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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话听起来让人心里有些压抑，可到了最后一句重玄不禁笑出了声，他还能开得出玩笑，看来事态并非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自己打算去边疆不假，可是自己却不懂南国字，到时候怕是会出什么纰漏。渊兮湛兮如果真的自己不是他们的长公主还会这么全心全意的待在自己身边吗？这一切都是疑问，她不敢拿那么多人的性命去赌，如今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便是说服过府，带玄牝一块去。
“你放心，我不会逼迫你去战场的，不过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这是我第一次去战场，我想让你想办法让过府同意玄牝一块同去，有她在兴许会顺利许多。虽然我是南国长公主，可是有些事毕竟不太方便，在南国人的眼里，如今的我已经以一个叛徒的身份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我需要玄牝的沙场纵横之术来弥补我的不足，她威名在外，相信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姑娘，您是说要去帮着大衍的将士攻打南国吗？您是一位女子，那些打打杀杀的事还是让那些热血男儿去做吧，大衍没有您冲锋陷阵不一定会败，可是，可是”
渊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听到重玄要去参战不禁大惊失色，他们被派到大衍是为了南国一统，如今重玄这么做无疑是在让南国子民误以为自己叛变。之前重禩来信说过会封锁重玄身在大衍并且成为大衍丞相的消息，毕竟作为平民百姓，没人会知道他们的长公主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只会记得他们的长公主将会为了南国的子民谋幸福守护他们一辈子。如今大衍传出重玄是南国长公主的流言蜚语，相信南国的子民一定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再加一些曾见过重玄画像的人添油加醋，只要她出现在战场变一定会暴露。
渊兮看着站在旁边一脸淡然的董艺，不禁心里像是被无数的蚂蚁啃噬一般，他不知道原因自然可以坦然处置，可是自己作为重玄的丫头，不得不担心重玄的安危。
“渊兮姑娘想多了，丞相要是真的去了战场便不再是丞相，那时自然会有办法保全自己。只不过到时候可能带不了那么多丫头随身伺候，依我看还是让瑶光跟湛兮陪着去吧，毕竟有你在孟府守着丞相便不用担心府里的安全，有青鸾在，府里会被打理得一切如常。还有，府里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别的人会打什么坏主意整垮孟家。”
重玄冲着渊兮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于事无补，便不再多说。
“渊兮，你也不用这样，这只是我们想而已，皇还没有答应呢。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南国跟大衍都是我的家，我有责任去守护它们。”
渊兮赶忙捂住了重玄的嘴，用余光瞥了一眼董艺。这个小祖宗真是说话越来越不知道忌讳了，如今有外人在，她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对对，修行之人四海为家，理应造福苍生不分国度。”
渊兮尴尬地冲着董艺笑了笑，董艺将扇子我在手心里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手心，耸了耸肩礼貌地笑了笑。重玄将渊兮的手拿开，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机灵鬼！董艺已经知道我是南国长公主了，我已经跟他摊牌了，既然决定用他，便信他，不然患得患失的总不是办法。而且我相信董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相你来说，他的思维方式会独特一些，我们需要一个忠心的谋士，得全心全意的对他。听说你跟湛兮去给我抓药了，如今我好多了不用再喝那些苦药汤子了，反倒是青鸾，刚才她的祖母没了，估计此刻伤心欲绝，你们多去陪陪她，送些大补的汤水。要是她吃不下饭，也别强劝，过了这几天估计便会好些。”
