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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对于张煌言来说,对于将来西北,西南的形式是忧心重重,但是朱明忠却不曾有诗豪的担心。这不仅仅是因为实力上的自信。更重要的是,军正司已经得到了很多情报,所有的钱包都显示现在洪承畴等人已经开始为自己寻找退路。
也正是基于这种判断,朱明忠才会如此的自信。很清楚,现在至少西南的局势。很快就会发生根本性的逆转。
“至于暂时盘据于西北的清军,更是不足为患,西北地瘠民贫,不足以支撑数十万大军,待到时机成熟时,挥师进攻,自然是事半功倍。”
之所以相信,清军于西北是坐守困境,是因为通过对忠贞营的一系列策动,现在李来亨已经出山岭进攻重庆,至于四川总督李国英,面对忠贞营的进攻,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对此,朱明忠并不关心,但可以肯定的是,四川不可能成为清军的大后方!看似拥有近十万大军的四川,同样也已经是人心惶惶,大局如此,一点都由不得世人。
“可是,大王愿意看到洪贼等人逃过一劫吗?”
张煌言盯着朱明忠反问道,他并不赞同的招降洪承畴等人,毕竟那人手上沾着太多汉人的血。
“此事,由不得本藩啊!”
摇摇头,朱明忠苦笑道。
“现在招降洪承畴的是楚藩,甚至就是皇上那边也不反对,朝廷同样也不会反对,本藩即便是反对又有何用?”
苦笑之余朱明忠的目光投向他处,然后颇为无奈的继续说道,
“苍水,现在于朝廷来说,本藩才是心腹之患,于今上看来,本藩是先帝子嗣,不论真假,于其皇位而言,都是最大威胁,为此其势必非除本藩不可,况且本藩手中又掌握兵马,如此,今上可谓是寝食难安,为此,他甚至不惜信用李藩,更于本藩百般防范”
朱明忠的话让张煌言的心头微颤,这是两人再次见面以来,他第一次如此坦诚的将内心话语尽数道出。
“大王,在下”
不待张煌言开口,朱明忠便止住他说道。
“苍水当时所为,本藩可以理解,但是苍水可曾想过,若是本藩意欲加害今上,又岂会等到现在?当初迎驾时,便可将其杀死乱军之中,何必如此自寻烦恼?于本藩而言,今上虽出于远藩,可却已经登基为我大明之皇帝,自然为天下臣民所瞩目,亦我大明抗清之旗帜,本藩又焉能因私失大?自然愿为其臣,绝不会有丝毫非份之想”
尽管朱明忠看似无奈,而且又有些悲愤,可他的话语中却非常隐晦的道出了一个信息,而且信息量极大,尽管看似的在诉苦,可是张煌言还是从他的话中抓住了几个极为隐晦的信息。
“现在,今上又岂能容得下本藩?”
看着苦笑连连的朱明忠,张煌言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副画像。
“大王,大王到底是何人?”
说出这句话时,张煌言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是他问出来的,他从不曾想到自己会问这个问题,现在面对朱明忠的无奈苦笑,他却不由自主的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过在问出这句话后,张煌言后悔了,毕竟,对于他而言,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听到那个答案之后,究竟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是大明之臣,而现在大明却有皇帝在,即便眼前的这位大王真的是先帝的子嗣,即便是如此那该如此?
大明自有皇帝在
默默的念着这句话的时候,张煌言的心底却不由自主的拿眼前的这位大王与今上相比,只是稍一比较,他的心里就已经得到了答案,有时候,那些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相比于今上,眼前的淮王或许更适合身为国君,无论是治国亦或是其它种种能力,皆非永历所能相比,甚至在他的心里还升出一个念头——若是淮王为帝,天下必可太平,因为淮藩本就是天下强藩,其手中更是掌握数十万雄兵。如此,自然不会发生大权旁落、中枢虚设的可能。
但是大明自有皇帝在!
又一次,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时候,却听到淮王长叹道。
“帝以他人为忠,却不知他人之奸,终究会身受其害的!”
