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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还是让很多人怀疑了。”苏正文说完抬眼看着伯桑,明亮的灯光映衬出他炯炯有神的双眼,好似要放出光来,伯桑笑道:“愿闻其详。”
苏正文缓了缓,从腰间解下一枚印章把玩在手中,他缓缓道:“我与先生有缘。”说罢他将手中的印章递给伯桑,印章上并无红印,伯桑哈了一口气,印在了手掌上,他借着灯光一照,念出两个字:“扶苏。”
“我母亲是郑国人,和我父亲相识,只因一首《山有扶苏》,便有了这个名字,后宫之中的女子大多是父亲这些年来征战各国的‘猎物’。各国女子有的为了活命,有的却是真心取悦父亲,久而久之,家里兄弟姊妹众多,父亲妃嫔不少,每日对着血肉至亲却各怀心思的日子不好过,我早就厌倦了那种在皇宫中被一步一步安排好的生活。我曾问父亲的愿望是什么,父亲说,他的愿望,就是在云端看着四海之内,祥瑞和睦,可是……”苏正文对着灯叹道。
原来,苏正文原名是扶苏,是大秦帝国的长公子,是赵政的儿子,这一切女又是不知道的,伯桑恐怕早已了解了一些,不然不会避忌女又。
“原来是长公子,其实要看出你的身份不是难事,你举手投足和普通贵族有着天大的差别,鱼目岂可混珠?我今日和你交换这个秘密,实则是想看你愿不愿与我坦诚,又儿是我的三妹,这孩子从小离开没了爹娘,一生下来就背负着使命不容背弃,我也只希望能找到一个刚正不阿谦逊从容,且能爱护她的男子,如今见你翩翩风度,我也就放心今后把他托付给你了。”
伯桑说到此,本是欢喜事,不知怎生来的哀愁,弄的扶苏一脸茫然,道:“先生不问又儿愿不愿意,也不问我家中有无妻室,就如此说未免有些唐突,而且,若他日我和又儿喜结连理,也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怎么先生说得如此哀伤?”
“她或者你,自然是愿意的,你们能遇见,从相识开始,就是注定的,你们的命运紧紧相连,无论今生,来世,都是相互供给,相互牵制,无论你有没有妻儿,总之从你们相遇的那刻开始,今后所走的路,都是烙印好了的,你们,根本反抗不得……”伯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哀愁更大了,好似在自叹自怜。
“我的身份,她的身份……真是让人头疼啊~”扶苏一想起今后要面对的事情,其实心里很害怕。
“又儿的身份不是问题,问题是,她和你爹,可是……可是……”伯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女又和赵政的关系,只见扶苏问:“又儿认识我父亲?”
“岂止认识?又儿为了你爹,活活受了几十年的牢狱之灾,这等情谊若是你爹忘了倒好,若是你爹记得,哪怕只是一点半点,恐怕,你爹都不会准许你们两人成亲。”
扶苏神情凝重的看着伯桑,道:“先生但说无妨。”
“以前又儿曾和我说过,他与我十弟在赵国救过一对母子,后来才知道是秦国留在赵国的质子,也就是你父亲。后来,又护送他二人回国,又儿本想离开,是你父亲求又儿留下来,再后来,因为妖孽霍乱,也就是那叫咒月的邪祟挟持了你父亲,又儿为了救你父亲,被咒月囚禁在八宝葫芦中三十余年,直到今年年初才被我救出。”伯桑如是说道。
扶苏道:“我却从未听父亲提及过此事。倒也怪了,不过,在父亲的书房里,的确有一尊凤凰雕像,父亲常会看着他出神,小时候我问那是何物,他笑而不语。没有人问及过,因为宫中的传言,父亲是火凤托生,便以为那是他自己,没想到……”
“你觉得,你父亲可是重情之人?”伯桑问。
扶苏摇了摇头,道:“不是。”
“何以如此肯定?”
