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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水芸点了点头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公子终于脱难了。”
谢慎直是哭笑不得。
看来“不孝”这顶大帽子还真是有些威慑力,连一向沉稳的水芸都坐不住去拜观音了。
“早些睡吧。”
从二女的房间出来,谢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点燃蜡烛准备温书。
这些时日一直为各种事情分心,倒是没有时间温书了。
科试在即,可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翻开了朱子集注论语卷七,谢慎看到了一句十分熟悉的话。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这是论语原文,在这下面还有蝇头小楷抄着的朱子注解。
“有德者,和顺积中,英华发外。能言者,或便佞口给而已。仁者,心无私累,见义必为。勇者,或血气之强而已。”
对于朱熹这位儒家集大成者,谢慎并不怎么推崇。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从他老人家开始,儒家的很多经义变得僵化。
就拿论语来说,可能有很多种注解、理解。
但朱子注解一出现,百家之言都成了末道,唯有遵奉朱子集注为正统。
思想的僵化是很可怕的,最后的结果往往就是没有文化创造力。
这一段论语,本身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有德行的人未必能言善辩会讲道理,同样的能善辩讲道理的人未必有德行。仁者不一定勇,勇者亦不一定有仁德之心。
朱熹的注解乍一看没有问题,但他限定死了方向!
所谓“能言者,或便佞口给而已。”
难道能言者就真的是“佞口雌黄”吗?
论语中并没有明显的感情倾向,但到了朱子这里,虽然也用了一个“或”字,但却给出了明显的感情倾向。
所谓程朱理学,其实在谢慎看来只是说是一种对儒家的过度注解。
这种过度注解使得无数读书人按照朱子老人家的思路读儒家经典,也算是贻害无穷了。
。。。。。。
。。。。。。(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超越时空的棉花种植技术()
可惜,本朝考的实际并不是四书五经,而正是朱子集注。
光读懂原文并没有什么用,要的是理解朱子他老人家的意思。
这一点很关键,这就相当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升级版,准确的讲应该叫独尊朱子。
谢慎只得感慨朱子的思想更迎合统治阶级的需求,便是把亚圣孟子放到朱熹的那个时代,官家也会选择更实用的理学。
按下这些闲话暂且不提,却说谭芳的状子被吴县令打回去后恼羞成怒,当即就要给干爹李太监写信。
若不是幕僚何纶极力劝阻,那封信就送出去了。
谭芳之前就因谢慎挨板子受辱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只是何纶分析的头头是道他也不好驳斥。
最终谭芳决定等有机会进京当面向李太监哭诉。
至于谢氏族人则被谭芳当作发泄对象赶了出去。
谢七叔为首的一众谢氏族人直是云里雾里。
来时那谭员外分外热情,怎么才几天的工夫态度就发生了急剧变化?
余姚城里的贵人,还真是捉摸不透!
无奈之下谢七叔和一干族人只得愤愤不平的离开了余姚城返回句余山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是四月中旬。
谢慎发动了王守文,谢丕家的一干佃农到海涂尝试种植棉花。
关于海涂种植棉花的具体技术谢慎也不算十分清楚,只能说知道一个大概。
他将一些重要点讲给佃农听,佃农纷纷表示赞叹。
想不到瘦弱斯文的小相公对农事也有了解,当真是叫人钦佩!
人总是喜欢于划分群体的。
原先谢慎在这些佃农的心中不过是一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只读圣贤文章的小相公,但现在他却是一个可以值得交心的朋友。
至少在棉花种植这一块,谢小相公懂得比他们都多!
能和两家的佃农交流感情,谢慎自然也十分乐意。
他也存有私心,便是从这些佃农中选出个身材健硕魁梧的作护卫。
上次谢家的护卫被大哥谢方辞退后谢慎又去牙行了几次,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照理说护卫从族人中选是最为合适的。但谢家那些族人的性子谢慎可是领教了。他们不来吃白食谢慎就谢天谢地了,实在是用不起!
