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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夜莺”一把将那人的面纱扯下,只看到是一个面容清瘦的女子,眉毛上挑,显得有些英气,倒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朱砂抬眼一看,点了点头,手指一挥,那两个宫女又变回了头发,回到了朱砂桌子上,朱砂将那两根头发放到灯中烧成了灰烬,只看到那女子不免有些惊讶,朱砂刚想开口问,只看到那女子不知怎么的挣脱了绳子,从腰后取出一柄宝剑,朝朱砂就刺了过去,朱砂只皱了皱眉,一脚踢起面前桌案,黑衣女子手中的利刃劈开了那桌子,可是面前空无一人,但一回头,只看到背后一个宫女猝不及防的拿着短刀就打来,短刀和黑衣人手里宝剑一对上,短刀立马短成了两截,可是即便如此那宫女也丝毫不惧,宫女柔若无骨,使出缠字决,女子出剑就绕过了女子手腕。
回头再一绕就缠住了女子细腰,才一眨眼的功夫,女子就受不了宫女的攻势,手中的宝剑落下地来,黑衣女子正想着怎么对付身上这个缠人的女子,才发现,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女子,原来是刚才信柳和夜莺用来捆绑自己的绳子,黑衣女子不由得心地升上一股凉气,心想朱砂两根头发一根麻绳就能制服自己,自己却还如此鲁莽。
女子抬眼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朱砂,这时朱砂也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捡起地上那口寒光四射的宝剑,拿在朱砂手中竟然产生了剑鸣。朱砂笑道:“天子剑,和你有什么联系?怎么在你手中?”
黑衣女子自知落败,倒也不嘴硬,只是气道:“我家传之物,不在我手中,还在谁手中?”
朱砂倒是有那么一瞬的惊讶,道:“你是虞公后人?没想到那么多年了,这剑居然还没失传?也算对得起他了。”
“你居然敢对先祖不敬!”那女子正是从从临江底救出来的虞姬,辗转学到伯娘一些法术得以延年不老,随后辗转来到紫云观的虞姬。
朱砂不以为然,道:“当年若不是虞公苦求我,我怎么会应允他在这剑上施法落咒?得此剑者是可得天下,可却终将死在这剑下,我若是你,早将他毁了去,省得祸害世间。”
“什么?你……”虞姬惊道。
“你既然敢来杀我,连我的底细都没查清楚就贸贸然的来了,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说吧,谁指使你来的?你若是说了,我就答应你将这剑上的咒落去,让他只是一把普通的利刃。”朱砂笑道,两个丫鬟搀扶她回到塌上。
虞姬咬着下嘴唇想了一会儿,默不作声。朱砂道:“怎么,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知道了么?”
她脑海内依旧挣扎着,下嘴唇都快要出了血。这时吃听门外狂风作响,树叶摇晃的影子印在了门上,朱砂在丫鬟身边耳语了几句,两个丫鬟正想去开门,这时门却开了,只听到了一阵轻快的铃声,是一个白衣蒙面女子,她手中拿着一个金铃铛,一进来就向朱砂施了一礼,然后将铃铛悬在高梁正中,然后女子扯下了面纱,清清淡淡的面容,正是那个叫清的寡妇。朱砂看到面前跪着的女子,看了一眼朱砂,清多少知道了些,只看到清眼神突然狠厉了起来,瞪着虞姬,虞姬被吓到了,才一会儿工夫,虞姬就倒在了地上。清一回头,道:“回师傅,此女子是清风山紫云观一个道士的徒弟,我只从她脑海中得知,她受命于师傅,进宫许久了,前段时间害死了您的两个丫鬟,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清风山道士?叫什么名字?弄死我的丫鬟难道和我有关,还是……”朱砂想到了菁儿,不禁背后一道冷气,朱砂却从未想过,清是如何得知。
“这个,清不知……”清底下了头看着地板,似乎有些胆怯,朱砂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的虞姬,叫两个丫鬟好好安顿虞姬,随即转身进了菁儿的房间。看着菁儿正在熟睡,枕边的食梦草开出了一朵紫色的花,朱砂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朱砂顿时没了睡意,披着件斗篷就出门了,只拿着盏灯,也没罩子,一路走着风歪歪的吹,可是始终不灭,却显得影子阴森森的那么渗人。
朱砂似乎很久没一个人走路了,平日里都是被人抬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很久了,朱砂只要走路久了,小腹就会隐隐的疼,只是一种细微的疼痛,她当然知道那是为什么,正是无法正视那种痛苦也无法改善,只能少走,今夜心情不佳,不单单是因为菁儿的事,也因为朱砂知道,自己的限期也准备到了。
