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难怪,毕竟此时此刻,哪怕是那些念过书、懂得些世间道理的人,比如暘城君熊拓、固陵君熊吾等人,也自认为无法解释这座冰城是如何建造而成,更何况是那些目不识丁的楚兵呢?
唯独寿陵君景舍十分坚信,这必定是统帅魏军的那位魏公子姬润鼓捣出来的,并不涉及丝毫神鬼的非人力量。
“传景某令,叫费庄打头阵!”
骑着战马伫立于大军的本阵,寿陵君景舍如此对传令兵吩咐道。
听闻此言,亦在本阵观战的暘城君熊拓微微一愣,好奇问道:“景舍大人,不见见那姬润么?”
寿陵君景舍闻言淡淡一笑。
他自认为,他与那位魏公子姬润,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他下令此地诸多楚军焚烧林木,以此告诉姬润,让其『回浍河北岸去』;而姬润则通过一宿间建成这座冰城来作为回覆,『绝无可能』。
既然双方的意思已经清楚无误,还用多说什么?手底下见真章就是!
费庄,乃寿陵君景舍麾下的大将。也不晓得是不是为了避免争议,景舍命自己麾下的军队担任先锋。
单是此举,便让暘城君熊拓对他高看几分。
不过待等费庄带领着寿陵军从大军的阵列中缓缓向前,暘城君熊拓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猜错了:寿陵君景舍使麾下军队作为先锋,并不是为了防止争议,而是针对这场战事做了些准备。
『那是……』
熊拓眯着眼睛瞅着寿陵军,他依稀看到,作为先锋的三万寿陵军士卒中,大概有三成左右的士卒推着一辆木车,即楚国最常见的,用来运粮或运输其他东西的独轮推车。
而此时,这些独轮推车上所堆放的,可不是米袋子、两袋子,而是一捆捆的柴枝。
暘城君熊拓顿时就懂了,这位景舍大人分明就是要动用火攻,融了魏军这座冰城!
『……真不愧是景舍大人。』
熊拓偷眼观瞧寿陵君景舍,心下暗暗赞叹。
并非是赞叹景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做好了攻打魏军那座冰城的准备,而是赞叹这位三天柱大人的镇定。
因为纵使是他熊拓,此刻满脑子还在想着『魏军是怎么在一宿之间建成这座冰城』的问题。
而这位景舍大人的态度则更直接——管你是怎么建成的,我毁了它就是!
想到这里,暘城君熊拓转头望向遥远的前方,望向那座魏军的冰城。
『姬润,你该如何招架呢?』
熊拓的心中闪过丝丝好奇。
如何招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此时此刻,在魏军那座冰城内,赵弘润站在士卒们搭建的高台,清楚地看到了城外楚军的数量。
『真果断啊,寿陵君景舍……是将这附近的诸路楚军都召来了么?』
顷刻之前还在幻想着能否侥幸蒙混过关的赵弘润,此刻长长吐了口气,暗暗庆幸他此前并未心存半分侥幸,早已叫麾下的士卒们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否则,魏军此番刚刚在这边站住脚跟,恐怕就要被那景舍驱赶回浍河以北去。
“殿下。”宗卫长卫骄此时好似是注意到了什么,低声提醒道:“楚军仿佛是想用火攻。”
“唔?”赵弘润轻吟一声,聚精会神望向远方,果然瞧见楚军的一支先锋军中,有许多士卒推着装满了柴薪的独轮推车。
『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已想到了攻城的策略,看来这座突然出现的冰城,对那个景舍丝毫不曾造成影响……不愧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楚国三天柱。只不过……这么点柴薪,烧得动本王这座冰城么?』
可能是此番面对的敌手乃是楚国盛名已久的三天柱之一,赵弘润也隐隐有些被激发内心豪情的意味。
毕竟有幸与寿陵君景舍交手的人,在魏国那可是屈指可数。
“不必惊慌,让士卒们向往日迎敌那样,按部就班即可。”赵弘润镇定地下令,暂且让麾下部将们各自指挥。
毕竟他这位统帅,只需着眼于整个大局。
而眼前的局面,他并不认为那些柴薪能够烧的动他魏军的这座冰城。
火(热能)能融化冰层、风能助涨火势,这固然不假,但也要分什么时候。
那眼下来说,这十一月的天气,已比赵弘润记忆中任何一个寒冬都要寒冷,此时此刻,浍河上早已冻结,甚至于再过几日都能在冰层上行走、跑马。
