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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点点头,然后吩咐道。
“给城内旗人配粮的事情,你命人去和靳辅商量,他这个人是有几分才能的。这分粮的事情,朕交给他去办了。”
随后,玄烨便吩咐索额图跪安。
出了宫,索额图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靖南府衙门,靳辅是靖南知府,尽管名义上这旗人都归步兵统领衙门统管,但是府衙这边同样要负责很多事情。
“这现在城内有多少粮食?”
“回大人,现在城内一共有三百一十万石粮石,其中有六十万石归衙门调理,其它二百五十万石皆由朝廷统一调度。”
靳辅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三百万石,以你之见,这三百万石粮食够咱们吃用多长时间的?”
“回大人,要是按照平常的吃法,一石可供三人食用一月,下官以为可供城中百万军民食用一年,可若是加以调配,按丁30斤、妇孺老弱20斤,下官以为可用一年半,再者,下官以为,可令城内军民,于其院内大种土豆,这土豆60天既可成熟,亩产数千斤,要是守城军民于院中大种土豆,即便是小院亦可收得百斤以上,一年种收三季,如此一来,即使是配粮不足,也能保证军民不至于挨饿。”
和图海一样,靳辅同样把目光投到了土豆的上面,这土豆还是从明朝传入,六十天可熟,亩产不下三千斤,对于守城的一方来说,在院中、街角种植,总能弥补粮食的不足。
“嗯,靳大人看来是成腹在胸啊!”
索额图点点头,看着他称赞道。
“难怪皇上说,把这事交给你,主子是再放心不过的。”
“主子如此夸奖奴才,奴才必定以死报答主子。”
听他如此回答,索额图便出言说道。
“一会我进宫,就如此禀报主子,靳大人可还有其它的什么建议?”
“回大人,下官以为,现在靖南城,最要紧的不是粮食,这粮食估且不说城内军民可以于城中闲地、院落中耕种,就是城外田地暂时也能加以利用,可最重要的城内薪材不足,若是无薪材,军民自然无法升火做饭,所以,奴才以为,现在最紧的就是要将城内外树木尽伐,以备来日使用,再就是要于城外种植玉米,这玉米虽说产量不高,可是秸杆粗高,一亩可出万斤,将其晒干后,可得到大量的薪材……”
靳辅的建议与图海完全不同,不过尽管如此,索额图仍然点头说道。
“这事,我会禀报皇上,其它的还有什么?”
“大人,就目前来来靖南必定要长久受围,有些事情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下官以为,这粮食也罢、薪材也罢,是万万不能分于百姓家中的,分于百姓家中,只会造成浪费。”
想了一下,靳辅说道。
“所以,下官以为,既然城中旗人都分属各旗,不妨由各旗加以统制,各牛录设粮棚,食棚,按各家丁口凭牌给食,大锅烧饭总比小锅烧饭省柴,能省一些总是件好事。”
索额图摇摇头说道。
“靳大人才虑的很是,不过,这件事不好办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要是有粮吃、有柴烧总是没问题,可要是那天供不上了,势必会出乱子的,依我看,这件事还是不能这么办,还是和往常一样,把粮食按丁分到各家,至于他们怎么做熟饭,那是他们的事情,到时候,即便是吃生饭,也怪不得朝廷不是?”
与靳辅不同,对这件事索额图有他自己的看法,随后他又就粮草配给的事情与靳辅商讨了一一会,然后就匆匆的离开了衙门,在他离开衙门之后,靳辅的眉头紧锁着,他的脸色不时的变幻着。
思索片刻后,靳辅重新坐下,然后趴在案前,用铅笔写起了信。写信的纸很小,长宽不过只有一指,在写完信之后,他将信装进一根小竹管内,然后对门外吩咐道。
“李东。”
门外立即有一个老仆进了门。
“奴才见过主子。”
“等天色暗了就把这个送出去!”
