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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政来到书房,吩咐下人准备笔墨纸砚,又让人拿来拟旨所用的黄帛,将信件上的内容稍作润色誊写在黄帛上,抄完圣旨,他又另写了一封信。
“甄平——”
“老爷,有何吩咐?”话音刚落,一个黑衣汉子便走了进来,这是霍府最得力的侍卫,办事牢靠,为人忠诚,深受霍政信任。
霍政将帛书与信包装好交到他的手中“你立刻去尹府,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尹昌,他自会知道该如何做,记住,一定要隐秘,不要走漏了风声。”
黑衣汉子抱拳称诺,看着他走出门外,霍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道:“陛下啊,陛下,您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
刘邦终于知道,这六个老头为什么会如此失态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真可谓是涕泗横流。
无他,只因屈原是他们的祖宗!原来,屈原是有后代的,而且儿子还不止一个,屈原死后,他的后代受他的阴德庇佑,皆子孙兴旺,代代相传。
眼前这六位老头就是屈原的几支后代中最年长的,每年皇帝来屈子庙祭祀的时候,他们都会被请来当吉祥物。如今,天子给祖宗升了官封了神位,作为其后代,怎么能不高兴呢?
“我就说嘛,普通老头哪有这待遇?”刘邦很臭屁地想道。
作为天子,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与民同乐是一种美德,但皇帝的威严还是需要保持的。
卫青见场面热烈,渐有失控的迹忙指挥禁军侍卫维持秩序,老百姓虽然对皇帝缺少足够的畏惧之情,但怕兵的心理还是让他们乖乖后退。
人群被隔离成两拨,中间露出一条可供天子车马出行的道路,刘邦很虚伪地对卫青发火道:“天下子民皆为朕之子民,卿何其刻薄?”
卫青很配合,拱手请罪“臣知罪,但陛下安危事关国体,臣不敢不重视,还请陛下见谅。”
刘邦道:“卿所言有理,那,这便起驾回宫吧。”说实话,他刚才只记得耍威风,有些得意忘形了,竟忘记‘总有刁民想害朕’这句话。
常言说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封建时代,皇帝可不就是那棵最高,最大,最容易挨黑砖的树?
不然又何来鱼肠白刃,荆轲刺秦,虽说是宇宙第一人,但被刀捅了也会流血,也会死,刘邦实在是不想有这样的遭遇。
再看一眼这黑压压的人群,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故燕余孽,什么白莲教众?大渝历史上,还真有这样的事情——仁宗皇帝就经历过三次刺杀。
虽然都没有成功,但据史书记载,当时的场景凶险万分,刘邦不认为,他会有那个便宜爷爷的逆天运气。
在一片呼喊声中,刘邦上了马车准备回宫。一路颠簸,他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车驾行至东华门时突然停了下来,前方隐约还有争吵声。
“怎么回事?”
王忠探过头说道:“回陛下,城门口遇到刁民挡道,卫统领正在解决。”
“刁民?还真有刁民?什么刁民敢拦天子车驾?”刘邦心中浮出一连串的问号,正欲下车查看,卫青策马来到驾前拱手道:“陛下,城门口有一户草棚挡了车驾,那家人说什么也不肯拆除,禁军卫卒前去维法,他竟以性命相要挟,臣已命人强拆掉草棚,将那人押送见官。”
“这桥段怎么听着好像有点耳熟啊。”刘邦一脸的黑线“出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吴应哲说道:“回陛下,那家人是刚搭起来的。”
“这么巧?”刘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斥责卫青道:“百姓淳朴,不知律法,你好声说就是了,怎么能以强权压人?”