故而谢慎只能退而求其次,从两位好友府上佃农挑选。
王守文和谢丕自然是拍着胸脯作保,自家佃农都是品行良好的,可放心挑选。
但佃农毕竟不是奴仆,还得他们本人同意才是。
谢慎一一问过去,发现有意向到谢家做护院且符合谢慎用人条件的只有一人。
这人名叫鲁种田,名字倒是十分符合庄户人的身份。。。。。。
谢慎和他简单交流了一番便表示他明日起可以来家中任职了。
这鲁种田身材魁梧,足足有小山一般高,硬件条件实在是好。
加之鲁种田家中只有其一人,没有亲戚子女拖累,可以一心扑在护卫事业上。
毕竟护卫是个搏命的活,平日里没事还好说,一旦出了事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大事。
有家室拖累的人很难做到拼命,那谢慎雇佣他们做护院也就没了意义。
从沿海滩涂回到家时谢慎心情大好,当即给小萝莉讲了一段儒林外史,望着小萝莉如痴如醉的眼神谢慎十分得意,打趣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公子我好有才华?”
小萝莉这才回过味来,哼道:“才不是呢,明明是这故事好,和公子有何关系。”
谢慎摇了摇头不与小萝莉斗嘴,而是铺纸研磨准备写一封信叫郑训导托人捎给宁员外。
这些时日一直被琐事缠身,疏忽了和宁员外的交流很是不该。
既然是合作伙伴就要保持频繁的交流,只有这样才能维系感情。
生意无外乎人情,这点是谢慎两世为人总结出的精华。
何况宁员外不仅仅是合作伙伴还是竞争对手。
如果谢慎对他表现冷淡,很可能会被宁员外误以为是心存戒备,从而淡化和谢慎的合作。
在生意的初始阶段谢慎还没有能力甩开宁员外独自经营,抱大腿是最正确的选择。
何况宁员外这个人还是蛮有意思的,至少在眼下谢慎不用担心背后被人捅刀子。
谢慎在信中提了一些自己对茶叶经营的看法并询问了宁员外这些想法的可行性。
当然,谢慎还向宁员外对大哥谢方照拂表示了感谢。
一封信写好谢慎便直接到县学而去。
这件事太过特殊,叫陈虎儿去他还是不太放心。
此时郑训导正自在堂屋内打盹,被脚步声惊醒后四下张望一番见来人是谢慎苦笑道:“谢贤生来的真是巧,为师刚睡下没有盏茶的工夫你便进屋了。”
对于这位郑训导,谢慎的感观发生了一些改变,总体观感还是不错的。
“学生叨扰了。”
谢慎拱手赔礼道:“学生这里有一封书信,还想请恩师代为转送给宁员外。”
“哦,放下吧。”
郑训导点了点头,轻声道。
其实一封信由谁送是很有讲究的。
谢慎当然也可以自己派人去送,但效果绝对不会有郑训导来送的好。
宁员外既然在信中告诉谢慎郑训导的过往,就是希望他能成为一座桥梁连接二人。
这样二人都不会觉得突兀,可谓美哉。
“正好明日为师要去一次杭州府,便帮你把信捎去吧。”
“哦?恩师要去杭州府?”
对此谢慎还是感到有些惊讶的。
县学训导的日常职务就是教授县学诸生学问,没有别的职责。故而他们因公外出的机会是很少的。
郑训导讪讪一笑道:“宁员外每年寿辰为师都会前去祝寿,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
原来如此!
看的出来郑训导对当年宁员外伸出援手,给他提供西席先生职位!十分感动,故而每年宁员外寿辰他都要去祝寿。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如果当时不是宁员外雪中送炭,郑训导别说考中举人了,连吃饭糊口都是一个问题。
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郑训导这么做也算宁员外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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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修筑堤坝,改造海涂()
在郑训导那里闲坐了一会,谢慎便抽身离开返回家中。
休息了一日,翌日一早谢慎便在一片笑声中醒来。
他起身推门走到院中,见二女、陈虎儿围着鲁种田连笑不止,只觉得十分尴尬。
“咳咳!”
