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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士子对小阁老的话是一百个不相信,他老人家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若是再有雅集,恐怕又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
按下这些暂且不提,却说谢慎将刺客伏诛的消息禀报了正德皇帝,皇帝直是大喜。
宁王一事上他的态度很坚决,那就是斩草除根,将宁王一脉全部诛杀,连带着他那些死士也不放过。
可没想到竟然百密一疏,有漏网之鱼。
这刺客还隐忍不发,一路从南昌潜行到苏州,假扮成娼妓想要行刺。
也就是朱厚照在挑选姑娘时没有选择绿萝。不然要真是让这婆娘和他独处一室,天知道他会不会被这婆娘刺死。
“先生这次真是又立了大功了,这刺客伏诛,朕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地了。”
朱厚照虽然荒唐放荡,但说到底还是一名封建君王,他最关注的自然是自己的江山稳不稳固。
故而宁王一造反,他便调集了最精锐的军队前往平叛,为的就是不给宁王任何起势的机会。
“陛下谬赞了,这些都会臣该做的。何况这刺客也想行刺臣,若不除了她,臣也是寝食难安啊。”
谢慎无奈的说道,这刺客对他和正德皇帝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如果不能早日除去她,谢慎还真睡不好觉。
心中则是感慨,明代武士还是很有职业精神的,一旦被主上施恩,便会誓死追随。
那个刺客估计也是被宁王略施小计收买了忠心,这才会毫不犹豫的替宁王卖命。
“哈哈,对啊。那刺客可也要行刺先生的。”
朱厚照一想起这点来,立刻大声笑了出来。
他拍了拍谢慎的肩膀道:“如此看来,先生这么卖力也多是求自保了,那朕是不是可以省掉一次奖赏了?”
“陛下。。。。。。”
谢慎一脸黑线的看着朱厚照,心道皇帝陛下您就不能有点正行吗?
“朕给你开玩笑的,瞧把先生吓得。”
朱厚照耸了耸肩道:“不过这样一闹,朕的好兴致都给败的差不多了,当真是无趣。先生觉得苏州还有什么好玩的?”
。。。。。。
。。。。。。
第五百一十章 新的开始()
敬爱的皇帝陛下啊,咱就不能长点心吗?玩玩玩,都玩出个刺客来了,还玩?
朱厚照显然看出了谢慎的不悦,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不是难得出一次京师嘛,自然得玩痛快了再回去。朕可不像先生,整日被那帮文官盯得死死的,太不痛快了。”
谢慎一脸悲愤的看着朱厚照,心道说的好像我一直在玩似的。
自己想耍就不要拉着别人一起下水啊。
“陛下,苏杭的名胜都让您玩遍了。。。。。。”
“先生的意思是,往扬州去?”
朱厚照眼中放光,欣喜的问道。
谢慎:“。。。。。。”
谢慎不说话,朱厚照以为是默认了,遂大手一挥道:“好,朕即刻下旨,启程扬州!”
好你个大头鬼啊!
“陛下出来的日子已经够长了,不如早日回京吧。这劳逸结合才是正途,陛下难道不觉得玩的久了也会感觉很累吗?”
劳逸结合?
朱厚照愣了一愣,这难道又是先生发明出来的词语?
“咳咳,先生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朕这次回去了,下次再想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朱厚照直勾勾的盯着谢慎,让他觉得自己不被信任!
“陛下,若是明年陛下还想南巡,臣一定会力排众议,为陛下争取!”
无奈之下,谢慎只得给朱厚照做起保来。
朱厚照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直是大喜。
“有先生这句话朕便放心了。哈哈哈,好那再玩几日朕便返京。反正还有几个月就是新年了。”
谢慎:“。。。。。。”
不得不说朱厚照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从苏州到京师,一路上要是玩玩停停两个月也不算长,等到了京师没一两个月就过年了。
方才他似乎答应的是新年陪着朱厚照继续出来玩?
