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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绝版马官-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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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中午时进入牧场旧村,吕氏从车帘后看到宽阔的街道、整齐划一的民居,竟然是一路上走过来绝为少见的。

    她还看到了一大两小三个人在街上走,女人正是崔颖,手中牵着一个男童和一个女童。

    她可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样惹人暇思不已的步态,整个人洁净恬淡,高不可攀。

    这又是一次机会,吕氏略一寻思,便把手伸出去招呼道,“姐姐——”

    初到西州,人生地不熟,吕氏以为崔氏乍见自己总不会不应声,而且也不大可能立时找黔州的旧帐。

    这样,在牧场村的人只要看见她与崔氏能说得上话,那么即便从他们身上捞不到好处,大致也不会找茬儿刁难。

    崔夫人听到有人叫,拉着甜甜和高舍鸡停下,柳中县衙役认得崔夫人,已上前来打招呼,此时,吕氏从车上跳下来。

    高舍鸡问,“婆婆,这是谁?”

    崔颖平静地道,“这是吕夫人。”

    高舍鸡就对吕氏说,“吕夫人好,你跑到牧场村来做什么呢?”

    吕氏尴尬地应道,“呃……呃,我是来,来,”

    崔氏嗔怪高舍鸡,“舍鸡!你不该多话,甜甜怎么不乱问?吕夫人是官差陪着来的,那自然是公办了。”

    她不等吕氏再说话,说道,“吕夫人,我还有事去织绫场,失陪了。”说罢,领了两个孩子就走。

    吕氏跳下车来,只听崔氏与这个男孩子说了几句话,真正与她就是这么一句“失陪”,不过她已经很知足了。

    她被带去了牧场村,先有一位流外五等的牧监史登记了她的名字、来由,然后将吕氏领出来、带往另一间屋子,对她示意一位牧女官道,“这位是刘录事,也是天山牧刘总牧监的夫人。”

    吕氏热切地道,“啊啊,原来在天山牧果然有女牧官,这可真是太好了!我来时还在大街上遇到了崔姐姐,崔姐姐就与我说到了刘录事!”

    刘采霞不知她说的好在何处,问,“你说的哪个崔姐姐?”

    吕氏道,“她是黔州刺史夫人,啊刘大人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也是从黔州出来的,因而认得崔姐姐。”

    刘采霞看吕氏的案底,是从掖庭宫来的,她对吕氏道,“你暂且到茶房去吧,每天往各厩房送送热水,往后做什么再定。”

    又让监史领吕氏去领牧事服、在旧村单身女牧子的院子里安排床位、午饭后学习牧场典章,从明天开始,吕氏就是一位女牧子了。

    吕氏暗自欢喜,心说总亏有先见之明,只是在这里提了提崔夫人,就不必从铲马粪做起了!

    她想着,这位天山牧总牧监的夫人总该按着情理、再问一问她与崔夫人的渊缘,那么她便可再稍带着说一下自己在黔州刺史府的经历了,说不定牧场里便会安排自己管些事情。

    但在这时,有位中等身材的官员推门站在刘录事的门口,吕氏打量此人气宇轩昂,服饰上看官品低不了,随后监史便毕恭毕敬称他“总牧监”。

    他对女录事说道,“都护府郭大人去轮台县视察刚回来,说与牧场里聚一聚,中午我就不回家了……另外本官猜郭大人一定是想他的孙儿了,一会儿你去趟旧村,一定要把柳夫人、崔夫人也请上。”

    刘采霞起身,见吕氏还不走,对吕氏道,“怎么还不去?”

    吕氏连忙出来,在一路上寻思,都护府的郭大人吃顿饭还要总牧监亲自吩咐着安排,那一定就是大都护郭孝恪了。但郭大人的孙儿是哪个?是那个在村中问自己话的“舍鸡”?

    吕氏的心头突然涌出了一阵强烈的嫉妒,嫉妒崔颖。

    同样是黔州刺史府的侧室,差别怎么这样大!

    崔颖不论走到哪里,接触的都是高得吓人的上层人物,而自己就越来越低卑了,竟然沦落到提壶倒水、侍候那些一身马粪味的牧子。

    她不无醋意地想,难怪崔氏一到西州便扎根下来、再也不回黔州了,原来攀上了比高审行更气派的大都护了。

    看那个男孩子对崔颖亲近的样子,吕氏就更相信这一点。

    ……

    贞观二十二年腊月丙子日,是三十日,过了今天便是闰腊月初一。但对于高峻和永宁坊的女人们来说,好事似乎并不想再等这一日了。

    尚书令和柳玉如彻夜交心,居然一夜未睡。

    早上时柳玉如睡意渐浓起来,闭着眼央求说,“峻,去请个假吧,不然眼睛红着、萎靡着如何上殿呢。”

    方说至此,便听到外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管家夫人雪莲进到内宅来。有早起的谢金莲、李婉清在院子里问,“什么事这样急?”

