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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米亚是奥斯曼的附属国,多年来一直向奥斯曼提供大量的骑兵。
“哦,克里米亚,我知道那里,在军队中的时候,我曾经认识几个和你一样来自克里米亚的朋友们,我曾听他们说过,你们除了打仗之外,就是前往东欧捕捉异教徒奴隶,你们把这称为“草原的收成”是吗?”
“老爷,那只是主赐给我们的收成而已……”
一如所有的鞑靼人一样,田经远笑着回答道。
“如果没有那些奴隶,我们又怎么向皇帝进贡呢?我这里来,就是随同奴隶船过来的。”
从克里米亚汗国建国以来,其中一个收入来源是前往东欧捕捉斯拉夫人,特别是乌克兰人与瓦拉几亚人(罗马尼亚)奴隶,称为“草原民族的收成”。直到现在仍然保持着与奥斯曼帝国及中东庞大的奴隶贸易。卡法是其中最著名也最重要的奴隶市场,把奴隶从这里运输到各地贩卖是汗国重要的收入来源。许多鞑靼人甚至是以此为生。
“确实,这确实是主的恩赐。”
随后两个人聊了很多,等到中午的时候,埃芬蒂甚至邀请田经远在他的家中用餐,在用餐时更是煞有兴致的听他讲着游历时的经历,直到傍晚的时候,在礼貌的拒绝了埃芬蒂邀请后,田经远才离开了他的家。
骑在马上的田经远,离开了小镇后,就沿着山路继续前行,他并没有因为天色已晚,而选择留宿在镇上。
“他们跟过来了!”
从进入这个镇上的时候,田经远就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他之所以会在傍晚时离开,是因为在埃芬蒂那里,他得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在本地,有异教徒的抵抗。事实上,在巴尔干,基督徒的抵抗从不曾停止过。
“出来吧!”
从腰中抽出弯刀,田经远对着树林喊道。
只不过,这一次,他用的并不是土耳其语,而是塞尔维亚语,作为派驻奥斯曼的军正,他不仅会说土耳其语,还会说鞑靼语,至于塞尔维亚语,则是在过去的半年中学会的。
在他的话声落下时,十几个本地人提刀提剑的走了出来,他们盯着这个鞑靼人,从他进入城市后,他们就盯上了这个“异教徒”。
“我要见彼得。彼得洛维奇!”
面对这些塞尔维亚人,田经远直接了当的说道。
“鞑靼人,我们不知道宝彼得。彼得洛维奇是谁!”
当然没有人会说他们认识彼得。彼得洛维奇,因为他是一个抵抗者,他一直在山区中抵抗着奥斯曼人,当然,在奥斯曼人的眼中,他是一个强盗。
“你们可以带我找到他。”
说话时,田经远扔出了一个东西,那是贝尔格莱德主教给他的信物。
“有人告诉我,凭它可以找到彼得。彼得洛维奇。”
三天后,田经远来到了位于一座山谷,这里正是彼得。彼得洛维奇的营地,不过只是临时的营地,营地中有几百外强盗,在过去的几年间,他们不断的杀死土耳其人,不断的袭击市镇,在土耳其人的眼中,他们是一群强盗,可是在塞尔维亚人的眼中,他们却是一群英雄。
“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你已经看到了,我这里,只有这么几百个人……”
彼得洛维奇回头指着营地中的那些人,然后对面前的这个明国人说道。
“很抱歉,我并不能给予你任何帮助,抵抗土耳其人,是每一个基督徒的责任,但正像土耳其人说的那样,我是一个强盗,杀死几个土耳其人,抢走他们的财产,也就如此了,如果要进攻他们的城市,很抱歉,那根本就是去送死,即便是他们与土耳其人之间怀有仇恨,也不会那么做的,毕竟,谁不愿意去送死。”
彼得洛维奇的拒绝,并没有让田经远感觉到气馁,他只是笑着说道。
“彼得,这个名字是基督徒的,你刚才说,抵抗土耳其人是基督徒的责任,因为你知道,土耳其人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就用免税、充当政府官员等诱惑,诱使很多塞尔维亚人改变信仰,当力量对比上,他们是弱势的时候,他们会用这种歧视性的方法诱使你们改变信仰,可等到他们的人数占据相对的优势时,他们又会干什么呢?他们就对异教徒的大规模打击,要么让其改变信仰,要么就全部杀掉。我想,这才是你们抵抗的原因。”
奥斯曼为什么是一堆干柴,正因为激烈的信仰矛盾,这也是田经远会坚定不移的推行“谋略”的原因。
“先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奥斯曼人,我们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要么做为顺民,一百年后,我们的儿子女儿改变信仰,要么作为强盗,自由自在的在大山里奔走,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死去,但至少,我们死去的时候是自由人。”
彼得洛维奇的语气平静,对未来没有丝毫的恐惧。
“那么你们的子女呢?”
