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在楚军众志成城、堪称背水一战的情况下,魏军仍能取得如此重大的大捷,这让姬昭这位出身魏国的原皇子殿下,倍有余荣。
带着喜悦之色,姬昭对他岳丈笑着说道:“大王,小婿前几日怎么说来着?我那八弟,可不会就这么沉寂下去。”
“哈哈哈,说的是啊。”齐王吕僖连连点头,对于姬润,他是越看越喜欢,只可惜他膝下已没有合适的女儿,再者,魏国天子赵偲也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第二个儿子再被拐走。
相比较翁婿儿子的谈笑,田讳却是立即提出了中肯的建议。
“大王,既然润公子已制胜于寿郢西郊,不妨派一位将军,将我军军中的攻城兵器运一部分到润公子手中,方便他攻打城池。……这即能助涨魏军的军势,对我军亦有助益。”
翁婿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虽说齐王吕僖麾下军中有许多攻城兵器,可他们连北郊的那些壕沟都越不过去,纵使有再多的攻城兵器,又有什么用?
而如今,魏军既然已制胜于西郊战场,能够对楚国王都寿郢展开直接进攻,那么,押运一部分攻城兵器过去,既能帮助魏军攻打城池,又能吸引寿郢城内楚军的注意力,使后者将防守重心转移到西郊的魏军身上去。
如此一来,齐王吕僖的齐鲁联军,以及田耽麾下的东路齐军,就更有可能突破寿郢城外的防守军队。
“只是如此一来,小家伙那边的压力可就大了……”
齐王吕僖颇有些忧心地说道。
听闻此言,姬昭笑着说道:“大王放心,我弟弘润不会在意的,大王送予他诸多攻城兵器,恐怕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我那位八弟,保准还惦记着将田耽将军的将旗弄到手呢!”
齐王吕僖愣了愣,随即顿时明白过来,毕竟姬润与田耽的赌约,在各军中也不是什么太过于保密的事。
摸了摸下巴处的胡须,齐王吕僖坏笑道:“田讳,派人将这份书信送到田耽手中去。……告诉他,他可是被人家给比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他那面用了多年的战旗,可要落到别人手中了。”
『大王真是……』
田讳苦笑着摇了摇头,拱手说道:“遵命。”
当日,赵弘润的这份捷报,便在齐王吕僖的授意下,送到了东路齐军的田耽手中。
就跟前一阵子赵弘润在受到东路齐军的捷报时一样,田耽在看到那封书信后顿时面色发沉。
他可不会被似田広等人的说辞所蒙蔽:虽说他田耽的四邻,有楚国三天柱之一的邸阳君熊商,有东郊战场上的新任楚国上将军申屠方,可难道魏军那边就没有似这般的强敌么?
相比之下,即便是同为楚国三天柱,可寿陵君景舍的名气,却还要在邸阳君熊商之上呢!
『需想个法子,追上那姬润才行……』
走到帐内的桌案旁,田耽死死注视着平铺在桌上的行军图,苦苦思索着破敌的妙计。
总的来说,齐军方面对于魏军的大捷,几乎都抱持着欢喜的态度,哪怕是某些对赵弘润心怀恨意的人。
而此时楚国一方,却因为这场战事,弄得军心动荡、人心惶惶。
相比较三十万大军战败,刚刚上任的上将军公孙珀战死于乱军之中,这对楚军的震撼尤其显著。
不夸张地说,楚国近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来,几乎已没有发生过『上将军』级别的将军战死于战场的这种事。
待此时传遍寿郢全城,一些贪生怕死的大贵族们,私下偷偷将家产转移到南方。
待此事传到楚王熊胥耳中,熊胥大为震怒。
因为在前些日子,当熊胥希望王城内那些贵族拿出些财物,用于犒赏激励军队时,那些贵族们顾左右而言他,不情不愿地拿出了一些,还假称什么『半数家财已在此』,可眼下这帮人偷偷摸摸运出城,企图运往南方的那一辆辆装满金银财宝的马车,比当初这些人贡献出来的财富何止多过十倍?!
“都该杀!”