    雪莲道,“快请高大人起来,出大事了!”

    屋中两人一下子睡意全无,柳玉如心慌意乱地道,“是哪里又捅了娄子!觉也不让你睡。”

    听雪莲道,“是门下省来宣诏了!”

    来传诏的,是门下省正四品下阶的左谏议大夫,他在尚书令府的前厅见到了从后宅匆匆赶来的宰相,一见面先贺道,“下官恭喜高大人,”

    高峻一脸的懵懂,瞧着他郑重展开诏书,是《授高峻鹞国公诏》,念道:

    “门下,宰辅之重,必俟贤良。尚书令兼兵部尚书、丝路都监、总牧监峻,器业凝远,文藻夙成,好学见称,乐善不倦。然职高爵低,何见于外邦?骏马良鞍,素有前规,可鹞国公。”

    左谏议大夫说,陛下说高大人获鹞国公,那么瑶国夫人一定会高兴,总得庆祝一下,陛下允许鹞国公今日休息一天,不必上朝,永宁坊赐酺一日。

第1120章 赐酺一日() 
柳玉如赶到前厅来,大早上的,便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震得身子摇了摇,有些不能置信。 x

    传诏人离去后,她手捂着胸口喃喃道,“陛下这是搭错了哪根筋,怎么尽做些出乎我意料的事,昨天还说国公们都是白胡子,今天国公就送来了!”

    谢金莲、樊莺等人也都起来、一起聚到前厅来,柳玉如说过之后,立刻补充道,“啊啊,我们不该这么嘀咕陛下的美意!”

    她与姐妹们猜测这份诏书的含义,李婉清道,“陛下用辞可真大方,居然敢说峻文藻夙成。”

    鹞是一种凶猛的鸟,样子像鹰,比鹰小,空中动作利索、善搏风雨。

    这个名称真是极为贴合高峻的身份和年龄,又与“瑶”字同音,一阳声一去声,平仄相谐。

    真正的一句是在“职高爵低,何见于外邦”里,高峻的职位虽高,但爵位却一直没涨,连新罗女王都甘愿做他十夫人,高峻怎么不得是个国公?骏马配良鞍也是素有规矩的。

    从柳玉如乍闻此讯的欣喜表现上,看得出皇帝的心思居然又用对了。诏书下达的时间,恰在金善德离开长安几日后,皇帝的未明之意仿佛在说:

    看看!这便是你不来闹的好处。

    而赐一日给永宁坊,更是给足了脸面,整座长安城中,只开给永宁坊一坊特例,坊内每家每户都是一种荣耀。

    高峻也很高兴,室韦部安定、颉利部内附、泉州灾平、均州设州、高丽国息音、金焕铭伏诛、牧场扩建、许敬宗倒台,收了金善德、驱逐了吕氏,这一连串的事情,难道正需要一个国公的爵位来收尾?

    他不必去上朝,便对柳玉如商量着道,“这可太扎眼了,我们是不是低调一点。”

    哪知柳玉如说,“怎么敢低调?陛下不等上朝再公布、将诏书送到永宁坊来,不就是怕你再跑一趟?赐一日也不是单对着我们府上,而是永宁坊,我们办得冷冷清清的,那坊区里怎么办?好像我们不大看得上这个国公的爵位似的,岂不辜负了陛下的美意。”

    高峻一想,也是啊,搞热闹了不好,但冷冷清清的更不好。

    他很高兴柳玉如这样,也不抱怨皇帝怎么治国的了,也不说皇帝算计她们妇道人家了,“那夫人你说要如何操办?”

    柳玉如掰着指头,一项一项说道,“我料定,今日来凑热闹的官员们一定不会少,兴禄坊府上更得来人,坊民也得乐呵一下,那么府中桌案够不够?酒具够不够?食料够不够?有彻夜不走的宿在哪里?要知道入夜时别的坊门早关了,那么有什么乐子打发功夫?府中客房、坊街边的所有酒店、饭铺子、客店都要打扫,各处张灯结彩才喜庆,鞭炮有没有呢?说书的、唱戏的、杂耍到哪里请?”

