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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几个客人都还是孩子,应该不至于会出什么大事,且又是直系亲属,把边上那间雅阁让给赵相宜应该也不会有问题的吧……掌柜的考虑了一会,终勉强答应:“那好吧,不过,赵小姐可要说话算数,届时万一出了岔子,可千万得站出来为小店说几句公道话呢。”
“谢谢掌柜的”赵相宜分外满意地笑道,“我会记住掌柜的话的,不过掌柜的也得答应我,在这之前,都不许告诉我哥哥我来过的事,更不准提我预定了位置的事,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来着呢,希望掌柜的可以配合我。”
“嗯,这个我已经答应了你,就一定会信守诺言。”掌柜的笑道,“赵小姐想要哪一间雅阁,白霜还是冬雪?”
“冬雪吧。”赵相宜随意择一,“定金的话,我哥哥已经付了,我这边就算了吧。”
“这是自然。”掌柜的转身翻看客人记录,在赵弘林那一页上勾了一笔。
赵相宜满意地看着他的举止,确保这一切都不会出问题了之后,她方舒了一口气,万分感激地看着掌柜的:“那就谢谢掌柜的了,以后我会尽量推荐客人来品香的,千禧楼跟药铺的客人与这边并不冲突哦。”
掌柜的没成想赵相宜的思想这么成熟稳重,当下眼前一亮:“那就多谢赵小姐眷顾了。”
“你们也快打烊了,我就不在这多留了,记住哦,今天的事,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赵相宜继续卖萌。
掌柜的再次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又与寻常孩子没什么两样了,便抛开了内心的疑问,亲自送赵相宜出了店门。
家丁们还等在外面,见小主子终于出来了之后,各自心里都放松了不少,否则,以赵相宜在里头待的时间长久来看,若再多待一会,他们可就要冲进去看看她是否还安好了。
叫来了马车,她格外高兴地上了车,碧纹见她的心情与出府前的反差甚大,不禁笑盈盈地问:“小姐心里可是有什么好事?刚才出府的时候,脸上还隐隐不安的呢。”
“是有好事,不过,这是我的小秘密。”赵相宜还是决定暂且先不对碧纹推心置腹。
碧纹虽然也才十岁,可性子稳妥,是个知进退的,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多少也清楚小主子的性子,故而此时见赵相宜不说,她也就不再多嘴询问。
一行人回了府,此时天色已全部暗了下来,空气里透着微微的寒冷。任氏见赵相宜还未回来,心里不禁起了担忧,不过在她刚打算遣人去赵有根家里瞧瞧时,赵相宜却是回来了。
“可是担心死我了,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我还是决定要跟去,大白天的还好,时下季节天黑得快,我真担心你出什么事。再有,就算没事,我见你出去时穿得少,仔细冻着自己。”任氏亲自出来迎接赵相宜,一面亲手把她带来的小披风给赵相宜系上,一面絮絮叨叨地嘱咐她,模样与贤妻良母差不离了。
“碧纹,你下次可得长些心思,现在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出门时要牢记给小姐多带一件厚实的衣裳或披风,若是把小姐冻着了,事可就大了。届时,我则该考虑考虑请个年龄大些的妈妈来照顾相宜了。”任氏转而又严肃地吩咐碧纹琐细。
碧纹听之,立马紧张答道:“夫人,奴婢记着了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地伺候小姐的”
“娘,我没事,哪里就这么娇嫩的,从前住在乡下的时候,也都是随意得很呢。”赵相宜笑笑,示意任氏过于紧张了。
任氏却轻点了一点她的脑袋:“你别在我跟前扯谎啊,奶奶平素把你照顾得怎么样,我现在可是了如指掌。从前即便是在乡下,大夏天的她都很少让你用冷水,可见你素来就是被‘娇宠’惯了的,我可还不得更细心些?”
“哎呀,说不过您,说不过您呢”赵相宜开始扯赖皮。
转眼间,她们来到了沉宵院,任氏站在门口轻柔地摸着赵相宜的碎发:“要不要我进去陪陪你,到你入睡为止?”