咳,常年打雁被雁啄了眼,谢慎觉得很受伤。。。。。。
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谢慎已经说出去的话自然不能反悔,只幽怨的看着朱厚照以此表示不满。
朱厚照权当没看见,乐呵呵的将几枚干果塞到嘴里大口嚼着,嗯,嘎嘣脆。
。。。。。。
。。。。。。
半月以后,朱厚照正式起驾返京。苏州知府自然是最高兴的,送走了天子他一直悬着的心便可以放心了。不然有皇帝在,放个屁都能拘着生怕惊了圣驾。。。。。。
正如谢慎所料,从苏州返回京师的一路上,朱厚照也没闲着,走走停停十分畅快的游玩。
若不是快到了张太后的寿辰,谢慎相信朱厚照还会再耽误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一点上,绝不能相信大明皇帝陛下的节操!
谢慎留下了裴千户主持征兵事宜,对此他还是放心的。建立新军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做到的,需要的是持续的招募,训练,战斗。这三个环节缺一不可。
没有个三五年还真不一定能训练出一只比边军犀利的新军来。
至于唐伯虎,自然把自己锁在桃花庵中整日与时文四书作伴,痛并快乐着。
谢慎相信以唐伯虎的实力,明年的恩科一定能够高中。
届时唐伯虎到了京师,一定要好好向他请教一下春宫。。。。。。呃是《春秋》文章是如何作的。
虽然朱厚照有意拖延,但迟早还是得返京的。
当御船停靠在张家湾码头时,文武百官,内侍锦衣卫早已齐齐列队跪拜。从船上望下去,这个场面还真是有些壮观。
当然,同在船上的谢慎似乎赚了个便宜。。。。。
朱厚照却不怎么高兴,撇着嘴向谢慎抱怨道:“先生笑什么,朕看到这帮文官的脸就笑不出来。”
“陛下不妨把他们都想象成空气。”
谢慎循循善诱道。
“呃,先生的这个说法确实可以试试。”
朱厚照心道不愧是状元啊,说出的话都那么有道理。
天子整理了一番仪容,在一众宦官的簇拥下下了龙船,阔步走去,完全不去看跪倒在两侧的文武官员,好似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天子不说话,这些跪倒在侧的官员自然不敢抬头。
胆小一些的甚至大气都不敢出,面颊涨得通红,汗水顺着后背淌下来,在秋冬之交还是有些阴冷。
没走多远,朱厚照便上了给他准备好的御辇。此刻谢慎便不能继续伴架了,在江南时他可以和朱厚照同出同入,因为那里礼法不如京师森严。
要是在京师他还敢坐在朱厚照的御辇上,言官们的吐沫星子一定会把他喷死。
这帮家伙最喜欢站在道义制高点上开喷。
仿佛只有他们做的是对的,别人哪怕举止稍有不妥便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对这帮讨人恶心的圣母,谢慎的不二法门便是躲!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回到谢家内宅,芊芊,水芸,二丫一并迎了出来。
谢慎心中一暖,家的感觉还真是无法替代啊。
“旭儿呢?”
谢慎环顾一番不见谢旭,颇是有些疑惑。小家伙和他最是亲,平日里得知他回来早就凑过来了。
“瞧夫君这心眼偏的,就知道旭儿旭儿,妾身在夫君眼中就没有哪怕一点分量吗?”
“呃,娘子说笑了,为夫只是不见旭儿有些担心罢了。”
谢慎无奈道。
“旭儿去读书了,王先生现在天天教他承题破题,还经常夸咱家旭儿学业精进了呢。”
谢慎自然很高兴。说实在的,他很担心旭儿被腐儒教成了榆木疙瘩,有王守仁这样的心学大师教习,应该不会被带偏。
“为夫也累了,先去歇一歇。”
“嗯。”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此刻芊芊十分想和夫君待在一起,但她也知道应该让夫君先好好休息一下。
“对了夫君,王先生那里要不要去说一声?”
