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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佛音》?”
“是的,老爷,刚从报房拿出来的,不信您看。”
报童点了点报头下方的日期——兴乾十七年七月二十三。在吴周,同样使用大明的《皇明大统历》。吴三桂或许自称周王,但却不敢自立年号,南洋诸夏也都是如此,而每年南洋诸夏以及暹罗、苏碌等国进贡,朝廷颁赐的物品中内必有含有《大统历》,这其中有着藩属国奉中国正朔之意。而自定历法,往往意味着“叛逆”。吴三桂自然没有那么大胆。
“给我来一份。”
那一身汉式的生员衫,但却是一副土人相貌有士人递给报童两个铜钱,那铜钱除了一枚兴乾通宝之外,还有一枚大周通宝,典型的方孔钱,现在这种华夏式的方孔钱与大明的银元券一样,是南洋一带的硬通货,与银元等值。
接过报纸,那人边看边往凡德街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就这么边走边看,似乎与普通的生员没有什么区别,在绥德,这种土人生员将来往往会充当低级官吏,当然其中的一些人也会成为高级官吏,尽管机会非常渺小。
“……真是一群该死的家伙。”
那生员看着将报纸,嘴里抱怨着,抱怨之余,他的眼睛朝着对面看去,对面的建筑就是世子府。世子府外站着几名卫兵,那些卫兵的相貌与汉人相似,但却又有些不同,那些人是阿萨姆人,他们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吴周汉人征服,有十数万阿萨姆人在吴周军中服役,为其东征西讨,他们早已经汉化。许多年青的阿萨姆人更是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
“尤努斯,你怎么……这身打扮?”
突然,一个土人看到路边的这个生员,有些诧异的说道。
“你改宗了?”
那人压低了声音。
“看报纸吗?米尔扎。”
尤努斯说话时,眼睛看着北方,盯着世子府。
“我不像您,我还没到不翻字典就能看懂汉文报纸的程度。”
尤努斯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也可以的,只要你认真的学就行。”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聪明,而且,现在汉语学校都在异教徒的佛寺中,想要入学就要改宗,不像你,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学会说汉语了,也许你应该办一所汉语学校。”
尤努斯的语气中带着期待,米扎尔可是早在周军占据孟加拉之前,就已经会说汉语了。
“也许吧,等将来有机会再说吧!”
看到世子府的府门打开了,米扎尔对尤努斯说了一句,然后便朝对面走去。
“米扎尔……”
见米扎尔就这么走了尤努斯显得有些疑惑,看到对面的世子府,他立即愤怒的说道。
“这个叛徒!”
这个叛徒肯定是信了异端!
有很多人为了荣华富贵当了叛徒,显然,米扎尔也是这种人!难怪他穿着汉人的生员衫,难怪他看着汉文的报纸,他早就背叛了信仰。
走出府门的时候,吴应熊习惯性的往左右看去,在看到一个一身生员打扮的土人向自己走来时,便挤出一个微笑。
就在他刚挤出笑容时,他的眼睛突然眯成一条细缝,他看到那人从报纸中抽出一柄短铳。
“砰、砰……”
在铳声传入耳中时,胸前似乎被锤子猛烈撞击的吴应熊,在倒地时似乎听到了耳中传来那人怒吼声。
“……胡阿克巴……”
在铳声中,米扎尔的吼声在街道上回响着,手拿转轮铳的他,接连放了四铳,才被反应过来的侍卫用短铳打倒在地,即便是在倒地时,他的那双眼睛中也尽狂热。
“……拉……胡……阿……克巴……”
铳声响起时,整个凡德街都惊呆了,人们无不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土人,看着土人用转轮铳将世子打倒在地。
直到那个土人被侍卫击毙,直到一群侍卫蜂拥出世子府的时候,人们的脑海中仍然充满了疑问。
这是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后,世子遇害的消息便传入了王宫,在得知世子已经不治时,吴三桂的眼睛睁大,喃喃道。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怎么会这样?”
