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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五啊!俺看你是个老实人,不像是造反作乱的匪人!俺给你指条路子,你赶紧花些银钱,俺帮你上下左右打点打点,就可以开释出狱了,岂不是好过在这里受罪?”狱卒李头儿开导说。
张五哭丧着脸说“俺哪里有钱?一年佣工,不过才八吊铜钱,除去吃喝,就不剩啥了!”
“那你可以找亲戚朋友帮忙嘛!借些银子,具个公禀,一样可以保释出狱!”狱卒李头儿谆谆教诲地说。
张五沮丧地摇了摇头:“俺的亲戚朋友跟俺一样,都是些苦哈哈儿,哪里能够借给俺银子?”他央求道:“您老可怜见的行个好吧!跟大老爷说说,放俺出去吧!”
狱卒李头儿冷笑着说:“好轻松的话,放你出去?你知道你身上犯着什么罪名吗?就是要保出去,也得大大的费个几十两银子呢!”
朱四大惊失色道:“俺哪里有几十两银子?这不是要了俺的命吗?”他哀求道:“俺进来两天了,基本上都没吃过什么饭,饿都快要饿晕了,哪里有射什么银钱?您老发发慈悲,放俺出去吧!”
狱卒李头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假意笑道:“放你出去不是俺能做主的!不过呢,俺是出了名的仁慈!让你吃顿饱饭倒是没问题!”
他对旁边一个狱卒使了一个眼色,那个狱卒心领神会的出门端来两大海碗面条来。这面条子足有小指头粗,是两碗开水煮面,半生不熟的。
那狱卒一边喂他,一边假做歉意地说:“面条粗糙了些,你暂且饱一饱肚子罢!”
张五饿了两天,哪里还顾得上粗糙不粗糙,先谢了一声,“呼噜呼噜”吃了一碗又一碗,一转眼,两大海碗半生不熟的粗面条全都吃了一个干净。
狱卒李头儿待他吃完了面条,立刻就变了脸:“不花钱的面条,是那么好吃的?”他冲着旁边的两个狱卒一点头:“伺候他耍个二龙吐须吧!”
两个狱卒取来一张席子和两根绳子,把席子平铺在地上,从刑柱上解开张五,将他揪翻了,平放在席上。二人把席子紧紧地卷了过来,扎紧了绳子,捆了个笔直,然后扛着他,把他颠倒竖在门后边。
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张五被控的头脑发昏,百脉颠倒,一齐侧重到脑门子上来,刚才吃的那两碗粗面条,一根接一根地从鼻口钻了出来。
狱卒李头而拍着巴掌对王定光等人笑道:“看见没有!这两个鼻孔算是二龙,淌出来的面算是吐须。”
啊噗!王定光喷出一口鼻涕来!
太尼玛阴损了!哥打死也不吃你们的面条!
张五被倒控的天旋地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杀猪一样乱叫,口里边爷爷奶奶,太宗太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释迦牟尼、阿弥陀佛,任什么都喊了出来。后来听他声音也微微的细了,话也有点含糊了,这才把他放了下来。
待他平复了一会,狱卒李头儿问他:“方才享受得怎么样?”
张五连连摇头:“俺的亲娘哟!真是比凌迟碎剐还要痛苦几倍呢!”他叹着气说:“罢了,罢了,俺就认了罢。明天你们就去找俺东家,叫他来保俺出去吧!他是俺老娘舅的连襟,一定会同意保俺的!再这么折腾下去,这条命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狱卒李头儿欢欢喜喜地说:“你这不是多事嘛!早要答应了,何至要受这回苦呢?”他让旁边的狱卒把张五解开:“回去找个墙角依着墙睡一夜,千万不可平躺着睡!你五脏受了损伤,明天开始,每天只能喝一点稀粥,三天以后再慢慢吃饭吧!”
张五一边答应着,一边被狱卒送出了刑讯室。
一个长着刀疤眼的凶悍衙役说:“该你了!认一认吧?看有没有你的同伙?”他皮笑肉不笑地指着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榆园军说:“俺是叫你肖二哥呀还是尊称你一声肖头领?”他见那人没有理他,唰一下将鞭子抽了过去,咒骂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居然是榆园匪的人!还妄想着刺杀总督大人!总督大人那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投胎,岂是你这样一个小毛贼能杀得了的?”