走着走着,路上只有她一个人,宫里的守卫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觉得很陌生,四下里很黑,只看到远远的有一个地方有着微弱的光,出于好奇,朱砂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小屋子,破烂不堪,朱砂只觉得现在宫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四处似乎还弥漫着一股酸臭味,朱砂捂着鼻子走到了近前,推开屋子,只看到是个破破的灶台,灶台上熄了火,地上还有个小炉子,炉子上有一个药罐,朱砂打开药罐就闻到了一股清香,说来也奇怪,这屋子周围都是臭味,为什么这药罐里却是沁人的清香,朱砂觉得那味道很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正在思索之时,屋子的主人回来了,只见她一推门看到朱砂吓呆了,灰头土脸,头发乱糟糟,黑黑的面皮,手指上全是细小伤口。
“你是谁呀?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女子问。
“我名唤朱砂,你又是何人,这药罐里的箭毒兰是你烹煮的?”朱砂道。
女子就是一惊,怀里抱着的柴火都掉下了地,“你……你怎么知道的?”朱砂见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十分熟悉,朱砂玉手一挥,屋子的门就自动关起来了。朱砂围着那女子转了一圈,看了几眼,只觉得面前的女子个字矮矮的,面相不太好,朱砂道:“你我都属异类,我老实告诉你,我并非人,亦非妖,闻着你身上的味道,似妖却也不是妖,如果你是岭南山上的小妖,那有着箭毒兰也是十分正常的事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女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朱砂,虽然心里害怕,可是看着朱砂,感受到了她十分强大的气场,不敢妄动,实在想不出办法,只得说:“我叫阿兰,夫家姓廖,我家老爷曾给我取了一个名字,苍兰,我虽然长在岭南,可是,近几年随着相公四外奔走,早已不在那里了。”
第153章 廖苍兰(3)()
朱砂此时也没多想,就问:“你是什么精怪?入宫烹煮这箭毒兰是做什么用的?”
阿兰咬了咬牙,道:“我是一株紫冻金兰,修行了快千年方才下山嫁人,随着夫家四处奔走,无奈,前几年夫家死于非命,我也受了重伤。”朱砂听后不解,问:“修行快千年,按常理言,不可能连个人都救不了,现在就连百年小妖都可不见人面伤人于百步之外,你若是真要报仇,难道连这……”
说到这,阿兰眼泪流了下来,瘫坐到地上,道:“我就是没用,救不了他,我修行了那么久,我也想不通是为什么,紫冻金兰本是难得的灵草,我也以为我能集天地灵气,谁知道……”
朱砂看着那瘫坐着的阿兰,拿起她的手腕,摸着她的脉,心里就是一惊,瞪着眼睛看着阿兰,阿兰哭得雨带梨花泪眼朦胧的看着朱砂,朱砂问:“你还在很小的时候,是不是曾见到天空中我和一个女子打斗?”
“你?”阿兰不解。
“说起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殷商刚灭,我有一个弟子,名叫妲己,是轩辕坟的妖精,只因和女娲有所牵连,差点连命都丢了,只是那老道姜子牙太过疏忽,受我不死之命的精怪岂是凡间利刃所伤得了的?我命人救下妲己之后,那时她已经元气大伤,又加上民怨四起,我只好派人护送她东渡他乡,有了这层关系,使我恨上了女娲,八百多年前那一战,正好是在岭南乾山,那一战女娲败走,我也受了伤,倒在了一片紫色的兰花之中,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你正巧受了我一滴朱砂血。”朱砂道。
“你说什么?朱砂血?”阿兰问。只见朱砂将她的手腕放在自己掌心,稍一发功,阿兰就感觉全身像火烧一样疼,阿兰疼得倒在地上,只朱砂放开她的手,阿兰感觉到自己心口那股灼伤感游走到了手腕,只看到手腕上一课小小珠子一样的东西秃了出来,朱砂只道:“果然如此,难怪你修行快千年,才今天这点功力。”
“怪不得……我每次修炼到……深处之时,都会有这种感觉,热得就好像我全身要炸开了一样,原来……原来是你……”阿兰疼痛难当,朱砂只轻轻输了一些法力给她,就调停了她体内的疼痛,待她稍稍休息,朱砂道:“你也不必气急,虽然这滴入你身体里的血有碍你修行,可是也让你成了不死之躯,我想当年你夫家被灭,实际上,你应该也死了,只是过了不久你又醒了过来。我如果没有猜错,你混入宫里,烹煮这些□□,实则是在伺机报复?你的仇人在宫里?”
