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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下意识反问:“什么?”
“朝廷已经四个月没有给五以上的官员发过奉了”
“日”
唐奕闻言没忍住骂出了声。
“这么严重?”
文彦博再次冷笑:“严重?”
“最多两个月,东西两厢的几十万禁军就要断粮了,到时候才叫严重”
当兵的拖欠个饷钱还说得过去,要是连饭都吃不饱,那就不是出乱子那么简单了。
唐奕瞅着文彦博,气不打一处来地嚷道:“这家让你当的,可真是。。。。。。”
“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儿,你也好意思说?”
文扒皮却一点也不嫌害臊,寸步不让,“还不是让你给折腾的?”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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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唐奕折腾的?文彦博还真没打诳语。
。。。。。。
唐奕来到这个时代,改变了这个时代。但是,朝廷的日子却没有因此而好过,反而比之原来的历史轨迹更加的不如。。
这是事实,而非文彦博夸大其词。
按说,唐奕就长了一个钱串子脑袋,这为朝廷带来的收入也不算少。
西北盐改,税收不降反升;邓州果酒、华联仓储亦是增税颇丰。
但是,别看唐奕赚钱的本事一流,可他花钱的能奈,却比挣钱还高。
大宋这艘破船,平时风平浪静还算过得去,可只燕云这一个浪头打过来,就差点翻船沉底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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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人生如戏()
燕云用兵,虽然是唐奕倾尽观澜财富成的事,朝廷没花一分钱。 ran?en 。ranen‘
但是,这毕竟是大宋数十年来,第一次动用这么庞大的军队,又是涉及到扩土千里的举国盛举。朝廷就算再不花钱,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动用财政,且一动还不可能是小数目。
而只要一动,就不是现在的大宋所能承受得起的。
这些年来,唐奕确实为大宋增税不少。可是,去岁开封等地大水,不说周边的府县,单开封城就大半受灾。清淤重建、安置百姓,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朝廷已是捉襟见肘。
紧接着,今年开年就对燕云用兵,要是没有唐奕那三千多万贯的军资,燕云就算送到赵祯手里,赵祯都接不住。
古北关一战定干坤,燕云是回来了。可是,为了安抚归顺之民,赵祯免了燕云一地三年的税赋,又急调粮种、物资帮助战地百姓恢复生产。
况且,一十五州有近两百府县官员,旧官要安抚,又要派遣新吏,里里外外,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刚收上来的春税还没在手中捂热,就已被文扒皮花了出去。却还是不够,无奈之下,只得动用官员俸禄来堵窟窿。
不然,为什么唐奕凯旋初归,赵祯在封赏旨意里即指明让他“即日上任”,就是指望着他这个财神爷想办法帮朝廷度过难关。
大宋是真的顶不住了
。。。。。。
唐奕也真是服气了。
现在他可算是切身体会了,为什么后世都说宋朝的战争都是小打小闹。是真打不起啊
仁宗朝算是北宋财政状况最好的时期了,可即使是加上了唐奕这个变数,燕云一战才出动二十万大军,军费还不是朝廷自己出,却是已经承受不住了。
你就说,这“破船”得破到什么地步了吧?
。。。。。。
“看来。。。。。。”范仲淹为难地看着唐奕。“看来,朝廷财税之事真得大郎去了方有出路啊”
唐奕无语一叹,“老师,这就不是谁去就能解决的问题。”
“这就是个无底洞,若不从根儿上解决,换了谁也填不平啊”
“所以嘛”文彦博立时接过话头儿。“所以才叫大郎出马啊”
唐奕沉默不语,好像是真的有些动摇了。
文彦博满怀希望地看着唐奕,显得极是紧张。唐奕要是受了三司使之职,那他这个宰相起码能轻松一半。
“让我再想想。”唐奕最后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抬眼看向文彦博,“给我一点儿时间。”
文彦博看着唐奕良久不语,最后。。。。。。
“好”
“那我去回禀官家,多给大郎一点时间”
。。。。。。
目送文彦博离去的背影,唐奕脸上的神情渐渐敛去,面容越来越冷,就连范仲淹一直挂着的为难之色也是荡然无存,问出一句与刚刚力劝唐奕入朝截然相反的话:
“你真的要考虑?”
