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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一样夹了一些,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高峻道,“我们兄弟二人吃喝多没意思,你得陪着我们才最好。”那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知道这个乞丐还是不放心,于是坐下来陪着吃喝。
高峻高兴起来,几杯酒下肚便笑着问,“军爷,铜山镇死了十几名兄弟,上头就没什么话?”孙伙长也停下吃喝看那名军士,“那名大盗过于的厉害,身手好得一塌糊涂,这次去的人太少了。”
陪吃的军士道,“咱们威远府可不是好惹的,我只听说承干将军大发雷霆,以他的脾气是不会就此罢手的。在下听威远府一位知道些事情的好友说,将军已将此事上报了长安右领军卫,请求免去威远府明年正月的轮番。据听说,承干将军打算集中兵力追剿残害铜山镇军士的乱民。”
乞丐不关心这个,只是又问,“那么我的队正还算不算?”
那人喝了口酒道,“剑南道军镇无数,队正多如牛毛,想来你这个队正不会有什么大出入。但是再大了,你就超过本人了。”乞丐便高兴起来,将一大碗酒干掉,再倒时酒坛已空了。孙伙长酒已喝多,大呼上酒,于是又有人送上一坛。
再喝下去时,陪喝的军士就看到这个孙伙长与那个乞丐一头趴在桌上昏睡过去。他站起来踢了乞丐一脚步,“你还是到阎王那里做个伙长吧!”他吩咐,“好生看住了他们。”
“旅帅大人,要不要捆了他们?”
这个人看了一眼两个一动不动的人,“要死的人,还能跑到哪里去!”然后起身。
不一会儿又进来四名军士,看到孙伙长还是原来的姿势,但那个乞丐已经摔到了地下,怀里死死地抱着他那根棍子。一个军士上前拿了一下却拿不动,他摇了摇头,对另三人道,“弟兄们,上手。”
他们两人一个,将两个昏睡不醒的人抬出来,扔到一架推车上。外头的天色已经漆黑一团,四人推起车子往营地外的深山里走去。一边走,一个人还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报应?”
另一人道,“当兵听令,有报应也是报在上头那些人的身上,与我们何干?”到了一处密林,找了块空地,四人便各拿了锹、镐掘坑。一人道,“我听咱们旅帅说……正月的轮番可能取消,那就不必大远的跑去长安一回了。”
“还不是一样,这回免了下回还得并上,也许右领军卫上会给我们安排个春暖花开的时节,那是最好……我们也可以看看长安那些贵妇们的胸脯儿了!”
他们边说边干,不大一会掘好了一个可容两人的方坑。领头的说道,“我们送这两位兄弟上路吧。”其他人不说话,一齐扔了工具朝推车这边走过来。
他们借着模糊的夜色一看,推车上的人已经没了。人们慌道,“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上头知道了,我们会是什么下场,备不住这只坑就挖得小些了!”
“深山老林的,兴许这两个人是让野狼叼走了!”
“怎么会没有动静?”
他们蹲在地上揪了头发想了一阵,领头的说,“哥几个,脑筋活泛点儿,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另几人看他,他说,“去找两根差不多的树桩子埋上,我们回去交令!”
“可是,哪里有那样合适的……不埋上点什么东西土又不够……”
“可是砍树……大半夜的,不怕人知道?”
正在商量着,他们就听远处忽然有一棵大树倒下来,枝杈刮断了临近树上的枝杈。四人吓得往那边看,那边又安静下来。心刚刚放平稳了,忽然从那个方向凌空飞过来两截树桩,沉声落到离他们不远的地上。他们惊魂不定地走过去,看到这两截树桩根根有一人高下。
领头的说,“快埋上!”
四人手忙手忙脚乱抬过来、填土,在地面上起了个小小的土堆儿。领头的吩咐,“不论谁问你们,这里都是埋的那两个人,都记住了?”