    随即又不无忧虑地说,“可我昨夜一宿未睡,等各处来访的大人们到了,这副憔悴样子如何有脸见人?我可得去补觉了,都交给金莲来操办,钱不怕多花,只求喜庆热闹。”

    她把一切交给谢金莲,自己去后宅要补觉。

    还对妹妹崔嫣说,“苏姐姐不回,谢恩的表章就你写吧。再写两封家书到黔州和西州去,告诉母亲们。”

    于是府上的所有人立刻忙碌起来,崔嫣、李婉清去书房写信、写表章,谢金莲、思晴筹划府中庆祝的大事。

    管家高白将手底下所有的仆役们都支使起来,里里外外洒扫庭除,各处门上悬挂红灯、彩绸,早起先在府门外燃了一痛鞭炮,爆豆似地宣布鹞国公府巨大的荣耀。

    再派手下人去通知了永宁坊坊正,组织人手将坊内大街彻底打扫,东西长二里、南北长一里半的十字大街立刻喧腾起来。

    街边的每一处酒店、客店早就从尚书令府的鞭炮声中嗅到了商机,连那些伙计们都换上了新衣服、精神抖擞。

    菊儿从二夫人那里支了钱,带人去东市采购,雪莲坐车去芳林苑,请戏班子,而有些担担子做小吃的商贩不必等着请,陆续地都汇聚到永宁坊来了。

    高峻有一日闲空,上午先带着樊莺去了一趟卫国公府拜望老师李靖,谈了会话。李靖对高峻获爵十分高兴,对他们说,“这是前所未的的事,陛下也是真动了老本了。”

    他一语双关地说了一句,“国公与尚书令之上,还有什么呢!”

    这是在提醒高峻,月盈须防亏。因为他太年轻了,而目前看,皇帝所能赐予的,几乎已经顶天了。

    李靖的长子李德誉,曾经官至从四品将作少监,贞观十七年时,因李承乾的牵连而受到连坐流放岭南。

    李靖恰是在与高峻认识之后,多年默默无闻的李德誉便由岭南起复到归州出任了长史。

    此时他说这番话,其中善意的担心显而易见。

    李靖在隋朝作官多年,在长安被唐军占领后投顺,本朝初年曾统军平服南部的多处叛乱。武德八年与薛延陀、北胡作战,屡获大捷。

    贞观四年后,李靖出任宰相,代替杜如晦而和房玄龄一起共管尚书省,虽然在贞观八年后期引退,但次年,卫国公又统军成功击败吐谷浑。

    这样一个经历丰富的人所说的话,高峻当然会认真地听取。他问,“国公,这次获爵、陛下赐,一个庆祝的事居然令我感到了为难。”

    卫国公笑笑说,“确实,大张旗鼓庆祝不好,冷冷清清也不合情理。”

    “国公,那我们该如何做呢?”樊莺问道。

    永宁坊的府中此时一定忙成了一团,因而李靖再一次从樊莺的到来,看到了她在高峻身边的地位,卫国公和蔼地给樊莺讲解道,

    “常言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今日永宁坊若冷清了,陛下一定不会满意,坊民们满怀期待的热闹不见了,也不会满意,而朝中同僚们想借机与尚书令热络的打算也会落空。”

    樊莺点着头寻思,“对啊!看来柳姐姐是对的!我就想不到这一层。”

    卫国公再道,“那么冷冷清清的就好么?不但不会为尚书令迎来低调谦逊的赞誉,反而会有人说尚书令孤高当然不会说在明处了。”

    “而热闹些操办庆祝之事,肯定会招致某些人的嫉妒,说不准这件事会让他们深刻地记下来,未来也许会凭一言、而诱导上意对尚书令的猜忌。但以老夫看,陛下雄才大略,并非耳根发软的人,那么,这只算是未来可能出现的弊端。而冷清了,则有眼前必然的不当,你会选哪个呢?”

    卫国公短短一席话,居然就将此事两种做法的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

    卫国公说,“那么接下来,你们要考虑的就只剩下一条:既要热闹一番,还要尽量不落人口实。”

    高峻道,“不发请柬、不收重礼,官员们来去自便。”

    卫国公频频点头,“但酒你少喝便不成了”。

    樊莺道,“他的酒量倒不必人担心,在西州从来没有遇过敌手,到长安这么久了,我只知福王的酒量让他打过退堂鼓,丽蓝姐酒量也不错,连她都给师兄搭着手、峻也没喝倒了福王。”

    李靖寻思着道,“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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