这一句身受其害,让张煌言的心头猛然一颤,他惊诧的看着淮王,禁不住大声说道。
“他敢!”
尽管看似激动,可话到嘴边的时候,那话语却没有任何底气,毕竟,楚藩曾经背叛过他,也曾背叛过朱明忠,如此劣迹斑斑之徒,又有什么不敢的。
“大王,您,您是说”
脸色骤然急变,张煌言几乎是立即起来说道。
“大王,下官要立即往京师去,这便告辞了”
此时他甚至不再提什么西征,现在张煌言更在意的是皇上的安危,唯恐那李子渊真来个挟天子令诸侯。甚至那李子渊都有可能行以不臣,万一他要是想要弑君篡位的话
这不是没有可能!
突然,瞬间,张煌言只觉得的后背猛然一凉,他整个人甚至都无法动弹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一张大网给笼罩住,根本就无法动弹丝毫。那冷汗不住的流淌着,不是因为他意识到李子渊极有可能会“弑君篡位”。
而是因为他意识到,即便是李子渊“弑君篡位”。天下诸藩也极有可能选择沉默。即便是眼前的淮王也极有可能选择沉默,因为——今上意杀淮藩!为了自保,淮藩极有可能选择沉默,他或许不愿行以不臣,但是他却选择了借刀杀人!
不对,借刀杀人的不是其它人,而是,而是
张煌言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以至于就连那嘴唇都不住的轻颤着,他发现自己居然成了李子渊手中的玩物!
李子渊传出淮王是烈皇子嗣的消息,从而让今上对淮王生出了杀心,而他又唯恐淮藩不臣,上书朝廷要求还朝,从而让朝廷身陷虎口。终于,想通了全部的张煌言,他盯着淮王,喃喃道
“下官、下官”
在这场角逐中,谁是刀?谁是持刀人?谁又是得益者?突然间,张煌言意识到,不仅仅他是刀,李子渊同样也是刀,在不知不觉间,自以为得利之下,所有人,都甘愿成为那柄刀,而真正的持刀之人又是谁?
盯着淮王,张煌方只觉一阵心颤,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许多,他同样也知道了答案,答案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现在还来得急吗?”
抬头看着张煌言,看着他那煞白的脸色,心知他已经想通一切的朱明忠,并没有出言安慰他,有些问题,总需要想个清楚。
“要知道,皇上可以已经快到塘沽了,何为忠,何为奸可笑,可笑。”
摇头长叹之余,朱明忠的双目盯着西南说道
“如果本藩所料不差的话,现在楚藩应该已经到塘沽迎驾了吧,但愿”
但愿什么?
朱明忠并没有说,而张煌言只是看着他,好一会才说道。
“大殿下,这,这就是帝王之术吧!”
第126章 想往(第一更,求支持)()
风雪之中,数十辆马车在千余骑的护送下沿着官道往塘沽的方向赶去,虽说这官道已经多年未加整治,可是厚厚的积雪一经压实,却比平时更为平坦,也更为好走许多。
不过,对此,坐于车厢中的李子渊,倒没有任何感觉,尽管那车厢偶尔摇曳着,可是他却像是没有任何反应似的,只是闭着眼睛。
皇上要来了!
朝廷要来了!
曾几何时,想都不曾敢想的好事,居然就这么轻易送到手中,他怎么能不高兴?
朝廷是什么?
皇上又是什么?
在李子渊的心中有着一个极为准确的答案。
这几天,他一直在看三国,甚至就是现在在车厢中,在座位的下方,就藏有一套《三国演义》,如果他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翻看,当然,他并不是为了学习其中行军打仗的谋略,虽说那些所谓的谋略或许能用上一用,但大多数不过只是文人的戏说,可是除了文人的戏说之外。在那部书中,同样也有一个答案。
曹操!
脑海中想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李子渊的心头猛然一跳,他甚至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左右,确定车厢里没有人时,才长松口气,因为他知道,那个念头是何等的大逆不道。所以即便是心里有那个想法也不敢表露出来,至少现在不能表露。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大逆,又有何妨?
