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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事就是如此——没有对错,不是非黑即白,无关感情,只是立场问题,站在刘邦的立场,他必须死!
内侍将他的官帽拿下,有宫廷卫卒进来给他戴上锁拷,押出殿外,刘邦原以为他会‘风骨’到底。
谁知,刚出殿门没两步,就听殿外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老夫的今日,就是尔等的明日,老夫在地府等着你们!”随后就是一阵哈哈大笑,笑的十分爽快。
没有几个人将他恶毒的诅咒放在心上,霍政轻轻叹了口气,闭目不言,仿佛压根没有看到那些用眼神挑衅的‘太后党’官员。
蔡商的喜上眉梢,那股子小人得志的味道怎么也掩饰不住,他出列道:“陛下,不知此案该由谁负责调查呢?”
刘邦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按规矩办吧,敕令,大理寺顾让为主审官,协同刑部,兵部,三司会审,廷尉司,禁军配合,以作调遣,不得有误!”
几位长官同时出列应诺。
今天的朝会格外顺利,不到一个时辰,诸多事务便均已解决完毕,出了承乾宫,王忠问“陛下,是回养心殿呢?还是去别处散散心?”他看的出来,主子的心情不是很好。
刘邦看了看头顶的太阳,稍作思索道:“去华清池,你去将宰相也请来,就说朕请他喝茶。”
喝茶自然是借口,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就处置钟建德一事做做霍政的思想工作,虽然以他的老谋深算,也能知道刘邦是不得已,但态度还是要有的。
况且,刘邦早就打算和这位帝国的最高行政长官好好交流一下,现在朝局难测,暗流涌动,和他通一通气,日后行事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人际关系嘛,说到底不就是一个‘沟通’吗?
中国人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武人饮酒,文人饮茶,老霍头是大儒,饭局准备的自然要风雅。
五月的金陵,气候温和,不骄不躁,刘邦坐在亭子里,看着池水上倒影的蓝天,白云,旁边放着火炉,茶壶,茶杯,木勺,金钵等茶具。
用铁筷子,往炉子里夹一块木炭,炉火红红,火候正好,上面的茶壶已经开始冒气。
水刚开,霍政就到了。“老臣,叩见陛下!”老头子说着就要下跪行礼。刘邦忙搀扶住他“宰相年岁已高,以后就不必行此大礼了,朕最近在学茶道,正好今日有闲暇,就想请宰相前来品尝一下,手艺粗拙,还希望您不要介意啊。”
霍政脸上含笑,与刘邦对坐席前,赞道:“这华清池的水甜而甘冽,配上江南的极品龙井,煮出来的茶必然是无上的妙品。”
刘邦不作答,用内侍端过来的清水洗完手,专心致志煮茶,磨茶,泼茶,分茶,一套流程做的事行云流水,茶煮好,刘邦先给霍政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举杯示礼,拂袖品酌。
刘邦一口就喝了个精光,嘴里除了苦涩,再无别味,反观霍政,品得有滋有味,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宰相以为如何?”
霍政放下茶杯叹道:“甚妙,甚妙啊,陛下年纪轻轻,没想到对于茶道也有这般水准,真教老臣惊讶啊。”
别人拍马屁,刘邦自然坦然受之,但这老家伙的马屁可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
“宰相谬赞了,朕也是闲来无事,消遣罢了,素闻宰相精于茶道,造诣颇深,可有什么指教?”
霍政哈哈大笑道:“口腹之欲,何来指教,既然陛下问及,老臣便以历代茶道大家的见解相告,权当借花献佛,还望陛下勿怪。”
“宰相但说无妨!”
霍政整整衣襟开口道:“茶之一道,老臣有一老友,名朱禅子,是道家中人,最是精于此道,臣的茶艺也是拜他所学。
老友曾道,煮茶,品茶,最讲究心静,心静了,便可享清风霁月之淡雅,高山流水之风雅,深山古刹之幽雅,端的是妙趣横生。
心若不静,就像黑云压空,驾一叶扁舟,行于风口浪尖之上,完全是自讨苦吃啊。”
刘邦心中一凛,脸上的笑容却更盛,他拍手叫绝“果然好见识,不知这位大家现在何处?朕是否有幸拜访?”
