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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盯着,不用理他们!”老罗同样靠在不远的树荫里看着远方,随口叫过一个亲兵,“去告诉冈萨斯,有斥候路过,通知士兵们肃静,把打呼噜的都弄醒,隐藏好。”
伽色尼人的斥候真的很不专业,至少在老罗的眼中是这样,那些家伙骑着马在山路上纵横而过,一路大呼小叫的目中无人姿态,那架势不像是斥候更像是后世骑着摩托车走街串巷的嬉皮士。
同样和他们做法差不多的是下午三点左右通过的伽色尼人先锋,在老罗的望远镜里面呈现的是一大队如同山匪过境的娶亲队伍,就差没有吹吹打打的鼓乐队了。整个队伍虽然是全骑兵,但甲胄并不齐整,倒是配备了一水的弯刀和长矛,弓箭半数,没有投矛——武器倒也算是齐备,只是看着明显没有参加战斗的样子,倒像是武装大游行。
“将主,这些家伙只需要我们一个冲锋就能打散他们!”同样爬上树站在树荫里的冈萨斯低声和老罗说。
“别大意,也许是故意做这个姿态迷惑人呢!”老罗不能不提醒冈萨斯,有信心可以,但是盲目的自信就没意思了,毕竟没有和这些所谓“精兵”战斗过,不能算是了解这些家伙,有些时候表面的现象也许会是掩饰。
“是,将主。”冈萨斯随口应了一声便接着用手里的单筒望远镜观察敌情。
现在这种单筒望远镜已经下发了十个,除了斥候那边有六个,其余都在几个领兵的将领手里贴身存放,连亲兵都不能接触。尤其是程守如那里,老罗为了不被外泄,对程守如是叮嘱了再三,无他,老罗不相信主营那边的人心。即使现在合在一起都为了东归,但是到了东方之后,这只队伍能够听从多久的统一指令,他心里根本没底。
三千人的骑兵队伍并不长,很快就过去了。
树林里的秘密却始终没有人注意过。
漫长的等待,直到太阳开始靠近西方地平线的时候,老罗开始注意到大队的伽色尼人出现在了远方哈里河浅滩渡口。
第四十五节 偷战(一)()
时光已算初秋,中亚的天气更是如同远东的北方,太阳只是刚刚接近西边,树梢上吹过的风就已经让人感觉微凉。
哈里河发源自东方兴都库什山脉中的巴巴山,一路曲折向西流淌,到了赫拉特的位置西北拐了一个弯,由于这片区域的落差开始变小,河水的流速也开始变得舒缓,在这片区域形成了一块小冲积平原。日积月累下,冲积平原上开始适合植物生在,草甸和树木也变得生机勃勃,但由于小区域无险可守,所以没有部落定居于此,完全是整个中亚区域常年战乱造成的。
当然这也成全了老罗带领的骑兵校,恰是因为没有人烟,才能成为良好的藏兵地。
哈里河这一段的河床底部大多是细沙,没有什么能够绊住马腿的河石,浅滩那一片地方更是顶多只有马腿深的河水,并不影响渡河效率。
当远远地看到伽色尼人在天快黑的时候渡河扎营的时候,老罗心中就别提有多畅快了。这简直是送上门的买卖,自以为在自己控制区里面可以大摇大摆的伽色尼人真的是没什么危机感啊,竟然没有摸清虚实的情况下背水扎营,换做东方任何有点头脑的主帅也不会犯这种弱智的错误。
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作为半个混血,老罗可是了解草原人的脾性的,多数的草原人是豪爽开朗的,但是一旦出现极个别的另类,就像阴险狡诈的孤狼一样难以琢磨。
这个时代和自己原本的那个时代并不相同,不是朴实忠厚善良好客的牧民,老罗暗暗的提醒自己别大意,一定要沉住气。虽然这些所谓“精兵”在他眼里看着就是乌合之众,但是一旦有诈,自己或可身免,跟随自己的众多战士可就难以保证了。
于是老罗压制住一众蠢蠢欲动的手下,命令众人偃旗息鼓的同时盯紧了就在几里外的河边扎营的伽色尼人。看着那些像军队又像流寇的家伙搭起帐篷,点起篝火,飘荡的烤肉香味让吃了两天肉干和干面饼的骑兵校将士们的肚子直犯嘀咕。
“将主,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是不是咱们也弄一点烤肉吃?”冈萨斯试探着询问老罗的意见。
不能怪这个色雷斯大汉控制不住自己,伽色尼人的队伍太松懈了,即使是老罗也觉得这所谓“精兵”也未免太名不副实了。远处的烤肉香味飘来,老罗也觉得肚子里的馋虫在哀鸣,只是距离实在太近了,两方的营地之间距离只有三五里,篝火通明的伽色尼人营地外围的黑暗里,阿尔克和数百个本队的斥候正在凝神观察对方的详细,他们受到的影响要大得多。
想到这里,老罗的食欲就没了,区区肉食什么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但绝不是现在。他扭头看了一眼吧嗒着嘴的冈萨斯,没好气的说道:“胡话,等杀退了伽色尼人,想吃什么没有?”
