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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好气魄,倒是让朱砂心里佩服,再低头看了一眼滚在地上的胡亥,心里不住的恶心,见那胡亥扯着朱砂的衣角爬了起来,胡亥哭道:“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杀了他,杀了他!”朱砂道:“你给我闭嘴,你要是今日再敢多说一句话,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朱砂怒目而视,胡亥再得意不起来。朱砂又道:“李丞相若是心中无愧,何不在先皇灵前立誓,也好安了这一众乱臣贼子之心?”朱砂虽然如此说,却看着扶苏,不知怎的,倒是希望扶苏继承大统。
李斯腹背受敌,无可奈何,只得在赵政灵前跪倒立誓,说得恳切,说罢,扶苏大笑起来,扶苏指着李斯,良久说不出话,扶苏拉起郑妃,道:“娘,扶苏无用,想不到,我大秦基业,今日却沦为被一个外人授之遗命,李斯,我等着,我等着你……”扶苏再说不下去,拉着郑妃夺路而去。李斯心中本就有些动摇,被扶苏一闹,更加烦乱,长叹了一声,看着手中的遗诏,又看看三途,将剩下的念完。
哀乐声一直不绝于耳,郑妃走到扶苏身边,见扶苏眼神空洞,更不知如何相劝,千雨千寒站在扶苏身边,扶苏看着她们二人,心里更是烦乱。
此时亦秋从门外走入,手里拎着包袱,郑妃看到亦秋手里的包袱,愣了一下,只听扶苏道:“娘,宫中即将会有大变,为保您安健,我让亦秋连夜送你出宫,到了宫外会有人接应你们!”
郑妃大骇,道:“真的,真的到了如斯地步?”
扶苏艰难的点点头,郑妃用丝帕抹去泪水,又道:“儿啊,你可如何是好?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扶苏自然知道,我那两个朋友,马上就会回来,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的,倒是娘,若是娘在身边,他们会将娘持质以挟,到时我便不能在专心与他们周旋。娘,你还是跟着亦秋走吧,只有你平安了,我才能安心!”扶苏急道,此时他心里也没底,只能如此劝郑妃,郑妃含泪点了点头,扶苏噗通一声给亦秋跪下,亦秋大骇,道:“公子快起,亦秋如何受得公子如此!”
扶苏道:“亦秋,你追随我一年有余,扶苏不能给你高官厚爵,却要你跟我奔波劳碌,此一行,关乎到我母亲安危,扶苏全权交托与你,望我母子他日还有相见之日,此一别,生死之间挣扎,还请亦秋受我三拜!”亦秋觉得授之不起,看着郑妃,郑妃撇过头,早已哭成泪人,扶苏拜了三拜亦秋,亦秋也哭了,亦秋道:“亦秋曾受公子活命之恩,早就下定决心要为公子赴汤蹈火,公子放心,有我亦秋一日,便有娘娘一日。”
“宫中早已布满赵高眼线,只我二人,如何能出得去?”郑妃担忧道,扶苏看了一眼亦秋,亦秋道:“娘娘放心,亦秋已准备好两套小厮的衣衫,还请娘娘委屈一时。”郑妃听亦秋如此说,又哭了,可是她立刻抹去泪水,对扶苏道:“儿啊,你是娘此生唯一的荣耀,娘不会给你再增添任何烦扰,娘答应你,一定会好好活着,娘和亦秋在宫外等着你,娘不奢求荣华富贵,只要我儿平安归来!”郑妃握着扶苏的手,扶苏眼眶湿润,拜别郑妃。
亦秋抹干净泪水,拜别扶苏,带着两个服饰郑妃已久的丫鬟走了。扶苏原想叫千雨千寒二人追随郑妃而去,料想道若是女又回来不见二人会不习惯,看着千雨千寒,扶苏道:“你们二人有什么打算?”
千雨看了千寒一眼,道:“我们追随小姐多年,小姐现在下落不明,我们还能怎么办?公子是小姐挚爱,现在公子有难,我们又怎能置之不理,若是小姐有朝一日回来了,而公子却不在了,那千雨千寒二人可真是万死难辞。”
千寒也道:“公子放心,我二人虽然法力不高,却也是方外之人,懂得一些自保皮毛,若是真到兵戎相见之时,我二人定会力保公子。”
扶苏点点头,安慰了几句,叫二人去休息,二人走后,扶苏又担心起了郑妃,扶苏知道,要出宫不是易事,可是若不拼死一试,扶苏恐怕自己会抱憾终身。在亦秋他们一出宫门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来人早去禀告朱砂与三途,只是三途此时并未多有闲暇去理会,朱砂得信决定亲自去看看。
在咸阳宫北门,亦秋和郑妃蹑手蹑脚带着两个丫头,准备出城,本以为要做一番思量,如何混出城去,可此时北门却一个侍卫也没有,只见北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亦秋看看郑妃,思来想去,郑妃决定上前看看。
只见那马车平凡得很,不像是宫中常用,前面驾着一匹高头大马,旁边是个宫女,宫女手中掌灯,郑妃不认得,郑妃心道不好,恐怕事情败露,可是事已至此,凭她的气性也绝不回头,抬头挺胸问:“尔等是何人?为何拦住本宫去路?”