盯视着彼得洛维奇,田经远说道。
“现在你有机会改变这一切,相信我,或许欧洲人无法阻挡土耳其人,但是我们可以,在我们的帮助下,你们同样也可以……”
田经远的语气中带着诱惑,他一直在到处奔走,当然,他并不是为了这些基督徒的自由,他需要什么呢?
他需要点燃一堆烈焰,毕竟,只有当这里的烈焰熊熊燃烧的时候,奥斯曼才会自顾不暇,埃及才有可能获得独立,而大明才有可能有得到自己所需要的运河。
换句话来说,这些塞尔维亚人的将来,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煽动他们发动起义,让这片地区燃烧起来,让奥斯曼人无力顾及发生在埃及的起义。
为了达到一个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可以牺牲一切!
而这些人,正是牺牲品。
当然,彼得洛维奇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注定被牺牲了。在田经远的劝说下,彼得洛维奇与山区里的那些强盗、匪徒一样,慢慢的倾向于起义,但最后,他又不无担心的说道。
“可是,先生,现在土耳其人在这里拥有很多军队,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他们很快就会被调离,现在土耳其人正准备进攻维也纳,他们会把这里的军队全部调往前线,而那时,就是你们的机会,是整个基督世界的机会!”
至少,这场起义,总有助于维也纳的基督教守军吧……
当然,更有利于埃及的起义!有助于大明!
。
第317章 (第一更,求支持)()
士农工商。
管仲曾说“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后人貌似很喜欢这个说法,不过与管仲把“士农工商”这四民视为国家的基石不同,后世则是对这句话加以曲解,他们把最后一句“国之石民也”,直接给飘没了。而是借着这句话把天下的百姓从高到低分成四个等级,从国家的基础,变成了等待之分。而在这个等级之中,商人毫无疑问,就是最底级的,尤其是秦代之后,以商人奸滑不事生产为由,历朝历代皆以抑商为已任。
不过,在兴乾年之后,这种观点却被打破。不仅仅是因为对先人之言由官方主导进行重新的解读,“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再一次回归其本意,商人的地位重新得到承认。真正改变商人地位的,官方的承认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随着他们经济实力的增强,而得到不断的提高,而且许多商人更是因为热心公众事业,而被封为“太平绅士”。其地位的高涨远超过历朝历代。
商人的地位与其经济实力的增强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官方对他们的承认,也是基于其庞大的财力。
金钱,在很多时候,总能发挥出乎人们意料的作用。
当田经远在奥斯曼的境内“游历”,在那里试图把所有的反对派都拧成一根绳,煽动着他们去造反,去反抗,去起义,去推翻土耳其人的统治时。在中都的某一家会馆之中,另一群人也在餐桌上交换着各自的利益。这是一群商人,与官员们还讲究一点掩饰不同,对于商人们来说,面对现实的利益,他们往往是不加掩饰,赤裸而直白。
今天做东的是清河商会的会长李义,清河商会是大明最大的商会,不过众所周知,这清河商会真正的主人是谁,是皇家,毕竟皇家也是大商人,至于李义尽管会长,而且也是中都知名的大商,可谁都知道,在商会中,还有一个副会长非常关键,只不过,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所以不会参加商会的普通会议,毕竟她是宫里人。
此刻却见作会长的李义一身锦衣的他红光满面的站起身向在场的众人敬酒道:“今日能得诸位赏光赴宴,在下实感荣幸之至。”
“李会长真是太客气了。李会长摆下如此盛大宴席招待我等。我等才该感谢李会长才是呢。”
