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陆渊也只能继续就着话头说下去。
他拱了拱手道:“乔总旗说笑了,陆某也是从姚知府那里得知乔总旗一行来到绍兴的,不过是前后脚罢了。”
乔震轻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便也收刀入鞘。
一番试探下来,双方互有了解。
对陆渊而言他是咬死不松口的,而乔震显然要从陆渊这里打开缺口。
乔震放下白布手腕一翻捏着青瓷茶杯到鼻头闻了闻,不由得赞叹道:“真是好茶啊,都说钱塘龙井乃茶中极品,乔某看,这姚江茶味道也不错嘛。陆臬台整日有好茶相伴也难怪无心政事了。”
说完他用茶盖刮了刮茶末,微呷了一口。
见乔震夹枪带棒,陆渊也是一口怒火涌上心头。
乔震不过是一个七品总旗,竟然敢对他冷嘲热讽。虽然弘治年间按察司不像前朝那么有权力,但也不是谁都能随意呵斥的。
“乔总旗这话陆某便听不懂了,盐运使卢仲景那案子刘巡抚已经裁夺,陆某当时已经极力斡旋,可人微言轻,总不能怪陆某吧!”
泥人尚有三分气性,陆渊已经忍了乔震很久了,若不是顾念着乔震这身飞鱼服,他早命人将其叉出去了。
“陆臬台好大的火气,你可知寿宁伯对这件事很气恼。卢仲景是张家的人,他被罢黜寿宁伯那里面上无光,你以为宫中就会对刘德那厮听之任之。”(注1)
陆渊心中一惊。寿宁伯张鹤龄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去年刚刚继承了爵位,一时荣宠无两。听说浙江盐运使卢仲景就是拍了他的马屁才得以谋得肥差。可是这个卢仲景实在太贪了,假公济私不说,竟然将盐引私自卖给了几个浙商巨贾。刘巡抚上书朝廷请求罢黜卢仲景盐运使之职,陛下也是朱批过的。这么说来所谓宫中的意思应该就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了。
。。。。。。
。。。。。。
注1:此时张鹤龄爵位还没有升寿宁侯。
第七十七章 陆渊的抉择()
(求收藏,求推荐票!感谢书友无念伤辰的打赏~)
官场之上从来没有对错之说,认得只有利弊。
陆渊是前首辅刘吉的门生,刘吉致仕后陆渊也就没了靠山。
前些日子他和ZJ提学官陈方垠同游翠湖,自然不是昔日同年好友重聚叙旧那么简单。他是想通过陈方垠搭上徐阁老这条线,投靠徐阁老。
若首辅换作旁人,是肯定不会留用前首辅心腹的。但徐阁老心胸宽广,一心为国,这便让陆渊生出了念想。
但通过探听陈方垠的口风陆渊有些绝望了。徐阁老似乎并不打算重用他,摆在陆渊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凄风苦雨独自承受,另一个是马上找一个新的靠山。
寿宁伯张鹤龄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此君是张皇后的亲弟弟,年纪轻轻便继承爵位,看他的样子似乎对政事颇有兴趣。
当今天子专宠张皇后,几乎对皇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照这样发展下去,张鹤龄未必没有机会效仿前朝首辅万安靠拍后宫马屁上位。而且张鹤龄比之万安有一个先天的优势,那就是他是张皇后的亲弟弟,哪有姐姐不帮弟弟的道理?
徐阁老不用陆渊,陆渊自然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眼下张鹤龄并不算官位显赫,陆渊此刻投靠,还可以在张鹤龄心中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
只是投靠效忠也是需要诚意的,陆渊一直不知该如何表明心意。
今日乔震的一番话让他有了思路。
盐运使卢仲景案牵扯出了很多利益方,这倒也正常。不过“寿宁伯”张鹤龄这时站了出来还是有些让陆渊惊讶的。这么看来,陛下命令锦衣卫前往ZJ彻查此案就是因为皇后娘娘吹了耳边风,而皇后娘娘自然是挨不过寿宁伯这个亲弟弟的软磨硬泡。
锦衣卫办案从来不讲理字,他们只需要向天子负责。故而天子对本案是什么态度就直接左右了锦衣卫办案的结果。
这一点即便是指挥使牟斌牟大人也不能改变。
从乔震刚刚透出的口风看,陛下似乎是想安抚张皇后和寿宁伯,那么势必要对ZJ盐运使卢仲景进行平反。
既然有平反便免不了有治罪。作为上书弹劾卢仲景的第一人,巡抚刘德自然是治罪的对象。至于剩下的什么布政使司,按察司官员陛下也知道不过是附和刘德,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说,刚刚乔震是在暗示他站出来表面态度,参刘德一本?
