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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便引着谢慎走入屋内。
一进屋子,一股浓烈的药草味道扑面而来,谢陈氏解释道:“给你大哥看病的郎中换了十几个,最后还惊动了县令知府,由官家出面遍访名医,可这病就是不见好转。要是再这么下去。。。。。。”
谢慎忙安慰道:“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大嫂不必担心。对了,李郎中可为大哥诊过病了?”
谢慎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说服李言闻和他一道从京师南下来到余姚给大哥诊病,资源可不能浪费!
大嫂谢陈氏点了点头道:“李郎中正自为你大哥诊病呢。”
谢慎一行人绕过屏风,果真见谢方仰卧在床,李言闻正自为他号脉诊病。
谢慎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可见李言闻面色沉重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过了盏茶的工夫李言闻才起身道:“借一步说话。”
谢慎心中登时一沉,却安慰自己道不会有事的。
到了外间他再也压制不住情绪,催问道:“李神医,我大兄的病究竟能不能治?”
李言闻愣了一愣,旋即道:“治当然是能治的。”
谢慎大喜,握住李言闻的双手道:“多谢李神医。”
“不过。。。。。。”
李言闻一句不过叫谢慎放下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大喜大悲顷刻之间变换矣。
。。。。。。
。。。。。。
第四百三十章 医者仁心()
“不过什么!”
谢慎的情绪有些激动,攥紧了拳头高声道。
李言闻皱了皱眉头道:“不过令兄的病和窈姑娘的有些不同,恐怕不能按照之前给窈姑娘的调理办法医治。”
呃。。。。。。
这是为何?难道肺痨也因具体情况需要具体分析?
“那李神医可有医治之法了?”
谢慎的声调稍稍降下几分,可面上愁容仍然未散。
“法子倒是有,可李某人可不敢保证一定见效。”
谢慎早习惯了李言闻的医治习惯,遂点了点头道:“谢某全听李神医的。”
李言闻咳嗽了一声道:“小谢大人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神医,某听着别扭。”
谢慎笑道:“那李郎中也别一口一个小谢大人了,咱们年岁相仿不若便以兄弟相称吧?谢某忝年长李郎中几岁便称一句贤弟好了。”
李言闻愣了愣,下意识的点头道了一声好。
“不知谢兄表字为何?”
“谨修,不过你喊我四明也好。”
谢慎面颊带笑道。
“李贤弟的表字是?”
谢慎亦陈然问道。
李言闻和声道:“李某人字子郁,号月池,四明兄还是喊月池的好。”
谢慎噫了一声。
“月池也喜欢别人以雅号相称?”
李言闻略微有些尴尬道:“名是父母取得,等年岁稍长以名相称便为不雅。这才便有了字。可是字是师长取得,也未必合心意。唯有这号是自己所取,最是称心如意。”
谢慎抚掌道:“月池说的太对了,愚兄也有同感。”
“四明兄,实不相瞒此次下江南,某也是存了私心的。”
二人关系瞬间拉近了不少,一向不苟言笑的李言闻竟然主动引了话头。
有时就是这样,一般朋友最多做到面上和善,但要是以号相称,那便知己可以无所不谈了。
谢慎笑道:“不知是什么私心?”
“某听说江南的草药世家不胜枚举,且都是国医圣手,当世华佗,特想来请教一二。”
谢慎心道这口中说的请教,其实就是想要比试医术嘛。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文人骚客如此,医病治病的郎中也一样。
人活一世,争斗之心伴随始终,这恰恰也是人前进的动力,无可厚非。
这李言闻是湖广人,成年后便一路云游行医到了京师,可唯独没有去过江南。
这次倒也是遂了他的愿。
“没有传的那么夸张,以月池的医术,在江南也必定是那顶层的人物。”
“四明兄便别夸我了,再夸我可要飘飘欲仙了。”
顿了顿,李言闻接道:“我便不打扰四明兄与兄长相聚了,方子我已经写好,按时煎药吃即可。”
见谢慎欲言又止的样子,李言闻连忙道:“四明兄,这几日我还在余姚的,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大可以来找我,我便住在城东的那家悦崆客栈。”
谢慎笑了笑道:“知我者,月池也。”
李言闻走后,谢慎便进了内室,见大兄面色枯黄,身形消瘦谢慎心中一酸道:“大哥你受委屈了。”
谢方摇了摇头道:“是你大哥我福薄,染了这肺痨。你快快出去,别被大哥我传染了。”
谢慎咬着嘴唇道:“不碍事的,方才李郎中不也给大哥诊病了吗?他能来,我自然也可以!”
