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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日子仿佛不似从前那般经过了,这才觉得起床没多久,太阳已经爬的那么高了。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的,就这么老了。”
“姑娘这才多大就说自己老了,我看着是最近事太多姑娘一时没休息好罢了。”
青鸾看了一眼念休有些泛青的眼圈,便明白过来为何刚才念休会长吁短叹的,再怎么要强的女人都是女人,对自己的容貌一点都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姑娘跟过小姐先慢慢收拾着,我去厨房瞧瞧都准备了些什么。”
“好,顺便瞧一眼给秦嫂准备的饭食,尽量清淡一些,昨儿个回来的时候忘了跟厨房的人说了。”
“姑娘放心,郑大人昨晚一定是交代过了,昨天我还瞧见她们在一起研究菜单,可见啊,她们是知道府里来了乳母的。”
青鸾出门的时候念休特意看了一眼,过婷在一旁拿着簪子搔着念休的胳膊,念休将簪子夺了过来,嗔怒地瞪了她一眼。
“只不过闹着玩罢了,你还急眼了。怎么着?觉得现在身边的人多了便对我爱答不理的了是吗?”
念休将簪子插在过婷的鬓间,揪起过婷的耳朵慢慢往上提了提,过婷忍不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你还是放手吧!”
“这会儿知道求饶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的嘴那么利,简直比厨房里的砍刀还要利上几分。”
过婷一逃脱念休的控制便张扬了许多,跑到墙边上抱起仍在打着瞌睡的莫邪冲念休扔了过来。
“小心!”
念休一喊,莫邪却比她想象中要机智得多,早已张开翅膀从窗子里飞了出去,屋子里铺着的宣纸被刮得到处都是。
“这下有的忙了,赶紧捡吧,你自己闯下的祸自己去解决,我先去花厅稍坐。看你现在精神得很,要是觉得不尽兴可以将屋子打扫一遍再去花厅用饭。虽然咱们今天就要离开这儿了,可这儿总归会有人住,你就受累动动手。”
念休毫不理会过婷的争辩,推门离开了屋子,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透过窗子瞧见过婷不时的弯腰捡着东西,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念休抿嘴一笑,伸手从路边的竹子上摘下一片竹叶拿在手里把玩着出了青竹院。
刚出了青竹院没多远,念休便看见过尚贤扛着锄头王煮雨阁的方向走去。
“过尚贤!”
听见念休的喊声过尚贤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站在远处等着念休。
“姑娘起得这么早?还以为你会睡到晌午,刚才远远地看见郑旭从青竹院出来,昨晚你们这是歇在青竹院了?”
“是,过丫头非拽着我要跟我同住,这一宿睡得腰酸背疼的。你这是拿着锄头去哪儿?”
见念休跟了上来,过尚贤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着。
“昨天听见佩儿说在煮雨阁的墙角给你留了东西,昨晚回来得有些晚,想着大清早的也没其他的事便想去看看。要是姑娘打算戴着也好有个准备,不想戴着的话再重新埋回去也不迟。”
“你倒是有心还记得这件事,既然如此,那我一块儿过去瞧瞧。”
念休提起裙角跟着迈进了煮雨阁,门口两旁的草长得有些高,看来这个院子平日里没人进来。念休找到佩儿说的地方,看着过尚贤拿起院子里原有的铁锹一下一下的刨着土。
“早知道这院子里什么工具都有,我就不用费力从仓库里找来那把锄头了。这院子里的土倒是挺适合种花草的,可惜都被耽误了。”
念休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稍微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野草,之前一直有人打理着,从来没有这般荒草丛生,这么看着倒像是到了荒村废院里一般。念休勾起嘴角算是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荒了便是荒了,再多的解释也于事无补。见念休这般模样,过尚贤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欠妥,便又补了一句。
“看来还是他们有眼无珠,竟然将你这么宝贝的地方都给弄成了这个样子,之前这里可是这么多院子里花草最繁盛的,每次我来孟府里也是非煮雨阁不住的。”
