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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这条罪状可是比整张状纸上陈写的加起来都重,毕竟钦差代表的是天子,欺瞒钦差就等于是欺瞒天子了。
欺君那可是天大的罪过,是要掉脑袋的。
但现在赵孟庆已经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钦差大人,下官说的无一字虚言。”
。。。。。。
。。。。。。
赵孟庆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钦差顾鼎臣那里离开的了。
返回后衙,赵孟庆只觉得双腿发软,若不是师爷吴琏上前搀扶就要跌倒在地。
“东主,情况怎么样了?钦差大人是什么态度?”
作为谋士,吴琏自然要肩负起给赵孟庆出谋划策的任务。虽然摊上这么一位东主是件让人无比抑郁的事情,但活总归还是要干的。
“态度?钦差大人能有什么态度?”
赵孟庆摇了摇头,苦笑道:“原本我以为钦差大人只是做做样子,现在看来他老人家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吴琏心下一沉,试探着问道:“东主的意思是,钦差大人要追查到底了?”
“还不是李泰那个杀千刀的贱人鼓弄的。现在钦差大人笃定我二人之间有嫌隙,追查是一定的了。我就怕修建河堤的事情也会被牵引出来啊。”
赵孟庆最怕的就是连锁反应。私生活问题虽然也很严重,但毕竟只是涉及私生活。
大明的官员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即便流连花丛也不是什么大罪过。
但若是贪墨修建河堤的银两,并欺瞒钦差,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两样大罪加在一起,足可以把赵孟庆杀十次了。
“那件事东主不是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吗?难道。。。。。。”
“这点你不用担心,李泰那厮是没有经手的。”
赵孟庆便是再糊涂,这种事情也不会让同知这种副官经手的。不然万一副官哪天心情不好把事情抖出去,赵孟庆就得人头落地了。
“不过底下的小吏可都是知情的,我就怕他们被李泰收买,套出话来。”
吴琏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
是啊,东主没有让李同知去负责此事,并不意味着李同知不能从别的途径打听到修建河堤之事的详细始末。
事实上,衙门之中的事情很复杂,一个寻常的小吏就可能掌握许多核心信息。
如果这些小吏被收买,这些信息也就会理所当然的流入到收买小吏之人手中。
李泰显然有这个能力做到收买小吏,毕竟他是临清州治衙门的二把手。
“那府台大人怎么说?”
“炎之兄对我说会找那李泰好好聊聊,叫他闭严了嘴巴。可谁知这李泰竟然抢先一手发难了。”
赵孟庆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反复揉着额角,心情已经低落至谷底。
“府台大人就没有后手?”
“后手,还他娘的能有什么后手。”
赵孟庆在脖子前划了一划,做出个杀人的动作。
“死人不会说话,既然这李泰不识趣,也只能这么办了。”
虽然在眼下杀掉李泰,赵孟庆的嫌疑最大,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现在只有李泰有能力深挖修建河堤之事始末。至于钦差大人,对此事却是毫不知情。
只要做掉了李泰,赵孟庆最大的风险便消除了。
。。。。。。
。。。。。。
第五百六十一章 李泰之死【4000字二合一大章】()
杀人是个技术活。
这点赵孟庆很清楚。
在钦差大人的眼皮底下杀掉临清同知,并不引起旁人的察觉尤为困难。
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既然要买凶就要买最专业的杀手,必须确保一击得手,不能留下祸患。
作为知州,赵孟庆想与杀手刺客接洽自然不能亲自出面,作为代理中间人,师爷吴琏理所当然的承担起了这个任务。
通过与临清几名掮客的交流,吴琏最终选择了三济堂。
和所有的刺客组织一样,三济堂一样在明面上有着合法身份。这样便于伪装,不然太容易被发现是难以存活的。
三济堂明面上是为经过临清的商船、官船卸货装船,通过输出劳力赚取佣金。
这样的组织看起来当然不会很有钱,故而当吴琏第一次来到三济堂位于码头旁破旧的小屋时直捏起了鼻子。
屋子非但破旧不堪,甚至连空气都透着一股酸腐的气息,直是叫人作呕。
“这位老爷,有事情找某家?”
