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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虽然听不到海岸上的哀叫,却是看得心潮澎湃,从前作为备倭卫指挥,他虽然不至于出生入死,却也有无数次被倭人打的焦头烂额的经验,有不少的部众都死在了倭寇的刀下,现在眼看着倭军顷刻之间覆灭,免不得大呼过瘾,很有一种复仇的快意。
只有邓健皱着眉道:“春秋,你这是做什么,何须射击那里……”
叶春秋却是面无表情,只是扶着船舷伫立不动,徐徐道:“杀人,是为了救更多人。”
“啊……”邓健惊愕地看着叶春秋,他觉得自从认识了叶春秋之后,自己的人生观已经被彻底地颠覆了。
邓健还是忍不住地道:“这……这是什么道理呢,我大明布施仁义,是……是……”
叶春秋直接道:“那是骗你的。”
邓健瞪了叶春秋一眼,反驳道:“胡说,这是孔圣人说的。”
叶春秋淡定从容地道:“现在我说了算。”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一次性打痛()
见邓健的脸色难看,叶春秋反而有些心软了,便耐性地又解释道:“这样其实是救人,而非是杀人。”
邓健皱着眉道:“这是什么话,这哪里是什么救人?杀人就是杀人。”
叶春秋道:“我来问你,何以倭寇在东南猖獗,倭寇的赃物销去了哪里?”
本是强执己见的邓健,听了叶春秋的话,不由愣了一下。
此时,叶春秋继续道:“难道你认为,倭寇肆虐东南,到处掳掠,劫掠了这么多的人口,抢夺了这么多的财货,只是放在那无人的小岛吗?他们劫掠来的财富,终究还是流入这里,可是我再问你,这些倭寇何以能明目张胆在此销赃,甚至在此兜售那些被掳掠来的女子呢?”
面对叶春秋一连串的问题,邓健一时语塞。
叶春秋却是道:“倭寇猖獗,大明的私商有他们的原因,这倭国中的多少人,又是他们的同谋?想要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真正做到禁绝倭寇,不但大明那儿要对倭寇进行严厉打击,这倭国的问题也要一劳永逸地解决,你说要施行仁义,那么什么是仁义?你今日对他们仁义,明日就是对东南军民的施以了暴行,圣人也说过: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别人欺负你了,你要忍,被打碎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吞,别人来欺负你,你反而应该对他更好,要用你的爱心去感化他,用你的胸怀去感动他,呵……这样就真的可以换来仁义吗?不是的,这只是为虎作伥,只会助长欺负你之人的野心,他们今日只是打你的巴掌,你若是不给他们一个痛快,明日他们就可以你的妻女,你若还忍气吞声,他便更加以为你软弱可欺,接着将你踩在泥里,视你为猪狗,想要真正地相互友爱,就先要让他们懂得尊重,只有他们对你有了尊重,有了敬畏,你的德行才能推行出去。”
说到这里,叶春秋顿了一下,看着脸色复杂的邓健,接着道:“今日,我就要让他们畏惧我们,倭国迟早要解决,现在解决,总比留给子孙后代要好,你说我在杀人,我是在杀人没错,可是你忘了,我若只是轻轻地打他们一下,他们只会认为自己输得侥幸,他们就会想要报复,那么我们要制服他,就必须与他们交兵十次、二十次,这样太麻烦了,而且徒增杀孽和劳民伤财。若是邓大人当真有仁心,不忍心这倭国生灵涂炭,那么理应支持我一次性地将他们打痛,让他们痛入骨髓,使他们听到我镇国府的水师,便吓得屁滚尿流,使他们从心底深处生出臣服之心,令他们倭国子子孙孙,听到镇国府的大名,便惊恐万状、魂飞魄散,唯有如此,两国才能世代地交好下去,再无征战。”
“你让他痛一些,他会对你生出仇恨,而你让他痛入骨髓,他便会记住教训。”
“何况。”叶春秋顿了顿,道:“何况这一次,舰队绝不能空船而回,这百年来的劫掠,总该给予丰厚的赔偿,不将他们打痛,他们怎么会乖乖将金银奉上呢?”