“每次?你一共不过来了三次,这还是算上昨天上午那遭儿,后两次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整天,第一次来的时候也不过是跟着二哥哥在花厅,这儿一直都是我住着的,你倒是想住这儿也得我同意搬出去。”
过尚贤尴尬的笑笑,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不过是楚槐假扮的过尚贤,虽然自己便是本人,却不得不为自己打圆场。
“姑娘要是能成全,那我也乐意接受,早就想在这儿住上一住,可惜总不能如愿。”
“说的跟多可怜似的,今天你不用跟着我们一块儿走了,这煮雨阁你随便住,也算我成全了。”
念休笑笑,双眼却一直盯着那个已经不是很浅的坑,这么深了竟然还未瞧见有东西,难道是佩儿记错了位置?念休蹲下身去,用手扒拉了几下周围的湿土,过尚贤见状将念休拉到了一边,用铁锹顺着墙根处挖去。不多时便瞧见一个朱漆盒子,过尚贤放下铁锹,用手将盒子从土里扒了出来,拿袖子擦了擦上边的土捧着送到了念休的跟前。
“姑娘小心些,这盒子做工有些糙,看样子是哪些丫头自个儿手工打造的,真是难为了他们这样巧的心思,这盒子竟然是用宣纸糊在一起的。可能他们怕被人发现才没有动屋子里的那些盒子,这上边的原不是朱漆而是用朱砂浸染的,看着倒是精巧。”
第367章 谋84()
念休从过尚贤手里接过那个纸糊的盒子,刚一打开便有股香气飘了出来,那味道有些冲,念休用帕子捂着鼻子将里边的布包捏了出来。原来那味道便是从这个布包李散发出来的,闻起来就像是坏了的果子,又像是掺杂着有些臭味的荼蘼花香。
“姑娘,这布包还是不要打开了,万一有什么东西对身体有损到时候防不胜防。”
念休未听过尚贤的劝告,直接将布包打了开来,里边果然是一些发了霉的鲜花饼跟各种果子做的糕点,每一样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用蜂蜜代替了糖。念休的眼里开始泛着泪光,这些丫头们怕是以为她这次是真的回不来了,所以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一块埋了进去。年休抽了一下鼻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将布包重新包好放在了盒子里,盒子底层还有一个细长的东西用丝帕包着,那丝帕上绣着的正是桂花图案。
念休将帕子抓了起来,盒子交给了身旁的过尚贤,打开帕子,里边的东西触手生温,是几块玉做的禁步,提在手里玉与玉之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很是好听。
“竟然是这种物件儿,我还以为她们留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你不知道当然以为这是个寻常物件儿,可是你要是知道这些玉的来历就不敢再说这些事寻常物件儿了。当时祖母去世,皇宫里传出将我软禁在府里闭门思过的消息,整个孟府里的人都很是低靡,是我每日里带着她们做些小玩意儿,当时这些玉还是我花了一年的俸禄买来送给那几个丫头的。我只是想着自己在禁足,让她们能有个乐子,也不至于整日里为了逗我开心而绞尽脑汁。那车原石打磨出来的玉都是她们的宝贝,也是我亲眼瞧见她们辛苦做出来的成果,当时她们便说有一日要是我不在了,就用它们做成禁步陪我到地下,来纪念我禁足时与她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过尚贤,祖母没了之后她们不只是我们孟府里的丫头,更是我的亲人,我没指望她们会对我多好,只想让她们的余生得以安稳。可是如今,连这个最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可见是我负了她们。”
过尚贤将盒子合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捧着放回了那个坑里,拿起铁锹将那个盒子重新埋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禁步姑娘就贴身带着吧,这些坏了的点心就在地下当做是她们孝敬您的一份心。我一直以为姑娘性子清冷,不太喜欢与身边的丫头亲近,没想到您与她们的关系原来是如此的好,看来之前我对您的了解简直是有些太匮乏。”
念休看着那些土一点点的重新将那个盒子吞没,站在边上手里紧紧的抓住帕子里的禁步。那么多人都说过往事不可追忆,原本以为只是那些人过于矫情,当自己亲身经历过才明白,那些往事历历在目的感觉只会让自己徒增伤悲,却又没有挽回的能力。
“过尚贤!”