“王上,那刺客手持转轮铳行刺,相隔数丈远,护卫的侍从也不曾想到……”
“是明朝干的吗?”
吴三桂睁大眼睛怒吼道。
转轮铳!
那是大明特有的武器,具说是十年前西征时一个明军骑兵发明的,与普通的双管火铳只能打两铳不同,它能连打六铳,只不过转轮铳需要火帽,而火帽又是军器,禁止售往民间,所以转轮铳往往只有明军才有。
是明朝干的!
可明朝为什么要刺杀吴应熊?
对此,吴三桂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只是本能的想到这个敌人,除了明朝还能有谁呢?
“不一定,毕竟,转轮铳虽然是军国利器,可是在明国船上,总有船员通过各种渠道弄到它,在绥德的码头上,只要花上100两,准能买到一只转轮铳。”
因为转轮铳可以连放六铳,所以但凡是水手,都希望得到这种武器,毕竟在海上行船时,要是能有十几支转轮,即便是碰到一群海盗,也可以凭借其强大的火力,在接舷战时重创海盗,保住自己的姓命。
“而且,凶手似乎是个天方教徒,他在行刺的时候,曾经喊着……”
谢四新的话,让吴三桂陷入沉默中,从他们进入孟加拉以来,天方教作乱不是一次两次,刺杀官员也不是第一次,只不过,这次死的是他的儿子。他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厉色,狠声说道。
“难道他们真以为,本王的刀不利,不敢杀人吗?传旨下去,把所有的天方寺全部夷为平地,还有……”
吴三桂最后又厉声道。
“这一次,非得让那些混帐东西,知道什么天子之怒……”
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
“王上,若是如此,德里方面肯定会有所行动,毕竟……”
“他敢如何?难道当直以为我大周二十万披甲不敢与其一战吗?他若敢来,孤必定亲征德里!一统天竺!”
说到“一统天竺”时,吴三桂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或许,他畏惧大明的国力,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自己的理想,对于吴三桂来说,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有朝一日“一统天竺”,像蒙古人帖木儿的后裔巴布尔开创莫卧儿朝一样,开创属于吴家的“大周朝”。
对于此,谢四新只是长揖遵旨,现在世子死了,必须要有人为世子的死付出代价,况且,这也是最初的计划。
借某些人的手达成一些目标,无论是米扎尔亦或是吴三桂,不过都只是一个棋子,仅此而已。
毫无疑问,正如最初的计划一样,米扎尔是凶手,行刺世子的原因再简单不过,是不满吴周的统治。
数股烟柱在港口附近的街坊中升起,街坊中尽是横冲直撞的军人,到处都是哭喊着平民,炮声更是不断的在街坊中回响着,辉煌的建筑被夷为平地,抵抗者被杀死……
置身于港口船上的商人,看着陷入混乱中的城市,只是默默的言语道。
“吴三桂已经不足为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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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南京事(求支持,求月票)()
发生在“伪周”的混乱,与大明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这样的新闻都不会出现在报纸上,因为对于大明来说,“伪周”是不存的。顶多只存在于朝廷官员的奏折中,或者军正司的公函中。
更何,兴乾十七年七月的大明,朝野依然回响着南京的爆炸。
这一场爆炸改变了许多事情,大明从南至北的火药厂纷纷迁往远郊,没有任何人敢去承担火药厂爆炸后果。
当然,对于大明来说,南京火车站商埠地的爆炸,只是一个很快就会于报纸上消失的新闻。当新闻再一次出现,必定是以其案件告破收场。
而作为巡检署负责爆炸案的侦探,马辉在过去的几天中,可谓是不眠不休,几乎每天都在琢磨着案件。
全城搜查仍然在继续,无论是普通百姓亦或是王公勋贵,没有任何人能躲得过大搜查。也就是在搜查的时候,又发生了几起火灾,若是在平常,这几起火灾是很正常的,毕竟城内外有许多建筑都是木制建筑。
但是在仔细翻看着案件的通报之后,马辉隐约觉得的其中的一起火灾,很有可能与爆炸案有联系。
“这一定是在灭口!”
