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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尚贤又踢了同尘一脚,同尘立马跑开跳上马追着马车跑远了,只留下过尚贤跟和光在原地站着。和光也纵身上马,等着公子一块启程。
“小兔崽子,幸亏你跑得快,不然非踢得你屁股开花,小小年纪这么多废话!和光,我们走,不要理那个臭小子,今晚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他!”
过尚贤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只留下飞扬而起的尘土弥漫着。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娶刚才那个乖乖巧巧的小呆,只知道就算他们无缘成为夫妻他还是会遵从母亲的意思,护孟家周全。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被同尘那么一打趣儿,还是犹豫了一下。
太阳快到头顶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庵里。安定庵门口早早的有人候着,站在最前边的便是之前出现在孟府被奶奶唤作真人的弗盈。弗盈见马车停稳,走到马车跟前掀起了帘子伸手搀了一下小岱。小岱对上弗盈的目光之时瞬间有种亲人相见的感觉,明明是开心的却忍不住想要流泪,说不出原因的感觉让她的脸上一僵。
第19章 玄之又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花的香甜,虽然如今即将十一月,那股花香气却依旧那样浓烈。青鸾从马车另一边一越而下,绕过马车来到另一边伸手搀扶着小岱。瑶光在后边把大大小小的盒子推放在了马车边上,一会儿同尘跟和光过来将东西搬了进去。
“弗盈真人,小岱有礼了!”
弗盈看了看刚刚露出头的过婷,不禁皱了皱眉,并没有注意听小岱说的什么,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过婷伸过手,以为站在马车旁的弗盈会扶她一把,没想到弗盈只是愣在那儿,所幸自己跳了下来。弗盈被过婷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过婷站定后拍了一下衣衫,昂起头挑衅地瞪着弗盈。
“婷儿,不得无礼!”
过尚贤远远的便看见过婷那张小脸气得鼓鼓的,再不阻止怕是又要耍大小姐脾气了。再看向马车旁的道姑,仙风道骨,看不出年岁,周身散发着脱离尘俗的洒脱。赶忙跑了过去,冲弗盈拱手施礼。
“仙姑不要跟小丫头一般见识,婷儿自小被家父家母宠坏了。婷儿,还不拜见仙姑!”
过婷也许没听过弗盈的来历,可是过尚贤长年在外游历,关于弗盈他多少还是知道的。平时见一面都难的弗盈在大衍的威望比她的师父师祖还要高,据说邻国君主还特意将自己最宠爱的小公主送到弗盈门下修行,弗盈是几百年来最有望得道者。
然而过尚贤最看重的也就是最重要的是,她是已逝皇太后的亲妹妹,手里边握着的是当然皇太后留下来的十万精兵的兵符,还有大衍数百年来历代君主的暗卫指挥权。虽然后者只是世人猜测,可是可信度十有八九,没有什么是空穴来风,要想验证后者,这次便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所以这次过尚贤来安定庵不仅仅为了过婷,更重要的是探虚实,他可不是那种纨绔子弟。
见过婷站在那儿无动于衷,过尚贤狠狠地掐了过婷胳膊一下,眼神很是吓人。过婷不情愿的福了福:“仙姑安泰!”
弗盈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刚才的冰冷,转身看着小岱,似乎才发现她在自己身边似的,抓起她的手。小岱并没有抗拒,任由弗盈抓着。
“岱丫头,一路可还好?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没有?”
小岱的手心里都是汗,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不习惯这突兀的熟络。门口的垂柳枝条被风吹着,像腰肢柔软的舞女一般,不经意间拂在脸上像是被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抚摸一般,痒痒的,却很是舒服。
“谢真人关怀,小岱一切都好。”
“没事就好,今晚孟老太太派人来传信儿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离我打算接你的日子还差几天,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见到你们都无恙,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弗盈拉着小岱的手进了大门,过婷跟过尚贤在后边紧跟着,丫头小厮们七手八脚的忙着把东西搬到厢房。一时间乱哄哄的,以至于对面来了人小岱都没注意。
“师父,这是有贵客来了吗?”