冈萨斯也知道自己不对,问题是他真的没干过这种看着敌人烤肉好酒自己却清水肉干的活儿啊,但老罗有命令在先,他也只能悻悻的退到一边接着喝清水嚼肉干。
老罗不担心自己率领的士兵出什么问题,区区两千多人的队伍他还是能够掌握得了的,黑夜已经降临,即使伽色尼人数目多也不敢盲目进入丛林。如果因为己方的疏漏被敌人发现,那就得不偿失了,并不是害怕被敌人围剿,而是这两天匆忙赶路又没有吃喝的辛苦就白费了。
从赫拉特来的伽色尼人可以说就在老罗眼皮前面大吃大喝,甚至都没有布置营地的防御,除了可以观察到有百十人在周围低头垂脑的巡逻,老罗没发现他们的任何戒备。
没有壕沟,没有鹿角,没有围栏,更不用提木寨之类的扎营必备设备,伽色尼人的圆形帐篷很像老罗所熟识的蒙古包,从天黑之前观测的结果来看,每个帐篷可以安排十到十六个士兵,每个圆顶帐篷之间的距离目测有七八米,足够战马在通道上跑动。老罗没法看清楚具体的数目,毕竟望远镜也不是万能的,不过从开始模糊不清的天色来猜测,伽色尼人应该有至少一千顶帐篷——这个数字基本符合最早得到的情报。
没有建造马厩,伽色尼人砍了一下树干做成木桩钉在地上,并在木桩之间拉上很多皮绳,然后把他们的战马关在了里面,这种方法倒是可以想得到,总不能等一早上才发现战马跑得整个草原到处都是,边上守卫的人也不多,只有不足一百人,估计是专门的马夫之类,同时兼顾夜晚防止狼群的作用。
因为禁止喧哗的缘故,将就着吃了东西之后,无聊的士兵们悄无声息的开始打盹,老罗吩咐亲兵把阿尔克、冈萨斯、那噶、芈仲远几个带兵的军官还有崔十八郎找了来。
“阿尔克,有没有发现伽色尼人派出来的斥候?”老罗没在望远镜中看到这个迹象。
“没有,将主。不过他们砍木头的时候有几个家伙差点被发现。”阿尔克恭敬的回答着老罗,尽管夜色中很难看清对面人的脸。
“没出意外就好,告诫大家用心点,我可不想带着你们的骨灰去东方”看了看气色还不错的阿尔克,老罗指着自己观察到的那个木桩和皮绳圈起来的地方,“看到伽色尼人的那个简陋的马场了吗?”