芊芊突然叫住谢慎道。
谢慎点了点头道:“自然,丕贤弟那是也去说一声,我们兄弟几人许久没有好好聚过了。”
他随正德皇帝北巡,南巡一路走来,只觉得疲惫不堪,是时候停下来好好放空休息一下了。
。。。。。。
。。。。。。
谢慎睡醒后已经是深夜,他起身走到院子里散步,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直是感慨不已。
来到大明朝已经十几年了,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彻底融入了大明的生活,这种感觉很美妙,与后世的快节奏完全不同。
虽然大明没有电脑电视,以及谢慎最爱的足球赛事,但却让他找到了许多失去的东西。
那种兄友弟恭,那种举案齐眉可不是后世能感受到的。
如果说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穿越。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便在谢慎思绪万千之时,突然有人唱起了生日歌。
谢慎抬头去看,只见王守仁,王守文,谢丕,芊芊,谢旭,水芸,二丫一齐站在月门,为他唱着生日歌。
生日歌自然是谢慎之前教给他们的。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为这些亲友唱过,但现在从他们口中听到谢慎还是觉得感动不已。
“谢谢,谢谢大家。”
谢慎眼眶一红,欣慰的说道。
“哈哈,四明你也太一心为公了,竟然连生日都忘了。”
王守仁笑着捋着胡须,言语中满是关爱。
谢慎真的是太忙了,虽然陪着正德南巡,但并没有多少心思去游玩,一直在为了各种事情筹划。
光是一件宁王谋反的事情便让他焦头烂额,哪里还能记得生日是哪天。
“守仁兄你怕是早就知道我回来了吧?”
谢慎摊了摊手道:“只是一直不说,想给我个惊喜?”
“哈哈,知我者四明也。”王守仁感慨道:“自从各自为官后,你我兄弟间相聚的时间便越来越少了。便借着四明生日的机会好好聚一番。”
王守文也接道:“大兄说的对,四明你现在可是大明第一重臣,将来要接班李阁老的,恐怕以后会更忙。不过有一点咱们得提前说好,以后一个月怎么也得聚上一次。”
“还记得咱们当初成立诗社的时候,四明常对我说真正的兄弟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四明放心好了,便是天下人都负你,我们也会站在你这边。”
谢丕亦和声道。
“谢谢大家。。。。。。”
谢慎有些哽咽的说道。他入阁之后确实忽视了这些温情的东西,好在现在找补还不算晚。
“爹爹,先生一直夸旭儿的学问精进了呢,旭儿也要像爹爹那样考个状元!”
“旭儿乖。”
谢慎宠溺的拍了拍谢旭的脑袋,和声道:“旭儿一定可以的。不过爹爹对你还有个要求,那就是一定不能累着自己。”
以谢家现在的家境,谢旭便是混吃等死都没有任何的问题。谢慎其实是不太希望儿子跟他一样投身官场的。
官场之中有太多泥污阴暗的东西,他真怕纯真善良的儿子在接触了这些东西后会改变本心。
“那可不行!我这大侄子怎么能比他爹差,四明是大五元,大侄子得多一元,连中六元才行!”
王守文冲谢慎瞪了瞪眼道。
“你啊。。。。。。”
谢慎还能说什么,他在这件事上还是很无奈的。
大明朝的内阁大学士,子孙都被言官们盯得死死的。他们只要在科举上获得了较好的成绩,言官们便会捕风捉影往这些大学士身上泼脏水。
搞得很多大学士不敢让儿子参加科举,或者不敢让儿子考得太好。
没办法,御史言官们有风闻行事的特权,这帮家伙就像疯狗一样,认准了你就会狠狠咬下去绝不轻易松口。
避嫌也是没有办法的,官声实在太重要了。孩子的名声若是臭了,即便拿了个状元也很难在官场中立足。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最大的例外就是张居正。
张江陵为了证明老子英雄儿好汉也是拼了,他的儿子不是状元就是榜眼,最次也得馆选到庶吉士。
张居正在时那些言官还忌惮一些,并没有怎么为难张家公子团,但张居正一死这张家公子团也全部跟着倒霉栽跟头。
虽然其中万历皇帝报复的因素更大一些,但不得不说也有那些痛恨张居正跋扈文官们的推波助澜。
所以,有时做人还是不能太高调,容易被人搞事情啊。
“不说这些了,酒宴都已经摆好了,快去一起给四明庆生吧。”
王守仁笑着拍了拍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