一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里间走了出来,语调里满是猜疑。
这也不难理解,吴琏穿着一件藏青色苏绸直裰,举止儒雅,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贵人。和这间半是仓库半是厅堂的处所格格不入。
“嗯,听说你们三济堂是临清有名的码头帮,力棒都是一等一的。我有一船货从杭州运来,要在临清卸货转运到另一艘船上,想找你们来帮忙。”
来之前吴琏早已准备好了措辞,不疾不徐的说道。
听来人是为了卸货的,那位汉子放松了警惕,哈哈笑道:“老爷可是找对了人,在这临清的地界要论卸货装船恐怕没有哪家比我们三济堂有实力。”
说完他向前探了探身子,恭敬道:“里面请!”
吴琏点了点头,拔腿跟了进去。
“某家姓张,单字一个华。老爷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原来是张堂主,这次恐怕要有劳贵堂了。”
吴琏刚寻了张椅子坐下,便从袖子中掏出一枚金豆子,拍在了桌子上。
张华眼睛都瞪得直了,不住的咽着口水。
“好说,好说。。。。。。”
他刚要伸手去拿那枚金豆子就被吴琏拍住。
“慢着。”
吴琏微微笑道:“我可还没说要求呢,张堂主便先应下了?”
张华心中微怒,却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嘿嘿,不就是卸货装船吗?这个我们在行,别管老爷运的货是米还是绸布,交给咱们都没问题。”
张华搓了搓手掌,恨不得现在就把单子接下来。
“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我还会支付你三倍的金豆子。”
吴琏面容变得冷峻,一字一顿道。
“啊?”
张华不禁失声喊了出来。这位爷真的是有钱啊,卸掉一船货再重新装船就要支付四枚金豆子。
难道是传说中的人傻钱多?
“其实,老爷不需要支付这么多的。”
张华拍了拍胸脯道:“咱们做买卖讲究一个信字,多拿了老爷的钱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
他咬牙说出这番话自然不是真的良心发现,而是想绑住这个肉头,以后赚取更多的单子。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合作要是愉快,下次这老爷肯定会把更大的单子交到他们手上。
反之,若是他们这次黑心拿了四枚金豆子,那老爷发觉被宰了反应过来肯定不会再和他们合作,等于是断了一条发财路啊。
吴琏摇了摇头道:“我支付的这笔钱并不多,你们配的上。
这下张华彻底懵了。
在临清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却到处都是。尤其是靠卖力气装卸货物的力棒。
这老爷为何要给力棒出这么高的价格?
“我要你做的不是装卸货物,而是杀人。”
吴琏冷冷道。
张华眼眸微微聚神,攥紧了拳头。
“老爷你在说什么,某家听不懂。”他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道:“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杀人?你可别逗了!”
吴琏心中冷笑,明明是杀人如麻的魔头,还在人前装起良民了。
“啪啪啪!”
吴琏连拍了三掌,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便走了进来。
“鬼五,你。。。。。。怎么在?”
张华大惊失色。
“老张啊,我这不是给你介绍生意来了吗?这位吴老爷出手阔绰,一次就给你四枚金豆子,你还犹豫什么?据我所知弟兄们已经好几日没吃肉了吧?光靠卸货装船才能赚几个钱,还是杀人来的快啊。老张,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张华面颊涨的通红,愤而挥了挥手道:“我说过,不要带生人来,万一出了事情,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我说老张啊,说这话就是你的不是了。就你那些主顾多长时间没来照顾你生意了,你再不寻新人合作,坐吃山空吗?”
“哼,我的事情以后不用你管!”
