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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忧行了一个礼,然后无精打彩的离开了。不一会儿。远方传来了喧闹声,间或夹杂着马嘶声。在夜风中隐隐传了过来。
就算黑甲军军纪严明,但对于要亲手杀掉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战马。估计也是有很多人不服吧。
他站了起来。然后紧走几步。不敢再看李源的眼睛。夜风习习,刮过山际,带来的却是丝丝冷意。轻嗅着空气中那股渐浓的血腥味,吴明心头顿时一阵黯然。想起今天离去的丁闲之,想起在京都的小灵,还有已经逝去的太子,以及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他感到说不出的孤独。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里面,包含的岂只是那抹悲伤?更多的,估计是人生的无奈吧。
抬头望向了夜空。那月亮却如一轮玉盘,镶嵌在宝蓝也似的夜空中。亮得吓人。又是一个月中了么?
淡淡的月光为整个山岭披上了一层白纱,整个山上充斥着一股朦胧的白色。空气中,那血腥气似乎也被冲淡了许多,匹练也似的月光倾泻下来。
似水!
更似泪!
终成正果6 第三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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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万里长空,一碧如洗。
偶尔飘过几缕薄云,也是懒洋洋的。阳光照在达雅雪山顶部,反射出一片的洁白如玉。山脚下,溪水哗哗。欢快的注入这绿油油的草原。
这是个沉闷的下午,闷热的风儿微熏,吹得众人的心头也有点熏熏然。
李源能在北方混得“黑旋风”这个绰号。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黑甲军的令行禁止,纪律严明。杀马的命令下达后,虽然当时引发了小小的骚乱,但士兵们还是很好的执行了这条军令。
现在,已经是三天后了。部队经过三天的急行军。俱都是风尘仆仆。
李源举起自己的酒袋子,往嘴一凑,顿时怔了怔。然后猛地往地上一甩,大声喊了起来:“左忧,去,给老子再来点酒,已经没了。”
左忧从后面跟上,苦着脸道:“大人,这已经是最后一袋了,我昨天都给你说过,叫你省着点喝。你难道忘了?”
李源顿时如丧考妣。整张脸都快皱成了个茄子。他拍了拍铠甲上的灰尘,然后紧跑几步,追上了在前面闷头赶路的吴明,嗡嗡道:“吴大人,怎么还没到啊?”
吴明转过头,看了一眼李源,然后伸出右手,指了指对面那个山坳。说道:“李大人,看见对面那个山坳没,按照地图标注。翻过这个山岭,应该就是达涯行宫了。”
李源搓了搓手,咧开大嘴,顿时得意地乐了起来:“终于要到了,老子早受够这鸟气了。等抓到帕卜里这老小子。先把他也拉出来,也溜溜。让他尝尝这滋味,他妈的。”
吴明心头顿时一阵苦笑,这李源和田洪一样,都是一口粗话。以前不熟悉的时候,还收敛点,现在和吴明熟了,几乎是毫无顾忌了。真论官职的话,他的官职远在吴明之上,吴明也不好去说他,也只得由着他了。
“大人,大人。过来清洗清洗。”远方,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吴明抬起头来,就见到不远处。张浩正蹲在一跳小溪边。卷着裤脚,光着膀子,对着自己挥舞着右手。
此时,队伍已经离前方那个小山坳不足一里,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上潺潺而下,溅起几许白lang,然后打着旋儿。绕着这个小山坳,蜿蜒向东而去。那水流清澈,几可见低。让人自然的生出一股清凉之意。
众将士经过这么多天的赶路,早已经疲惫不堪。很多战士卷起裤腿。蹚水而过的时候,干脆不走了。就赖在河水里,清洗着手脸。一众黑甲军将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人甚至自己都跳进了溪流。毕竟,连续急行军这么多天,饶是黑甲军人人如龙,个个如虎。也乏了。
吴明转过头,看见陶雨正和何艺二人,正站在这条小溪山脚的源头上。一边清洗着,一边在低声嘀咕着什么。不时的转过头来,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两个近卫营战士在葛义的带领下,正手持快剑,默默的站在不远处。