手下三人连连点头,四人推了小车回营。(。)
第548章 两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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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弥打听着找到了天威军驻地,军司马张大人好半天才出来接待长史,说从没见到过什么乞丐。并看着天色催促道,眼下彻州地面上并不太平,要不要派出些人马护送长史大人回去。李弥暗道,“你还是省省心的好。”看看没什么收获,李弥趁着天没黑,打马回剑南道来。
天黑时李弥到了成都府潘都督那里,潘若水并未将他让到书房去,而是在前厅里召来了刘万年等人共商大事。威远府又来话说,天威军两名火头军,在文山县后边的深山里打柴时去向不明,疑为乱民所害。
刘万年大人道,“潘大人,依在下看,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会不会与我们目前的大事相关?下边的州县可都有些风言,说对这次的裁员撤银一事颇有不满。这是个不好的苗头,我们不可不察呀。”
潘大人连忙问长史李弥有什么计策,李弥不置可否,几句话搪塞后起身回雅州去了。潘若水这一次却不为所动,他的态度有些出乎刘万年的意料。潘大人说,“好不容易把这事操办起来,怎么能半途而废,除此一法,我们还有退路么?刘大人不可妄加意会。”
送去长安的奏章还得些日子才有消息,钦差也不在,但钦差定下的方法没有人说不行,那就继续做下去。
剑南各州府目前来看还算平静,裁员削银之事也都做着。只有一个涂州和彻州出了点事情,不足以让剑南道一道的大事停顿下来。马上就要进入正月,年关的事情不会少,一晃正月十五一过,剑南道输绢一事留给潘大人的时间也就没多少了。
刘万年回来后,左思右想都不甘心。看来钦差高大人是看透了一件事——就算裁撤的力度再大,那些吃惯了公事银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倒是军镇上有了些动静。
输绢一事在刘万年的心里同样也是去日无多,这是个少有的机会,不得不抓紧做些什么。上一次金县令回话说,雅州汪司马带着人,把整个荣经县看了个死死的,他是一动都不敢动。看来,自己这个亲戚就是只青蛙,水不热一下他是不会跳出来的。
李弥连夜回到雅州,心说无论如何也要亲去驿馆中看一看,乞丐的两位夫人到底是何许人。他把马放在驿馆门口,大步走了进去,先到驿卒那里,大声问这两位神秘的夫人住在哪里。
但是他一进去,先听到一阵动听的瑟琶声从里面某间屋子里传了出来。李弥心说,他的干妹子汪夫人难道也在这里?正自狐疑,瑟琶声停了。
随后有三个人从屋中走出来,有一个年轻男子,一身正四品的别驾公事服,俗称弁服,是做工精致的朱红色小科绫罗。腰围鹿皮、白色裙襦,革带上犀扣饰金,还挎了一只标配的、走着金线的小小皮囊,小绶、双佩、乌皮履。
此人正是高峻,在他身边有两名美貌女子。一人绝色,他认的得正是樊莺,腰间的红宝石刺得李弥眼睛生疼。另一人美艳端庄,李弥也认得,是崔嫣。
这两名女子一齐上前,冲着李弥长史飘飘万福,尤其是崔嫣,她脸含笑意,让李弥心头一暖、又一寒,暗道,“这便是我的女儿么!看她一脸幸福的样子,分明高峻就是她如意的郎君,可是这小子与我是绝对不会走到一起去的!”
他想,就是冲着柳玉如他也不会。那么冲着自己的女儿崔嫣呢?他会如何?随即心中一阵苦味涌了上来,“又有谁认可崔嫣是自己的女儿!”
高峻冲李弥一抱拳道,“长史大人,在下在屋中便听着像是你在询问我两位夫人,不敢在屋中坐着了,特意出来相见。”
看看高峻衣履鲜明,再看看自己一身的官袍,早已在往来不停的奔走中风尘仆仆。李弥压住心底猛然间翻涌上来的惊讶,在脸上挂上笑回道,“高大人你好自在,原来是两位夫人驾到。”
高峻道,“剑南道各州府筹银一事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输绢大事已定,我这个钦差也该交令了,我两位夫人是特意来迎我回西州去的。如果长史大人有兴致,在下还要邀请长史大人与我同去西州。”
李弥笑问,“不知行期定下没有呢?”
高峻道,“咱们的刺史妹夫还未回来,恐怕他是乐不思蜀了!我只等他回来,见上一面、道个别,也就可以走了!李大人你随不随我去西州?我听说有位十七年洛阳宫的卫士已到了西州,可能与李长史相熟,你不去看看?”