念休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那片湛蓝色里多了几抹漂浮不定的云,伸手挡在眼前虑去太阳的强光,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鸿鹄若通情,不追漂浮云,自己原来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鸿鹄,以为自己志向远大心怀天下,到头上却被人耻笑。
过尚贤顺着念休的目光看去,只瞧见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从天空划过,那薄得像纱一般朦胧的云飘在空中,不时变化着形状跟位置。
“过尚贤我想做一朵云!”
念休的声音轻缓而清晰,柔柔的就像春风拂面一般,入耳后很是舒服。过尚贤点了点头,继续用铁锹刨了几下土把那个坑填完,擦了一把鬓角的汗水,将铁锹立在地上将胳膊压在铁锹把上。
“你想做一朵云,说不定那朵云还想成为你呢!”
念休的笑声格外的干净清脆,与她的年纪很是不符,过尚贤有些痴了。许是自己做皇帝这些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与一个人如此惬意的说着话,这时候只想陪在念休的身边,将这些日子没有看的云都看一个遍,把没说过的话都说给他听,可是接下来的话却使得过尚贤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等我回了帝都,将原本属于王叔的位置还给王叔,那个窃取皇位的过尚贤,我便去安定庵中将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取回来,从此云里山间永世不再入闹市。”
过尚贤的幻想还停留在脑海,那些没有说出的话还留在唇畔,那个他在乎的人却在说要手刃他,过尚贤凄然一笑,用手狠狠擦过脸颊上不断流出的汗水。
“姑娘难道就这么恨过尚贤吗?”
“不恨,我与他又能有什么恨?能在两个人之间产生恨无外乎两个原因:深爱过后的辜负,深信过后的伤害。他没有辜负小岱,也没有伤害过小岱,我只不过是小岱衍生出来的情感盘踞的躯壳,对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恨呢?”
念休唇瓣微动,声音依旧去刚才一般悦耳,却让过尚贤再也高兴不起来。
“那姑娘为何一定要手刃过尚贤?还说他窃取帝位?这么个罪名怕是一般人背不起吧”
过尚贤没有抬起头的勇气,他怕自己会看到那张脸上失望的表情,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他。
“他背不起,谁也背不起,可他确确实实做了,我愿意陪他一起背,虽然他不会明白。这个大衍被刘氏守了几百年,在那些老臣心里已是根深蒂固,虽然他这么做是打算让天下子民包括哪些老臣对刘氏子孙深恶痛绝,可那些丧尽天良的事确实是他做的。他没法为自己申辩,终有一天秘密会不再是秘密,他终归会被推上万劫不复的境遇,而我宁愿那个送他上路的人会是我,这样的话他就不会那么多恨,不会有那么多的不甘心,因为我知道他的心里一直以为亏欠着小岱,就让我逼他以还债为名安心上路。”
本章完
第368章 谋85()
许是那时的风突然变得有些不安分,许是那时的空气里弥漫着的气息过于凝重,过尚贤的脑袋像是被炸开一样,除了嗡嗡声竟然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就在念休说完后转身离去了许久,他才从那种茫然中回过神来。
过尚贤来到花厅门口的时候,念休他们已经在用饭,一屋子的人有说有笑,却没有人发现少了个人。过尚贤将锄头送回库房,原来放在煮雨阁的铁锹依旧放在了墙边,手里攥着的是念休刚刚踩过的一个菊花骨朵,那么小小的一粒却被念休踩得有些变形。过尚贤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马拉着出了府门,跟门房里的人打了声招呼便骑上马扬长而去。他的小岱要亲手杀了他,虽然洞悉自己这么做的目的,还是要亲手杀了他,烈日炎炎下的他竟然觉得很冷,冷彻骨髓的那种感觉经久不散。
一路飞驰电掣般来到帝都的城门下,勒住缰绳的过尚贤竟然有些不想进去,进去以后的他将要迎来的是每日里的焦虑,那种知道了结果,想让念休尽快一到解决了自己斩断那痛苦的根源,又不想就这么死去留她一人在这凡世的矛盾将时时刻刻困扰着他。
过尚贤调转马头向不远处的树林里奔驰而去,那种马背上的颠簸让他有些恍惚,感觉自己更像是城门口的阍者,不想让别人靠近他守卫着的人所在的城,却已经在无形中失去了爱她的资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