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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尚贤赶紧补充了一句,拽开一直勾着他脖子的过婷,过婷见状试图再次攀上,却被过尚贤一个眼神给吓住了。孟小岱将头歪向了一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第25章 结草()
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儿?南国的风景如画难道不足以让自己满心欢喜的停留?长公主的身份难道不足以安享荣华?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会答应父君来到这个陌生得让自己恐惧的地方?为什么要遇见这些人?在回去的路上重玄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仿佛自己已经不是原本的自己,此刻已经站在了自己对立面做着殊死搏斗。
临行前父君的话犹如在耳畔,自己却早已迷失了心神。大衍迟早要亡的,能被南国所灭也许将是大衍百姓之福,早日脱离这昏君的压榨。君王之怒是什么?战火燃尽九州,四海皆为焦土,民不聊生。南国精心谋划的不就是将来有朝一日得一仁君来解了四海之苦吗?她为何心里却有了犹豫?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重玄,你与父君不一样,父君已近垂暮,你的好时候才刚刚开始。父君做不到的,你不一定做不到,你的兄弟皆不如你,父君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
“重玄,不要怪父君,以后这座位上坐着的只可能是你。为了将来能在这个座位上坐稳,委屈你亲自去布局,成大事者不会拘泥于儿女情长,我南国未来的国君将福泽四海泽被苍生。重玄,你可愿意?你可愿意”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脚步已经变得虚浮。父君的话重重叠叠在脑海里回旋不停,原本骄阳似火的天空突然飘过几朵云,那种短暂的暗让她不禁有种窒息的感觉。重玄将手挡在眼前,透过手指的缝隙望向天空。
此刻的天空像是有种魔力,将自己不断的吸进一个蓝色的漩涡,盘旋着,上升着,像是脱离了躯壳伸手便可碰到身边的云朵儿。越想停下来,那种到达云层之上的欲望便越强烈。突然云朵儿被风吹散,刺眼的光照得双眼生疼,嘴里有种甜腥的感觉,低下头两眼一黑,一口血喷了出去倒在了路旁。
“父君”
渊兮找到重玄之时听见的仅仅是她不停的重复这两个字,渊兮扶起重玄,轻声在她耳边唤了几声。见她没反应,渊兮便从荷包里取出一个褐色的瓶子,跪在重玄跟前另一手搂着她的脖子,用嘴叼开瓶盖,往她嘴里倒了几颗丸药。
离开南国之时,王后塞给渊兮几个瓶子,叮嘱她等到重玄不适时要及时给她服下,过些时日便会派人来给她送,不至于断了。渊兮不明白国君为何如此狠心,竟然给自己亲生女儿下毒,虽有长公主之尊却
渊兮的眼泪不禁滑落,一不小心滴落到了重玄脸颊上,重玄眨了几下眼,模糊中看见哭得双眼通红的渊兮。重玄紧紧合上眼,重新睁开之时渊兮正满脸笑意的盯着自己。
“渊兮,我是不是耽误了去冥熹阁的时辰了?真是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
渊兮咬了一下嘴唇,鼻子耸动了一下,转过头抽泣了几下后拿出帕子擦干净。看到渊兮这样,重玄不禁住了口。等到渊兮平复好心情,重玄拍了拍渊兮的背,打算起身却又重新跌回渊兮怀里。
“东苑的情况如何”
“东苑一切进行顺利,青鸾已经跟她祖母见过面了,估计该怎么做她已明了。刚才重华殿的道姑过来找姑娘,说过家跟孟家的小姐公子已经下山去了,晚些时候再回到庵里。”