唐奕也不感意外,而是闻之一笑,“老师果然在演戏。。。。。。”
演戏?
范仲淹无奈地苦笑摇头,“文宽夫演得这般投入,却是应该配合一下的。”
唐奕长吐一口浊气,“单是这份算计,我就说什么也不能入这个朝堂”
却不想,范仲淹闻言冷哼一声,责备道:“还不是怪你自己?”
。。。。。。
今天看似是文彦博要强拉唐奕做官,是一出苦劝无果,只得拉出范仲淹的真情大戏。
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事实恰恰相反。。。。。。
文彦博打心里并不希望唐奕入朝。
从他去唐家小楼,到中途转至范仲淹处,说白了,就是一出做做样子的闹剧。
无论第一男主唐奕,又或是范仲淹,甚至是没出声的赵祯,只是陪着文扒皮演了一出罢了。
而唐奕,此时恰恰扮演了一个他最不想成为,也最不擅长的角色
政客
那谁才是希望唐奕入朝的那个人呢?
当然是赵祯
赵祯才是那个一心想让唐奕入朝为官的人。
那三个坑的问题,说白了,根本就不是问题。
只要把贾昌朝升任内相,则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观澜系对朝政的掌控亦不会有半分动摇。
做为大宋的官家,做为一个“和稀泥”的高手,这么简单的办法赵祯会想不到?
既然想得到,那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还要装煳涂,让文彦博来闹这么一出?
当然是为了,逼唐奕入朝
。。。。。。
而文彦博是何许人也?那是上下几千年也能排得上号的一代名臣,是四朝宰执的大政治家。
他会连这都想不到?
更不是
只不过,在皇帝身边呆了十年,这位宰相太了解赵祯的心思了。
文彦博如此做,不过是顺着赵祯的意思来罢了。
说白了,文彦博虽然是自己人,但他说到底还是一个政客,而且是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狡猾政客
他以前与唐奕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甚至是无所顾忌。
为什么?
因为唐奕是白身,又是直姓子,直来直去,好坏不说,反而更容易沟通。
可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又是求,又是怒,还把问题扯到了范仲淹这里?
本来这事根本就不用这么绕,只要文彦博把话撩在那儿,“这是陛下的意思”,轻轻松松就能把皮球踢给唐奕。
文彦博今天这么做,说明他还是不想让唐奕入朝。
原因也是显而易见。
唐奕不入朝,同时富弼还远在燕云。这样,不管唐奕在背后有多少话语权,在朝堂之中,他文彦博却是革新首臣,功在千秋。
可是,唐奕一旦入了朝,就等于走到了台面上,还有他文彦博什么事儿?
所以,他顺着赵祯的意思来了,可是却把范仲淹拉下了水。有唐子浩的师父出面,劝没劝动,那都不是他文彦博的责任了。
不过,话说回来,问题的症结还在赵祯身上。他为什么要装煳涂?为什么要让唐奕当官呢?
按说,唐奕在殿上拒官那番话至情至情,也有情有理,更符合赵祯的利益。毕竟哪个皇帝也不希望手下出来一个掌控不了的权臣,即使这个人很忠也不行。
既然这样,那赵祯还为什么呢?
因为改革。。。。。。
因为唐奕改革的第一步,就吓到了赵祯
此时,范仲淹有些责备地看着唐奕,“还不是怪你自己?”
“潜移默化、温和过渡?”