霍政叹了口气“他于前年就已羽化,陛下可能见不到了。”刘邦脸露可惜之色“如此人物,朕竟不得一见,实在是憾事——”随即,他一扫落寞之情对霍政拱手道:“斯人已逝,茶之一道,宰相当属天下第一人!”
霍政摇头苦笑道:“这个名头老臣可是愧不敢当,别说天下,就是这大渝皇宫里,就有远胜于臣的人啊。”
刘邦的心仿佛提到嗓子眼了“哦?这宫里还有这样的人?朕怎么从来不知?”
霍政看着刘邦,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莫名的神色,好像是窥视,又好像是戏谑,再看,又变成了意味深长。“先帝在时,曾设梅兰竹菊四妃,老臣说的这位茶道大家,就是梅妃。”
“梅瑛?”刘邦瞳孔一缩,他张大了嘴巴。
霍政忙拱手致歉“老臣一介外臣,妄议陛下家事,是老臣唐突了,请陛下恕罪。”
刘邦笑着摆手“无妨,无妨,宰相再饮一杯?”
两人又开始饮茶聊天,霍政不愧是一代文宗,抛开茶道不谈,四方风土,山川地貌,讲的那也是头头是道,妙语连珠,刘邦听得入迷,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快近午时,一壶茶也被两人喝了个底掉,刘邦正欲再煮,霍政摆手拒绝道:“实在是不能再饮了!”
刘邦佯装不解“茶乃养生之物,不似酒水,多喝无益,难道是朕的茶不好吗?”
霍政摇摇头叹道:“实不瞒陛下,老臣年迈体衰,每晚都要起夜七八次,家里的后辈每日准备餐饮都是酌斤酌量。今日,老臣有幸蒙陛下相邀,见此佳茗,有些贪杯了。”
“是朕的过失,宰相如今正是大展宏图,实现平生抱负之时,朕还需要您辅佐治理大渝的江山万民,务须保重身体。”
霍政作揖称诺。
刘邦手里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道:“朕如今就有一个问题,已经困扰朕好长时间了,不知宰相可有应对之策?”
“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老臣的本分,陛下请说,老臣必知无不言。”
“泾阳候哭庙,朕不得不下旨严办钟杨两家,正阳候,安都候恐怕是不能再担当朝廷重任了,这少府监,太府寺卿的位置该由何人接替,朕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决断啊。”
霍政俯身下拜“老臣愿为陛下推荐两人。”
“哦?是谁?”
“原少府右少监,季岳山,原户部侍郎沈万,这两人均是忠厚贤良之辈,又在朝廷历练多年,熟知政务,想必他们不会辜负陛下的重托,老臣所言只堪参考,至于用与不用,还需陛下斟酌,考校。”
刘邦点点头“宰相的建议,朕会认真考虑的。”霍政再次拱手作揖“那老臣就先告退了!”刘邦挥手叫过王忠“来呀,送宰相出宫!”
老家伙走了,刘邦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他刚才只是稍稍试探一下,想知道他对于锦衣卫是何看法,没想到被这老家伙一口顶了回来。
“自讨苦吃?这就是说,没有一点余地了?”刘邦扶着栏杆,看着水中的倒影出神,半晌,王忠从后面走过来轻声说道:“陛下,宰相已经出宫了。”
刘邦回过神,点了点头“让人收拾一下,咱们回养心殿吧。”
王忠想问什么却没有问,只应了一声,让内侍收拾茶具,自己陪着刘邦回寝宫。
回到养心殿。
刘邦看他一脸便秘的模样嗤笑道:“想问什么就问,憋着难受不难受?”王忠笑道:“什么都逃不出您的眼睛,奴婢只是好奇,这少府监,与太府寺卿的位置好不容易空出来,您为何不安排忠于陛下的人,非要征求宰相的意见呢?”
“哎,这朝堂之上,有几个人是真心忠于朕的呢?”刘邦只叹了口气,就让王忠去伺候他沐浴更衣,准备用膳。
哪有那么多缘由,无非是利益交换罢了,刘邦感觉很沮丧,不是他不愿意安排自己的人,还是那句话,他根本无人可用啊。
坐在饭桌前,刘邦还在思考。通过这一次会晤,刘邦已经很清楚霍政的意思。
锦衣卫的事没有商量,而且他已经找到了蛛丝马迹,否则他也不会提梅妃,也就是瑛娘。至于钟建德的事,他可以不管,但必须给他一点补偿。
皇帝的归皇帝,宰相的归宰相,我给你好处,你同样给我好处。“在利益面前,无关情分,太后的人是这样,宰相又何能例外呢?”