“什么,你还要抢?”邓健刚才听得认真,听到叶春秋后面的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已经彻底地倾覆。
倒是那钱谦眼眸一亮,目中掠过了一丝贪婪。
叶春秋面无表情,他只知道自己在做对的事,如磐石一般屹立在船舷边不动,看着那如雨一般的炮火在浪的每一个角落落下,看着熊熊的大火开始席卷城中的每一处角落,叶春秋却没有回应邓健。
他必须带着大量的财富回去,而且这个财富,必须要动人心弦。
这不是他残忍和贪婪,论起来,也未必就是报复倭寇,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
郑和下西洋,为何最后会偃旗息鼓呢?
它靡费确实不小,虽然有永乐年间的国力支撑,可是花销却是任谁都无法避免的。
可是收益呢?虽然确实带回来了一些交换来的财货,可是大多都是奇珍异宝,这种东西,除了收藏,未必能拿出来兜售。
所以某种程度来说,它是花了国库的银子,却充实了紫禁城的内库。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啊,想当初,刘大夏口称烧毁了所有航海的资料,直接锁死了大明的海洋政策,非但没有被治罪,反而得到了一个爱民如子的美名,这是因为什么,想必这和当时的观念分不开。
每一个人都认为,这是在浪费钱财,是在折腾,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航海成为了得不偿失的代名词,甚至成了政治上的不正确,甚至可以成为被攻讦的罪状,说到底,无非是没有人从中得到好处罢了。
反观这时期的西班牙和葡萄牙,每一处出航,却是竭尽所能,无论是利用多么卑鄙和无耻的手段,甚至用耸人听闻的恶行,而掠夺了无数的黄金白银回到伊比利亚半岛,却很快使航海风靡了整个欧罗巴大6,从汪洋中返航回来的水手,几乎成了高富帅的代名词,舰船的船长被当成英雄一般的对待,王室将航海当做了一件伟大的事业,贵族们争相为航海投入了巨资,衣衫褴褛的底层百姓将这当做了通往上层的阶梯。
于是但凡是和海有关的人,都会成为王室们待若上宾的对象,那些粗俗的船长,那些粗鄙不堪的水手,虽然遇到了重重的险阻,却依然无所畏惧的朝着天堂的方向升海吧,去东方,去西方,去南方,去哪里都可以,因为哪里都有梦寐以求的珍宝在等待着自己。
大明的亏本经营,根本就无法在朝野内外,培养出一个稳固的利益集团,去坚定的支持航海和通商的政策,反观葡萄牙和西班牙人的成功,使整个欧罗巴大6都掀起了一场浩大的航海热潮,无论是英国、法国、荷兰、北欧,他们眼看到了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成功,都毫不犹豫的投入到这项堪称伟大的事业中去。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宁可错杀一千()
今次,是镇国府水师第一次出航。
若是叶春秋只带着功勋回去,得到的也不过是功劳和赞赏而已,然后呢?然后就诚如文皇帝和郑和一样,依靠他们的强力推动所完成的壮举,等到他们撒手人寰,也就自然而然的人亡政息了。
所以叶春秋的目标很简单,既然来了,就绝不能空手,不但不能空手,还要让镇国府中的许多人暴富。
唯有如此,镇国府的海政才能持续,充实了内帑的宫中,即便今日的天子不是朱厚照,即便新天子和叶春秋有什么嫌隙,也会毫不犹豫地将镇国府的海政支持到底,那些镇国府的股东,才会成为海政的既得利益者,那些水手,那些造船的匠人,即便得到的可能只是小利,却也让他们成为平民中足以让人羡慕的对象。
所谓的海政,无非只有一条,让人得利,仅此而已。
叶春秋读了许多四书五经,深谙其中的道理,连孔圣人都非常清醒的认识到人是利益驱使的动物,于是才有了子路受人以劝德,子贡谦让而止善的典故。
你帮助了别人,从而得到了好处,于是就有更多人愿意帮助别人。
而你帮助了别人,却不肯接受别人的酬谢,那么人们就会将道德的标准提高,理所应当的认为帮助别人是不能得到酬谢的,而如此下来,又有谁肯去帮助别人呢?