重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咳嗽了几声,又喷出来一口鲜血,将原本绣着的将离花瓣的白色衣襟染得甚是妖艳。渊兮一个没忍住,眼泪便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渊兮,不用这样,预先取之,必先与之。我虽然没有舍己为人的觉悟,可是父君的愿望我还是想试着去完成一下。我只是有些后怕,将来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座位,我会迷失了自己,因为就在刚才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动摇。牺牲掉的都值得吗?为他人谋幸福偏偏自己这副鬼样子,为什么不是皇弟或者皇兄,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女流之辈。南国历来没有一位女国主,父君对我的期望我不能辜负,所以我会好好的等,等我自己铺好路,一步一步踏上巅峰。”
渊兮抽泣着点了点头,从小便陪伴在公主身边,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感性。之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独自承受所有的喜怒哀乐不懂得去跟别人诉说。这是第一次,已经被封为长公主的重玄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自己。兴许是今天见了那位如玉公子,长公主的心思有些活了。在重华殿的时候就发现长公主看上去在收拾后殿,眼睛跟耳朵却是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前殿。
渊兮不知道是该为她这位主子忧还是为这位主子可惜,一朝为南国长公主,就不可能凭一几之愿与心系之人花前月下。明知是残忍,渊兮还是字字真切的说出了口。
“长公主,您现在是弗盈真人的弟子。”
渊兮仅仅说了几个字,重玄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初身为大衍子民的渊兮姐妹俩,因战乱逃荒到南国,中途父母惨死,是父君救下了险被卖进青楼的她们。在南国待的数十年,姐妹俩虽没有受多少苦,却恨极了这战乱。而自己虽是南国长公主,如今却身在大衍,名义上是弗盈真人的弟子,再说多了怕是不妥。
重玄将恼人的情绪敛尽,是啊,她可以是南国长公主,可以是弗盈真人的弟子,却唯独不能是一个普通女子的身份。重玄抓住渊兮的手,胳膊上一用力站了起来,随之坚定了的还有她动摇过的心。
“渊兮,我额前的碎发太长都遮住眼了,回去该修剪一下了。”
重玄的眼里又回到了最初的冷漠,渊兮应了一声扶着重玄往冥熹阁走去。这三千烦恼丝就算全剪了,估计扎根心底的东西也会慢慢发芽,来不及掩饰便会枝繁叶茂得开出繁花朵朵。
“师妹,原来你在这儿,师父让我过来唤你一声,寻了许久却不见你踪影。好像有要事要与你商议,太师祖也在,我们都被支了出来。”
重玄点了点头,精神却大不如平时。来人赶紧掺过重玄,脚步放缓。
第26章 惊了旁人()
冥熹阁外果然空无一人,只有几位师姐在大门口守着,见重玄过来便伸手扶了一把。在安定庵里都知道这个重玄虽名义上是弗盈真人的弟子,实则身份尊贵,至于尊贵到何种程度便不得而知。
“师妹自己进去吧,我们不太方便。”
刚才传话的道姑站在门口放开了重玄的胳膊,重玄看了一下渊兮,渊兮随即站在了门口。冥熹阁的名字是弗盈后改的,原本叫做归心阁,不知为何在重玄来到庵里以后便改了名字。正殿的门半开着,重玄轻轻一碰还未用力门便吱呀一声开了,碰上弗盈凝重的目光,重玄低下了头。
“这又是何苦?瞧着脸色如此苍白莫不是又算了,赶紧进来。”
弗盈错开身让重玄进去后将门紧紧关上,殿里除了弗盈,太师祖还有一位背对着重玄站立的中年男子。虽是数年未见,重玄还是认出了那便是她的大皇兄重禩。
“皇兄怎么来了?”
重禩闻声转过身来,瞧了瞧眼前素衫女子,差点没认出来。
“皇妹,父君让皇兄来大衍求亲,顺便来看看你。几年未见,你竟然长高了许多。”
重玄轻笑,在南国时她们也是不经常见面,感情谈不上有多亲厚,如此敷衍,自己都要厌烦了。说是求亲,大衍皇帝并无子嗣还不是娶个宗女回去搁置一边,白白牺牲了那女孩的幸福。弗盈见气氛有些许尴尬,便指了指让重玄坐在了自己身侧,重禩对于重玄先于自己落座心里有些不悦,却不得不忍,转身坐在了正坐之上。
“如今都到齐了,咱们长话短说。如今那个命定的人我们已经找到,重玄今天也已经见过了,便是孟家大小姐孟小岱。我已经反复核查过了,不会有错。她的生父便是大衍太师夫人的外甥,血统不会有错。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可能有些冒险,不过重玄当务之急要尽快跟孟小岱熟络起来,别让她起了疑心。”
