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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区别对待,恐怕就连那些士大夫也会以为他是在做样子以沽名钓誉。之前已经取得的成果也会随之幻化虚无了。
“陛下是说,太后不愿佛寺土地被重新清丈?”
朱厚照点了点头道:“太后笃信佛法,更是和潭柘寺主持结了佛缘。她老人家自然不愿意看到寺庙的土地充公。”
原来症结出在了这里!
谢慎不免感慨,这个张太后还真是够能添乱的啊。
“如果陛下是为此担心,其实大可不必。”
谢慎顿了顿道:“臣以为,京西诸寺如果真的谎报钦赐田地数目,那便是欺君在先,于情于理都是应该重新清丈的。这也是为它们修得福报啊。”
“可是太后不这么想啊。”正德皇帝十分无奈:“难道先生要让朕做不孝子吗?”
“臣不敢!”
谢慎连忙道:“臣的意思是,太后既然笃信佛法更应该明白佛在心中。这些田地都是身外之物,多一分少一分又有何干呢。”
出家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倒是真的。
可。。。。。。
朱厚照只觉得心烦意乱。先生说的都在理,可他若真的不管不顾的收了京西诸寺的多余田地,太后那里真的不好交代啊。
“陛下,太后那里臣可以前去劝说,但这清丈土地一事不能停歇啊。举朝上下都在看陛下的态度,这个时候停滞不前可就前功尽弃了!”
。。。。。。
。。。。。。
第四百五十六章 决断()
其实说白了,虽然有内阁辅佐,但家国天下事,最终还是全凭朱厚照一人决断。
无非是有些时候朱厚照懒于政事,这才把权力下放给内阁、司礼监。
在面临国策抉择时,朱厚照本能的想要选择逃避。但这一切被谢慎看透。换句话说,此时朱厚照已经被逼到墙角了。
该如何决断?
朱厚照当然不想背负上不孝的骂名,但就这么向京西诸寺妥协他也心有不甘。假使谢慎真的能够说服太后,自然是最好的。
“先生若真的能说服太后,此事朕便当没发生过。”
终于朱厚照还是松了口,给了谢慎一个满意的答复。
“臣谢过陛下。”
谢慎拱手行礼道:“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
说完便退了出去。
太后那里倒不是最大的问题,问题的关键是朱厚照能不能坚持本心。
如果朱厚照心意够绝,哪怕张太后说出话来又有什么影响?
离开豹房谢慎并未直接入宫求见太后,而是折而去了内阁。
他知道眼下去见太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倒不如先去内阁和李东阳,谢迁商议一番。
此刻内阁值房中李东阳和谢迁都在票拟奏疏,见谢慎进来了都纷纷转过头来。
“四明来了。”
李东阳笑着打趣道:“怎么一脸愁容,这可不像你啊。”
在李东阳的印象之中,谢慎最是举重若轻。便是遇到天大的事情他都不会乱了阵脚。
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让谢谨修都满面愁容。
“西涯公便不要拿我取笑了。”
谢慎讪讪一笑道:“陛下听了太后一番话,决定暂时不清丈寺庙名下田地了。”
“有这等事?”
李东阳闻言直是十分惊讶。张太后信佛礼佛的事情朝野上下都是知道的,没有什么稀奇。但张太后这次明显是干政了啊。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大明朝的祖训。
张太后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却执意插手此事,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比起这件事本身,李东阳更关心这件事背后透露出的意义。
“西涯公,我已经面见过陛下,请求陛下允准我前去说服太后。看来在事情没有明朗前陛下也不想表态啊。”
李东阳沉默了良久,叹息一声道:“四明觉得此事太后会松口吗?”
“不知道,但总得试上一试。”
谢慎面上露出苦色道:“西涯公可有什么好办法?”