看着谢慎坚毅的表情,谢方只觉得很欣慰。
在他印象中,谢慎一直还是十年前那个少年的模样,可现在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健硕的男子,一个孩子的父亲了。
“小郎,你不必担心我的。你如今是大官了,怎么还这般任性?你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两个月,朝中的政事可该怎么办?”
谢慎鼻子一酸道:“还管什么政事,什么政事也没有大哥的身体重要。再说了,朝中有那么多股肱之臣,光是内阁就有李首辅和谢次辅在,少我一个也没什么。”
“你啊,咳!咳!”
谢方说着说着又猛烈的咳了起来,吓得谢慎立刻上前攥住大哥双手道:“大哥今天就开始吃药,那李郎中开的药可灵了,一吃准好!”
“咳咳,咳。。。。。。”
谢方咳了一阵,才是哑声道:“希望吧,不过这些时日叫你大嫂侍候我好了,你好好歇歇。舟车劳顿的,要是再累倒了我可就罪过大了。歇个几日你便赶紧回京吧,大哥这里不要担心。”
“大哥!”
谢慎摇了摇头道:“大哥这病一日不好,我一日便不回京师。”
兄弟二人都是执拗脾气,谁也劝不了谁,还是谢陈氏出来打圆场。
“小郎,你大哥的病需要静养,你先回去歇着吧。一会奴家伺候他服了药便让他歇息了。”
“嗯。”
大嫂说的也在理,大哥现在身体虚弱最需要休息。
他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会影响大哥休息。
出了内室,芊芊便迎了过来。
“怎么样了?”
谢慎摇了摇头,叹息道:“大哥的身子很虚弱,只希望月池的方子能起效果吧。”
“一定会好起来的。”
芊芊抓紧谢慎双手柔声安慰道。
。。。。。。
。。。。。。
接下来的三日谢方每天按时服药,身子渐渐有了暖意。虽然咳嗽仍然不止,但面色红润了不少,一看就是喜相。
谢慎连忙又把李言闻请来给大哥瞧治,李郎中瞧了盏茶的工夫,面上才绽出笑容:“这药起作用了。”
谢慎大喜道:“月池果然是国医圣手。”
“虽然不能保证痊愈,但病情会得到控制,咳嗽也会越来越少。”
李言闻也是松了一口气。
起初接诊谢方时,连他都没有把握。
谢方的病情比窈娘更凶险,身体状况也更糟糕。
故而他选择下猛药,唯有此才能压下病症。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他当时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恐怕谢方现在已经药石无医了。
“既然四明兄长病情已经好转,恐怕某也得云游江南了。”
谢慎之前已经答应过李言闻,此刻自然不好再强行挽留,点头道:“好,月池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来余姚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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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训学()
李言闻却是笑了笑道:“恐怕某再返回余姚时,四明兄已经在内阁票拟奏疏了。四明兄不比我们这些江湖闲人,是大明朝的顶梁柱啊。”
谢慎被他说的面颊通红,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月池你说笑了。愚兄不过是在内阁给西涯公和木斋公打下手罢了。”
“哈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李阁老和谢次辅一把年纪了,还能干多久?将来这内阁首辅的位置还不是四明你的?届时你可就是执宰天下的第一廷臣了。”
谢慎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蹙眉道:“月池休要开玩笑了。”
李言闻耸了耸肩道:“四明兄怕什么?难道这高墙外还能有锦衣卫的番子吗?”