“董艺，看来今天不能留你在这儿用饭了，这样，你回家收拾一下，明天我派马车过去接你们。好好跟你的家人商量一下，别让他们有什么顾虑，来到这儿跟在家一样，我会让人收拾出一个偏院，基本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至于你的亲生母亲，我会让人去董府亲自接，相信他们不敢拂了我的面子。”
董艺将头转了过去，并未让她们看见他的表情，低低的啜泣声却将他自己彻底暴露。自从葬礼一别，董艺已经许久未曾见过母亲，尤其是自己选择跟着重玄之后，董家的人便将他们拒之门外。都说儿女绕膝，这么简单的幸福他们一家却未曾敢奢望，如今却近在眼前，竟然一时没忍住哭出了声。
“好了，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感激的话不用说了，我还等着你替我谋划呢！别在这儿站着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今晚好好吃顿饭休息一下，明天打起精神好见一见你的娘亲。”
董艺转过头来，眼圈虽然是红的，脸却没有任何的泪水，低头冲着重玄拱了拱手，飞快地离开了孟府。看着董艺的背影，渊兮不禁笑出了声，原来一直绷着的董大人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真实让她大开眼界。
第159章 双鱼11（）
“姑娘，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渊兮接过重玄手里的盒子，跟在重玄身后慢慢地往前走着，时不时地敲打一下盒面，却听不出任何异常。
“这个你不会感兴趣的，是我从青竹院里找出来的东西。本想去找些其他东西的，偶然间知道了边疆战乱，便把它给带出来了，兴许到时候能用的。”
“青竹院，那不是孟小岱之前居住的院子吗？之前听瑶光提起过，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去哪儿了？孟小岱的东西你怎么会用得？”
渊兮只看见重玄一个背影，看不清楚她是什么表情，只是突然的禁声让她有些忐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惹得重玄不开心了。现在整个孟府都是重玄的，小小一个青竹院哪里去不得，要是自己是重玄听到这样的话非得气爆了不成。渊兮用手抽了自己俩嘴巴，那声音特别清脆，吓了重玄一跳。
“渊兮你这是干什么？”
“姑娘，渊兮嘴笨说错了话。姑娘您生气打渊兮几下也好，别总闷在心里。”
重玄抓住渊兮的一只手，与她肩并肩一块儿走着。热浪扑来，吹在脸热热的，身体却有些冷。原本以为体内的寒毒已清，如今看来是自己太乐观了。用手拽了拽单薄的衣衫，虽然不顶用，多少遮一遮求个心理安慰。
“真是个傻丫头，我怎么会生这种气？刚才只是想问题一时出了神而已。人是要脸面的，你这样动不动掌嘴，待会儿要是脸肿了，别人还以为你犯了什么大错。”
“渊兮的脸面值几两银子？哪里有姑娘的康泰重要。姑娘在想什么？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什么忙。”
重玄脸的笑似一片被风吹过的云朵儿，轻飘飘地一闪而过，不着边际。
“哦！”
重玄撒开渊兮的手，两只手搅动着帕子在石桌前的凳子坐了下去，被太阳照了许久的石凳有些烫，一会儿功夫那种热便慢慢散去，身子也不似刚才那般冷。
渊兮将盒子放在石桌，自己则站在了重玄身侧，顺着重玄的目光看去，靠近灌木丛的地方正有一群蚂蚁在那儿来来往往，忙得不亦乐乎。
“蝼蚁尚且偷生，奈何人却对生命没有了敬畏之心。姑娘，你是在想苏妈妈自裁的事对吗？”
“渊兮，你看它们总是匆匆忙忙的来，匆匆忙忙的回，倘若一场变故洞穴被毁，它们这样小的身躯依旧能很快的挖掘出另外的洞穴。要是咱们也有这觉悟，遇到事不是悲天悯人，而是思忖着怎么去回到最好的状态，然后踏踏实实地付诸于行动，那样还会是现在的样子吗？”
“当然不会，倒是人又不是这些蝼蚁，怎么会去打动藏身呢？现在重建家园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况且总有人想着从渔利，当权者又是这般不看重恢复元气，只一心想着开疆拓土，抵御外敌。”
一片枯叶被风吹下，恰好落在蚁群间，只见枯叶后边的蚂蚁先是用触角碰了碰那叶子，随后便改道绕了过去，后边的蚂蚁饶有秩序地一个跟着一个改道而行。有一只个头较小的蚂蚁试图爬枯叶，掉下来几次后终于到了枯叶间，一阵旋风过，那只蚂蚁跟着枯叶一块被卷到了几步远的水池子里。
