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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能说说你年轻时候的事吗?”焦躁的李姌脱口就问出了多年前想问的问题,只是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安娜莉亚倒是没有恼火,抬手抚了一下李姌高高挽起的头发,很是有些羡慕的说道:“别躲闪!老师没有生气,以往从没和你说过,是因为你不懂,如今四娘你马上就要嫁人了,也该教你怎么做人妻子,哦,你阿娘,我还记得阿娘,她是个聪明人,她没有教过你吗?”
“阿娘?”李姌当然记得自己死去的阿娘,虽然那时候她才不到八岁,“阿娘告诉过我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看清楚男人,看准了的男人就不要轻易撒手……我小时候根本不懂,知道遇见三兄……”
“呵……”安娜莉亚苦笑了下,“还是你阿娘聪明,仅仅一句话……就让你找到了最合适的男人!”
李姌没有回应,只是原本因为想起死去的阿娘有些苍白的脸红润了起来。
安娜莉亚没有理会李姌的沉默,而是自顾自的说起了往事,“我第一次嫁人的时候刚刚十六岁,嫁的是君士坦丁家旁系的一个将军,那人长得很讨女人喜欢,又有皇族的背景,父亲很喜欢的一门婚事,我那时候懵懂得很,根本没有想法,结果……”
听到老师说起往事,李姌竖起了耳朵,恰好听到停顿,便插嘴问道:“结果怎样?老师,为什么你不能自己选一个喜欢的人?”
“自己选一个喜欢的人?呵呵……”安娜莉亚苦笑了下,“四娘,如果不是你阿娘死的时候留有遗言,你阿爷会允许你自选夫婿吗?不会的,就像你小弟李贺的婚事已经安排好了一样,在马其顿人的习俗里,孩子的前程和婚姻都要遵从父辈的话语,母亲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李姌的眼圈瞬间红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能够自选夫婿,完全是承泽死去阿娘的遗愿。这个时候,她无比庆幸当初出走去君士坦丁堡,否则肯定不会遇到罗开先这样合自己心意的男人。
“所以,我说四娘你很幸运。”定义了一个结论,安娜莉亚接着说道:“我嫁的那个男人看着外表俊俏,却是个……按照你们东方人的话来说,就是虚有其表,虽也被封做将军,却狂妄自大,连保命的本事都欠奉……”
“他死在战场上了?”李姌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死在战场上?”安娜莉亚不屑的撇撇嘴,“无论怎样,他也是君士坦丁家的旁系,总有身边人能够挽救他的性命,他在战场上当了逃兵!”
“逃兵?将军做逃兵?我的天……竟有这样的男人!”李姌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句。
“可笑吧?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战场上逃出来以后,他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却没有保住自己的灵魂,丢了荣誉和信念的他整日泡在酒馆和女肆里面,偶尔回到家却是用暴躁来对待家人……”回想起了往事,安娜莉亚有压抑不住的大把话语。
倾听了许久,等安娜莉亚稍有平歇的时候,李姌轻声问道:“老师,你没有劝诫鼓励他吗?”
“没用的……”否定了一句,安娜莉亚试了试眼角,“四娘,这是个男人主宰的世界,我不知道东方宋国或者辽国是怎样的,但是在罗马,或者说拜占庭,千多年来,女人只是饰品,是猎物,甚至可以是繁衍血脉的宠物,但很难成为平等对话的人,即便是相伴几年的夫妻……”
“三兄不会是那样……”安娜莉亚的话是否正确,李姌并不知道,她的声音有些颤,她被吓到了。
“是啊,你的巴托尔不是那样……但是我当初的那个男人,你知道吗?看我眼角这个细细的疤痕……”安娜莉亚指了指自己右眼角一直延伸到发际线的淡淡痕迹,“这就是被那个男人打的,而同时,我丢掉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对不起,老师,我不该问的……可是,三兄绝不会是你说的那种人。”李姌被老师的话语吓到了,她侧转身体,抱住了身旁的安娜莉亚,把脸埋在后者的身上有些颤抖的说道。
安娜莉亚恢复了理智,抬手揽住这个不同于以往的学生,“四娘,抱歉吓到你了,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要提醒你,你的巴托尔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虽然他的木头脸很让人讨厌,但却并不缺乏温柔,不是吗?而且他是一个能够撑起一片天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注定会吸引很多女人的眼睛……你要像你阿娘说的那样,看准了不要撒手,否则会有很多人来抢的!”