即便是直到现在,李子渊都无法忘记在进入紫禁城,在看到龙椅时的那种内心无法抑制的渴望。
朱家人何德何能,什么事情都不做,这天下就归了他们朱家?难不成就是因为朱家几百年前出了一个朱元璋,这天下就活该他们去坐?
况且……我姓李,李家祖上也是出过皇帝的,而且大唐还是土德!
大明是火德,大清是水德,水克火,而土克水!
这天下,按五行来说应该是属于他姓李的了。他老李家可以说是天命所归。坐天下是理所当然。
这样的念头是什么时候浮现的,李子渊已经想不起来,但是他却相信这些话语,哪怕成绩何时觉得那不过是无稽之谈。也不妨碍他现在这么觉得!
他相信大清得天下,是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而现在,天下又一次轮到了李家。
因为李家属土德!
对于本就是读书人的李子渊来说,当他相信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找到千百万个理由来相信这些,他不曾怀疑过这一切,在他看来,这正是天道循环。
当然,现在,天道还没有完全循环到李家,他还需要时机,还需要等待。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看《三国演义》,并且从中得到答案。
现在,他李子渊是大明的忠臣,他会把持朝政,他会……会像史书中的曹操一般,做大明的忠臣,让全天下都无可挑剔,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大礼送给皇上。
待到皇上收到那份大礼之后,这天下的局势,必将大变,到那时,无论是他朱明忠也好、郑家也罢,还有李定国,都将是昨日云烟,这天下到时候,必将姓李!
人的野心总是会不断的膨胀,欲望也会不断的升腾,从进入京城的那天起,李子渊就没有意识到,他的野心在一天天的膨胀着,他渴望着成为那紫禁城的主人,渴望着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其实何止是李子渊一个人这么想,做为他的幕僚,许云程也怀揣着同样的念头,对于钻究了一辈子人的他来说,他本身所学就是帝王之术,只是那帝王之术从不曾卖于帝王家,时也运也,让他成为李子渊的幕僚,让他有了晋身之机,而更让他欣喜若狂的是他看到了天下,看到了实现必生抱负的可能。
从北伐的顺利,再到京师的克复,清虏的北逃。历朝历代开国之君功业也莫过于此,既然朱洪武能凭着驱逐鞑虏之功建立大明朝,成为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李子渊为何不能?
若是李子渊能成为新朝的开国皇帝,那么许云程就将是新朝的开国功臣,许家自此之后世代可以享尽荣华富贵。
在去年的这个时候,许云程从不曾有过这样的狂想,但是现在,这个念头却就像是无法抑制的烈焰一般,从最初的火苗一直燃烧着,在他的心底燃烧成了熊熊大火。
尤其是在淮王同意朝廷返还京师之后,随着永历皇帝与朝廷返回京师,朝廷置于大王之手,从此之后,可不就能任由大王摆布,待到时机成熟时,这天下大王自可取而代之!
“只要西南一降,这天下大王便可取而代之了!”
冷冷一笑,许云程朝着车窗外的风雪看去,他的心里暗自浮现出一个念头——那永历捡了这么一个日子回京,岂不注定了将失之以江山?
这江山易名姓李,也是实属再正常不过啊!
这可是天理!上天早就注定了大名要失去江山,这江山现在必定是属于楚王的。
待船队驶近渤海后,海上的风雪随着靠近海岸,而越来越大,而且在海面上的浮冰也越来越多,这些海冻是因为海浪的起伏从海岸边卷来的,面对遍布海面的浮冻,船队只能尽量减慢航速,以免船只碰撞到浮冰,而立于船舷边的水手,也是显得颇为紧张,唯恐船身碰到浮冻。若是看到飘来的浮冻,水手们会拼尽全力用撑秆将浮冰划开,以免撞到船身。
在水手们小心翼翼的于那里推开海上的浮冰时,在船队中央的那艘大船的尾舱之中,尽管尾舱的玻璃窗通透非常,但是因为海上弥漫着海雾的关系,所以舱内仍然显得有些昏暗,以至于不得不点着油灯,尽管那鲸油灯明亮非常,可是这舱中却显得有些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