“注意到了,面积很大,护卫的人没几个。”阿尔克从下午开始就在树林的南面转悠,伽色尼人抵达的时候,他靠近观察了很久,自然很清楚对方营地的细节。
“好!今晚给你们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把马群弄惊了,让乱掉的马群冲击伽色尼人的营地。”老罗庆幸敌人的疏忽,至少不用担心刚刚成型的骑兵校损失太多,说是要带手下来参加一场正式战斗,可不是要直接以卵击石的同多数敌人硬拼。
“是,将主!时间选在什么时候?”做这种事情是阿尔克带领的斥候们的拿手把戏。
“晚上南方三星升到正南方的时候。”老罗指的是猎户座的腰带三亮星,没有钟表,看时间只能用这种办法。按照这时节,猎户座三亮星升到南方正中应该是恰好夜半时间,也是月亮在东方冒头的时刻。
“明白了,将主!”阿尔克接了命令转身就要走。
“先别走,等我把事情都安排完。”叫停了阿尔克,老罗把看了一下色雷斯人,“冈萨斯今晚做我的左手,那噶做我的右手,一起冲阵,芈仲远负责调度弓骑手跟在后面。时机选择伽色尼人的马群冲乱了他们的营地之后。”
“明白,将主!”听明白的白黑黄三个人说的话都是异口同声的,这种做法来自于在希尔凡时候的训练。
“三叔,我做什么?这点小伤不碍事,让我跟着你吧!”没等老罗说完,崔十八郎在旁边招呼了起来。
“闭嘴,你的事情同样也有。”老罗顿了口气,这个时候没法子训斥崔十八郎,“你受伤了,晚上不用参与战斗,你和负责看守战马的战士一起,等我们去冲击敌人的主营时候,一起赶着马匹从北面河道去对面。”
“北面的河道?”崔十八郎疑惑道。
“没错,就在树林北面,那边有一处河道上有很多石头的地方,水流不快,完全适合过河,你带着几个斥候一起过去,回头整队在河对面会和,明白了没有?”老罗说的有些啰嗦,不过意思非常明白,就是把后路还有剩下用来换乘驮着盔甲的战马安排好。
“明白了,将主!”在老罗的目光注视下,崔十八郎终于想起来改口,不敢有任何放肆的行为。
转头不再理会崔十八郎,老罗对着阿尔克说道:“有一个小问题,阿尔克你那边驱赶了马匹之后,留在原地,等我率领大队人马冲锋的时候,汇合跟在后面。”
战术的衔接是个严谨的问题,把斥候队甩在乱营的敌人中间会给他们带了巨大的麻烦——仅仅数百人的斥候队可对付不了至少数以千计的伽色尼人乱兵。
阿尔克应诺之后去忙碌了,距离越好的时间还有不足三个小时,老罗看着远方开始渐渐肃静的伽色尼人军营,吩咐冈萨斯要求所有战士开始披甲整理个人装备,他也和战士们做着同样的准备,包括给黑云披挂起量身定制的马凯,冷兵器时期的战争就是这个比较麻烦,为了防止兵器和流矢,一身防护铠甲是必须的,这种东西每次的穿着都是比较浪费时间的,不可能像宽松的衣服那样随意的套在身上。
好吃好喝之后的伽色尼人开始渐渐沉静下去,篝火也在渐渐的减少,就在他们几里之外的树林里,一群心里喊着没有吃好的怨气的战士们开始积蓄怒火,并在黑暗中摸索着向西方林地的边缘靠近,等待着战斗时刻的到来。
附:感谢书友“反对的话”和“677001”的打赏。
第四十六节 偷战(二)()
没有月色的夜晚实际上并不是全黑的,藏蓝色的苍穹在漫天的银色星光映衬下显得越发深邃。
荒原上的黄白色的沙土地面在微弱的光芒下看起来是一种颜色稍浅的赫灰色,哈里河的流水偶尔泛起的波澜却如同天上的星辰闪着萤光,白天各种褐绿色的草皮因为高低起伏不同这会儿看着就像铺在地面上暗色绒布,同样褐绿色的树林则好像卷曲的褶皱,只是这连续的褶皱似乎有些破损,一个个咬破了这褶皱的罪魁祸首涌动了出来,夜色之下,如同游动在黑暗中的鬼魅。
夜色其实并不是一片寂静的,秋风乍起虽然不大,但是掠过树梢和草皮的时候,总会有梭梭的响动,哈里河河水流速不快,却也同样有汩汩潺潺的声响,遥远的旷野深处,同样有夜行的孤狼在此起彼伏的呼唤月光的来临。
伽色尼人白色的营帐内呼噜声震天,营帐外的篝火堆虽然已经没有傍晚时候的兴旺,却依旧因为值夜的人添加新柴而哔哔啵啵,距离漫布河边范围宽广的营地稍远,站立着睡觉的马匹或许偶尔有做了噩梦惊醒的,不是发出咴咴的低鸣,巡夜伽色尼人哨兵在人的呼噜声和篝火的哔啵声中变得昏昏欲睡。
阿布杜。马苏德把侍卫都轰了出去,一个人待在帐篷里思量着,作为久经战事并镇守一方的主将他还是有些头脑的,至少他没像很多喜欢炫耀的家伙那样弄一顶巨大的主帐,而是选用了和所有士兵差不多一样的帐篷,只是质量与内部装饰完全不同。
作为现任土库曼部埃米尔马哈穆德的童年伙伴,阿布杜。马苏德相信自己是深得这个执拗的王子信任的,自从五年前联合北部的博格拉汗(喀喇汗王国)推翻艾哈迈德家族(萨曼王朝统治家族)的统治,并约定以阿姆河为界限隔河而治,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连续五年守在巴尔赫虽然和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