“怎么会?他像骆驼那样高,还经常冷着脸训人……”听别人夸奖自己喜欢的男人,李姌抬起头,有些羞赧的回应了半句。
“你口不应心!”用手点着李姌的鼻尖,安娜莉亚面带揶揄的说道:“巴托尔这种男人,绝不是卖弄口舌的那一种,他有力量保护自己的家,甚至自己的族群,面对弱小甚至敌人,都留着一份慈悲之心……”
“慈悲心?他……”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详细的评价自己喜欢的男人,李姌不可避免的有些发痴。
“你带着巴托尔回到希尔凡之前的事情我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并不清楚,但是在那之后,他强硬制定了太多规矩,而且很多规矩看着不近人情,但没人能否认正是那些规矩保护了所有人的生命,哦,最典型的例子,四娘你和我一起管理的这群野孩子不就是明证?”作为亚历山大大帝的后人,安娜莉亚到底还是经受过一些耳熏目染的,而且还当过拜占庭将军的妻子,她的眼界并不逊色于很多掌权的男人。
“可是他还带着人杀了那么多人……”并非是执拗,只不过仅仅是一点矜持,再加上对鲜血杀戮的本能反感,李姌才这样回复,当然,这并不影响她倾心于罗开先这个男人。
“你呀!”用手指戳了戳李姌的脑门,安娜莉亚有些气恼的说道:“怎那么多想法?大将军不杀敌人,难道等着敌人来杀吗?唐人老营中的人怎会把你称作火娘子的?这么多愁善感,就像……张家人总说的大家闺秀!”
“哼,我才不是甚大家闺秀!”被唠叨了几句,李姌的心情好了许多,继续心口不一的嘟囔了一句。
李姌配不配火娘子这样的称号,安娜莉亚其实比谁都清楚,比起程守如夫人桂娘子那样的泼辣,李姌顶多算是急脾气,再加上十多年来受自己影响,有些与众不同而已。
只是如李姌这样的急躁脾气,配上巴托尔那个冷面男人,时间短倒还无妨,但是婚后时日长久之后,还会像之前一样吗?安娜莉亚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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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断了一周,在此对诸位书友说声抱歉。实在是未能上架有些心灰意冷,后面几日调整了一下思绪,再总结自己写书的初衷,决定还是继续下去,无论如何,半途而废不是笔者的性格。
感谢停更的几日,还有诸多书友打赏、推荐,为了你们的喜爱,我也不愿留下一个烂尾的故事。
第八十节 婚前教育与解读(中)()
心思电转之间,安娜莉亚细细想了又想,她笑笑说道:“四娘你可不是小孩子了,作为你的老师,我有些话要说,你可愿听听?”
李姌因为急脾气被称作火娘子,可不是真的愚顽蠢笨,听到自己老师如此郑重其事,马上收了之前的胡乱心思,“老师就像我阿娘一样,小四怎敢不听?”
再次用手指头戳了戳李姌的脑门,安娜莉亚没再责怪李姌故作乖巧,而是心平气和的开始讲述起来,“之前我说过这是个男人主宰一切的世界,这话可没说完,嗯,四娘你认真听着就好,老师总不会骗你!”
“是——老师,你说我听便是!”李姌刻意拉了一个长音,学着某些娇媚女子撒娇说道。¢£,
这小丫头又拿出儿时的把戏,偏偏没有子女的安娜莉亚还就吃这一套,她顿时气结,心中畅快之下,捏住李姌的小耳朵就是一顿搓摩,嘟嘟囔囔了好一阵才又进入正题,“这世间的男人,凭借的力量有许多种,力量、智慧、知识、财富,家世,无论掌握哪一种,都可以有一番作为。反而女人若要成事,绝非易事,即便成事也难得幸福。”
与知心的长辈交谈,李姌的心情缓和了许多,这会儿也沉寂下来,顺着安娜莉亚的思路,低低地插了一句嘴,“老师可还记得,几年前我曾说过的大唐则天女帝?”