李东什么也没问,接过那竹管就离开了屋。当天晚上,一只鸽子趁着夜色从衙门后衙飞到夜空中,最后消失于空中。
“嗯……”
看着面前的情报,高士奇这位西征军的军正,眉头紧锁,神色不时变幻。他负责全军的情报,也掌握着与城内暗线联系的渠道,从城内传出的情报,都是先集中到他的手中,然后再由其上报李定国。
“怎么会拒绝了呢?按道理来说,这个办法对他们更为有利啊!他连这点好处都看不到吗?”
建奴的拒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建奴会拒绝这个建议。
“是啊,军正,按道理来说,这开设食堂,吃大锅饭,可以节省至少30%的柴火,甚至就连粮食都能节省5%,怎么看,对建奴都是再有利不过的,他们怎么没看到其中的好处,反而直接拒绝了。”
站在军正的面前,赵平虏有些不解的问道。
看着城内传出的情报,看似困惑的高士奇无奈的说道。
“乱子,他们是怕出了乱子,到时候,没有人负责。”
长叹口气,高士奇讥笑道。
“于他们来说,设食堂虽然可以省粮、省柴,可是粮柴皆在官府的手中,责任也就在官府的手里,无粮无柴时,军民不满也在官府,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到了这份上,这建奴上下所思所想的居然是如何回避责任……”
摇头感叹着,高士奇讽刺道。
“这建奴如此寻死,又岂能不亡?哎,只是可惜了我的计划啊……”
“建奴败亡已经是天定,只是下官不知道,为什么军正要把这个于他们有利的法子送给他们?”
看着军正,赵平虏的目中有些不解,同样作为军正的他,尽管已经从事多年的情报工作,但却仍然无法理解高士奇的用意。
“其实,这件事,看似对建奴有利,不过也就是表面上,就拿粮食来说,这粮食可是分予千家万户,这些人家领粮肯定是一月一领,城内粮库一个月出一次粮,咱们的人想混进去,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可如果设食堂的话,一个食堂每天要为数千人供饭,自然不能一月一领,一天一领也不现实,三五天领上一次,一个月领上几次,次数多了,其中的漏洞自然也就多了……”
一通解释之后,高士奇叹道。
“漏洞一多,到时候,才好放火啊……”
第389章 围城(第一更,求支持)()
十天、十五天、二十天、一个月……
从正月的大雪纷飞,再到冰雪开始消融。
当时间进入三月,当冰雪开始消融的时候。作为孤城、死城的靖南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城中的树木都是已经被伐尽了,就连许多房屋也被拆毁了,房梁、门窗都被当成木柴用于升火作饭。
粮食,靖南的粮仓里有很多,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粮食都能供应得上。现在家家户户每月都可以按人头领到粮食,麦子、玉米,虽说不多,但勉强也能填饱肚子,他们还在自家的院子里、路边种上了土豆、南瓜等物,等到采收时,也就不愁吃了。相比于食物,百姓家里的的柴火却很有限,尽管在战前运进上万吨煤以及大量的树木,但相比于城中众多的人口,柴火仍然显得极为紧张。
而在围城一个半月后,许多百姓为了升火做饭,不得不拆毁家中门窗、桌柜,甚至于厢房的房梁等物,也被折了下来,尽管战火还没有燃烧到城内,但是城内却已经了一副疮痍满目的模样了。
不过这也就是局限于一些穷苦人家。大多数人家仍然还能够买得起煤球。而且城里也能买得到煤球。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煤球早晚有一天会卖完,所以现在成里头有一些人家会尽可能的多买一些煤球,但是却一个煤球也不用,只是烧着各种各样的柴火。毕竟煤球烧起来是不冒烟了。等到围城的最后关口,指不定就是家里冒出来的那几缕炊烟,要了一家老少的性命。但是烧煤球却不一样,烧煤球不冒烟。只要自家人不说出去,自然外人不可能知道这家还在那里生火做饭。
三月初六,正午刚过,张得功就从宅中出来了,他怀中揣着十两银子,手中提着一个黑乎乎的布包袱。他这次出来,是想买些煤回家,当然那些煤,他现在是不会用的,现在每天,他都会来排队买煤。然后打成煤球存在家里头。
多年来,他就相信那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只要做好了准备,一家老少总能活下来。就像现在,他的家里不但存了上千斤煤,而且还放了几百斤粮食。一边是朝廷发的粮食只够吃八成饱,他也就是让一家人吃个半饱而已,已经年过50的他知道,现在还没到最艰难的时候,等到最后不定就是那几口粮食救了一家老少的性命。
很快,他就到了城内的煤栈,和往常一样,煤栈前排着长龙,家家户户都有人排队等着买煤。当然这些人家里像他一样,把煤买回去存起来的人并没有多少。绝大多数人对于将来并没有什么打算。
“哎哟喂,张三爷,给您老见礼了。”
张得功刚一排上队,那边就有人给他行礼,显得分外的客气。这个就是旗人的礼数罢了。虚假的礼数。
“哟,这不是那五爷,吃了吗?”
