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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耽微微皱了皱眉。
赵弘润猜到他会来,田耽并不吃惊,他吃惊的,则是赵弘润对待他的态度。
应该按理来说,昨夜赵弘润指使魏军做出那样可耻的行径,应该感到羞愧而不愿接见他田耽才对,怎么像是巴不得他前来似的。
怀着狐疑的心思,田耽吩咐随行呆在府外,仅带着几名贴身亲卫就走入了府内。
在肃王卫卫长岑倡的指引下,田耽来到府内的内院花园。
只见内院花园里的石凳上,早已准备了几个简单的菜肴。
田耽瞅了两眼,发现那果真是极为普通的菜肴:腌菜、咸肉、以及一个青铜锅的肉汤。
除了那肉汤不知是什么肉类外,其余两样皆是军中的菜肴。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锅米粥。
『这是什么意思?』
田耽回头看着肃王卫卫长岑倡。
岑倡会意,笑着解释道:“我家殿下知晓田帅从昨夜至今,粒米未尽,因此特地吩咐我等煮一锅粥,邀请田帅一同用饭。”
田耽闻言皱了皱眉,着实有些搞不懂赵弘润究竟在想什么,不过正如岑倡所言,他此刻肚子里还真是饥肠辘辘。
于是,他也不客气,坐下后就着腌菜、鲜肉喝起粥来,喝了几口后随口问道:“你家殿下呢?不会是又想使什么诡计吧?”
岑倡当然清楚田耽为何这般语气,闻言笑着解释道:“田帅稍等,殿下正在府内沐浴。”
“事多!”
田耽冷哼一句,不过却未再多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沐浴更衣完毕的赵弘润,施施然从府内来到这边,坐到了田耽对面。
期间,田耽听到动静,抬头瞥了一眼,不过因为嘴里尚有食物,因此并未与赵弘润打招呼。
眼瞅着二人安安静静地喝着粥,很难想象,这二人其实是相互瞧不顺眼。
田耽吃地早,但他胃口大,而赵弘润虽然吃的晚,但他胃口相对较小,因此,二人几乎是同时放下筷子,倒也不失是一件巧合。
而此时,田耽这才将他心中的不满宣泄出来。
“姬润公子,关于昨日贵军的举动,希望公子能给田某一个解释。”
“解释?”赵弘润微笑着说道:“田帅需要什么解释?”
『这还用问?』
田耽两道粗眉顿时凝起,不悦地说道:“昨日贵军趁我军与城内楚军厮杀之际,坐收渔利……似贵军这等行为,若传扬出去,恐怕要惹来非议!”
听闻此言,赵弘润耸耸肩,故作遗憾地说道:“原来田帅指的是这件事啊,可……做都做了,又能怎么办呢?”
“你……”田耽顿时语塞。
而就在此时,却见赵弘润哈哈一笑,说道:“抱歉抱歉,本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说罢,他徐徐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对田耽说道:“田帅,事实上,本王并不觉得我军需要给贵军一个解释。”
见赵弘润如此严肃,田耽这才收起了脸上的怒容,皱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只见赵弘润竖起一根手指,淡淡说道:“首先,我军昨夜是在子时左右入城的。按照本王与田帅的约定,今日应该由我魏军攻打宿县,既然如此,本王叫麾下军士于子时之后入城,又有何过失?说到此事,本王倒是想问问田帅,今日不该由贵军攻打宿县,为何贵军却占据着南北两座城门呢?”
『呃?』
田耽闻言一愣,他这才想起,他的确与赵弘润立下过这个约定。
“不是以日出为时限么?”田耽颇有些呆懵地问道。
赵弘润哑然失笑,摇头说道:“天下日期,岂有以日出日落为时限的?当然是以子时为界咯。”
不得不说,赵弘润在这里有故意钻空子的意思。
因为在这个年代,的确有很多人是以日出日落为时限,尤其是在军中,比如说军令状中时常出现的『日出之前我当如何如何』、『日落之前我当如何如何』,很少有人会说『子时之前我当如何如何』。
见田耽默然不语,赵弘润轻笑一声,又说道:“这是其一。……其次,昨日贵军夜袭宿县时,据本王所知,贵军曾借助了我军在北城墙制造的缺口吧?”说到这里,他凑近了些许,压低声音说道:“究竟是谁,先破坏规矩啊,田耽将军?”