巡抚衙门和三司衙门同在杭州府,陆渊和巡抚刘德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这一本参不倒刘德,陆渊的日子就有些难过了,故而他颇是犹豫。
乔震见状冷笑一声道:“布政使薛大人已经答应上书参奏刘德,陆臬台还不放心吗?”
乔震的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渊也算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最怕的是自己孤身一人上奏,那样满朝文武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到他的身上。但如果此事有布政使薛徵出面牵头,他的压力就会小上许多。
乔震这次来ZJ看来是早有准备,竟然已经说服了布政使薛徵出头弹劾刘德。
不过陆渊还是有些忧虑,他冲乔震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件事情牟指挥使是什么意思?”
乔震一敦茶杯,冷冷道:“陛下是什么意思,指挥使便是什么意思。乔某这么说陆臬台可明白了?”
牟斌自打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使,就以忠义赢得了满朝文官的赞赏。此君为人正直,虽然掌管的是锦衣卫这样令人闻风色变的机构,可却不滥用职权,甚至对下诏狱的官员以礼相待。陛下也对牟斌十分信任,经常听取他的意见。
但牟斌再怎么老好人,却也不可能代替皇帝的意志,只要天子下令逮捕刘德,牟斌也是会毫不犹豫的执行的。
而眼下天子显然已经被张家人说动,准备拿巡抚刘德开刀了。
好在当今天子仁德,不滥杀大臣。即便刘德倒台,也不会有杀身之祸,最多是罢免流放罢了。
这样绝好的机会摆在面前,陆渊自然心动了。
如果能够用此事讨好寿宁伯,他身后便算有了靠山。
思忖了片刻,陆渊咬牙道:“陆某愿意陈写奏疏参奏刘德。”
乔震撇了撇嘴,似笑非笑的说道:“那陆臬台可要早些动手了。布政使薛大人的奏疏恐怕已经在差送京师的途中。等薛大人和陆臬台的奏疏到了京师,呈供陛下御览,我们北镇抚司也好动手拿人。”
锦衣卫尤其是北镇抚司的番子拿人是不需要经过任何大明的司法程序的。
陆渊虽然早就对锦衣卫的跋扈有所耳闻,可现在听到乔震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陆某这便去写,写好便派人四百里加急送到京师,乔总旗可还满意。”
乔震点了点头道:“陆臬台是明白人,等乔某回到京师,寿宁伯那里我可以代为引荐。”
这才是陆渊真正想听到的话,他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冲乔震一礼道:“大恩不言谢,乔总旗的恩情陆某记下了。”
“你们文人就喜欢这些虚的东西,都是为陛下做事有什么谢不谢的。”
乔震拂袖起身道:“既然陆大人要陈写奏疏,乔某便不叨扰了,告辞!”
陆渊还想说些什么,乔震却是已经迈着方步走出了书房。
。。。。。。
。。。。。。
王守文在廊庑中吃着干果点心,院试上榜的喜悦早已消失殆尽。
见谢慎闭目不语,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王的样子,王守文终于忍不住道:“慎贤弟,你怎么这么心安。来人若真的是锦衣卫,他们在府中待了这么久,陆伯父不会出事吧。”
陆家和王家是世交,王守文这个反应到也不算奇怪。
谢慎睁开眼睛苦笑一声道:“如果陆大人真的犯了国法,锦衣卫来拿他还会用这么长时间吗?我看锦衣卫不像是来陆府拿人的,倒更像是和陆大人商议些什么要事。”
听到这里,王守文稍稍心安。就在他抬头向窗外望的一瞬,一队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力士踏步而过,吓得他呆立当场,面色惨白。
。。。。。。
。。。。。。
第七十八章 返程()
(求收藏,求推荐票!感谢书友汉朝的打赏!)