一通客气后,两人聊了起来。
“我说,今个的煤是什么价啊?”
“什么价儿?见天涨的价儿,我说,主子们可真够可以的,这城给围了,他们一天一个涨,见天一个价儿,他们也不寻思着,万一要是明军攻了进来,再多的银子,到最后不还是便宜人家?”
那五的语气里尽是讽刺,众所周知,靖南城中的煤栈都是王爷、贝勒等主子们的生意,煤矿当然也是他们生意,不过现如今,这城外的煤矿已经被明军给占了,主子们只剩下城内的煤栈。按道理来说,现在靖南被围,主子们应该把煤拿出来与奴才们和舟共济才是,可这些主子们非但不这么做,反倒哄抬煤价。不过即便是如此,大家也是敢怒为敢言,毕竟,大家都害怕被当成奸细砍了脑袋。
“嘿,便宜人家?指不定,到时候,人家直接献了城,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朝的王爷贝勒了。”
“什么?就那群货?人家明朝会用他们?还王爷呢?我呸,就是一群猪一样的东西,你也不瞧瞧明朝的王爷都是什么人物,不说那些封诸夏、教化民的朱家王爷,就是李定国,这个异姓王,那也是军功赫赫……”
“可不是军功赫赫,这一下,可算是又有个灭国之功了……”
“哎,你说咱们大清国是咋了?当年开国的时候,那是何等的英雄,随便拉出一个贝勒来,都能压的明朝喘不过气来,可现在,满朝上下就没有一个人能用。”
“可不是,你瞧瞧现在的王爷、贝勒,可有一个能上马打仗的主。”
“瞧您说的。安王爷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还有礼王爷,咱大清国的王爷怎么了?怎么就比不上明朝?”
“比得上?比得上,那和人家拼啊。”
“得了,得了,一个个的都别吵吵了,你们没瞧着那边有巡城的兵丁嘛,小心一刀砍了你。”
一旁的提醒声,让原本抱怨着的众人连忙禁了声,这阵子,那城里头可是没少挂脑袋,不知多少汉人奸细被砍了脑袋,至于是不是奸细……恐怕只有鬼知道。
那些人为什么会被当成奸细?
不就是因为像他们这样说三道四,诽议朝廷嘛!
“什么东西,他们要是敢过来,爷们一个嘴巴抽死他……”
那五哼了一声,眯着眼睛说道。
“爷们祖上是随太祖皇帝建州起兵的,敢说爷们是奸细,找死!”
“那可不,您那五爷祖上,可是国史列传的,谁做奸细,您老也不可能不是?”尽管旁人的恭维让那五颇为得瑟,但看到巡城兵丁的时候,他还是主动禁了声,话可以往满了说,但要分时候,万一掉了脑袋可是不值当的。
至于什么祖上……砍脑袋的时候,谁他么会问你祖上,你又不是爱新觉罗家的。
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着的时候,脚下倒也没有停,不住的随着众人往前挤,排队的人群不时吵嚷着,说一千道一万,这个时候,煤是最重要的,这粮食朝廷还发着粮,省着点吃,勉强还能吃个七八成饱。可是煤却不一样,煤都是煤栈里的,没有了煤,就没办法把饭做熟,一家老少不定就得饿肚子。
“排好队,排好队……”
人群吵吵着,那边巡城兵丁不时吆喝着大家伙排好队,可也就是一喊罢了,起不了什么用处。人群依然是吵吵嚷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