谢慎哑然失笑道:“这可说不好,厂卫凶猛,难保就有人盯着谢某呢。月池不想看我跌的灰头土脸,便拘着点。有些话知道就好,可别说出来。”
“四明兄你还说没有当首辅的心意,真是。。。咳咳。”
谢慎白了他一眼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便烦我了?”
李言闻难得的开起了玩笑:“看来四明兄是要过河拆桥咯。”
二人笑闹了一阵,终于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刻。
没有长亭古道,没有酒宴宾客。
君子之交淡如水。
既然是好友,那分别时便没有必要搞那些花哨的东西,念在心中即可。
送别了李言闻,谢慎便应绍兴知府裴瀬、余姚县令张谦知的邀请前往余姚县学给生员们训学。
在府、县两级官吏近百人的簇拥下,谢慎来到县学前。
县学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没有变化,变化的唯有人。
十余年前,谢慎便是在这里读书准备乡试。
十余年后,又有一批新的生员步入县学,个个摩拳擦掌踌躇满志。
县学大门打开,谢慎在左右簇拥下进入学宫,步入县学明伦堂。
堂中诸生纷纷肃然而立,望着这位年纪轻轻的内阁大学士。
科举就是一条朝廷开给读书人的上升通道,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顺着这条道路扶摇直上,改变一人乃至一族的命运。
谁不想锦衣玉食,红袖添香?谁不想光宗耀祖,荫庇子孙?
在大明朝,要想获得这些只能做官!
故而当谢慎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诸生都用一种艳羡的目光看着这位年轻的阁臣。
大明朝立国百余年来,出过无数名臣阁老。却从没有一个人能够二十余岁就被加封大学士的头衔。
小谢阁老是余姚的骄傲,是绍兴府的骄傲。
他们要以小谢阁老为榜样,将来也来个‘金榜题名琼林宴,十里御街跨马行’!
“听说了吗,小阁老被陛下御赐了一件大红蟒袍呢。”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这蟒袍满朝公卿一共也没多少人能穿戴吧?”
“嘿嘿,算上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一共也就是四五位,至于廷臣,除了咱们小阁老就是首辅和次辅了。”
虽然谢迁也是余姚人,身份更为尊贵,但县学生员们显然对小阁老谢慎更为倾慕。
道理也很简单,谢迁出自书香世家,而谢慎是寒门子弟。
两者的社会地位不同,拥泵的数量自然也不同。
在江南各地,出身书香世家的读书人毕竟是少数,多数人还是普通农家子弟。
当然这指的是广泛意义上的读书人,真要论精英还是世家子弟占了大多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书香世家垄断了太多的优质资源,寒门子弟想要靠勤奋抵消这些优势太难了。
故而谢慎的成功在众多寒门子眼中俨然就是一个神迹。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逆袭世家公子的希望!
谢慎当然没有听到明伦堂中诸生的窃窃私语,他尽兴的训学着。还别说,这种居高临下,教诲众生的感觉太他娘的爽了!
作为一个成功者,自然是可以煲一煲鸡汤的。毕竟在众人眼中,成功者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谢慎训完话后,绍兴知府裴瀬赶忙总结了一番。至于县令张谦知,仍然如同摆设一样呆立在旁。
没办法,谁叫在这明伦堂中,他的品级最低呢。
谢慎咳嗽了一声,算是递出了信号。
裴瀬立刻心领神会,吩咐左右侍候小阁老离开了县学。
在此之前,谢慎手书了一份墨宝,上书自强不息四字,赠予余姚县学。
这四个字是他的人生写照,他也希望同乡后辈能够以此为信条不断奋斗。
人生就是一个争的过程,只有争过才不后悔。
从县学离开,谢慎便径直返回府中。
兄长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不但可以下床走动,甚至可以在院子中打打拳。
李言闻离开时交代过,只要别“用气过多”就无大碍。
谢慎换了便袍,正想和大兄闲聊几句。便有门官来报,说绍兴知府裴瀬求见。
谢慎心道这裴瀬真是没有眼力见,这种时候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