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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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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今内阁的首辅还是先帝成化爷留下的老臣刘吉,那弘治皇帝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可如今内阁中都是能臣干臣,当君臣意见出现分歧时弘治皇帝也不好过于独断,只好择时再议。

    当明君难,当一个忠臣环绕的明君更难。

    不过为了大明国运昌盛弘治皇帝不介意作出一些小小的牺牲。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一点即便尊贵如天子也不能改变。

    。。。。。。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乡试前夕() 
却说秋去冬来,春离夏至,转眼间便来到了弘治八年。

    距离八月的乡试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谢慎便和好友王守文、谢丕一起启程奔赴省城杭州准备参加秋闱。由于乡试往往定于八月开考,届时桂花飘香,故而又称其为桂试。

    这已经是谢慎第三次赴杭州了,故而乘船北上时并没有太多的欣喜,而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一年来他潜心修学,加之孔教谕开恩允许科试过关的生员不必每日来县学点卯,谢慎便索性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刻苦温书。

    至于海涂种植棉花的事情,谢慎上了一封奏疏经由传旨太监带回宫后就如石牛入海杳无音信。不过连带着东南沿海各州县也没有动静,谢慎在余姚沿海滩涂的棉花种植似乎确成了独一份,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竞争问题了。

    利用朝廷犹豫的时间多赚一些银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不想让自己的劳动成果多转化为钱财?可谁又能够和大明朝廷对抗,和天子对抗?

    穿越者有穿越者的优势,但再有优势也得按照游戏规则来。

    在大明官场,这个规则便是弱肉强食。

    而在食物链最顶端的就是那位面北背南称孤道寡的天子。

    相较而言这个结果已经可以接受了,至少谢慎赢得了可贵的发展扩张机会。假使他不写那个建议,也许弘治皇帝根本就不会犹豫,直接下旨接收果实了。

    人嘛总要往积极的一面看,不然活的岂不是太累了。

    这一年来,沈娘子倒是来找过谢慎几次,谈的也都是茶叶生意。双方之间难得的保持着一种默契,不在儿女情长上多谈一字。

    谢慎望着江中美景,不由得心生感慨。这之前的所有准备便是为了乡试这一搏,一个读书人能否挤进主流士林圈子便看这一次了。

    假使不能中举,便是之前再有才名也会随时间渐渐淡出主流圈子。

    由秀才到举人,由举人到进士,这算是科举中最关键的两步。

    而前者的难度显然要比后者大,如果能够中举,后面的路便会好走许多。

    从水门进了杭州城,谢慎和两名好友直接来到平安坊住下。

    宁员外特地给大哥大嫂准备的宅子就在平安桥东,谢慎既然到了杭州,自然要在家中住下。至于王守文和谢丕自然死皮赖脸的的借助在了谢家。

    平安坊距离乡试地点青云街并不远,贡院就建在青云街北,那里的房价实在夸张。虽然以谢慎的经济实力也住的起,但为了少走几步路就多花费那么多冤枉钱实在不值得。

    况且在平安坊的宅子住下还可以和大哥多叙叙话,大哥这一年多来一直在杭州府打理生意,兄弟相见的时间并不多,若是因此生分了就可惜了。

    至于王守文和谢丕,自然也乐得热闹,不过免不了要约谢慎出去吃吃酒,对此谢慎也欣然应允。

    备考的日子是平淡且枯燥的,每天就是翻看四书五经,朱子集注。再就是一天各写一篇时文、策问、诗赋热手。

    乡试很正规要考三场,从八月九号开考第一场,八月十二、八月十五再考接下来的两场,考试的强度还是很大的。

    第一场一般考四书五经,第二场考论判,第三场考策问。

    以谢慎的经验,考前做一些针对性的练习是十分有用的,至少可以让脑子高速运转。

    当然适当的放松也不能少,而谢慎的放松方式便是和王守文、谢丕行酒令对对子。

    却说这一日谢慎约了两名好友去杭州城有名的望仙楼吃酒,三人寻了一间靠窗的雅间坐下,随意点了些酒菜。

    王守文笑吟吟道:“慎贤弟真是好雅兴啊,越是离乡试邻近越是轻松,看来这乡试魁首已经被慎贤弟视如囊中之物了吧?”