『……』
田耽深深望了一眼赵弘润,此时此刻,他忽然有种猜测:可能早在他田耽设法在宿县的南城墙制造一处缺口时,这位年轻的肃王,就已经猜到他的意图。
『真是可怕……且难得的劲敌!』
隐隐地,田耽仿佛感觉全身的鲜血都快沸腾起来了,以至于熬了一宿的他,丝毫不感觉疲倦,反而精神百倍。
只见他注视着赵弘润,忽然呵呵笑道:“真是好……田某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姬润公子,可愿意与田某再打一个赌?”
『……』
赵弘润心中微惊,因为他隐约感觉到,眼前的田耽,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得不同了。
仿佛是一头逐渐苏醒过来的猛虎,少了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而多了几分凌厉与霸气。
“愿闻其详!”赵弘润正色说道。
只见田耽舔了舔嘴唇,沉声说道:“就赌你西路魏军与我东路齐军,究竟哪方先将旗帜插到楚国王都寿郢的城上!”
『玩这么大?』
纵使是赵弘润,亦被田耽这一番豪言给惊了一下,要知道据他所知,楚国王都寿郢附近,可是驻扎着楚国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军队,可是在田耽的话中,仿佛那不过是乌合之众。
“赌什么?”
想了想,赵弘润沉声问道。
只见田耽眼眸过闪过一丝冷色,双目微眯,沉声说道:“就赌公子您的王旗,与田某的将旗!”
赵弘润闻言一愣。
别看一面旗帜,哪怕是赵弘润的王旗,造价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可问题是这类旗帜的寓意,那可是非同寻常的。(未完待续。)
第688章:设饵()
“以将旗赌王旗,那姓田的倒是聪明!”
田耽刚走不久,宗卫吕牧便忍不住在赵弘润面前嘲讽起前者来:“他也不想想,他何德何能,竟欲与殿下相提并论,真是狂妄!”
听闻此言,宗卫周朴亦附和着冷笑道:“更可笑的是,赌约居然还是『哪方先将旗帜插到寿郢城头』……哈!左右都是齐国占便宜。”顿了顿,摇头说道:“闻名于世的田耽,居然说出这种可笑的赌约,真是可惜了他那名气。”
听着诸宗卫们对田耽的声讨,赵弘润微笑着不说话。
事实上关于这件事,赵弘润倒不觉得田耽会耍什么诡计,毕竟方才田耽的那种眼神,分明就是那种见猎心喜的喜悦。
由此可见,田耽多半是从内心接受了赵弘润,认可了后者这位年仅十六岁的魏国公子,在领兵打仗方面与他田耽这戎马半生的老将平起平坐。
想到此事,赵弘润心中唯有激动,却并无厌恶。
毕竟,田耽乃是齐国最是显露名声的善战之将,戎马半生的他经历过上百场战争,且打赢战争的胜率高达七成,这份赫赫武功,足以傲视天下绝大多数的将军。
而这份殊荣,亦足以拉近赵弘润与田耽两者的身份差距。
至少赵弘润并不觉得亏——用他的王旗去赌田耽的将旗。
在赵弘润想来,若是他能在这个赌约中胜过田耽,赢得一面上书『齐上将军田耽』的将旗,这可能是一件珍贵到足以留作传家宝的战利品。
至于这个赌约明摆着对齐国有利,这一点赵弘润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他既然决定出兵协助齐王吕僖讨伐楚国,就是抱着彻底覆灭楚国的目的来的,只不过这个目的很难实现罢了。
因此,哪怕就算是像宗卫周朴与吕牧说的那样,田耽是打算用这招来督促他赵弘润加紧对楚国的进攻,赵弘润亦不至于心生反感。
“好了好了。”放下茶盏,赵弘润摆摆手阻止了诸宗卫们愤慨的声讨,微笑着说道:“不想输的话,想着去赢不就好了?”
“殿下,您倒是看得开。”宗卫长卫骄苦笑着说道:“卑职不明白,殿下为何要接受田耽的赌约。……耗费精神,就只为了一面破旗帜。”
“破旗帜?”赵弘润哈哈一笑,随即转头对卫骄说道:“齐国名将田耽的将旗,岂只是『一面破旗帜』?”