似这等天寒地冻的天气,妄想用一点点柴薪来融化这座冰城,赵弘润只能表示那位景舍大人是想多了。
要知道,木柴的燃点在两百度到三百度之间,就算是在有明火的情况下,似眼下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恐怕也得烘烤一阵子才能点燃。
更有甚者,就算是点燃了的木柴,似这种天气环境短时间内也无法释放出足够融化冰块的热量,反而很有可能会被寒风所吹灭,被冰层融化后流下的冰水所淹灭。
为何自古以战场上,降雪之后的冬季很少出现火攻,道理很简单:烧不起来。
因此,赵弘润毫不畏惧那位寿陵君景舍的所谓火攻之法,甚至于他望向城外那无数楚军兵将时,嘴角还带着丝丝冷笑。
尽管方才赵弘润还称赞景舍果断,而此时,他却要说,那位寿陵君景舍还是太保守了。
倘若此时此刻,那景舍下令全军总攻,那魏军这边恐怕还有些麻烦,然而那寿陵君景舍却使一支军队先来试探火攻的效果……
『呵!在寒风中站上片刻,这帮士卒还有战力可言?』
赵弘润暗暗想道。
而与此同时,费庄所率领的寿陵军,已冲到了魏军这座冰城的一箭之地范围内。
见此,冰墙内的魏军士卒纷纷用弓弩射击。
不得不说,因为今日刮着寒风的关系,箭矢的精准度明显受到了影响,比如说,鄢陵军有名两千人将本想用强弓狙击敌军的大将费庄,就没有达成目标,只是射死了费庄十丈外的一名楚兵。
在这种情况下,魏军弓手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射出弓箭,同时在心中祈祷自己射出的箭矢能射中一个目标,除此以外,他们无能为力。
好在似魏军这种齐射,靠的是对敌军的覆盖打击,虽然对个别目标的狙击力度大大削弱,但是在射杀敌军士卒这个角度上看,倒是没多大影响。
除非是碰到强风,一旦寒风的势头突然间变强,魏军射出的箭矢便几乎失去了效果。
而作为先锋军的寿陵军这边,其实也遇到了麻烦,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麻烦。
那就是,军中好些士卒所推着的独轮推车,上面那些在冲锋前被点燃的柴薪,有许多推车的柴薪在寒风的刮拂下,居然逐渐熄灭。
这个变故,让其军中诸多千人将、两千人将大惊失色。
他们慌忙下令士卒用火折子再次点燃柴薪,可问题是此刻天寒地冻,单凭火折子怎能在短时间内再次点燃柴薪?
唯有小部分的独轮推车,在柴薪抱持燃烧的情况下被推到了魏军的冰城脚下。
但是效果也微乎其微。
正如赵弘润所预想的那样,冰墙上的魏军只需用一捧积雪,就能让那车柴薪燃不起来。
远远瞧见这一幕,寿陵君景舍深深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感觉,对面冰城内的魏兵,似乎都清楚如何应付他的火攻,以至于几乎无人惊慌。
什么?冰城下有一车正在燃烧柴薪的独轮车?哦,给几捧积雪。哈,解决了。
这段话,足以概括魏军与楚军的交手过程。
『寒冬用火攻,果然是事倍功半么?』
寿陵君景舍深深皱了皱眉。
平心而论,若是可以的话,想来没有一名将领愿意在寒冬出战,因为这个季节本来就不利于行军打仗,哪怕是楚国三天柱之一的寿陵君景舍也是一样。(未完待续。)
第729章:经验与见识的较量()
记得前一刻,赵弘润还在暗自评价那位寿陵君景舍,认为此人虽然果决,但果决不够彻底,没有一上来就展开总攻,并不能让魏军心生压力。
而下一刻,赵弘润便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暗骂自己乌鸦嘴。
原来,见费庄所率领的三万寿陵军战果不佳,那位寿陵君景舍,果真像赵弘润所想的那样,面对魏军那座冰城展开了总攻。
将近三十万楚军,呈东、南、西三面进攻魏军的这座冰城,纵使是赵弘润,此刻亦不由地憋住一口气,心中颇为紧张。
毕竟要知道,魏军这座冰城,其实仔细来说,北面的那一堵冰墙尚未筑建完毕,因此赵弘润生怕楚军迂回到北面来。
而在这场攻城战中,寒冷的天气着实帮了赵弘润一个大忙,这天寒地冻、冰雪交加的环境,使得无论是魏军还是楚军,在这场战斗中所能发挥的实力皆大打折扣。
一场攻城战打了约一个时辰,可双方取得的战果,却连天暖时候的一半都未达到,尤其是楚军方面,不晓得有多少士卒在冲锋的途中因为积雪被踏成冰层而滑倒在地,摔地鼻青脸肿。
因为这个原因,以至于当军中斥候向寿陵君景舍禀报,说魏军冰城的北面其实仍有很大一段尚未筑建完毕时,景舍也没有即刻下令针对那个弱点展开强攻。
为何?