“就凭我是他的儿子,我了解他。他的心是一匹野兽,这么多年了,秦军的铁骑踏平了天下,后宫住满了他的猎物,若是他曾感念又儿一分,为何他从未提及?都说他宠及了朱妃,为何不见他立朱妃为后?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的母亲,更谈不上别的女子。”扶苏道。
伯桑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你父亲真的忘了又儿,倒是干脆。”
“其实我很怕他,焚书坑儒,排除异己,诛杀忠良,为了天下霸业,他双手沾满了鲜血。我不敢想象,若是先生真的一语成谶,我该如何是好。”扶苏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你觉得你若是真和女又在一起,最坏的下场是什么?被你父亲处死?”伯桑问。
“不知道,我和我父亲政见向来不和,当年他焚书坑儒,我力谏无果,后来身负不孝恶名远走塞外,好在和蒙家父子倒也投缘,只可惜我母亲没有什么让我能倚靠的靠山,所以你问父亲到底会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处死我?我不知。”扶苏心里有些失望。
伯桑又道:“若是如此,你会因此放弃女又么?你和她相识不过一个月而已,你又是长公子,将来大秦基业还由你去继承。”
“我没有父亲的野心,我痛恨战乱,痛恨家人不睦,天下不和,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权利若是一个游戏,我想我输不起。对不起伯先生,我现在有点乱。”扶苏紧蹙双眉,情绪激动,再说不下去。
伯桑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了下来,伯桑道:“你才不到三十岁,正是而立之年,看得出,你虽然没有你父亲那样踏平天下的野心,可依旧有一颗拳拳赤子之心,扶苏你很善良,可是,生在帝王之家,善良也许帮不了你什么。”
“我知道。”扶苏心中多年的郁结似乎一下子解开了,双眼蕴含热泪,他不敢看伯桑,伯桑却道:“你现在的痛苦,是因为你看清了你周围的一切,你可知,为何我今夜要对你说这些?”
扶苏看着伯桑,伯桑眨了眨眼睛,道:“神龙氏生于鸿蒙之初,天地精华有父无母,有氏无姓。我有十个兄弟姐妹,当年在天宫,也可算位高权重,曾一度与天帝抗衡,我的大哥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贬下凡间,因为他曾欲取天帝而代之,可惜,失败了,他遭受到了你可能无法想象的惩罚。
我的二哥,想为大哥讨回公道,也反了,下场和大哥一样。从那时开始,我伯氏一族,在天宫之中,成了罪臣旁系,从我一出生开始,我的兄长们就告诉我要夹着尾巴做人,我不懂,我当年若是能看得和你一样清明,此时也不会有今天的地步,扶苏,我今夜邀你前来,只问因,不问果。路是你自己的,我没有办法替你选择,只是我要告诉你,你已经逃避了将近三十年,这三十年里,有你不愿去面对的一切,可是,再往后的三十年,我希望你不后悔做出每一个决定,因为我的妹妹,将会一直在你身边。”
伯桑看着苏正文道,他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事,道:“又儿说会和我去咸阳,路上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他我的一切,希望,她能不离不弃。”
“当时又儿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你们的命运就绑缚在了一起,或喜或悲不重要,因为,她会一直在你身边。”伯桑看似鼓励的话,说得却很勉强。
苏正文站起身,对伯桑施了一大礼,道:“伯先生近日教诲,扶苏永不敢忘,多谢先生明示。”
伯桑搀扶起他,道:“不早了,再过会儿就天亮了,去休息去吧。今夜我们说谈之事,切记,对又儿保密。”
第101章 诡丝(3)()
苏正文颔首,又施了一礼,退出门外。
只见他轻声回到自己的房间,合衣睡下,只是再也睡不着了,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好似在半空之中,飘飘欲仙,他似乎很享受那滋味,可是总感觉有人在叫他,他听得出来,像是他母亲的声音,他远远的看见了咸阳宫,看见了那个他从小生长却有谈之色变的地方,渐渐的,他听到了许多人的声音,耳边一下子吵杂了起来,他有些透不上气——
最后的一切,终结在女又的呼唤。
那是真的。
天还没亮,女又就推开了他的门,在他耳边叫着他的名字,那时的扶苏,还叫正文,那个他自己杜撰出来的名字。他的心里,对赵政充满了崇拜,可是又充满了畏惧。
听到女又叫自己,他一下子从半空中掉下来,睁开眼睛,看见乌黑之中女又的人影在自己床前,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只听女又说道:“我昨夜一个晚上睡不着,老想着大哥会和你说什么!”
