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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将满头的黑线,心说,头儿啊。。。。您都晕了好几个来回了。
“啊!!!”
又是一声惨叫。。。。
“老东西,你轻点!小心本将把你也剁了!!!”孙郎中又开使行针了。
“小心点!别歪了!
难看。。。。。”
“。。。。。。。。。。”
唐奕只清理了一条刀伤,另外一条,是孙郎中依葫芦画瓢之下弄下来的,免不了也被曹满江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说这曹满江确实硬气,生生挺过了割肉疗伤。又经过孙郎中外敷内服一顿医治,竟然挺了下来。
不过,孙郎中放下针线的那一刻,铁打的曹营头身子一软,也晕了,而且嘴角还带着一抹解脱的笑容。
终于结束了。。。。
只是曹营头还不知道,这种苦,还得受一次。。。。
唐奕不懂医,生怕伤口长不了,过了十多天之后,才去给曹指挥拆线。此时,棉线都长在了肉里,那从肉里往外抽线的酸爽,恐怕曹营头又得骂娘了。
等唐奕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唐记食铺,而且外面已经是朗星拱月,入夜多时了。他这一晕,竟然整整睡了一天。。。。
在这一天里,不但曹满江捡回了一条命,而且,还有另外一件大事发生。
禁中旨意终于到了邓州!
范宅偏院之内,范仲淹与尹洙对坐石桌前,范纯仁则侍立一旁。
“看来,官家还是离不开父亲大人的。”范纯仁隐隐露出激动之色。官家不但升了父亲的馆职,从门下省给事中变成了资政殿大学士,而且迁知苏州,这是大大的喜讯。
范仲淹闻言,不禁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圣旨。这个结果,其实是他也没想到了。
他想到了不会轻易准他置仕,但万万没想到,官家竟顶住了压力,令他迁判苏州。这等于明告诉那些人,他要招范仲淹回京。
尹洙不发一言,只是陪范仲淹坐着。这位知交老友他还是很了解的,一但决定,很难改变他的想法。
果然,范仲淹踌躇良久,终还是没有动摇,大笔一挥,一纸复辞奏本,随快驿回京。
折子一进中书省值房,吴育就又坐不住了,急匆匆的去找贾昌朝。
贾昌朝看过奏折,老脸都快拧成了麻花。这范希文到底所图为何?难道真是不回中枢,誓不罢休吗?
“子明兄,快出个主意啊?怎么办?”吴育一脸的苦大仇深。
他都不敢想像,要是范希文回京,他会是什么下场。
那位当年可是敢和刘太皇刚正面,为了扳倒阎文应敢和官家玩绝食的主儿。背后使点小手段他还行,真和范希文正面硬刚,分分钟他就被轰成渣渣。
贾昌朝现在也是举棋不定,若是让台鉴现在就开炮,明显太早,范希文现在可是做足了姿态要辞官,人家都不干了,你还挑什么毛病?
但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官家一时冲动,把范希文放了回来,那还了得?就算不放他回来,要是让贬黜各地的主新之臣知道他这个“党魁”的所做所为,也必是心思活范,死灰复燃。
咦?贾昌朝猛然一怔,心思活范。。。。。。死灰复燃?
一条妙计逐渐在贾相公的心头浮现,嘴角不禁牵起一个阴森的冷笑,要的就是这个心思活范,死灰复燃!
“把范希文要置仕的消息放出去!”
“放出去?”吴育呆愣愣地反问,随即脸色也逐渐精采。。。最后竟兴奋束起一个大拇指。
“贾相果然高明!”
。。。。。
六月初,范仲淹不授新职,复辞的奏议再次被赵祯驳回,二发升迁之旨。旨意五日至邓,范仲淹不授而三辞。
这种臣抗君意的桥段,在大宋已经司空见怪了,没人因此而告你欺君罔上。反而是你辞不授的次数越多,越有名声,越会传为佳话。一般君授臣职,你不抗个三五次旨,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传旨快驿对此也是司空见怪,拿着范仲淹第三封辞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只不过,这一次却没那么简单。。。。
六月初八,大宋朝最最有名的“猪队友”欧阳修永叔终于开炮了。而且欧阳公也没让贾子明白废一番苦心,这货紧跟范仲淹的脚步,上书请辞。
其实,欧阳修自从去年被发配出中枢,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是做为革新重臣,文坛领袖,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出头。现在好了,一听范希文请辞,欧阳公立马来了精神,几乎是收到消息的同时,就把辞呈写好了。
他这一闹不要紧,身在扬州的大宋第一高富帅韩琦韩稚圭也坐不住了。。。
这时候的韩琦不到四十岁,离修炼成仙还早着呢,他哪知道,范仲淹是真要辞,欧阳修这货是跟风。
他还以为,这是革新旧臣的一次对中枢施压呢。
那怎么能少了我?