李东阳摇了摇头道:“四明你且听老夫一句,这件事还是各让一步吧。”
站在李东阳的立场上,自然是希望内宫外廷和睦相处。
假如真的因为这件事的引子导致张太后干政,其危害远远大于事件本身,太得不偿失了。
“西涯公,这件事咱们退无可退啊。现在朝中有无数人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如果新政就这么搁置了下来,那些人恨不得一齐扑上来将咱们生吞活剥了去。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身后就是万丈深渊,退不得啊!”
李东阳一时哑然。
谢慎说的很有道理,他们确实没有退路了。
李东阳转而望向了谢迁,眼中满是求助的意味。
“于乔啊,这事你怎么看?”
谢迁放下手中茶盏,悠悠说道:“这件事某认同四明说的。”
李东阳点了点头道:“可太后那里实在不好劝说啊。”
谢迁笑了笑道:“西涯兄,也不尽然。有些话我们去说是一回事,寿宁侯去说却是另一回事。”
李东阳瞪圆了眼睛道:“于乔你说什么?寿宁侯?”
谢慎亦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寿宁侯张鹤龄?那不是跟他是一对死对头吗,叫他出面帮忙劝说太后?这谢迁没吃错药吧?
仿佛看出了二人的疑惑,谢迁笑了笑道:“恐怕西涯兄和四明还不知道这寿宁侯和潭柘寺主持之间的一段过节吧?”
听说有这等事,谢慎连忙道:“木斋公请讲。”
谢迁也不拿捏,便将那件事情细细讲予二人听。
李东阳听罢,直拍大腿道:“四明啊,这确实是个机会。”
谢慎心中则是五味杂陈。
寿宁侯张鹤龄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霸。
对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留情的。
但正如谢迁所说这件事偏偏张鹤龄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沉默了良久,谢慎点了点头道:“木斋公说的在理,这种时候自然是要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资源。”
稍顿了顿,谢慎接道:“不过,怎么让张鹤龄和太后谈及此事呢?”
谢迁一边捋着胡须一边道:“四明不必担心。如果老夫所料不虚,张鹤龄会主动入宫见太后的。”
在谢迁看来,如今新政在京师推行的如火如荼,张鹤龄便是头猪也该知道朝廷打算在京西诸寺清丈土地的事了。
对于张鹤龄来说,自然是乐见于此的。
但这件事没来由的停滞了下来,说明有人在行阻挠。
以张鹤龄的手段要想查出这人是谁十分容易。
得知阻挠之人便是太后,张鹤龄定然会前往劝说。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劝的动太后,那便是寿宁侯张鹤龄了。
当然,这件事还是有风险在的。那就是张鹤龄为了报复谢慎选择冷眼旁观。
若是如此,局面将陷入僵持之中。
但以张鹤龄的心态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为要打压谢慎有的是办法,不需要仅仅靠新政这一个机会。
而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想要狠狠教训一番潭柘寺的主持便很难了。
权衡一番利弊,相信张鹤龄也会作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若真如木斋公所言,那就太好了。”
谢慎点点头道:“那我们便静观其变好了。”
李东阳咳嗽一声道:“四明可以先奏请清丈其余寺庙名下的田地。毕竟太后也只是常去潭柘寺一地礼佛。”
“嗯。”这也正是谢慎心中所想。
“木斋公和西涯公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某豁然开朗。”
谢慎恭维道:“某要向两位老大人学的地方还有很多,还望今后两位老大人能不吝赐教。”
。。。。。。
。。。。。。
第四百五十七章 恨入骨髓()
寿宁侯府,侯爷张鹤龄躺在软榻上一边听曲一边享受的哼唧着:“嗯,轻点,再轻点。”
跪在塌前的是一个二八年岁的美妾。
她笑声道:“老爷,妾身的手艺还不错吧。”
“要是你床上功夫和揉脚一样妙就好了。”
张鹤龄半坐起身来,笑眯眯的盯着侍妾看。
“老爷!”
侍妾作娇羞状,停止揉脚以做抗议。
“怎么,老爷我说的不对吗?”张鹤龄一把将侍妾搂入怀中,放肆的大口吸着侍妾身上的香气。
“还是说你最近技艺有所长进,迫不及待的要给老爷我表现了?”