他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温馨。整个身子似乎都轻快起来。紧步几个小跑,到了张浩身边。轻声骂道:“你小子,就这些事你每次跑得最快。”
张浩不服,抗声道:“大人说什么话呢,上次仓前之战时,属下可是带头冲锋陷阵的。”
仓前大战之时,这小子在关键时刻,带着几百个随从冲阵。虽然最后对大局没起到多大作用,但这份勇气却是让人敬佩。吴明张了张嘴,正准备表扬张浩几句。身旁猛地传来一阵轰然水响。然后大片水花溅起,浇了他一个满头满脸。饶是他平时温吞吞的,此时也不免来了火气。
转过头去,正准备呵斥几句。却正见到李源正站在溪水里,一脸歉意的看着他:“太热了,不好意思,大人,跑得急了,实在抱歉。”
此时,一众黑甲军士看见自家大人都带头跳进了溪水,许多站在岸边观望的战士们也纷纷跳了下来,尽情的清洗着。一些人甚至哼起了不知名的军中野调子。听起来倒有点像在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但反而引起许多战士的喝彩。让人凭添了几许滑稽之意。
正站在原地哭笑不得的当口,这不知名的小调却突然停了。战士们开始骚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大声。吴明顿时怔了一怔。看见李源也是对着自己,张大了嘴,几可塞下一个鸡蛋,盯着对面的山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张了张嘴,正准备问对方之时,却见到李源脸色剧变,然后急急说道:“吴大人,我现在相信,翻过这山坳就可以抓到帕卜里那老小子了。”
他连忙转过头去,却见到身后的山头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而他们挑的旗头,却正是南蛮火红的旗帜。
吴明心头巨震,张了张嘴,正准备说点什么,却听到李源已经在身后叫了起来:“这些人装束老子认识,正是上次被我们突破的‘飞马军团’,却没想到这些兔崽子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话才落音,却听得对面山头暴出一阵猛烈的呼喝。然后无数南蛮人如同溃堤的潮水一般,黑压压的朝他们涌将过来。
吴明心头巨震,他从水里跳了起来,把赤宵交于左手。然后挥着右手,大声说道:“李大人,事不宜迟。你速带千人去抓帕卜里,我带人来殿后。”
李源从旁边的亲兵手里操起了丈八长矛,也跳上了岸,大声说道:“吴大人,其他事我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不行。论武艺,我自认差你极远,但这排兵布阵。防守之类的,还是我来吧。更何况,太子妃还需要你来照顾。”
他脸上的青筋,因为激动,根根暴起。吴明看着李源黝黑的脸,心头却是一颤。但现在那里还有时间争执这些,并且李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重重的拍了对方一下。然后说道:“李大人,你保重,一定要坚持住,等抓住了帕卜里,咱们不醉不归。”
李源大声笑道:“放心吧,吴大人,老子还没活够呢,等这次胜利了。老子要把帕卜里珍藏的那些美酒全部捞出来。好好喝个痛快。”说到这里,他大手一挥:“柳风,你带一千人跟着吴大人去抓帕老狗,其余的,随老子断后。”
黑甲军的素质在此时得到了体现,他们纷纷从水里跳了出来,然后在李源的带领下,抢到了山坳口。
远方,南蛮人凌乱的脚步声遥遥传来,传进众人的耳朵。如阵阵凌乱的鼓点,击在众人心头,声声入耳。
吴明领着一百多个近卫营战士,护着陶雨等人。也随着人流,挤上了这个坳口,他抬头望了望两边陡峭的山崖。然后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再次道:“李大人,保重!”
李源反手把他的丈八长矛提稳当了,咧着嘴巴大声道:“吴大人,我什么都佩服你,但就是有一点不好,有时候婆婆妈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走?”说完,他已经转过了头,随着这一转之势,全身铁甲铮然做响。
吴明望着他挺拔如山般的身躯,再次望了望几千名严阵以待的黑甲军士。眼眶一热,挥了挥手,带着一百多名近卫营战士,一马当先,迅速沿着山路,望山上而去。
身后,一千名黑甲军士告别自己的袍泽,也追着吴明等人的脚步而去。
刚转过这个坳口,后面陡然响起了李源那带着自己特色的大嗓门:“兄弟们,沿着这坳口,以老子为中心,结方圆阵,半圆对敌!”
“杀!杀!杀!”