于是。。。。韩琦置仕的折子也飞似的直奔开封。。。
而此时此刻,贾昌朝正躲在角落里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心说,老夫略施小计,欧阳永叔这蠢货就拉着韩稚圭往坑里跳啊!
等的就是这一刻,大手一挥,令吴育知会台鉴火力全开。
给我打!
给我冲!!
这次不死,也得让范希文等人扒层皮!
。。。。。。。。。。。。
第49章 玩真的()
御史台向来是守旧派的中流砥柱。
当初,夏竦构陷杜衍、富弼谋反之时,就是台鉴各官极力推波助澜,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影响极坏。杜、富二人才不得已请出中枢,也由此拉开了新政被废的大幕。
如今范仲淹再兴波澜,做为守旧派急先锋的各位言官,自然是冲锋在前。
六月中,先是有言官弹劾范仲淹在邓州大兴土木,先是重修览秀亭,构筑春风阁,后又营造百花洲,劳民伤财,好大喜功。
后又有人上奏,范仲淹纵子行凶,三子纯礼当街械斗,重伤百姓,影响极恶。
随后,监察御史董良洪甚至把陈年旧事翻出来倒嚼,弹劾范仲淹牧守鄱阳期间行为不端,以官身狎妓,并将雏妓甄金莲纳入府宅,不为百官典范。
赵祯看着一道道弹劾范仲淹的折子,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帮人为了扳倒范希文也是拼了,连十年前的旧账都翻出来做做文章。
不过,作为老好人的赵祯明知这些都是守旧之臣的把戏,不足为信。但左右思量之下,还是暂时把三升范仲淹的旨意留中不发,等这股倒范之风过后再做计较。
官家没了动静,一众言官都颇为意外。
这就赢?还没放大招呢啊?
他们也没指望着这些鸡毛小事能把范希文怎么样,只要官家不动让其归京的念头,就算胜利。
却不想,高兴了没几天,六月底,见言官弹劾范仲淹的声音稍弱,赵祯终于按奈不住,三调范希文的圣旨直投邓州。
贾昌朝气得直吹胡子,心说,凭什么官家单单对这个范希文恩宠倍至啊!
凭什么?
不说范仲淹的能力和可作百官典范的风骨,单是他和赵祯的私交,就非一般人可比的。
当年,刘太后专权霸政,差点成了第二个武则天,百官只尊太后,而不知皇帝。
一些有良知的大臣,对太后专权,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唯独一个敢对刘娥开炮的,就是范仲淹。他不但指责太后不应忽视赵祯这位皇帝的存在,还主张还政于朝,让刘娥回后宫养老,把刘太后气得半死,直接把他扔出了京城。一直到她死,也没让范仲淹回来。
那时的仁宗年纪尚幼,朝中大臣没一个敢为他说话的,唯有范仲淹在最危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他能不记着吗?
而且,去岁新政受阻之时,也是范仲淹看出了皇帝的为难。为了不让赵祯难做,主动请调去邠州巡守,后来又主动辞去中枢要职,这才保住了赵祯的颜面,让新政之乱平稳落地。
庆历新政,是赵祯催着范仲淹等人干的。范仲淹虽早有革新之意,但当时西北战事未宁,朝中反对势力不可小觑,此时并非主新最好的时机。可新政失败找人背锅的时候,却是范仲淹、富弼等人。这一点,赵祯更觉亏欠了他们。
所以,庆历之风一过,除了范仲淹、尹洙长辞于世,杜衍因年迈多病而致仕。余下的富弼、韩琦、欧阳修等人,之后几年都先后拜相,就连政治智商几乎为负的欧阳修都当上了参知政事。
。。。。。。
不管怎么说,官家是铁了心要护着范希文。贾昌朝心说,看来,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第二天早朝,御史中丞王拱辰殿上直奏范仲淹、欧阳修、韩琦、富弼等人结党结心,其心可诛!