“老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现在不行啊,这可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谁规定做那事只能晚上了?你是老爷我的女人,老爷我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就能要!”
美妾直是暗暗叫苦。她心道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便引得老爷说了那么多。
“老爷,妾身也是担心耽误老爷干正事啊。”
“正事?老子他娘的哪里有正事做?”
张鹤龄眼中射出凶光:“老爷我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玩女人的闲散侯爷,你叫我做正事?”
美妾差点背过气去,只得咬牙道:“老爷,妾身来月事了,还请老爷怜悯。”
张鹤龄愣了一愣,旋即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遮遮掩掩的。”
张鹤龄虽然无耻,但也没有到禽兽不如的地步。自己的美妾来了月事,他是不会用强的。
“下去吧。”
张鹤龄只觉得身子燥热不堪,偏偏守着个美人却不能泄火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美妾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继续留下去只会招得张鹤龄厌烦,便行了一礼恭敬退下了。
张鹤龄没来由的生出一股火气,随手抓住一只茶杯就砸了出去。
只听得一声脆响,茶杯便摔成了碎片。
“老爷!”
碰巧府中管家张椿走了进来,着实吃了一惊。
自家老爷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的火气?
“都欺负我,这世上的人都欺负我。别人欺负我也就罢了,偏偏自家女人也欺负,嘿嘿。。。。。。”
见张鹤龄一个人在那儿疯言疯语,管家张椿直冒冷汗。
“老爷,您这是。。。。。。”
张鹤龄面露凶光,朝张椿瞪来:“怎么,你也要欺负我吗?”
“小的不敢。小的来是有一件事情禀报老爷。”
张椿强挤出一抹笑容道。
“有屁快放!”
张鹤龄啐出一口痰,直落到张椿的脚边。
“是这样的。”张椿移了移步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淡。
“宛平县令突然撤回了所有派往潭柘寺的衙役,清丈田亩一事恐怕得暂时搁置了。”
“什么?”
张鹤龄蹙眉道:“那新政不是谢小子的意思吗,还有他办不成的事?”
张椿赔上笑脸道:“小阁老在朝中固然可以呼风唤雨,但也有怕的人呢。据说潭柘寺的主持慧空法师借着入宫给太后讲经的机会向太后暗示了潭柘寺的境遇。太后动了恻隐之心,便去找了陛下。”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张鹤龄点了点头道:“也只有我那老姐姐有这个本事了。”
“倒是便宜那个老秃驴了。”张鹤龄背负双手在屋中踱起步来,良久目光中透出一抹凶狠,咬牙道:“不行,这件事绝不能让老秃驴得逞。”
“你且备轿,老爷我要入宫面见太后。”
张椿立刻点头领命。待张鹤龄换了身衣裳来到矫厅时,张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太后这会恐怕正在小憩,这时候去恐怕不妥吧。”
张鹤龄却是不耐烦的摆手道:“你懂什么,此事事关重大,一刻也不能耽搁。要是便宜那个老秃驴,老爷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张椿则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自家老爷最恨的就是小阁老,凡是小阁老赞成的自家老爷一定会反对。
偏偏在清丈潭柘寺田地一事上,老爷居然站在了小阁老一边,足以见得他老人家对慧空法师恨到了什么程度。
若将老爷所嫉恨之人列出来,小阁老只能排第二,第一非慧空法师莫属。
“老爷教训的是。”
张椿不敢再多嘴,小心翼翼的回道。
从张家到东华门并不算远。
待张鹤龄的轿子再次落下时总共用了不到三盏茶的时间。
宫禁重地守卫自然森严,不过这却不针对张鹤龄。
谁叫他是当之无愧的国舅爷呢。
被象征性的检查了一番,张鹤龄便迈开方步走入紫禁城。
不过有一点比较悲剧,张鹤龄并没有被赐予紫禁城内乘坐腰舆或者骑马的特权,故而他得用走。
这可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要知道紫禁城太大了,光靠走走上一天也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