    谢慎翻了一记白眼道:“守文兄休要捧杀我,什么乡试魁首,能够中举我便满足了。”

    一旁的谢丕也是打趣道:“中举是我和守文大哥的希冀,可慎大哥是一定要夺魁首的。”

    谢慎无奈的摇了摇头,酌了一口黄酒。

    便在这时邻桌也坐下了几个读书人,一坐下便高谈阔论了起来。

    听口音他们应该是杭州本地人,无外乎就是钱塘、仁和两县的备考生员。

    那头戴黑色四方平定巾的一较年长者慷慨道:“几位兄台听说了吗,这次秋闱杜公子也要参加!”

    “杜公子,哪个杜公子?”

    一个身材如麻杆的士子疑惑问道。

    那年长士子翻了一记白眼道:“咱这杭州城中提起杜公子除了杜康杜大才子还能有谁?

    “他?他不是上次乡试弃考了吗?”

    “一次弃考难道就要次次弃考吗?说不准是杜公子想明白了,决定投身举业呢。”

    “这个杜公子可是了不得啊。除了西毕东谢外,浙省文坛后起之秀也就是他了吧?”

    “谁说不是呢,毕公子已经中举自不必说,今科乡试便看这余姚谢慎和钱塘杜康谁人折桂夺魁了!”

    “我看还是谢余姚风头更劲,这两年来整个浙省都在风传他有连中六元之相,倒是杜公子销声匿迹了太久谁知道还有几成实力。”

    “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杜公子也是我钱塘县人,省城文脉又岂是区区乡野之地可比的?”

    听到这里,王守文猛的一拍桌案就要起身去与邻桌理论,却被谢慎一把拉住。

    那邻桌的士子纷纷愣住侧目向谢慎看来,谢慎却是不疾不徐的随口吟诵道:“蓉镜重开,漫向湖山寻旧迹;桂枝擢秀,相期月旦识真才。”

    对子本没有诗词有震撼力,但在乡试前夕吟诵却是十分合适应景。

    “好对子!”

    那较年长者起身朝谢慎走来,拱手道:“在下钱塘齐寅,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谢慎淡淡一笑道:“在下余姚谢慎,此来杭州参加今科乡试。”

    那齐寅微微一愣,脸上满是尴尬。

    怪不得他觉得这手对子对的极为巧妙,原来是风头无量的谢慎所作,这便不奇怪了。

    。。。。。。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生意和人情() 
“原来是谢公子,幸会幸会!”

    齐寅拱了拱手,试探道:“不知谢公子可否愿与齐某共饮几杯?”

    谢慎摆了摆手道:“谢某不胜酒力,还是算了吧。”

    说完他便与王守文闲聊开来。

    那齐寅被谢慎晾在当场别提有多尴尬了。

    不胜酒力?齐寅刚刚可亲眼见到谢慎连饮数杯美酒的。这不是当面狠狠打他的脸吗?

    再联系谢慎刚刚作的那副对子,齐寅更是觉得面颊一阵滚烫,这般讽刺他实在是羞辱不已,和几个好友落荒而逃了。

    那几名恼人的钱塘县士子离开后,谢慎心情不错的问道:“这杜康杜公子当真这般有才名吗?”

    王守文苦着脸道:“慎贤弟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谢慎神色一正道:“自然要听真话。”

    王守文叹息一声道:“实不相瞒,慎贤弟你扬名前这杜康便已经小有名气,是杭州府百年一遇的神童。”

    谢慎讪讪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神童?天下也许真的有神童,但那都是不世出的,绝不会遍地都是。

    换句话说,在他看来大明朝两百余年国祚总共出现的神童不会超过三个。这个杜康在历史上本就没什么名气,看来多半也是吹嘘出来的罢。

    “这杜康原本是与毕公子齐名的,应该是后来被慎贤弟抢了风头才决定复出参加乡试的吧?”

    谢慎听的直翻白眼。什么叫他抢了杜康的风头,那是谢慎凭实力夺得的好吗。技不如人就要服输,这杜康莫非是想通过乡试成绩找回场子?