说罢,不顾王忠,卫青,吴应哲几人的阻拦,下车往事发现场赶去,刘邦身着红色吉服,上面绣的九爪金龙让人侧目。四周人等全部下跪行礼“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走到城门时,禁军士卒已经开始动手了,当刘邦看到那座差点引发一桩血案的草棚时,他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那哪是草棚,完全就是由几根木头,再加上几块草帘搭起来的窝,人在里面就是蜷着身子,尚且不能住下四人,更何况这草棚根本遮不了风,挡不了雨。就是富贵人家的狗窝都比这豪华。
这是一户四口之家,男人是一个年约三十,长得极为精壮,皮肤黝黑发亮,肌肉分明,典型的庄稼汉子,在他旁边跪着一个瘦弱的女人,衣服破旧,上面还站满了泥巴。
最让刘邦感到难过的是,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稚子,夫妇两人跪在地上打着摆子,天子的威仪让他们恐惧异常,稚子无知,眨着乌黑的眼珠打量刘邦。
“朕...”刘邦嘴唇发颤,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他环顾四周,不止是城门口,城墙底下到处都搭着草棚,破庵子,许多穿的破破烂烂的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金陵城中的乞丐何时变得如此之多?”眼前的一幕幕冲击着刘邦的心灵,他从未想过,人会贫穷到如此地步。
“大胆贱民,竟敢阻挠陛下御驾,来人呀,给我压回去,听后处置。”刘邦正伤心难过的时候,从城里突然出来一行官家打扮的人。
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一边扯着嗓子,命人去捉那汉子,一边跑到刘邦面前跪下行礼“臣,金陵县令张治杰,护驾不周请陛下降罪。”
大渝实行郡县制,每一城都设一县衙,负责地方建设,民事诉讼,金陵城虽是帝都,却也是如此,不过在天子脚下,朝中王公伯候满地走的金陵当一个小小的县令绝非美差。
就像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样,陪同皇帝去屈子庙祭祀这样露脸的差事永远落不到他头上,一旦出了什么岔子,他就得全部兜着。
近日,从外乡来的叫花子越来越多,他唯恐影响到皇帝御驾还特意嘱咐过捕快,要注意这件事,但千防万防还是出问题了。
如今之计,只有严惩犯事者,希望皇帝不会因为这些贱民而太过责罚自己。
“狗官,呸!”
“哎呦,我的妈——”
张治杰脸色一黑,今天真是他的倒霉日,他回过头去,只见那汉子一脚将捕快踢翻在地,用恶狠狠地眼神盯着他看,竟然抗捕!“好烈的汉子!”刘邦眼中一亮,在金陵城里,似这种有血性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护驾!”张治杰大吼一声,禁军卫卒下意识地将刘邦围了起来,刘邦摆摆手,示意让他们退下。
“大胆贱民,竟敢意图对陛下行凶,来人,给我拿下!”张治杰阴沉着脸发号施令,那汉子虽刚烈,却敌不过人多势众,几人一起上便落了下风,很快被人逮住。
张治杰气急败坏,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上“敢骂本官!”
“狗官,没一个好东西,呸!”
“还骂!”张治杰挥动拳头准备教训他,手腕突然好像被一道钢钳锢住了,他回头一看,就看到卫青戏谑的脸“张大人,在陛下面前张牙舞爪,真是好威风啊。”
有点感冒发烧,哎
(本章完)
第71章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刘邦真是被气乐了,不是都说做官先得学会察言观色吗?这个张治杰虽然只是六品县令,但能在帝都当差想必也是个机灵的主,他怎么就没看到自己的脸色?
真的是这样吗?其实不然,有道是关心则乱,乱则生变,张治杰也是被急糊涂了,只顾着亡羊补牢却忘记了身边还有皇帝这一头霸王龙的存在。
“臣,臣死罪,死罪!”
张治杰额头冷汗津津,连忙跪地求饶,刘邦怒气不减,在他脸上重重一脚“张大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卫青,此人该当何罪?”
“回陛下,张治杰目无君上,该以犯上罪论处!”
“啊?”张治杰闻言顿时面如考妣,以下犯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按大渝律法,重则抄家问斩,轻则贬官流放,就算从轻论处,他的仕途也算是走到头了。张治杰哀嚎一声,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卫青“统领大人,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怎么能随便给我扣屎盆子呢?”
刘邦嘴角抽搐,心道:“这张治杰还真有趣,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不想着求我放过他,反而去责怪卫青,这人的脑袋是被门缝给夹了吗?”卫青冷笑一声,不再言语,张治杰见状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那意思好像是说‘要杀要剐,随你’。
看他那一副滑稽的模样,刘邦的怒火突然消了一半,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喜怒均在一念之间,说不清也道不明。
刘邦没有急着去处置他,而是走到那对夫妇跟前轻声问道:“尔为何要在城门洞子里搭草棚?”