“姑娘您瞧，那只蚂蚁竟然不知危险将近，以为自己去了一个好的去处。如今可好了，掉进了水里，与蚁群算是彻底的散了。”
重玄的手覆石桌的盒子，来回摸了几下，熟练的单手打开盒子，将里边的东西拿了出来，原来是一把佩剑。佩剑的剑鞘镶着各色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光，很是夺目。剑柄的流苏已经有些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在风起起伏伏地飘着，看不出一丝的杀气，反而多了几分闺阁之气。
重玄将剑抽出，伸进水池子里将那片枯叶挑了出来，带出来的水珠落了一地，湿漉漉的像下过一场雨。小蚂蚁从枯叶爬了下来，来来回回围着枯叶转了几圈，然后往一边爬去。兴许它以为蚁群还会在原处等它，所以得救后疯狂地寻找着它们的踪迹，奈何空空如也。
“渊兮，你这么聪明看来以后要是了战场一定不会输给玄牝。不是每个人都能敏锐地嗅到危险的气息，所以说当局者迷，作为旁边者算再清楚也于事无补。除非，除非那个旁边者是自己人，会在关键时刻帮自己一把。”
说到这儿重玄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她终有明白为何董艺会选择留在孟府而不是随她奔赴沙场。宣城距离边疆甚远，只要有一把得心应手的利剑，在她看来的灭顶之灾，在董艺的眼里却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欣喜像是疯长的野草一般，雨露过后瞬间蔓延开去，肆意舒展着叶子，盘错在一起的根须汲取着养料往更深处扎去。她从未怀疑过董艺的用心，只是能第一次看透他的用意，还是觉得雀跃不已。
重玄手里的利剑入鞘，那铮铮的声音此刻听来甚是悦耳。感觉到重玄的变化，渊兮不禁松了口气，这样的重玄起刚才那个无精打采的她来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要是早知道看一次蚂蚁能让她心情舒畅，那早点带她来看的话不用心里总像是悬着一块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掉下来砸的自己痛不欲生了。
“渊兮，你去厨房看看梨汁好了没有，一会儿送到煮雨阁一碗，其余的便送去后院吧。等苏妈妈的儿子一到，苏妈妈的遗体便要被运送到庄子，到时候给他们些银子，不求风光，只求逝者走的了无牵挂。苏妈妈是怕祖母一个人在黄泉路孤单，随了祖母而去的，告诉她的子女们，以后苏妈妈的祭日跟祖母一天，将苏妈妈的骨灰取出一些埋在祖母附近。虽然不能修墓立碑也算是全了她伺候祖母的心，其余的骨灰让他们看着下葬吧，在庄子里找块风水好点的墓地应该不是难事。”
渊兮咽了一下口水，能葬在公主墓旁是怎样的一种哀荣自是不用细说，连丧葬用度都是出自孟府，看来以后府里的人定会好看苏妈妈一家。
第160章 双鱼12（）
渊兮走了以后，重玄双手撑在石桌上渐渐有些困乏，起初还能听见树叶的沙沙声及蝉鸣声，慢慢地这些声音在耳畔消失。身边像是被迷雾绕着，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只觉得自己站在一个很是空旷的地方。重玄好奇的站起身来，试探着向前走去，脚踩之处甚是绵软，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
“有人在吗？”
四周回声不断，看来自己身处石洞之中。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重玄瞬间警惕起来，用手扇了一下身前的迷雾，那雾气像是听到什么指令一般随着重玄的手流动到一边，这才看清地上被铺了一层厚厚的松针。
“小岱，好久不见。”
雾气淡了几分，墨生从对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拂尘，就像是天界的神仙一般。
“师姐怎么会在这里？”
“主子得知你要去战场，特意让我带你来此。不过你不用害怕，主子不会害你的，也不会阻止你，只是有些东西要交给你罢了。小岱，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何会知道你是小岱？毕竟在过家咱们都亲眼看见小岱出现在那儿，而且听说那个小岱已经被你划得面目全非。我从未想过像你这样的女子，决绝起来竟然是如此的让人望而生畏。”
墨生将拂尘我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