第236章 怒崖(5)()
只听到马车里悠悠然传来略微苍老的女声道:“娘娘果然好气魄,沦落至此,依旧是不假颜色。”
郑妃怎会听不出那声音便是朱砂,郑妃是郑国贵族之后,虽然后来沦为歌姬,可是骨子里的傲气却从未磨灭,郑妃知道,此时遇上死对头,恐怕再难托生,只是她依旧抬着头看着那马车里缓缓下来一个朱色衣衫的女子,那是郑妃第一次见到朱砂真容,只见朱砂扶着阿兰从马车上下来,在昏暗的月色里,衣衫透着朱砂的清冷,一盏孤灯让郑妃看清了朱砂的样子。
朱砂看着吃惊的郑妃,问:“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么?我记得当年你进宫的时候,赵政一眼就将你从十几个美人之中挑选了出来,扶苏出世的时候,我还亲自道贺,你忘了?”
“你是朱砂?”郑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声音比自己还略微苍老,可是容貌却依旧是二八芳华的女子,直到这时郑妃才明白,为何赵政一直将朱砂置于手心,唯恐不悦。
见朱砂点点头,郑妃坦然道:“事已至此,姐姐何必再羞辱于我,要杀便杀。”朱砂笑了,道:“我若是要杀你,何苦在此与你多废唇舌?”
亦秋挡在郑妃身前,郑妃闻听,有些惊讶,问道:“那你是为何?”
“我也曾为人母,我知道痛断肝肠的滋味,扶苏很好,像极了赵政年轻时候的样子,只可惜,他身边的**害了他,他的野心和手腕,也不若赵政一般刚强,你的柔弱,也带给了扶苏无尽的苦难。”
“哼?成王败寇,此后,你贵为太后,你的儿子贵为皇帝,你又何必挖苦于我。”郑妃冷道。朱砂道:“我的儿子,若是像胡亥一般废物,我定会亲手杀了他,你信不信?”
看见郑妃惊讶的样子,朱砂又道:“宫中曾有传闻,胡亥是戾姬亲生,并非我亲子,这是真的,你与我相识已久,应该知道我的脾气秉性,若是人敬我一尺,我不会赶尽杀绝,可是戾姬触碰了我的底线,我向来甚少亲手杀人,她是其一。”
朱砂又想起多年前的情景,心中不悦,听朱砂诉说前尘,郑妃有些后怕,朱砂看了一眼郑妃,继续道:“我不会杀你,你有个好儿子,那是我所没有的,我虽然跋扈,不至无理,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人能逃出去么?”
郑妃不语,亦秋看着朱砂,知道朱砂方才一言的意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朱妃娘娘饶命,娘娘若是救我家娘娘一命,亦秋愿代郑妃娘娘一死!”郑妃连忙拉起亦秋,道:“你这是干什么,求她做什么,横竖一死,怕她作甚?”