见这些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力士走远,面色早已惨白的王守文方是喃喃道:“慎贤弟,这些人不是,不是。。。。。。”
谢慎苦笑一声道:“不是什么?”
“这些人不是锦衣卫吧?”
王守文四下张望,见那些力士确实已经走远,方是压低声音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锦衣卫应该就是裴千户提到的那些贵人了。”
谢慎叹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守文兄,这件事估计牵扯到许多方面的利益,我们还是不要管的好。”
王守文听后连连点头。
“慎贤弟说的是,反正我们院试已经考完,也没有继续留在绍兴府的理由。我们还是早些回余姚吧,过不了几日就要赴县学进学了。”
王家虽然和陆家是世交,但世交也有一个世交的界线。虽不至于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但王华和王守文肯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家族因为陆家的缘故招惹上什么锦衣卫。
虽然当今天子弘治皇爷圣明,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又是大忠臣,老好人。可再怎么说,锦衣卫也是皇帝陛下设立用来监视臣子言行的,其本质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改变。
眼下看来,似乎陆渊卷入了这个案子。至于案子的内幕是什么,陆渊在案子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王守文都不想知道。
谢慎点了点头道:“似乎大宗师也没有在绍兴府继续驻留的打算,我本想着上门答谢一番大宗师的。这么看来,还得另外寻觅机会了。”
这个消息他也是从裴千户那里得来的,陈方垠在院试结束后便匆匆离开了绍兴府,结合之前ZJ巡抚刘德的诡异行踪,谢慎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按察副使陆渊,提学官陈方垠、巡抚刘德、绍兴知府姚务本、加上这个不知是什么来头的锦衣卫乔总旗,想不到绍兴府短短几个月竟然往来了这么多大人物。
绍兴府简直就像是一个搭好的戏台,而各方大人物则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个争着抢戏。
谢慎前世是个明史研究生,自然对于锦衣卫这个组织十分感兴趣。但是他此刻脑子还是很清晰的,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去招惹锦衣卫简直是找死。别说谢慎,便是京师那些庶吉士都是闻锦衣卫而色变,一个个躲在翰林院里读着圣贤书。。。。。。
故而谢慎决定,在握有绝对的权柄之前,尽量不去招惹这些锦衣卫的人。
两人从廊庑出来,穿过重重院落便来到了西跨院。
谢丕的病情已经好了大半,见二人回来起床迎了过来。
“丕贤弟,你的病看来好的差不多了。”
谢慎由衷为谢丕感到高兴。他来到大明朝后,真正值得交心的朋友不多,谢丕绝对可以算一个。
“慎大哥,守文大哥,见你们二人荣光满面的,是不是院试的成绩出来了?”
谢丕心思极为活泛,当即便猜到了个中缘由。
“这次院试大宗师共点选了十人上榜,丕贤弟你也是名列其中啊。”
王守文故意卖起了关子,不说案首是谁,急的谢丕道:“守文大哥快告诉我,这次院试的案首是谁。”
王守文翻了一记白眼道:“还能是谁?本次院试案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他拍了拍谢慎的肩膀,沉声说道。
“我就说嘛,以慎大哥的学识,是定能夺得案首的。”
稍顿了顿,谢丕接着说道:“这次慎大哥连夺小三关案首,我们一定要好好庆贺一番。”
王守文听到这里连忙摆手道:“咳咳,这庆贺嘛自然是要庆贺的,不过呢却是不急在这一时。丕贤弟若是病情好的差不多了,我们便先拜别陆伯父,回余姚吧。”
“为何这般急切?”
谢丕被蒙在鼓中,神情大是疑惑,如是问道。
王守文为难的望了谢慎一眼,继而笑了笑道:“其中缘由说来话长,等在路上,为兄慢慢跟你讲来。”
谢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二人他还是很信任的。
三人这便收拾了行囊,带着小萝莉二丫一起出了跨院,去先后拜别了陆渊和陆应氏。
陆渊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还是应氏叫管家贵方准备了马车送三人出府。
坐上陆府的乌篷双辕马车,谢慎颇是感慨的扬起帘子,朗声道:“人生不过百载,那些官卿所图慕的无非是一世富贵,荫庇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