    “这杜康杜公子精于诗词还是时文?”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谢慎还是对这位杜公子颇感兴趣的。

    “这可不好说,听说这位是全才。”

    谢慎摇了摇头道:“一般没有精进之项才会谓之全才,看来此子不足为虑。”

    全能就是全不能,到这里谢慎已经基本判断杜公子是个绣花枕头了。

    乡试既然是省考,各地的士子就会争相比较成绩。

    绍兴府在浙省是绝对的文脉汇聚之地,余姚更是执牛耳者。

    故而往往乡试放榜后余姚籍上榜学子会最多,这便引得一些心胸狭隘者嫉妒。刚刚那几个钱塘县士子显然就在此列。

    谢慎和王守文、谢丕酒足饭饱正欲结账,那小二却笑吟吟的说道:“几位小相公,你们的酒菜钱免了。”

    谢慎疑惑道:“这是为何?”

    他很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感觉,故而一定要问清楚。

    那小二讪讪一笑道:“我家掌柜打过招呼,只要您来店里就不收钱。”

    谢慎最受不了话说一半,便追问道:“你家掌柜是哪位,与小生可有交情?”

    见小二沉默不言,谢慎有些急了。

    “你去把你家掌柜叫来,我来问他!”

    小二不敢耽搁一咬牙便下楼寻掌柜去了。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酒楼的掌柜便赶了过来,冲谢慎连连拱手:“谢公子,是小店哪里照顾不周吗?”

    谢慎摇了摇头道:“我听这伙计说我们的酒菜钱被免除了,是您老的意思。小生就是想问问这是为何。”

    酒楼掌柜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也是东家吩咐下来的,老朽只是照做罢了。”

    “哦?敢问你们东主是哪位?”

    酒楼掌柜犹豫了片刻,十分为难的说道:“是宁老爷。”

    谢慎恍然大悟!

    在杭州城可以脚踩盐业、茶业两条船的也就是宁益了。宁老爷子富可敌国,自然会疯狂扩张,酒楼走的是快钱,宁益开个十几家也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谢慎要不要接这个人情。

    宁益和谢慎是合作伙伴不假,但合作归合作,人情却是人情。

    如果把合作和人情混为一谈,早晚会出问题。

    想到这里谢慎却是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酒菜钱小生先付了,宁员外那里我去解释。”

    掌柜叹息一声道:“既然谢小相公执意如此,老朽也不好勉强。宁东主那里还请谢小相公多多圆说。”

    “这个好说,掌柜的不用担心。”

    谢慎掏出酒菜钱递给小二,便和谢丕、王守文离开了酒楼。

    他之所以还是付了酒菜钱,不是他不近人情而是不想在和宁员外的合作上陷的太深。

    大哥和大嫂在平安坊的宅子就是从宁员外那里租的。

    当初宁员外提出把宅子免费给谢家人用,谢慎却是婉拒了,最终按照市价租住。

    生意场不信人情,信的只有实力。宁员外现在之所以拉拢他是因为他有价值。如果欠下的人情多了,将来该怎么还?

    谢慎摇了摇头冲王守文、谢丕道:“你们先回去吧,看来我得去找宁员外聊一聊。”

    王守文无奈道:“好吧,不过慎贤弟你也看开点,一顿酒菜的钱没必要争个不痛快。”

    谢慎不置可否的一笑,却是穿过平安桥朝宁宅而去。

    。。。。。。

    。。。。。。

    布政使衙门,后衙。

    右布政使薛举正急得来回踱步。

    从六月起弹劾他的奏疏便像雪片一样飞到了宫中。

    这些奏疏弹劾的理由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斥薛举狎妓。

    这是薛举接受不了的。

    大明朝的官员有哪个没有狎过妓?便是督察院那些自诩清流的言官难道就没有狎过妓?

    拿这个作为理由攻讦他,直让薛举愤怒。

    可这又是真实存在的,若一人弹劾两人弹劾还能想办法遮掩过去。可是一连十几封奏疏呈递上去,天子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袒护他都不可能了。

    所谓杀鸡儆猴,惩治他可以起到整治大明官员风纪的作用,他真担心自己成为天子邀买人心的牺牲品。

    思前想后,薛举还是觉得应该去找镇守太监刘文商议。

    刘文毕竟曾经侍奉过天子,对天子的脾气十分了解。

    若能对症下药,或许还能挽回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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