阿兰点了点头,只见朱砂用勺子舀起一勺药罐里的汤药,浅尝了一口,阿兰看呆了,想要阻止,却说不出话来,朱砂道:“你这汤药还欠点儿火候,入口太强烈了,若是常人想必刚吞下就吐了,哪会都服下?”
阿兰低头道:“我也知道,可是,我已经加了几位草药挡住它的味道了,还是不行么?”廖苍兰虽然不太明白面前女子的来历,也不敢多问,可是心里早已惧怕万分,只是看她还不算是自己的敌人暗自庆幸不少。
“你好自为之吧,我住在衔岚殿,若是你有困难大可以到那里去找我,我身边也需要一个丫鬟下手。你也不是常人,正合我意。”朱砂道。
“谢谢,待我大事一了,我一定会去找你,到时,你可以助我修炼么?”阿兰道。朱砂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当然,就转身走了。
这一夜虽然发生了许多事,但是朱砂知道宫里还有一个自己的人,心里的确高兴不少,提着灯笼兴致冲冲的走了。路过赵政宫里的时候,忽然在想,阿兰的仇人会不会是赵政呢?一转念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想想自己也许久没见他了,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赵政此时睡得很安详,她问了宫人们近来他的近况,得知他并无异状,也安心的走了。回到宫里,天已经发白,朱砂也有了倦意,此时宫人来报说那个黑衣女子醒了,在房里闹得凶,朱砂只得去看看那个女子。她取下天子剑,一开门就把剑给了虞姬,虞姬拔剑指向朱砂,只见虞姬发髻散乱,朱砂问道:“即便你手中有了这把剑,你也杀不死我,门开着,你要走自便,我有句话要你转告给你那作死的师傅,若是他以为他区区血肉之躯就可以来算计我,明天再派百十个弟子来便好,我做陪,若是他自己来,更好,省得我去寻他;只是我奉劝你一句,你师傅只是一个利用你的人,他是觉得我即便抓了你决计也不会放了你,我就偏偏放了你,。”
虞姬笑了,坐了下来,抱着天子剑道:“你现在是想放了我么?可我偏偏不走,你奈我何?”朱砂也笑了,大袖一挥,窗子打开了,狂风卷着虞姬就走了,只一眨眼的功夫,房里就恢复了平静,这时清走了进来,问:“师傅,你为何不杀了她以绝后患?”
“我要他有朝一日,后悔她今日说的蠢话,天子剑在他手上,何须我亲自动手?我累了,再不想见着这样的事了,你回来了就先别走了,要是再有这样的人你就自己留着处理吧。我休息一会儿,别叫别人来打扰我。”清应声说是。朱砂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事情往后大概过了半个月……
这几日女又也是难得来的清闲,赵政也不来叨扰她,宫里也很平静,除了进来诈尸闹鬼的传闻也没别的什么闹剧,女又和扶苏难得清闲好好单独相处了几日,感情激增不少,郑妃看着他们也着实欣慰,想着儿子回来了,带着个媳妇回来,虽然关于女又的流言蜚语很多,郑妃倒是不在意,这么多年来她也习惯了,扶苏近来带着女又将他以前的朋友都寻访了个遍,惹得众人都觉得扶苏就快要娶女又过门了,女又知书达理眼见也宽,到时显得落落大方不拘小节,深得众人欢心。
一日,宫里的妃嫔到郑妃宫里闲聊,扶苏和女又在屏风后面偷看,扶苏说:“你知道,我父皇有多少女子么?”
“不知道,你是不是以后想和你父皇一样?”女又酸道。
“当然不是,我以后有一个就够了,我这一个,顶父皇百八十个。”扶苏笑道,女又得意道:“谅你也不敢。”
二人又在屏风后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