无数的炮火连绵不绝,在半个时辰之后,炮火终于停止。
各舰放下了登6的舰艇,紧接着八百镇国新军生员开始登6,远处,大火依然熊熊地燃烧着,当叶春秋带着人用登6舰随着海浪冲上了沙滩,他们眼前所展现的,不过是满目疮痍,偶尔,会有人一片焦土中呻吟,有人突然从死人堆中猛地站起,显然这人是个武士,他的目中露出了绝望,勉强地提着武士刀,出嚎叫。
啪啪啪……
几支步枪已经对准了他,紧接着枪声大作。
他身上厚重的武士铠甲,根本无法阻挡米尼弹,于是身上多了几个血洞,又萎靡了下去。
镇国新军生员们开始很默契的以小组的形式分散,挺着刺刀,在这一片血肉模糊中前行。
叶春秋拿着望远镜,看着那浪城中的大火,没有理会。
倒是很快,有几个人将武田弘毅提了过来。
武田弘毅的铠甲早已残破不堪,他浑身是血,大口喘着粗气,只是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对于他来说简直如噩梦,他虽是存活下来,却现自己无处可逃,那炮火覆盖了身后的城町,回去简直就是送死,提着他的人将他放下,他的皮肉黏在了铠甲上,只是粗重的呼吸,似乎一举一动,都使他疼得龇牙咧嘴。
叶春秋看着他,方才望远镜里,就大抵从武田弘毅的举止上看出了对方的身份,叶春秋抿嘴一笑,他又恢复了读书人的样子,朝武田弘毅行了个礼,道:“不知足下高姓,鄙人叶春秋,此番带船队前来剿杀倭寇,顺便与尊国洽商两国邦交之事,还望足下回去报个信,安抚此处军民,具陈学生的来意。”
话可能不太听得懂,不过字,武田弘毅肯定是认识的,有人拿了笔,书写了叶春秋的意思交给武田弘毅。
倭国现在的文字,其实就是汉字,不过是加了一点假名罢了,而作为倭国的贵族,对汉字的书写和诵读更是不在话下,武田弘毅带着叶春秋的书信,便踉踉跄跄地朝着那只剩下了断壁残桓的浪城去了。
“春秋,他……”一旁的王守仁不知叶春秋心里的是什么打算,不禁询问。
叶春秋看着那武田弘毅跌跌撞撞的背影,早没了方才的不可一世,他莞尔道:“现在该是打交道的时候了,我们回到船上等候吧,等他们二十个时辰后,若是没有人来谈,那么接下来,就该给他们一点点颜色看看了。”
王守仁抿嘴点头,目视远方。
在清理了港口之后,众人回到了船上。
一日下来,倭岛上没有任何消息,只是到了第二日的清早,终于有人抵达了岸边。
叶春秋命人用登6艇将他们接来,来的人有三个,为之人,正是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材,他本就是个傀儡,多半是被这大内义兴胁迫而来,除此之外,便是穿着和服的武田弘毅,武田弘毅一脸灰白的之色,低垂着头,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上了甲板,叶春秋带着钱谦、邓健诸人迎出来,三人便朝叶春秋恭恭敬敬地深深鞠躬。
叶春秋看着他们,含笑着道:“这里可有通译吗?”
一脸酒色掏空的足利义材道:“我会汉语。”
只听了说的一话,便能他居然汉语纯熟,而且还带着几分洛阳的口音。
叶春秋便笑了笑,因为他说汉话的时候,足利义材和身后的武田弘毅、大内义兴脸色都有些波动,看来他们也大抵会汉话有那么点儿粗浅的认知。
这不难理解,倭国受汉人的影响极深,至少在文化上,倭人的上层是以能说汉语,熟读诗词为荣。
叶春秋对待他们倒是并不倨傲,各自通报了自己的姓名,而后请他们进了座舱。
舱中叶春秋很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足利义材只好陪坐一侧。
叶春秋命人上茶,接着道:“此番我来,是来剿灭倭寇,敢问将军,这倭国还藏匿着多少倭寇?”
足利义材顿时心虚了,忙是去看大内义兴,大内义兴脸色青白不定,却是作声不得。
叶春秋皱眉:“倭寇肆虐我大明,所以我镇国府水师,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自然,大明与倭国,本就是友邦,理应彼此敬重,此番将军来此,令我感激涕零,可是我奉命剿贼,不得不在倭国搜索一番,还望将军能够准许。”
足利义材讪讪然道:“我……我……不,倭寇……已经被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