李弥再吃了一惊,想从高峻的笑脸上看出些门道,但是他又失望了。连忙说,“什么卫士,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难道是下官已经老了不成!不过,我仍有心思去西州找高长史聊聊,但要请示过王爷之后才可以。”
他抱拳告辞,出来牵马时感觉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颤。贞观十七年洛阳宫的两名卫士早已经不在人世了。高峻故意说出来,分明是在向自己示威:他已经摸到了当年侯君集一案的线索。一想至此,不但是手、李弥觉着连他的心都颤了起来。
“女儿,爹对不住你了!!!”
送走了李弥,樊莺问道,“师兄,咱们那一百二十人为何还不调到雅州来?”
高峻道,“我大哥不派三十、却派来一百多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现在军方正找乱民,但愿他们不被军镇上发现才好。告诉他们,没有我的命令,只当是在剑南道做一次潜伏训练,不得乱动。”
樊莺倒不担心藏下来的护牧队还有谁能发现,于是问,“那么这里呢?”
崔嫣也道,“峻,我也有些替你担心。”
高峻安慰道,“没什么,小小的荣经,哪里会逼得我动用护牧队?李道珏的人足够了,”他们说着,一齐到黑衣伤者的屋中来看望。
高白和雪莲这几天一直衣不解带地服侍黑衣人,再有高峻的独家药方给他内里养气、外边去毒,他的伤势恢复得极快,已经能从原地坐起来。现在可以轻声说话,但仍不敢使劲嗑嗽。
自从这位救了他命的高大人一回来,黑衣人就几次想与高大人说话,但是高大人好像并不急,只是让他静养。这次,他见高大人带着两位夫人进来,他又要张嘴,但是高大人却对着雪莲说了话。
“雪莲姑娘,本官的五夫人向我建议,说高白去而复归,我这个做家长的总要有所表示……你看看,我们高府的管家人品如何?”
雪莲一看到了樊莺和崔嫣,便理解了高大人因为什么对自己正眼都不瞅了,自己与人家的夫人又如何能比。听了高大人的话,雪莲的脸立时就红了,她明白高大人的意思,如果能去西州进入高府,倒比在这里强上百倍。
崔嫣嗔道,“峻,你怎么好这样直白地问人家女孩子!”高峻哈哈一笑,“那么我就不管了,都交给你去问。”(。)
第549章 授人以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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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高峻把高白、雪莲都支使出去,这才对黑衣人说道,“好了,现在你有什么话,可以知无不言。”
黑衣人道,“高大人,我在说下面这些话时……是有些顾虑的……”
高峻说,“我晓得,但是我早有个打算,要是怕剑南道容不下你,那么西州如何?只要你点头,我们离开时你可以跟着我。”黑衣人被高大人说中了心事,终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李道珏携了二夫人同赴郎州,去参加舅子李绅的大婚典礼,在郎州受到了空前隆重的接待。郎刺史虽然与远道而来的李刺史同属下州刺史,品级也都是正四品下阶,但是两个人的气派却有着很大的区别。
人家是皇族,下辖五县,有大盐井两座。而郎州才两个县,小小的盐井只有一座,不论是身份还是规模都不可同日而语。因而郎刺史接到消息之后,率领着众官员迎出来三十多里。
郎州刺史府早已将郎小姐和李绅婚礼准备妥当,只等贵客光临。李珏铃随着丈夫一进郎州城门,沿街的鞭炮便鸣响起来,郎州民众万人空巷,都来一睹雅州刺史、重点是刺史夫人的芳容。
刺史夫人也真不给雅州丢脸,她的马车内早就准备了六十斤重的一口袋铜钱,马车一边行进、她一边喜笑着亲手将铜钱洒向道边的人群中。
郎州刺史府内彩绸红灯、宾客盈门。年龄大出李珏铃许多的郎州刺史夫人也是早早地候着,看到年轻的李夫人,她一点不敢托大,拉住李夫人的手嘘寒问暖。
吉时一到,郎州新任盐务管事李绅与郎小姐三拜成礼,李道珏大声说,“舅子!有日不见,你可比在雅州英气多了!”
李夫人自打一进门便观察哥哥,李道珏说的并不是客套话,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