“我看你也没潜到哪里去,也没温和到哪里去”
“初行新措,没先把别人怎么样,却是把官家先吓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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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疯到自己人头上()
对于范仲淹的埋怨,唐奕也是一阵无语。
他当然不想新措一出,第一个吓到的就是赵祯。可是,没办法啊
钱,必须先动。而钱解,只有动用华联仓储,问题也正好就出在这个华联仓储上。
好死不死,改革刚有个影儿,唐奕动的就是观澜。
购物卷一出,赵祯猛的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观澜商合隐藏着比聚财、聚势更可怕的能量。
不难预见,大宋的钱币发行,将来必要依仗观澜商合。也就是说,大宋朝印钱的权柄已经握在了观澜手里。
赵祯虽说在观澜占股最多,可是,别忘了,观澜的实际掌舵人是——唐奕
这叫赵祯怎能不怕?
。。。。。。
唐奕现在是真的脑袋疼,老师说的没错,观澜动的太早。
整件事情,因华联而变得极为复杂。
赵祯在全盘装糊涂,实则心中早有算计。让唐奕入朝,就是弱化其在观澜之中的作用。
不说文彦博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就连号称千古名臣、浩然正气的范师父,此时也在顺着文彦博演戏。
以往从不用唐奕费心琢磨的几位长者,此时一旦牵扯政治,也都。。。。。。
“我去找陛下”
唐类猛的咬牙,“逼急了,什么官不官、观澜不观澜的,老子全不管了”
“才不浪费这个心思在算计上”
范仲淹也是一阵无语,官场本就如此,你这疯子就算再有能奈,又如何能改变人心呢?
。。。。。。
唐奕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就是个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纵使他没存半点私心,更没有别的用心。但是,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根本就解释不通。
除非,赵祯还当他是个疯孩子,还能像从前一样,朝他扔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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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猛然意识到,燕云归宋,新政,大宋开始了全新的旅程,可是他和那位仁爱慈祥的“大叔”之间,也因此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尽管如此,唐奕还是去了赵祯那里。
整整三个时辰。。。。。
君臣之间,或者说,这对如父如子的老幼之间,整整在休政殿里呆了三个时辰。
等唐奕从休政殿里出来,已经是月上中天。
“陛下。。。。。。”李秉臣在旁边轻唤。“时辰不早,歇息吧。。。。。。”
赵祯抬头,这才发现殿上已经掌了灯。殿外更是一片漆黑。
“歇息吧。。。。。。”李大官又劝了一句。
赵祯缓缓摇头,“传文宽夫觐见。。。。。。”
——————
文彦博已经睡下了,赵祯急召,只得爬起来,胡乱穿了衣袍,就跑来见驾。
休政殿上显得有些昏暗,赵祯就隐在灯影之后,看不清眉眼。
只是,细心的文彦博发现,官家那双露在明亮处的双手,隐隐发颤。
“陛下召臣来。。。。。。”
赵祯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明日召令三司属臣,把朝廷历年财报准备出来,交于唐子浩。。。。。。”
文彦博下意识一颤,“他。。。。。。他答应入朝了?”
“入朝?”赵祯渐渐露出一丝苦笑。“以后却是不用再提了。。。。。。”
说完,双掌用力直起身形,缓步朝后殿蹒跚而去。
落在文彦博眼中,赵祯的身形有些佝偻,却是好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
“不用再提了。。。。。。”
黑暗中,赵祯的喃喃复述回荡在朦胧的休政殿中,显得孤独、无助。。。。。。
文彦博心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四个字:
孤、家、寡、人
。。。。。。
千古帝王家,何来膝下福?
百世春秋,君王列侯,向来有君无父,有臣无子。又哪来的至性亲情、至情父子?
。。。。。。
出得休政殿,文彦博凄然抬望,正见山边一株老柳临风摇曳,遮住一弯皓月若隐若现。
而树下,一白衣男子沐月而立,好似雕像一般,望着休政殿的方向,一动不动。
。。。。。。
树下。
文相公这才反映过来,特么这么晚了,谁没事儿往树底下站。
仔细一看,“唐大郎?”
随着文彦博一声诧异的惊呼,树下的唐奕也终于动了,缓缓向文彦博走了过来。
文彦博看他只向这边走也不出声,不由又问了一句:“大郎,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