声音柔柔诺诺很是好听,小岱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站在最前边的少女,不看还好,一看小岱不禁吃了一惊。这世间原来可以有这么好看的女子,连平时可以算的上倾国倾城的过婷在她面前不过尔尔。
那位少女眉目间透着秀气,眼眸中犹如盛开着一朵绚丽多彩的牡丹花,竟然是世间少有的彩瞳。古来便有一说,彩瞳最通灵,估计日后要是修炼得当,定当不亚于弗盈。唇如盛开的花瓣般,颜色艳而不俗,尤其一笑唇瓣轻抿之时,就算是女人也不由得有种想摸上去的冲动。虽然都是穿着一身道袍,身行高挑的她依旧如鹤立鸡群一般。
“重玄,这是我跟你提过的小岱,你身体不好回去好生歇息,今天破例放你一天假领着小岱到处逛逛。兴许以后你俩就朝夕相伴了。”
重玄皱了一下眉头,很久没听过师父要收徒弟了,如今这么说分明是打算将这个小岱收到门下。不知道这个小岱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可以打动师父的心,破例收她为门下弟子。
见小岱友好的笑了一下,叫了她一声“仙姑姐姐”,重玄舒展了皱着的眉,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是稍微一低头算是见礼。
“师父放心,重玄不会怠慢了贵客。如今已近午时,重玄带他们去用饭,稍后歇息一会儿便去院子里便逛逛,师父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吗?”
有个道姑来到弗盈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一会儿,弗盈点了点头那人便退了下去。弗盈放开小岱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挂在了小岱的腰间。
“这是辟邪的,你打出生以来便没出过远门,如今在这深山里万事要小心。”
小岱点了点头,谢过弗盈。当她低头看那块玉佩的时候,那玉佩竟然会发光,只是一瞬间那光便消失不见,以至于小岱怀疑是自己眼花了。而对面的重玄却看得清清楚楚,此刻她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收她入门。
“重玄,我还有事,她们我便交给你了。晚饭的时候请她们到我那儿,你也顺便过去,你太师祖也会去的。”
重玄低头应了声是,弗盈便往岔路口那边走去,不多时便有道姑过来引路。重玄站在她们后边,重玄的身后还有两个丫鬟模样的紧随着并不让外人太过于靠近重玄。小岱小心翼翼的跟着,怕是稍微一不注意便会迷失在某个路边算是没过人的灌木的岔路口。
过尚贤平时见惯了美人,眼前的重玄对他来说已是如同花圃里的花朵一般,任其百花齐放,争芳斗艳,一观便罢,与他无关而已。他本无心恋花,在他心里那件事怕是永远放在第一位的。过婷一边走着一边好奇的看着过尚贤,小声嘟囔了句:“小叔叔,你怎么没被惊艳到?我都有些妒忌她了。”
过尚贤打开扇子,遮住了半张脸,凑到过婷的耳边说了句:“就算是天仙,与我何干?”
过尚贤扇着扇子若无其事的走着,凉风吹过过婷耳鬓,发丝被吹得凌乱不堪。过婷竟一时语塞,小岱回头只是正好看见过婷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又看向过婷身边的过尚贤,竟然没有盯着重玄看,估计是久经风月,司空见惯了吧。遂回过头,跟着重玄往前边走去。
第20章 重华殿外现重华()
钟声敲响的时候,小岱正坐在重华殿里翻阅着经书,重玄则带着其他的道姑去了后殿。过婷凑到小岱跟前,伸过头看了看小岱手里的经书,又将头伸了回去,绞着手里的帕子在屋里来回踱着步。旁边同样拿着经书的过尚贤看着过婷来来回回的走着,转得他头都有些晕,卷起经书敲了一下过婷。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转来转去的怎么没有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沉稳?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祖母太过于宠你了,教习姑姑定是舍不得打骂,与别的名媛淑女一比相形见绌,我都替你丢人。要是以后你父亲给你娶回来一个严苛的继母,再给你生一个得宠的弟弟,到时候你六亲无靠看你怎么办!一个女子,该有的修养你有几样?女工拿不出手,琴棋书画更别提了,也就是识得几个字罢了。要是进了宫的话,拿什么去争宠?总不能见一个打一个把别人打怕了吧?”