“啊?”苏正文似乎还没睡醒,只觉得方才迷糊得难受,做了一个痛苦的梦。
只见女又点燃了灯,照亮一方,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天大哥和你说了什么?”
女又虽然一夜没睡,可是现在精力正旺,想着伯桑可能会和苏正文说的一切就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女又看着在床上的正文,衣衫虽然乱了些,可是仍旧穿着完整心里也就放了心,生怕乱了礼数,反倒是自己,穿着薄衫,披着外衣,披头散发,可是此时女又似乎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人,可是正文看到女又这副样子始终有些不习惯,女又看了看自己,心里急切,道:“正文你不要介意这些,我都说了,我昨晚一个晚上睡不着,就想着来问问你,你醒醒啊!反正你也睡不着了,干脆告诉我吧!求求你,不然我会寝食难安的!”女又娇嗔道。
正文有些为难,一脸困倦的样子,良久,道:“说实话?!”
女又猛点头,只听正文道:“你大哥不让我告诉你。”
女又听了像泄了气的皮球,满脸失望的看着他,倒也没发脾气,只见正文下得床来,对女又道:“又儿,如果有机会,你见到我父亲……”
正文看着女又,女又捧着脸看着他,他一下子不知如何对女又说,迟疑了很久,道:“如果我父亲不喜欢你,该怎么办?”
女又不明白个中情由,只道:“唔……我不知道……”只见女又握住正文的手,道:“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女又对正文有种期待,对爱情的期待,可是生怕他说出让人失望的话,女又看着正文,正文反握住女又的手道:“我想带你回咸阳,告诉我父亲,我想娶你为妻,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我怕我父亲不同意,如果真走到那一天,你还会在我身边么?”
“为何如此绝对?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臆想,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又如何,只要你心里有我,名分喝足惧哉?我娘当年跟着我爹,也是无名无分,可是我娘从不后悔,我以前觉得她很吃亏,所以我一直幻想着有个十全十美的人来守护着我,以至于我心里的感觉从不敢对外人道耶,即便是喜欢上了人家,若是他不能给我想要的,我宁可什么都不要。”女又缓缓道,她认识正文的时间很短,可是不知为什么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充满了信心。
女又又补充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你的故事,可是你也一样不知道我的过去,我没有做好告诉你的准备,我知道你今日难以启齿定然与我一样,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们交换秘密吧。”
苏正文点了点头,对女又尽是不舍,生怕有一天女又离他而去。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女又知道苏正文是满腹的心事,不管出于何种原因,现在没有透露,她似乎猜出来了做完伯桑对他说的什么话,她也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梳妆整齐,一时有些困倦,折腾了一个晚上,撑着头浅浅睡去。
忽然就听到屋外有响动,骤然醒来,走出门去,见一家大小都出来了,只见伯桑在安慰着织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件伯婴也在,抓住伯婴一问,伯婴道:“今日清晨,一大早,桑园里就来了一大队人,说朝廷选中灵蚕村的织麻,要他们在半个月内赶制五百匹织麻,可是现在蚕蛹都没结茧,半月之数实在太欺负人。”
女又一听,立即看了伯桑一眼,伯桑蹙眉深思,女又道:“大哥,你以为如何?”
只听伯桑对织娘道:“来者何人?”
织娘想了一会儿,勉强道:“我没听园主说清,只说是个女商贾,带着皇帝的圣谕而来。”
伯桑道:“可有说,若是赶制不出,会当如何?”
织娘说不出话来,快急哭了,女又上前安慰道:“织娘你别急,我们都陪着你去看看如何?”织娘点点头,几个人都走出门去,旁边的诡婧见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面带愁容的往一个方向去,也来了兴致,尾随而至。
织娘和伯桑走在前面,伯婴跟在后面,女又和苏正文在最后,而诡婧则晚了几步。
织娘带着一行人走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院落很干净,两旁站着的都是些女工,只看见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