看到其中一起火灾中,有数人遇害的报告,马辉立即作出了这个判断。
之所以做出这个判断,是因为案情已经明朗了,现场的死者是附近的工人,他们是在那里做工,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那里的报酬不低。
甚至军正司已经推测出了爆炸的原因,并不是人为的破坏,而是因为监工——湖边的死者被杀后,工坊内的工人和过去一样继续制造火帽,却不曾想导致了雷汞的意外爆炸。
而且现场发现的十几万个铜帽,也证明了这一推测。
也正因如此,现在案件的侦破改由军正司主导,而也正因如此,马辉也见识到了军正司的力量——短短两天内,超达三千名军正从中都、浙江、湖北等聚集到南京,天罗地网式的搜查展开时,他们不断的将一个个线索汇集在一起。
可……还是没有发现那群间谍,尽管军正司查获了两伙间谍,但却都和火帽无关。
尽管是军正司主导,但并不意味着马辉会放弃案件,其实,署也不会让他放弃,竞争仍然在私下进行着。
“李飞,这个火灾有问题,你过去查查,这几个死者,死的太蹊跷!”
在命令手下的侦探去调查火灾后,马辉却在去火灾现场的路上,直接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是南京最热闹的地方,其实,现在但凡是修有火车站的地方,都会形成一片热闹的商埠地,那些商埠地往往都是城中最热闹的所在。南京自然也不例外外。
夜幕笼罩下的南京火车站,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即便是在军警的盘查,仍然依如过去一般热闹,顶多也就是百姓们在军警盘查时,在心里微微报怨上几句,但是他们却无一例外的选择配合。
那场剧烈爆炸夺走了数十人的性命,以及随之而来的冲天火光和蔽日浓烟,无可避免地在百万以上南京市民的心头留下了恐惧的阴影,所以,对此他们自然是配合的。
配合之外,当然难免有埋怨。毕竟在爆炸案之后,南京城内都集结有为数可观的军队以维持秩序,并且进行搜查,而且车站附近还备有全副武装的骑兵队,那些使用六响转轮铳的骑兵队,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威慑,不是他们的六响转轮铳,而是高头大马和腰间的马刀。
在过去的几天中,尽管没有抓住与爆炸案有关的凶犯,但是一些地痞流氓却得到了惩治——尽管其中一些人与巡捕有联系,但是在军队的面前,巡捕显然不会暴露他们之间的联系,在过去的几天中,已经有上千地痞流氓被关进了监狱,等待流放,一时间,南京顿时成了首善之区。
面对军事暴力机关的强力,南京的地痞流氓无不是销声匿迹,而在城内巡逻的军人们往往只能无所事事地巡逻,一巡逻就是一整天。
在马辉来到火车站的时候,赵武同样也来到了火车站,只不过与马辉穿着制服不同,赵武穿着便装过来的,他甚至特意化妆成了一个普通的商贩,他的眼睛不时打量着过往的乘客。
在看到马辉的时候,赵武明显一愣,他没想到在这会碰到他,而马辉也是一样,但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可却仍然默契的配合着。穿着巡捕制服的马辉偶尔的会盘查一下,他这一盘查,会把人无意中往赵武那里赶过去。而赵武只需要注意到观察那些人的举动是否有异常就行。
突然,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人在发现在前方有人盘查的时候,看似不经意的往赵武这边走来了,但赵武仍然注意到,他的不经意显然是刻意而为。
“可能是这个人!”
赵武压低草帽迎着路人便走了过去。
“来瞧瞧,全德楼书坊的春宫,名师手绘……”
这边小声叫卖的功夫,他不经意的间了那人一下,肩上挂着的袋子里的书,顿时散了一地。
“丫怎么走得路,没长眼睛……”
赵武一开口就是满嘴的京旗腔调。
“你丫……”
那人顺口刚接腔,脸色就一变,就在他刚想要改口的时候,手臂一阵剧痛传来的同时,下盘一起人便被直接撩倒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镣铐就把他给反铐上了。
“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