重玄点了点头,看向跟皇兄坐一块儿的太师祖。此刻她正闭目养神,似乎这一切跟她没有关系,从重玄一进门她便是这般模样。重玄是第二次见太师祖,第一次见她之时她正在用饭,也是这般不言不语,任由弟子们布菜添饭收拾桌子。
“重玄,最近有没有在学大衍文字?之前没让你学是因为没那个必要,如今事态有变我也知道这样有些仓促,可是别无他法。墨生颇有些文墨,让她教你会事半功倍。”
重玄皱了下眉头,这才想起自己疏忽了这一点,还没来得及学大衍文字,之前的经书都是师姐妹讲解给她听,早已经习惯了的她竟然忘了师父的嘱托。
“对不起,师父”
弗盈脸色稍沉,随即起身从一旁的书案前抽出一本画着图画的书。翻看了几页后合上,放在一旁,又拿了几本相似的分别放在左右两侧。挑选了一阵儿后,停了下来,分别拿在左右两手中放在重玄身边的小几上。重禩撇了撇嘴,露出轻蔑的笑,重玄看了心里有些不舒服。向来只知道看自己人笑话的皇兄怎么成大器,怪不得父君宁愿派自己来。
“重玄,这是入门级的,回头让墨生解说给你听。今天先学会读写孟小岱重玄五个字便可,其他的慢慢来。学书之道,不可寻文而乱目。当宜采意以合心,舍书探意采理。合理采趣,来得趣则可以收入之心。久久精诚,自然心光洋溢,智神踊跃,无所不通,无所不解。若到此则可以收养,不可驰骋耳,恐失于性命。若不穷书之本意,只欲记多念广。人前谈说,垮讶才俊。无益于修行,有伤于神气。虽多看书,与道何益。既得书意,可深藏之。”
重玄翻开书卷,里边的字如同一粒粒豆子似的圆滚滚的,对比着图画很是有趣。比起南国文字,大衍文字虽然难写,但是看起来比较形象,应该会好认一些。听到弗盈说起既得书意,可深藏之突然想起孟家大小姐在重华殿内说的那些话,不禁自惭形秽。
“幸好如今还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庵堂里的人我会再去叮嘱。此次大选我会设法抹去孟小岱的名字,大皇子一定要确保与孟小岱在宫里巧遇。小岱这孩子品性不错,千万不可唐突了,不然我不确定以她的性子她要是不乐意的话会不会自裁。大皇子在觐见大衍皇弟的时候千万不要露出马脚,如果皇帝不知道人选该如何确定,你可以旁敲侧击说一下偶遇孟小岱的事,便说听闻是道生公主的孙女,知书达礼进退有度,不知此次大选会不会得圣意入主一宫。”
“真人放心,小王会尽心竭力。如果能顺利带回孟家大小姐,也算是我南国的造化。”
重禩挑衅的看了看重玄,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此刻的重玄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待在这儿,要是他的话早就躲回南国王府了。
“师父是想让孟小岱嫁入南国吗?那跟她成亲之人是谁?”
弗盈听后点了点头,原来自己只顾着让她学大衍文字忘了告诉她原委。政治联姻对于重玄来说兴许司空见惯,只是这次的人有些不同罢了。
“重玄,让你跟孟小岱熟络其实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为了让孟小岱放松警惕,大选时你会以侍女的身份随她陪同过婷进宫。期间你要想办法让她单独待在你的房里,接下来便是大皇子要做的了。其二便是此次过婷定能顺利留在宫里,如果孟小岱信任你的话,你要是提出在宫里陪伴过婷她定会帮你。那样的话你才可能有机会接近大衍皇帝,以你的才貌定会青云直上。至于你的身份,我会去见孟老太太让她收你为义女。虽然她是罢黜了的公主,可毕竟没被除名还是皇室中人,以后的路就得靠你自己一步步踏实了往前走了,如果能诞下子嗣便可不动一兵一卒将大衍收入南国治下。”
重玄听到这儿整个人都是懵的,现在是让她进宫去做大衍的妃子,那父君说的将来南国之主又是怎么回事?看着大皇兄得意的笑意,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其实是不敢接受罢了,她的父君永远是疼她入骨的,即便不得已对她下毒也是为了让她心无旁骛,她不怪他,可是如今该怎么解释?师父这么说明显是父君授意,难道父君就不怕她临阵退缩吗?允诺她的将来如今看来都空空如也,她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皇兄去拼命布局?
太师祖睁开眼,眼神却是异常的犀利,看向重玄的时候,仿佛能看到她心底里的不屈。这个让师父带她来大衍的人,这个让师父带孟家大小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