过婷的母亲已经去世五年了,家里人曾经不止一次劝过她父亲续弦,有段时间媒人都快把门槛儿给踩烂了,过家大少爷竟然几个字就给堵了回去。孙子辈中嫡亲的只有过婷一个,平时训斥都舍不得一句,也只有过尚贤敢惹这个捧在手心里都怕受了惊的小祖宗。
“你是说父亲续弦?你自己去问问他要是续弦恐怕也得过了大选,到时候就算我不是待在皇宫也说不定在某个侯府,就算有了继母幼弟又能奈我几何?恐怕是小叔叔要每天挨祖母的训斥,让你赶紧带个小婶婶回去了。”
说到小婶婶,过尚贤突然想起母亲的话,瞥了一眼仍在专心看书的孟小岱,心里突然有一种归属感,也许他一直寻觅的便是这种安静得让人舒心的女子。孟小岱微微低着头,垂下来的发丝正好遮住眉眼,身边的青鸾瑶光站在旁边细心得替她赶着蚊虫。深山中树木花草众多,原本以为在这庵堂里有香熏着不会有什么蚊虫,没想到恰恰相反。
过婷蹑手蹑脚地走到看着孟小岱发呆的过尚贤跟前,在他耳边缓缓地吹着气,过尚贤拿起经书往耳边一打,正好打在过婷的脸上。随后,过尚贤转过头看着捂着脸小嘴撅着的过婷,冷笑了一下。
“这山里的蚊蝇就是讨人厌是吧?别怕,小叔叔替你打了,也不知道你的丫头去哪儿了,不过放心有小叔叔在不会让你被咬一下的。”
过婷赌气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汤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凉凉的灌到胃里,突然肚子一抽。
“小叔叔,前段时间刘师傅给婷儿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小木匠跟他师傅的一次对话,可是婷儿没明白其中的意思,请小叔叔帮婷儿解惑。一个木匠师傅去齐国,看见一棵长在土地庙旁边的大栎树,有很多人在观赏,而木匠师傅连瞧也不瞧一眼,不停步地往前走。他的徒弟问他为什么。
师傅说道:“这是一棵什么用处也没有的树,用它做成船会沉没,用它做成棺材会很快朽烂,用它做成器皿会很快毁坏,用它做成屋门会流脂而不合缝,用它做成屋柱会被虫蛀蚀。”
晚上木匠师傅梦见栎树对他说话:“那些果树因为能结出鲜美果实,才常常不能终享天年而半途夭折,各种事物莫不如此。而我寻求没有什么用处的办法已经很久很久了,这才保全性命,无用也就成了我最大的用处。假如我是有用之材,还能够获得延年益寿这一最大的用处吗?”小叔叔,这是不是在讽刺有些人就是为了活得长久好安享荣华而甘心做一个浪荡公子无所事事呢?”
过尚贤听完便明白这是过婷变着法子的在说他,将手里的经书扔到了过婷的手里,过婷一不留神没接住。
“刘师傅看来没少教你,只不过这些东西教了你也不懂,又何必浪费那功夫?想必刘师傅也是明白这一点才没给你解释清楚的吧?有一次惠子对庄子说:“有一棵大树,它的树干疙里疙瘩,不符合绳墨取直的要求;它的树枝弯弯扭扭,不适应圆规和角尺取材的需要;虽然生长在道路旁,木匠连看也不看。你的言谈,就像这棵树一样大而无用,大家都会鄙弃的。”
庄子微微一笑说道:“有这样一棵大树,为什么担忧它没有什么用处,怎么不把它栽种在什么也没有生长的地方,栽种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里,悠然自得地徘徊于树旁,逍遥自在地躺卧于树下。大树不会遭到刀斧砍伐,也没有什么东西会去伤害它。虽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可是哪里又会有什么困苦呢?”一棵树虽非栋梁,却可荫蔽他人未尝不是它最大的功劳。而有些人明明不是什么精明睿智的,却非往那些精明堆里挤,怕是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孟小岱的书卷很久没有翻动过一页,眼虽片刻未离开手里的经书,耳朵却是在仔仔细细的听过婷二人的谈话,一时听顺了,竟然忍不住笑了。随即发现自己太过于明显,引来过婷二人怀疑的目光,只好放下手里的经书。
“刚才正读到重阳立教十五论第三篇学书。曰:学书之道,不可寻文而乱目。
当宜采意以合心,舍书探意采理。合理采趣,来得趣则可以收入之心。
久久精诚,自然心光洋溢,智神踊跃,无所不通,无所不解。
若到此则可以收养,不可驰骋耳,恐失于性命。
若不穷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