那被称作肖二哥的人,身上的囚服被抽打得支离破碎,一条条一缕缕地挂在身上。随着他慢慢地抬起头来,身上的破碎囚服飘飘荡荡,露出几处被烙铁烫过的焦糊色。他从左到右,一个一个地向王定光等人看了过去。
原来刺杀总督的内应就是他!王定光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当肖二哥看到小明的时候,脸上悄然浮现出一丝惊愕,只做刹那间的停留,他马上又转头看向别人。
“停!”刑讯经验丰富的刀疤眼衙役警觉的捕捉到了一丝线索:“你认识他!”他指着小明向肖二哥肯定地说。
啊噗!王定光差点被吓尿!
坏了!这个肖二哥是榆园军里头领级别的人物,看他的表情,肯定认识小明!完蛋了!哥今天也要栽到这里了!
王定光后背冷汗直冒!
第二十九章 过山龙与匣床()
肖二哥哈哈大笑:“这个小哥儿体质文弱,皮光肉滑,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户人家豢养的内院小厮!看来你们已经被俺们榆园军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哈哈哈哈!”他戏谑地说:“脑袋空不要紧,但是千万不要进水!真是好笑!”
刀疤眼衙役大怒:“死到临头了,还敢调戏俺!”他冲着旁边的衙役喝道:“过山龙伺候!”他狞笑着对肖二哥说:“敢嘲笑俺脑袋进水!算你有胆!俺今天就要你尝一尝百沸滚水绕身流的滋味!”
肖二哥淡淡地笑道:“爷这回走了背运!要杀要剐,尽管来吧!爷要是喊一声痛字,不算榆园军的好汉!”坚毅写在他的眼中,刚毅挂在他的脸上。
刀疤眼衙役大怒极反笑:“任你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也消受不了十壶滚水!”
旁边一个衙役拿来一根锡皮卷成的细管子,足有两丈多长。他将肖二哥赤剥了,用管子在他浑身上下缠绕了起来,只是心窝和下体两处没有缠绕。锡管上边装了一个大漏斗,下端渐细,收缩为一个小口。另一个衙役早拎了一大壶刚烧开的沸水,站在桌子上,从锡管的上口浇了进去,周流满身,又从下口慢慢地淌了出去。
肖儿哥咬紧牙关忍着痛,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刀疤眼衙役冷笑着说:“别着急!这才刚刚开始!”
待浇到第五壶的时候,肖二哥已是满头大汗,上下两个嘴唇都被自己的牙齿咬破了,鲜血流了一嘴。
刀疤眼衙役笑吟吟地问:“俺再问你一遍!攻城的那天晚上,挖地道的那伙儿贼人是不是你们一伙的?还有没有其他同党?”
肖二哥忍着剧痛,哆哆嗦嗦地回答:“莫说俺不知道!就算俺知道,那也不会告诉你!”
刀疤眼衙役怒气冲冲地喝道:“接着浇!”
待浇到第八壶的时候,肖二哥终于忍不住疼痛,开始大声惨叫!
“小样儿!”刀疤眼衙役呵呵大笑:“终于喊痛了吧!看你还嘴硬!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肖二哥突然放声大笑:“痛快!痛快!好痛快!”
刀疤眼衙役暴怒:“给俺使劲浇!”
待浇完第十壶,旁边一个衙役悄悄地附在刀疤眼衙役的耳边说:“已经十壶了!再浇下去可就性命难保了!他要是死了,知府大人那边可是难以交代啊!”
刀疤眼衙役冷笑着说:“死?可是太便宜他了!”他对其他衙役说:“把他放下来!”
两个衙役待锡管里的水放净,戴了手套,将锡管除下。只见肖二哥浑身上下布满了指头大小的燎泡,有的燎泡被蹭破了皮,汩汩淌着坏水,看上去好不吓人!
王定光心中不由暗赞:“好汉子!
小明已是泪流满面,垂着头,无声低泣。
旁边一个长得团团圆圆的胖子,被吓得浑身战栗,不停地发抖。
胖子的尿性早被狱卒李头儿看在眼里,他大喝了一声:“让这个胖子也尝尝过山龙的滋味!”
“别!俺不是榆园匪!”那胖子吓得尖叫了一声,脚下洇出一滩黄尿。他面色苍白地说:“俺情愿交钱!无论多少,俺都愿交!快放了俺吧!”
狱卒李头儿冷笑着说:“早点给钱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真是贱骨头!”他摆了摆手,旁边两个狱卒将胖子从刑柱上解下来,架出了刑讯室。
刀疤眼衙役又指着一个方脸的榆园军说:“将你的同党招认出来,高官得做,骏马得骑!要不然……”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那方脸榆园军就一口唾沫吐在他的面上。
刀疤眼衙役大怒:“进到这里来了,还敢跟爷耍横?看劳资不给你耍个狠的!”他大喝道:“把他押入匣床!”