宴席上一个老者搂着的胡须笑道。他是南直隶商会的会长,各省都有各省的商会,也都有各自的利益,这些年,各省商会之看,竞争多过合作,尤其是在工业发展起来之后,因为市场所引起的激烈的竞争不仅仅只局限于一地,而是扩散到一省以至于整个国家以及南洋各地。
这表面上看似和气的背后,暗地里的竞争从不曾停止过。甚至有时候,他们还会借助官方的力量,对竞争对手进行打压。这一切早就见怪不怪了。
“是啊,李会长设宴,我等岂有不赴的道理。”
另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跟着附和道。
“那里,诸位真是过奖了。我等皆是商界同僚,理应互相交好,以能有无,所以故而才摆下这宴席让各位仁兄、贤弟一起坐坐。”
李义谦逊的说道。
“确实如此,我等商界同仁,确实应该多加沟通,如此,才能够互通有无,以利百姓嘛。”
操着广东口音的商贾笑说道。
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清河再加上北直隶,大明大半的商会今天都聚齐了,商会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他们看似不是什么正式机构,所谓的会长不过只是商会会员选出,可他们对本地的影响力,甚至不亚于地方咨议局,毕竟,许多咨议局成员,本身就是商会的成员。
一开始的时候,众人聊的不过只是生意场上的事情,慢慢的他们开始聊起了市场,而且有意无意的聊到了已经趋于饱和的市场。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市场,过去,咱们总觉得只要织出了布,总有人买,可现在一看,却不是这个道理,现在的蒸汽纱厂、布厂,一厂可顶万人之功,各地的纱厂越办越多,布厂也是如此,这货自然也就多了,谷丰价廉,从去年到现在,这纱价足足跌了一成五,布价也跌了一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纱厂、布厂越来越多,产量越来越高,东西多了自然也就不值钱了……”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其实吧,这个市场不是没有,天竺的市场就很大,人口和大明差不多,要是把那片市场打开了,咱们可就吃喝不愁了。”
“市场再大又如何?那总归不是咱们的……”
“即便不是咱们的,想办法变成咱们的就是了。”
“怎么变?难不成打过去?”
见此情形,李义只是笑眯眯的听着众的牢骚,从天竺到日本,从日本到朝鲜,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现在朝廷太过保守。
“就像那朝鲜一样,是我大明藩属不假,可这个藩属却至今都没有开放市场,如此,又岂是大明之藩?依我看来,朝廷应遣使令其如诸夏一般,放开市场,如此也好让其百姓能够享用于廉价的大明商品……”
“哎呀,朝鲜毕竟不是诸夏嘛,不过这些都是为了朝鲜人嘛,朝廷确实应该考虑这些事情了,不是吗。”
“刘公所言甚是。不过说起来想来朝廷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理由,咱们作百姓的,自然要服从朝廷,谨从皇命才是,况且,现在纱价看似下跌,可相比于万历年间,还是高出不少,就是现在,纱布的利润至少也有四成,归根结底,下跌还是因为利润太高,要是市场真的饱和了,又岂会仍然不断有人投资纱厂?”
说话的正是来自北直隶的祁子涛,作为银行家的他,最近一直倾向于站在朝廷的立场上,当然所有人都知道原因,他是奔着“太平绅士”过去的,他的大哥一直地谋求“太平绅士”的封号,只不过,因为富达银行过去很少参与公共事业,所以总被排除在外。
“想要得到,就要先付出”,那些成日里的精打细算的山西老抠,在太平绅士的推选上,出现了问题,因为鲜少热心公众事业,资助慈善事业的富豪,最后唯一的太平绅士,还是一个捐资建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