“反正卑职是没看出来,那破玩意能有什么用。”卫骄撇撇嘴说道。
赵弘润想了想,笑着说道:“大不了送给父皇。……去年合狩时送了两兔子,父皇可是对我板了好一阵子的冷脸呢。”
『那是殿下您自作自受啊……』
几名宗卫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会心一笑。
仔细想想,他们家殿下不得不说是一个奇人,其余几位皇子殿下哪个不是赠送最名贵的罕物讨其父皇欢心?可他们家殿下倒是好,将狩猎回程时顺便猎获的两只兔子送给了他老子,简直就是敷衍至极。
『有咱殿下这样的儿子,陛下也是辛苦啊……』
诸宗卫心下暗自偷笑着。
“就这么决定了。”拳掌一合,赵弘润信誓旦旦地说道:“有了田耽的将旗,今年父皇的寿礼就不必多花精力了。”
『您往年也从未多花精力……』
诸宗卫暗自忍着笑,他们很想看看当魏天子发现自己儿子用齐国将领田耽的将旗作为其寿礼时候的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田耽的将旗,终归还是有收藏意义的,至少要比随随便便拎两只兔子有心意。
诸宗卫觉得,魏天子去年合狩之后收到儿子两只兔子作为礼物时的表情,那才叫精彩,只可惜诸宗卫们无缘瞻仰一二。
“好了好了,对这件事的议论,就到此为止。”站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赵弘润正色说道:“如今宿县已被我方攻破,如此一来,符离塞的项末势必会有所行动了。……穆青,你派人去请徐殷大将军与三军将领,齐至此地。告诉他们,本王与田耽已达成协议,暂且搁置我魏军与他齐军之间的矛盾,将这段期间的恩恩怨怨,留到楚国王都寿郢城下,再一决胜负。”说罢,他用调侃的语气补充道:“就叫他们别守着了。”
听闻此言,诸宗卫暗笑了两声。
毕竟今日魏军夺取了宿县城内的几个关键处后,似屈塍、晏墨、伍忌、南门迟、吕湛等将领,那可是一个个亲自坐镇当地,防备着与齐军发生冲突,就连汾陉军的西卫营营将蔡擒虎,据说也下达了『他娘的齐军若敢滋事、先砍了他』这样的的将令。
“是!”穆青抱了抱拳,出了屋子派人传讯去了。
大约一炷香工夫后,汾陉军军的大将军徐殷率先来到了赵弘润所在的屋子。
刚一进屋,徐殷就向赵弘润抱怨,说是他刚刚泡了一壶好茶,结果还没喝两口,就被赵弘润召了过来。
听闻此言,赵弘润亦笑呵呵地道歉。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的相处,赵弘润与徐殷逐渐熟络了起来,渐渐地,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这是二人关系越来越好的体现。
吩咐吕牧去弄点茶饼来,泡一壶茶给徐殷,赵弘润将后者请到屋内上座。
期间,宗卫长卫骄笑着对徐殷说道:“大将军这几日,可是闲暇地很啊。”
徐殷哈哈一笑,说道:“有肃王殿下统领三军,又何须徐某操心?……你家殿下,可是奇才啊!”
的确,这几日汾陉军大将军徐殷的日子的确惬意,反正三军事务有赵弘润在,他这位大将军每日只要随军做做样子即可,顶多就是给赵弘润把把关。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赵弘润的决断皆极为明智,以至于徐殷连『参军』也混不上了,将汾陉军的事丢给其爱将蔡擒虎,干脆就当一个旁观者。
听了徐殷的夸赞,诸宗卫心中都喜滋滋的。
别看徐殷夸奖的是赵弘润,可是他们却比自家殿下还要欣喜。
不过听了徐殷这话,赵弘润却是笑着说道:“徐叔,我瞅您这悠闲的日子,怕是没有几日了。”
听闻此言,徐殷脸上的笑容逐渐被凝重所取代,捋着胡须似有明悟地说道:“殿下指的是符离塞的项末?”
“徐叔,您对此怎么看?”赵弘润问道。
徐殷沉思了片刻,皱眉说道:“项末丢了这宿县,符离塞就成了一座孤城。……虽说要塞内囤积有无数粮草,但据徐某所知,符离塞、龙脊山一带,有着多达五十万左右的楚兵。这等数量的庞大兵力,每日的粮草消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项末若是困守符离塞,就是自取灭亡。”
赵弘润点点头,因为他也觉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