旁边两个衙役将方脸榆园军从刑柱上放下来,把他搬入一个木制的匣床里。这个匣床打造的极为结实、严密,就像是一个大木箱子。两个衙役合力揭开号天板,上面有一个揪头,衙役将他的头发挽在上边,再用夹项环锁在脖子间,他的脑袋便无法晃动了。另一个衙役又用铁链拦胸缠绕了几道,紧紧锁住,又用一条木梁压住他的腹部,整个腰身便无法移动了。前边的衙役又将他的双手放入铁纽,牢牢扣住,后面的衙役用短索铁镣系住他的两胫,两足闸于匣栏。这时,整个人就无法动弹分毫了!
衙役躬身将号天板抬起,上面钉满了二寸长的钉子,细密如猬刺,锋利如狼牙,缓缓盖于方脸榆园军的身体上面,离他的面孔不及一寸,再用横木将号天板闸住,便好似鸟笼一般。
匣床内的木头,经过以前囚犯的汗渍、血渍、体液的侵染和积聚,早就已经秽湿腐臭了,郁蒸之气更是引来许多恶虫。须臾,虫子闻到人体的气息,纷纷出动,爬出来准备享用大餐!只见千百小虫自器械、衣服攀援至人体,而后四处乱爬,耳鼻口眼,只要是个窟窿眼儿,虫子就使劲往里钻。
刀疤眼衙役又从一个小铁笼子里揪出两只饿鼠,阴笑着丢入匣床。这两只老鼠乃是专门喂养,用来噬咬犯人。已经饿了几天的老鼠,一经放入匣床之后,被血腥味刺激的发了狂,逮着方脸榆园军的一只脚便“哧哧咔咔”地猛咬。
啊噗!王定光被吓得一口口水喷出!
尼玛!这是要用老鼠生嚼大活人啊!这节目一点都不娱乐,太他么血腥了!
方脸榆园军被限制在匣床内,八缚在槛,四体如僵,手足不得屈伸,肩背不得辗转。一开始蚊虫争噬还兀自靠着毅力强忍不言,待两只饿鼠啮足,就难以忍受了,放声痛呼,声震屋宇。
“这便受不了了?”刀疤眼衙役冷笑了一声:“招是不招?”
方脸榆园军一边惨叫一边大骂:“劳资招你老母!”
刀疤眼衙役狞笑着说:“先别嘴硬!厉害的手段还在后面呢!”
他用草梗从一截竹筒里挑出一条半搾长的蚰蜒放在方脸榆园军的耳边。蚰蜒最爱钻洞,挥动两排长足,沿着耳道就钻入他的脑内。
不过十几息的功夫,方脸榆园军就厉声惨呼起来,一声高过一声,一腔尖过一腔,听的人耳膜振痛,头皮发麻!
刀疤眼衙役阴毒地笑道:“这蚰蜒入耳,啃噬人脑的滋味如何呀?快快招了,还能死个痛快!若还嘴硬,就让你遍尝地狱刑罚的滋味!”
啊噗!王定光又被吓得一口口水喷了出来!
尼玛!蚰蜒噬脑,这得多么奇葩的人才能琢磨出这么恶毒的刑罚来!太他么肆耍�
那方脸榆园军开始的时候还能咒骂两句,到后来就完全顾不上骂他了,只是一味的尖叫。叫着叫着就变了腔调,那腔调混不似人声,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最后,刀疤眼衙役怕把他弄死了,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来,打开盖子,里面装着樟脑,用草梗挑了些许粉末儿,慢慢送入他的耳内。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那只蚰蜒就急惶惶从耳道内爬了出来,半条身子让血浸染的异常鲜红。
刀疤眼衙役瞪着那方脸榆园军说:“进了匣床,莫道蚊虫争咬、饿鼠啮足、蚰蜒噬脑,你也只须忍受,孰能宽之!”他一挥手,旁边两个衙役就打开匣床,将半死不活的方脸榆园军拖了出来,仍旧绑在原先的刑柱上。
王定光旁边的一个人早就忍不住了,一边干呕一边求饶:“快放了俺吧!俺明天找亲戚朋友花钱保俺出去!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狱卒李头儿得意的笑了笑,命一个狱卒将那人领出了刑讯室。
第三十章 大红袍与盼佳期()
刀疤眼衙役又揪着一个瘦长脸的榆园军骂道:“贼骨头!快些说,你的同党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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