……
无数声喊杀声跟着响起,顿时引起群山相应。如巨lang拍空,经久不绝。
远方,敌人的喊杀声渐渐明亮了起来,然后越来越大。双方开始同时喊起了整齐的号子,做临战前的鼓气,动员。
“活捉帕卜里,回家!回家!回家!”
“活捉东汉太子,赏金千两,封将军!”
两股声lang越来越大,渐渐会聚在一起,难分彼此。
一股无形杀气弥漫开来,直冲霄汉!
终成正果7 第四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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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节起风了,一截草屑打着旋儿,晃悠晃悠,对着李源的面部迎面而来,钻进了他的鼻腔里。那股恼人的痒意,使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一声惊动了左影,他转过头来,看向了李源。却发现对方的面部,如同涂上了一层糨糊一般。在烈日下,整个黑脸反射着油亮的光彩。
黑甲军自建军以来,从没遭受过如此大的损失。按照李源的官衔,和东汉规定的军制,整个黑甲军满建制应该是三万人。而黑甲军最盛之时,确是达到过三万。
今年三月,东汉南征。李源受兵部虎符调令,奉命随太子殿下南下,当时的黑甲骑军,就是满制的三万人。然而,随着一场场战斗下来。这些纵横北疆的汉子们。却仅存十之一二。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底暗叹。马革裹尸,自是战士的梦想,但伤亡如此惨重。自家大人也是始料不及吧。
南蛮军潮水般的涌了过来。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漫山遍野的,看起来自有一番威势。他们呐喊着。手拿各式武器,弯刀,直剑,短匕,不一而足。在“赏银千两,封将军”的刺激下。恐惧这种东西,早已经被他们《 忘却。有的,只是尽快的把前面的东汉人碾压。去采摘自己的荣华富贵。
“结阵,以我为中心,方圆阵,半圆御敌。”李源紧紧的盯着黑压压的敌人,再次沉声低喝到。
方圆阵,东汉八阵之一,主防。大将位于阵形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防。长枪,弓剑在外。机动兵力在内。辅以外围的大盾,粮草辎重车等。是汉军在北疆步兵对付优势敌军常用的阵形之一。因其防御强,机动力差。所以粮草护卫队十分酷爱此阵。
“黑旋风”李源带领的黑甲精骑天下闻名,这种防御阵形虽不常用,但自然也是经常操练。剩余的三千多名黑甲军士听得李源的呼喝,再次捏紧了自己的武器。沿着这山坳,重新整理了下队形。
这次急行军,为了轻装简行,大家不但杀了马,甚至,连许多辎重都丢弃掉了。自然没有防守战用常用的大盾之类的。甚至连弓箭,都有点不足。
双方相距一百五十米。
“准备——”李源再次举起了他的丈八长矛。
矛身实在太长了,李源本来就算高的,但这长矛却相当于两个李源的高度。就算如此,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却更增几分威势。
“放——”李源猛地发出一声暴喝,那矛身随着他的呼喝,顿时向下,带起一道诡异的弧线。
“嗖,嗖,嗖……”黑甲军士都是东汉骑兵营统一的复合制式长弓。有效射程一百五十步。两千余名战士一起开弓。两千多支箭一起倾泻进敌阵中。顿时冲在前面的南蛮战士倒下好几百人,整个南蛮冲锋的锋线顿时缓了一缓,一片鬼哭狼嚎。
然而,南蛮人实在太多,他们嘴里,喊着各种李源听不清的土语,在金钱的刺激下,疯子一般,举着武器。踩着同伴的尸体,呐喊着冲了过来。
敌阵慌乱了一阵后。许多带了弓箭的南蛮战士,纷纷掏出长弓,还击起来。但跑动中瞄准,拉弓本就不易,加之弓箭本身材料的缺陷,这一波还击大部分没到目的地就力尽坠地。偶尔有一两支箭歪歪斜斜地飞进了东汉军阵中。早已失去了速度和力道,自然没造成什么伤害。
李源挥动自己的长矛,磕飞了几支射向自己的箭杆。几支羽箭射在他的铁甲上,顿时响起一清脆的“铮铮”声。他站定了,再次大声道:“放!”
汉军的第二波箭雨劈头盖脸的倾泻进敌阵中。南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