张华却仍自嘴硬,不愿意承认三济堂已经陷入了揭不开锅的窘况。
“老张啊,你这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嘛。人干嘛和钱过不去呢?一回生二回熟,你和吴老爷合作一次之后不就是熟人了吗?”
对张华的性子,鬼五十分了解,他相信张华一定会妥协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张华便试探着问道:“这位吴老爷,某家想听真话,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吴琏摇了摇头道:“我是做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的天衣无缝。不然恐怕你们三济堂在临清也不必混下去了。
张华是刀口舔血混日子的,什么人没见过,但他却觉得吴琏身上带着一股罕见的气势,不由得被其牵着走了。
“吴老爷要我们杀的人是谁?”
“临清同知李泰。”
吴琏淡淡道。
嘶!
张华倒抽了一口凉气,连连摇头:“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他们虽然是见钱眼开,杀人如麻的杀手,但也是有原则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原则就是不能杀官员,因为这会给三济堂惹来灭顶之灾。
这个吴老爷倒好,一上来就要让他们杀本州知州,这要是应下来,还不知道后面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怎么,你怕了?”
“某家不是怕!但三济堂有三济堂的规矩。。。。。。”
“屁话,你方才不还说做熟不做生的吗?为何转瞬间便改了态度?”
“这。。。。。。”
面对咄咄逼人的吴琏,张华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实话告诉你,要杀李同知的不是我,是知州大老爷。”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琏觉得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索性向张华交了底。
他倒不担心张华会走漏风声,比起文人,他们这些杀手反倒是很有职业操守。
“既然是知州大老爷的命令,某家自然不敢不从,不过某家有一个要求。”
犹豫了片刻,张华还是做出了妥协。
“说吧。”
见张华态度软化,吴琏还是感到很高兴的。
“那就是必须把临清官船卸货装货的任务都交给我们三济堂!”
吴琏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壮汉。
这小子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啊,竟然要吃下整个官家生意。
“你说的这些,倒不是不可能,不过我还需要向知州大老爷禀报。”
“反正我们三济堂是这个条件,如果知州大人答应,那我们就接这个单子。若是知州大人不答应,那就另请高明吧!”
“好,且容我回去奏禀知州大人。”
吴琏边捋胡须边幽幽说道。
。。。。。。
。。。。。。
吴琏一返回知州衙门,便将与张华的会谈细细说与赵孟庆听。
赵孟庆好歹也是个五品官,被一个小小杀手借机胁迫自然很不舒服,但在当下,除掉李泰更重要,由不得他抖官威。
背负双手踱了数步,赵孟庆猛然停了下来,沉声道:“就答应他好了。反正本官最多再干一年就要离开临清,诺言也就兑现到离任前而已。”
“好,我这便去和三济堂联系。”
吴琏点了点头,便抽身离去。
。。。。。。。
。。。。。。。
入夜,临清同知李泰照例来到蕙兰居。
和所有的青楼楚馆一样,蕙兰居既有卖身的红阿姑,也有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
李泰找的不是别人,正是蕙兰居的头牌红姑娘林萱儿。
李泰爱惜羽毛,不像临清知州赵孟庆敢为当红妓人赎身。但他依然备下重金,好与林萱儿夜夜笙歌,被翻红浪。
虽然做不了夫妻,却可以行那夫妻之实,对于李泰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小心翼翼的环视了四周,确认自己并没有被人跟踪,便迈开步子走入蕙兰居中。
那蕙兰居的老鸨儿早已与李泰相熟,陪着笑脸凑过身来道:“哎呦,这不是李大人吗。您可是好久没来了。怎么,莫不是把我们萱儿姑娘给忘了?”
李泰今夜只穿了一件便袍,为的就是不被人认出身份,听那老鸨儿一口一个李大人叫着,不由得皱眉道:“这几日公务缠身,不便前来罢了。还有,你不要再喊什么大人大人,生怕别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