谢慎咳嗽一声道:“这是咱家新的护院,名叫鲁种田。以后你们要好生相处。”
谢家族人的事情料定之后大哥谢方和大嫂谢陈氏就启程去了杭州打理茶叶生意。大哥不在谢慎自然就是一家之主,便得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才能压的住阵。
鲁种田挠了挠头道:“少爷,咱帮着劈柴担水都行,可别让咱闲着。”
谢慎摇了摇头道:“劈柴担水的事情自然要做,可最重要的却是护卫之责。一会我便要出门一趟,你便跟在身边吧。”
其实谢慎是有意对鲁种田进行一番考察。若鲁种田为人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憨厚,谢慎便会留用他,甚至会让他推荐一些本分的人也来谢家做护卫。
毕竟一个人有时会分身乏术,还是多几个护卫才有安全感。
但若鲁种田是伪装成憨厚的样子,只为了骗取谢慎信任得到护院一职,那谢慎也会毫不犹豫的辞退他。这也算谢慎给鲁种田安排的一场实习。
鲁种田搓了搓手掌嘿嘿笑道:“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咱这就跟少爷一起出去。”
鲁种田跟谢家签的不是卖身契,就是一般护院常签的两年合约。年限到了,主家可以选择续约也可以选择不续约。
但在合约年限里,鲁种田却肯定是吃住在谢家的。
陈虎儿有些委屈的说道:“公子不带上我吗?”
谢慎心中只觉得好笑,这虎儿小小的年纪竟然懂得吃醋,还是跟鲁种田这样一个彪形大汉。。。。。。
“叫你留下来休息还不好,难道你要跟着去筑堤垒坝吗?”
垒坝?听到这里陈虎儿连连摇头,他身子骨比少爷还要瘦弱,实在是受不了这份苦。
谢慎也不与他计较,带着鲁种田一起朝沿海荒滩而去。
这倒不是他有意吓唬小书童,要想把滩涂变成种植棉花的良田工程可不是一般的大。
这第一步自然就是修建一条堤坝阻止海水对滩涂进行持续性的侵蚀,如果有部分土地碱性很大,还需要开渠引水进行反复冲洗以改造土质。
等到了夏天差不多土质才能达到最佳。牧草芦花,啧啧,这场景一想就是美如画啊。
当然了,谢慎他们现在开垦种植的海涂只是一小部分,是用来试验的。只要能够长出棉花就是成功的。
至于大规模棉花种植,还得得土质完全改造好之后才行。
修建堤坝是整个浩大工程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一步,谢慎估计要耗时一个多月。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赶在五月前就可以将试验田种植上棉花了。
这虽然略微有些晚,但也还能接受,至少九十月份的时候应该能有所收获。
鲁种田摇身一变从佃农变成了谢小相公身边的护卫自然是春风得意。
可当他跟着谢慎又来到荒滩时直是傻眼了。
怎么少爷又来到这荒滩了,上次他不是已经将要领都告诉佃农了吗?
“别傻看着了,快去帮忙吧。”
谢慎的声音把鲁种田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顺着谢慎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几百名佃农正扛着石块在修筑堤坝。
“少爷,我,我也去?”
他起初只以为谢慎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是真的要修筑堤坝。
谢慎翻了一记白眼道:“你不去难道还是我去吗?”
鲁种田脸上的得意神色瞬间消失,无奈的耷拉着脑袋拖着步子朝荒滩走去。
谢慎心中叹了一声,看来这鲁种田还是不甘心啊。
也罢,等到忙完了这阵子,也该让他风光风光。
王守文和谢丕也在督工,谢慎走过去打趣道:“怎么样,守文兄和丕贤弟以为能否赶在五月前把这堤坝修好?”
对此王守文和谢丕的分歧很大。
王守文持悲观态度,主要是他不明白谢慎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贩茶和书坊的收入已经足够谢家全家过得滋润,何苦还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