“那必定是极少的个例,千百年来,那样的女人能有几个?”安娜莉亚摇摇头,这个弟子女儿有些要强她是知道的,她却不得不接着劝告几句,“就你所说那位则天女帝,虽然几经搓摩成为帝国的女皇帝,但她活得幸福吗?老师我也接触过拜占庭的高官贵族家的女人,却从未看出她们的高贵与幸福有任何关联。”
“老师,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些……”听到安娜莉亚语气转淡,李姌忙不迭的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想做甚么女皇,只是与我这个老师斗牛!”看着李姌的脸变得涨红,安娜莉亚收回了责备的想法,转而有些慨叹的说道:“征服世界是男人的事情,女人的幸福,与财富和地位无关,家人的关怀更重要,而且,幸福终究还是要从哺育后代上得到……”
或许是缺什么就重视什么,自从第一次流产丧失了生育能力的安娜莉亚最看重的,就是孩子后代的事情。她的感慨也是由此而发,只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盯着年轻的李姌,并不知道这个有些好强的学生能否接受自己的说法。
李姌是知道自己老师对孩子的喜爱的,她不想再次触及安娜莉亚的伤心往事,点头附和着说道:“我只要有三兄在意就够了,才不会在意什么财富,什么地位的!”
“呵呵……好命的小娘!”看着李姌娇憨的表情,安娜莉亚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小四娘,偏偏命好,遇到能容下你烂脾气的好男人,你那个巴托尔,可不是简单的男人!”
“老师,我哪有烂脾气了?三兄哪有你说的那般好?”
“哼,嘴巴上叫嚣!”安娜莉亚心中不无叹息的说道:“你这小娘心下明白,脑子却一片糊涂,巴托尔此人实不简单……”
“愿听老师评述……”感觉安娜莉亚说得夸张,李姌也想听听这位如师如母的长辈细评。
安娜莉亚定了定神,“四娘你曾说过从君士坦丁堡到希尔凡一路的经历,营地里两个黑小子跟过巴托尔,那噶我不熟,另一个黑小子姆纳奇却是和我说过几次话,你知道他是如何评价你未来的男人吗?”
“什么未来的男人……”不好意思大声说话,李姌红着脸庞嘀嘀咕咕。
马其顿女人没理会火娘子的羞赧,自顾自的说道:“据他说,他们初遇巴托尔的时候,他孤身一人行走在阿非利加的大草原上,所行之处,狮子和独角牛都要避让,野鹿野牛甚至河中的鱼龙都只能充作食物……姆纳奇族内的大长老只凭几次免谈,就改变沿袭几十年的旧俗……”
“两个黑家伙从没和我说过这些……崔十八那个小痞子倒是念过几次,他把三兄都说成神灵了!”听别人评价自己的男人,李姌与有荣焉,却又有些忿忿不平的嘟囔道。
“他们怎敢和你多说话?”安娜莉亚有些无奈的继续道:“你只知道崔十八十分惧怕你那三兄,却不知道在两个黑小子的心中,你那男人与神灵没甚区别?”
“这……我还真没留神……”
“四娘啊,你要知道,强者的跟随者绝不会是弱者!”定义了一句,安娜莉亚算是敞开了说了,“两个黑小子在他们原本的部族里,也算是能够与狮子搏杀的勇士,冈萨斯、阿尔克、还有斯坦那个大家伙,他们一群人虽说都是出身角斗士,但原本也都是能够横行四方的战士,值得他们倾心跟随的人,又怎会是凡人?”
“不是凡人,莫不是神灵?”自己的男人被夸成一朵花了,李姌有些不甘的说道。
“神灵……”提到这个词,安娜莉亚有些自苦,对老罗此人,她也不能完全分辨,但这个时候,为了自己心爱的学生未来的命运,有些话,她却不能不说,“四娘,从希尔凡到如今的河西灵州,数万里路途,十多万人,这一路的坎坷,伤亡却没有多少,反而收获大堆,平凡人怎能做到?别说你不知道巴托尔身上的诡秘,营内但凡有眼睛的人,都会清楚你未来的男人不是个平凡人,但是却没人私下议论,你可知为何?”
被话语带着回想了两年来的经历,李姌一时有些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把一双大眼睛盯着身旁的马其顿妇人。
后者也不卖关子,直言说道:“因为营地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