“亦秋的命不值钱,可是娘娘,您不能不为公子考虑啊!”亦秋的话点醒了郑妃,郑妃如梦初醒,看着眼前的女人,咬了咬牙,跪倒在地,恳切道:“请……请朱姐姐,不要难为我儿,妹妹一死,死不足惜,还请娘娘谅解我这个做娘的苦心,妹妹死后,求姐姐放我儿一马。”说罢,郑妃就想从袖口里掏出匕首自尽,阿兰眼疾手快,一脚踢翻了那匕首。
朱砂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妃,使了个眼色,两旁丫鬟搀起郑妃,朱砂道:“我方才说过,我若是要杀你,何苦在此与你多废唇舌?这马车虽旧,可是十分坚固,不会有人怀疑是宫中的马车,你们带上我的令牌,出得咸阳宫,若是有人拦路,亮出令牌,可保无虞。”
郑妃惊讶的看着朱砂,朱砂道:“我受你这一跪,纳你一声姐姐,就不会逼你走上绝路,你记着,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否则,我救不了你们第二次。”朱砂说罢,转身离去,郑妃看着朱砂一袭红衣,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心中充满了疑问。亦秋手中握着朱砂的令牌,道:“娘娘,我们上路吧!”郑妃一咬牙,上了马车,亦秋驾马,夺路而去。
扶苏一夜未眠,想起回到咸阳的种种,到现在为止,诡影伯婴也没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女又是否安好,送出去的求援信到现在也没有回音,蒙毅蒙恬两兄弟不知是否安好,亦秋和郑妃走了许久,不知是否出得皇宫,是否安好。扶苏心里牵挂的都是别人,到了最后,想到了自己,看着偌大的宫殿,宫人不在,空洞得只剩自己,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扶苏此时,好似一个孤家寡人,被旁人孤立在宫中,就像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临近黎明,扶苏昏昏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门咣当的一声打开了,是千雨千寒的声音,只听到二人紧张非常,扶苏似是从梦中醒来,听见千寒道:“来了,他们来了!”
扶苏看到几个太监手里捧着一落衣衫,一种宫女手里拿着穿戴,扶苏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只听领头太监道:“赵总管有令,请长公子沐浴更衣,返回公子宫外舒属山府邸。”
“舒属山?”扶苏再听到这个名字,已经有些陌生,还记得依稀是十多年前,秦皇赐给扶苏的府邸,自己在那里住过的时间不超过半年,便出征在外,现在早已对这个地方十分陌生,扶苏看着那些站在他面前的宫人太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看着自己衣衫不整,脸上还挂着泪痕,勉强点了点头,千寒会意,从太监手里接过换洗衣物,二人陪着扶苏入室;那时千雨千寒第一次伺候扶苏更衣沐浴,梳整已毕,扶苏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不禁自嘲一笑。千寒手持一把寒光泠泠的宝剑递给扶苏,千寒道:“这柄剑,是小姐的,可是小姐从未用过,千寒转赠公子,望公子福泽深厚,得天庇佑。”扶苏结果那炳宝剑,点了点都,跨在腰间,走出殿外,早有一人立于殿上等候已久,扶苏定睛一看,不认识。
扶苏走到殿上,阎乐看见扶苏,微微欠身一礼,道:“卑职咸阳县令阎乐见过长公子,卑职前来,是奉中车府令赵总管之命,宣:新皇尚未登基,宫中一切事宜有待整顿,赵总管有令,宫中公子全部遣返回各自府邸,若无府邸者,留于宫内,不得外出,一切等新皇登基后再行定夺。”
扶苏只觉好笑,道:“新皇尚未下旨,赵高何来这许多话,我皇室中事何时轮得到外人插言。”
阎乐歪嘴一笑,道:“长公子多虑了,新皇年幼,宫中大小事宜全权交托朱妃娘娘和赵总管打理,赵总管颁下此令之前,已得到新皇和朱妃娘娘准许,还请长公子不要为难卑职。”
扶苏看着阎乐,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是看着宫门外一种手持兵器的侍卫就知道,恐怕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不死心仍旧道:“若是我不去呢?”
阎乐抬起头,看着扶苏,道:“赵总管让卑职提醒长公子,郑妃娘娘已经在舒属山上的府邸等候宫长公子大驾。”
扶苏闻听倒吸一口冷气,震惊的看着阎乐说不出话来,阎乐冷笑道:“公子还是随卑职走吧!”扶苏看着眼前此人,真恨不得拔剑杀了他,千寒拦住扶苏,扶苏亦知此时不易轻举妄动,终将妥协,拂袖而去。
扶苏跨上高头大马,千雨千寒跟在身后,阎乐疑虑,问:“公子容卑职一问,这二人是何人?”
扶苏道:“是我的贴身侍婢,怎么,我此时连两个侍婢也都不能带了么?”
“哦,那是自然可以的,来人啊!护送长公子离宫!”阎乐好大的威严,大喝一声,只看到乌泱泱的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扶苏认得,那些人是赵高的心腹,知道此行凶多吉少,最后看了一眼咸阳宫,在侍卫护送下扬长而去。
路上,扶苏看着前后簇拥着的侍卫,密密麻麻,想来,那些人是在监视扶苏,奈何扶苏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孤立无援,身边虽然跟着千雨千寒,可是扶苏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出了咸阳城,路上渐渐荒凉了起来,秋意渐浓,一路凄凉,扶苏不知道,此去还能不能再回咸阳,悲愤交加,想起女又,想起郑妃,想起蒙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