那汉子心有余怒,但在皇帝面前也不敢放肆,只得压抑着情绪道:“黄河决了口子,发大水把俺家村子给淹了,爹娘年纪大,腿脚不便没能跑出来,给压在了下面被水冲走了,尸骨都没有找到。
俺和俺家婆娘带着两个娃来投奔王城的亲戚想找条活路,来了才知道,他早就过世了,俺身上没钱,这些官爷又不让俺们在城里待,就只好出城来找住处,破庙,草庵子,能找的地方俺都找了,可那里都住满了人,俺见这里有块空地,就找了几块木板子搭了一个窝棚,刚搭好没多久,他们——”
他指着卫青和几个禁军卫士继续说道:“他们要拆俺的家,俺死也不依,为何别人能住,俺住不得?城里不要俺,城外面也不要俺,这是何道理?”
汉子越说越气,他的妻子脸露焦急之色,也顾不得人多,紧拉他的衣角,示意让他少说点。
“那尔知道,你搭的窝棚挡了天子的路了吗?”刘邦又问。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草民不知王法,殴打官爷,冒犯陛下龙颜,所有罪过都由我一人承担,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俺家婆娘还有俺的两个娃。”
汉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刘邦磕头,敲的青石板直发出‘砰砰’的声音,不一会儿,额头就磕破了血。
“朕——”刘邦心酸的很,百姓日子过得不好,说到底是他这个做天子的失责,况且,山野百姓初来帝都,就算有什么做的不对,那也是可以原谅的。
他原本就没打算治这对夫妇的罪,刚想开口说话,谁知那汉子身边的妇人也跪下了,她咬了咬嘴唇道:“我夫妻二人本是一体,丈夫犯了罪,我有何理由逃避?陛下如果要降罪的话,就连我一起吧。”
刘邦面露诧色,这女人声音清婉,说话的时候条理清晰,非但没有半点偏远村妇的外乡口音,反倒有几分帝都大家闺秀的感觉。刘邦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这才发现,这女人长得不丑。
如果她脸上没有泥巴,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这么破旧的话,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美人。
“你是本地人?”
“回禀陛下,民妇自幼在金陵长大,十二岁去河西探亲,遇到山贼劫道,和家人走散,得亏夫君搭救,这才活下命来,感念其恩情下嫁于他,几年来,我夫进山打猎,我在家种田教子,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天降横祸,我夫妇二人迫不得已才进京讨生活,不想在这里冲撞了圣驾,完全是无心之举,还请陛下明鉴。”
刘邦点点头,和那汉子的粗犷一比,这女人的说话方式更能让人信服,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们能在一起,真是奇迹“难道人世间,真的有‘真爱’这种东西的存在?”
“你们起来吧,朕本来就没打算要怪罪你们,相反,朕才应该向你们道歉,是朕无德,让你们受苦了。”刘邦语重心长地说道。
夫妇二人眼睛一亮,面露喜色,那汉子仰起脸问道:“您真的不杀俺们了?”刘邦笑道:“难道朕很爱杀人吗?这样吧,这草棚既然已经拆了,那便拆了吧,毕竟这里离城门也太近了些,车来马往的,实在不安全,朕会给你们另寻住处,不仅是他们——”
刘邦面对四周的难民大声道:“你们,同样如此!”这一次,他没有听到山呼万岁的声音,人群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安静,几秒钟后,隐约有啜泣声传来,随后,那哭泣声竟蔓延开来。
悲伤的气氛无须渲染,迅速在空气酝酿,发酵,和在屈子庙经历的万人同哭场景时的感受不同,刘邦此时也被这浓郁的悲情所感染,心里堵的慌,就像压着一块巨石。
他强忍着流泪的冲动,甩掉心中的杂念,对跪在一边的张治杰大喊道:“张治杰,你给朕滚过来。”
张治杰脸色怪异,有些沮丧又有些窃喜,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