在屏退左右后,楚王熊胥在空无一人的殿阁内愤怒地咆哮着。
发泄过后,他不由地想起了那过逝多年的弟弟……
汝南君熊灏。(未完待续。)
第753章:楚王的梦()
『倘若阿弱还在世,必不会使我大楚沦落到这种地步……』
在巨大而奢华的宫廷内,楚王熊胥坐在殿内的地砖上,双手捂着脸庞。
他此刻心中念叨的『阿弱』,便是汝南君熊灏的乳名,毕竟这位贤良的邑君,据说幼年时身体虚弱,因此才有这样的乳名。
平心而论,若是没有齐王吕僖做对比,楚王熊胥也称得上是一位明君。
只可惜这位明君,平生也做过错误的决定,而其中有两件事,让他今日愈发地耿耿于怀。
其一,就是他当年没有鼎力支持汝南君熊灏的改革。
其二,便是他听取了楚东贵族们的建议,逼死了汝南君熊灏。
“唉……”
楚王熊胥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他楚国如今的战况的确是不佳,但说实话,这并非是熊胥最在意的。
此战牺牲了近百万的军队又如何?
要知道,楚国拥有的国民人口,那比其余中原各国的国民加起来或许还要多,今日战死百万军队,明日楚国仍有能力再拉起一支百万大军。
人口,对于楚国而言从来不是问题。
问题是在于,此战中所暴露的种种隐患。
“魏公子姬润……”
拾起丢在一旁的战报,楚王熊胥皱紧了眉头。
平心而论,被魏军攻占了相城、铚县等城池,熊胥并不感到意外,毕竟魏国步兵的实力有目共睹。
但说实话,他起初并未太重视这股魏军。
因为说到底,魏军就算再强悍,但军队人数摆在那里,单凭他五万步兵,哦,最近又增添了五万骑兵,这总共十万魏军,果真能对楚国造成多么严重的威胁么?
要知道,就算是失去了寿郢,甚至是失去大江以北的所有领土,楚国在南方仍然拥有着广阔的土地。
楚国的纵深,那是其余中原各国无法想象的,这就是楚国尽管正走在下坡路但仍被称之为强国的底蕴,是某些弹丸小国所无法比拟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最早协助齐王吕僖进攻楚国的那五万魏国步兵,面对着楚国的人海战术,兵力非但不减少,反而越打越多。
甚至于到了今时今日,魏军单单步兵就有相近二十万,比较最初的五万兵力,居然整整增添了三倍。
这太邪乎了吧?
天底下哪有军队越打越多的道理?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魏军那些比较原先多出来的兵力,居然是他们楚国的士卒。
作为进攻楚国的外来军队,魏军居然收编了三倍于他们的楚国军队,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些投降了魏军的楚国士卒,居然帮着外人攻打自己的国家。
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然而,似这等古今罕见的奇事,却偏偏发生在楚国,发生在楚王熊胥的眼皮底下。
“将矛头对准我熊氏一族,魏公子姬润……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有城府。”
楚王熊胥轻蔑地冷笑着。
什么『魏军致力于解放楚国受困受难的平民』,魏军所喊出的类似口号,在楚王熊胥看来无非就是掩耳盗铃般的借口而已。
他绝不相信,像姬润这种出身魏国宫廷的世子(皇子),果真会毫无私心地帮助他国的平民。
可问题就在于,迄今为止有越来越多的楚人,愿意相信这种借口,为此不惜进攻自己的国家,不惜视本国的王族为仇敌。
『真是可悲……』
楚王熊胥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得不说,作为楚国的王,却被本国治下的平民视为助纣为虐——偏袒国内贵族欺压平民的帮凶——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可悲、最可笑的笑话。
是的,楚国真正的敌人,并非是齐王吕僖,并非是魏公子姬润,而是那些致使楚人倒向魏人那边的国内贵族,正是因为这帮人长久以来对平民的压迫,才导致那位魏公子姬润仅仅提出一句经不起推敲的口号,就取得数万乃至数十万楚人的支持。
楚王熊胥在空无一人的殿阁内坐了许久,一直坐到月光透过窗户照拂进来。
“唉,这场仗……真不知该怎么打。”
楚王熊胥苦涩地摇了摇头,随即,他准备振作精神,毕竟作为楚国的王,他想发泄一下固然可以,但长久地处在这种状态,对于整个国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就在这时,他隐隐约约仿佛听到有个人在身前说道:“退吧,退吧……”
熊胥惊诧地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到在月光照拂下,不远处仿佛隐约站着一个虚幻的人影,一个让他异常熟悉的身影。
“阿……弱?”熊胥张了张嘴,随即好似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你是要我放弃寿郢?向南迁都?为何?孤还没有输!”