刘邦乐了“这也就是说,你也做好变成第二个钟建德的觉悟了?”
他突然感觉这样挺有意思,大家都是为了争夺利益,无关其他,赢了荣华富贵,家族昌盛,输了,身败名裂,子孙遭殃。
“权力的游戏嘛,那大家就好好玩一玩,看谁才是赢家?”
坐在旁边的王忠看到主子的表情,不由背脊一凉,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立在旁边,一言不发。“主子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本章完)
第99章 天牢()
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钟家与杨家无疑是失败者。
可能是怕夜长梦多,午时刚过,顾让等人就迫不及待地去搜家了,事情如他们所想,禁军士卒从他们两家的府库中搜出了许多制式铠甲,刀枪,弓箭。
所有人都知道,这两家完了,没有任何悬念。
尤其是钟家,在争辩无果后,府里的家将竟然敢拔刀相向,公然反抗,卫青面无表情地指挥禁军,开弓,放箭,只三波箭雨,一百多名家将就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青石板上,血流满地。
刘邦很不明白,那个首先拔出刀子的钟府家将是怎么想的,区区百十来号人,就敢面对五百全副武装的禁军包围圈开战,难道他不懂,他这一愚蠢举动会彻底坐实钟建德谋反的罪名吗?
他更不明白,那些要干掉钟家的人究竟给了他什么承诺,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说,就连那些与他朝夕相处,信任至极的袍泽都被他送进了地狱,也不知道当他在地下与那些人相见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钟建德的正妻一言不发,接过丫鬟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吐血而亡。其余妾室面色蜡黄,跪在地上屎尿横流,丝毫没有了往日贵妇的雍容。
卫青继续叙说。
几个年过七十的老人,一个接着一个,撞死在了影壁上,钟府的白玉影壁被血染了个通透,上面的雕刻的梅花,红的吓人,就好像开花了一样!
牙牙学语的稚子抱着老人的尸体不停呼喊着“爷爷”,随后就被丢进了囚车,一同押到天牢等候处置。
惨啊,卫青说到最后长叹一声。
刘邦沉默良久,心里堵得就像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说到底这一幕惨剧还是他亲手策划的。
害人的滋味不好受,即便找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无法掩饰他害人的事实,奇怪的是,刘邦虽然难受,却没有一丝后悔。
他很清楚,当皇帝会失去很多东西,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先失去的竟然是良心。
刘邦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说不忍,同情之类的话,那完全是猫哭耗子,贼恶心。所以他直接问卫青“杨家呢?”
卫青愣了一下,就连他,对刘邦此时的冷漠都有些不适应,但皇帝问起,他也不能不说。
杨邛家里大致情况也差不多,就是杨邛的妻子,杨裴氏没有钟建德的妻子有胆识。
明明都已经从他家搜出了禁物,还梗着脖子说“我杨家历代清名,绝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跑到房间里把五品诰命服给穿上了,手插着腰怒冲冲地在蔡商的脸上啐了一口。蔡商想打人,被卫青阻拦,随后杨府上下人等全被送到了天牢。
刘邦听罢嘴角抽搐,杨邛的老婆是个厉害人物啊,想必蔡商被人吐了一脸口水,心里郁闷至极吧?
“这两家的财产呢?”他突然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卫青摇头表示自己不知“臣只负责拿人,其余的事情都是由顾让亲自处理的,陛下叫来一问便知。”
刘邦嗯了一声,摆手让他下去。
卫青走后,刘邦继续开始批阅奏折,只是脑子里,那些血腥的场景总是挥之不去。只批阅了几本,他就烦躁地扔下朱笔,身体里的戾气仿佛都要从天灵盖钻出来一样。
“还是没办法心安理得啊,这样下去,老子迟早会被弄成抑郁症。”刘邦暗骂一声,叫来王忠,让他给自己找常服换上。
两个人带着八名侍卫出了宫,王忠以为刘邦是待在宫里有些发闷,想出去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