因为楚军一方的兵将们支撑不住了——就算是穿着厚厚裘衣大氅的景舍,在这种冰雪交加的天气里站了一个多时辰,都感觉全身僵硬,更何况是那些至今仍只有一件单薄衣甲的楚军士卒?
『天不助我啊。』
暗叹一口气,寿陵君景舍果断地下令全军撤退。
他知道,今日是无法攻克魏军这座冰城了,一来是魏军的抵御,二来,这天气实在不利于两军交战。
“呜呜——”
一阵低沉的号角声过后,近三十万楚军几乎在同一时刻撤军,这让魏军们着实松了口气。
“殿下,伍忌将军恳请率军追击。”
一名传令兵,迅速来到了赵弘润面前,传达商水军主将伍忌的心意。
但是赵弘润听罢后却摇了摇头,淡然地说道:“不必追了。”
赵弘润很清楚,景舍绝不是怕了魏军,亦或是怕了他,只不过是景舍很明智,知道在这种天气不利于鏖战,因此果断地选择撤离,以免此期的寒气侵入了其麾下士卒的脾肺。
倘若果真允许伍忌此刻率军追击,那么,那位寿陵君景舍,定不会介意调转枪头,灭了伍忌那支追击的军队。
于是乎,在混战了一个多时辰后,楚军与魏军默契地选择了双方罢兵:楚军果断撤退,而魏军也没有不识相地出城追击。
今日这整场攻城战,但看似凶恶,但事实上,却显得有些虎头蛇尾,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眼下的天气实在不利于打仗呢。
在撤退的途中,各路楚军皆返回各自的营寨,但是这几路军队的统帅者,却在寿陵君景舍派人邀请的前提下,来到了巨阳县。
片刻之后,众人齐聚巨阳君熊鲤的豪邸厅堂,也不晓得巨阳君熊鲤是不是为了拉拢这些位保护他的巨阳县,总之,他吩咐府上的庖厨准备了许多美味的菜肴与上好的美酒来款待众人。
甚至于,巨阳君熊鲤还吩咐府上的美姬献上歌舞,给在座的诸人助兴。
瞧见巨阳君熊鲤的安排,在座众人中有像周征、徐曁那样目不转睛盯着那些美姬暗自嘿笑的,也有像暘城君熊拓那样面露冷色的,亦有像寿陵君景舍那样目不旁视,视眼前的种种于无物的,总之是不一而足。
酒过三巡之后,酒席宴间的话题,却不由地又转到了魏军那座冰城,以及那位魏军统帅姬润的身上。
比如周征,这位『鄣阳君熊整』麾下的大将,此刻也不知是不是有两名美姬在旁伺酒的关系,豪情大发,自负满满地说道:“方才若不是景舍大人下令撤退,或我军就有可能攻入魏军的那座冰城内……”
听着他一席话,暘城君熊拓心下暗暗冷笑。
因为适才,他将兵权指挥托付给麾下大将子车师,自己则跟在寿陵君景舍身旁,在本阵清楚看到了各军的作战情况。
在他看来,当时没有一支楚军露出过半点压制冰城内魏军的势头,皆被后者堵在冰城之外。
而正因为这样,寿陵君景舍才会当机立断地选择撤兵。
倘若在那期间有哪路楚军争气些,明明在战前做出决定而要在今日捣毁魏军那座冰城的寿陵君景舍,又岂会轻易就选择撤兵?
而这周征倒好,方才不见他身先士卒、鼓舞士气,此刻且摆出一副与胜利失之交臂的惋惜模样,着实是令人不耻。
然而,相比较暘城君熊拓的不屑,寿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