“不,已经输了……当魏公子姬润仅仅凭借几句口号,便得到了十几万楚人为他而战,我大楚就已经输了……”那个朦胧虚幻仿佛是汝南君熊灏的人影叹息道。
“……”楚王熊胥张了张嘴,无言以对,他当然明白其中的深意。
想了想,他犹豫地说道:“可寿郢,那是我大楚的都城啊……”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汝南君熊灏摇摇头说道:“大王,你错了,今时今日,国内的楚人早已失去了优秀的品德、坚定的信仰,贵族,不再是引领平民的领袖,反而成了压榨平民的凶徒。……眼下我大楚,不需要一场大胜来稳固贵族的势力……苦苦守住寿郢,贵族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平民依旧是被践踏在泥里的平民,昨日如何,明日亦如何,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今时今日,我大楚需要一场痛至心扉的大败,一场几近要亡国的大败,来唤醒国人……祝融的子民,何以沦落至此?”
“……”楚王熊胥睁大了眼睛,满脸骇然。
而此时,汝南君熊灏又说道:“……莫要惦记着与吕僖分个高下,他是齐的王,你是楚的王,他拖着病入膏肓的身体,率军亲征,岂是他穷兵黩武?不,他是为了他的国家。……若你固执地想在这场仗中战胜吕僖,那么,你将错过唯一一次能与吕僖打平手的机会……即便你战胜了吕僖,却赔上了我大楚的将来……放弃与吕僖的较量吧,将王城让给联军,让万万千千我大楚儿郎体会国家被外敌攻破的耻辱。……战败之后,将战败的原因归罪于那些贵族中的败类,严加惩治,缓和平民对我贵族的敌意。此后励精图治,鼓励民生。待明年,我大楚会有万万千千的血性男儿,踊跃参军入伍,助你收复失地,或许还能借这股势头,打到齐国去……大王,我大楚需要一场痛至心肺的惨败。”
“……”
“大王,像魏公子姬润这样的小辈,逐步崭露头角,你与吕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吾辈,已经老了,如今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说着这话,汝南君熊灏的身影逐渐在月光下变淡,随即消失不见。
“阿弱……”
楚王熊胥伸手去抓,因为他还有太多太多的话想与这个弟弟说。
然而就在这时,他只感觉一个跄踉,险些摔倒在地,幸好有一只手扶住了他。
定睛一瞧,楚王熊胥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站着一名老阉官。
“他……他呢?”熊胥四下寻找着汝南君熊灏的身影。
然而,那名阉官脸上却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不解地问道:“大王,您指的是谁?”
“就是方才在这里的……”
“方才在这里的,除了老奴,没别人啊?”老阉官不解地问道,随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大王,您是做梦了吧?”
“梦?”
楚王熊胥愣了半响,随即苦涩地一笑:是啊,他的弟弟汝南君熊灏,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大王,您梦到谁了?”老阉官好奇地问道。
楚王熊胥站起身来,脸上闪过几丝苦涩,喃喃说道:“梦到了一个,在死后还对孤说教的……让孤抱憾终生的人。”
说罢,他一抖袍子,迈步走向殿外。
『……是王弟托梦?亦或是孤心底的念头?不管如何,我大楚……的确需要一场大败!一场痛至心肺的惨败!……旧日的大楚,随着寿郢变成废墟而成为过去,而我大楚,将在这片废墟浴火重生!』
心中念叨着这些,楚王熊胥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锐利。
这让跟在身边的那名老阉官暗暗惊诧:今日的大王,比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