(老实巴焦的富彦国心说,老子躺着也中枪,我特么什么都没干好吧。。。)
王拱辰之言,内相贾昌朝、参知政事吴育,还有一众朝臣皆是附议。首相陈执中不置一词,朝堂之上敢为范、富等人进言者寥寥。
三日后,在任大名府的夏竦以快马急奏,言范、韩等人,以辞官要挟官家,置臣纲于惘然,为我辈所不齿。
与之一同上奏的,还有同样不在中枢的宋痒和章得象,都进言范仲淹结党营私,朋党之说再提。
赵祯被他们搅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由也动摇了升迁范仲淹的决心。
范卿啊,为何如此心急?
暗道若这次范卿依就不授,就把这个事情再压上一两年。
而范仲淹果然没让赵祯失望,再次不授新职。可是。。。。
回秉的奏折却吓出了赵祯一身冷汗!
只见他奏折上只写了两句话:“臣非虚衍,致仕之心绝已!”
这是明着告诉赵祯——官家啊,别费劲了,我不是玩儿虚的,是真要撂挑子了。
这可吓坏了赵祯,急忙回信——“范卿别闹,朕离不开你啊!有啥条件尽管提,只要不马上回京来搅局,一切都好说!”
这回,范仲淹就回了一个字。。。。。。
“辞!”
赵祯看到这个字,脸色一白,心说,完了。。。。范希文是玩真的!
而贾昌朝看到这个字,直接在值房里摔了茶杯。
就连陈执中都是脸色一白。,完了!范希文这是破釜沉舟了,不接到回京的旨意誓不罢休了。
沉吟良久,陈执中方缓缓拿起笔,一段略显沉重的文字落笔纸上。
。。。。。
现在京师之中,除了皇帝有七分相信范仲淹是真的请辞,所有人都觉得他这是在逼宫,让官家做一个要我?还是要他的选择题。
那官家会选谁?大家心里都没底。
终于。。。。
七月中,赵祯终于做出了这道选择题。
下旨——“番阳太守魏介移知邓州,原门下省给事中、知邓州事的范仲淹,即刻进京!”
中旨一出,满朝哗然。官家竟置百官的反对于不顾,招范仲淹回京?
一时之间,弹劾、重伤,请圣人明目之言此起彼伏,阻止范希文进京的声音,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对此,赵祯置若罔闻,铁了心要把范仲淹弄回京。
。。。。。
而此时的邓州,在范仲淹的案头摆着两个封装信笺。
一个是禁中招他入京的中旨,另一个则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陈执中的一封手书。
官家旨意自不必说,无非是让他等着魏介到邓州接班,然后举家回京。唯一有些蹊跷的就是,旨意里没有授职,连之前旨意里说好的的“资政殿大学士”也没了影儿,只说让他回京。
皇帝招地方官回京述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述职不用卸任,到京城和官家汇报完工作,还得回来继续工作。
但,这次是明令魏介接替范的职务,也就是说,他不用回来了。可是,又没授予他新的职责,这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另一封陈执中的手书,却极为不寻常,甚至让范仲淹都有些意外。
这是一封《求请书》。。。。
信中,陈执中竟然用几乎恳求的语气,求范仲淹不要再闹了,朝堂安稳来之不易。让范仲淹着眼大局,先委屈一下。
范仲淹和陈执中算是政敌,在新政的问题上,陈虽不似夏竦、章得象那般无所不用其极,但也是高声反对,对打压新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做用,他会给范仲淹写信,着实意外。
。。。。。
只是扫了几眼,范仲淹就把这封信放到了一边。,脸上的神情极近轻蔑。
他看不起的不是陈执中本人,而是轻蔑于众人的小人之心!
“想不到,我范仲淹磊落一生,竟还是被这些人看成是一个虚伪投机之徒!”
“来人,让纯礼去严河坊,把唐大郎叫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