“不用了,娘,你今天一天也很累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打理府上的琐细,我自己可以的,再说还有碧纹呢。”赵相宜摇摇头,任氏眼底的倦色隐藏得再好,也逃不过她这个伪小孩的眼。
“夫人,奴婢会好好地陪着小姐的。”碧纹现在是赵相宜的人,听闻主子这么说,自是站在她这边。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明天下午娘得了闲带你去登山看秋菊吧?如今镇外的那几座山上,秋菊开得正盛呢。”任氏知道赵相宜是个怕闷的性子,所以趁着明天下午有空,她正好带这个小人精出去转转好了,现时深秋,各色的秋菊开得正旺。
“嗯……我也很想去,可是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明天跟宛瑶姐姐约好了要出去转转,她今天还没跟我说个够呢,打算明天继续。”赵相宜借口推诿,明天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所以只好先辜负任氏了,“要不咱们改成后天吧?”
明天齐宛瑶的确不来这边练习刺绣,任氏也信任赵相宜,故而没多想,只点点头:“那好,我们应该做一个信守承诺的孩子,你答应她在先,就应该先陪她。那我们改成后天好了,刚好也可以有时间准备一下。”
“再好不过了,一定要带上我最爱吃的点心。”赵相宜高兴地拍了拍手,任氏极其爱看她这样的小动作,总觉得这样的她,才像个孩子。
“嗯,会的,你高兴就好,那我走了,好好休息。”任氏再次摸了摸赵相宜的头。
“嗯,娘也是。再有……爹好像还在生哥哥的气呢,娘帮着说点好话。”末了,赵相宜敛了笑容道。
“我知道,其实他早已不气弘林了,只是有些难过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会好的,你别担心。”任氏点点头,又嘱咐了碧纹几句,随后离开了沉宵院,往良园去了。
一阵秋风吹来,赵相宜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幸而有任氏体贴的关怀,否则这会子自己该着凉了吧。
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赵相宜心里隐隐期待,可又不敢过于往好的方面想,直觉告诉她,他们二人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定不是在说什么好事……
夜色渐浓,她的睡衣也逐渐袭来,但愿,明天可以一切安好。
第186章为什么瞒我
第186章为什么瞒我
次日,为了怕赵弘林发现自己的行踪,赵相宜特地起了个大早,赶在他之前独身出了府。
幸而新宅子与品香的距离并不算远,步行过去压根不费劲。
茶楼的生意在早饭前后还是很火热的,故而这会子赵相宜进了品香,昨日那个掌柜的也是没发现她。
早有小二上前来招呼,她说出了雅阁的名字,小二便立刻带她前往。
昨日那个掌柜的说了,赵弘林预定的时间是上午到午后之间,想必要来的话,也是赶在早上来,所以自己这么早前来蹲点一定没错。
随意地点了一些吃食茶品,赵相宜趴在靠窗的软榻上无聊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小二上满了东西过后,赵相宜便交代他不要再进这间雅阁。
等小二走后,赵相宜方跳下软榻,开始打探起这间雅阁来。
隔壁就是秋露,她站在隔墙前,尝试着先敲了敲墙壁,听声音来判断的话,想必这雅间隔音效果不大好,毕竟是木板隔出的墙壁,若有心偷听的话,还是不难的。
怪道赵弘林要一口气预定三间雅阁了。
赵相宜等了有一会子了,直至桌上的茶品点心都凉了,赵弘林还是没来。这令赵相宜不禁有些着急,生怕这事再横生变故,或以……难道是那掌柜的不放心,将自己来这的事告诉了赵弘林?
正当赵相宜心里迟疑之际,隔壁雅阁却忽然传来了小二的招呼声:“两位少爷,请问想来点什么?”
“把你们这里的早点随意上几样,再来一壶龙井。”是赵弘林的声音
赵相宜的心立马提了起来,随后蹑手蹑脚地贴近了墙壁,凝神静气地听着隔壁雅阁的谈话。
小二轻微的阖门声,裴子君说自己肚子饿的声音,赵相宜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得意地微勾起唇角,心想着,哼,你们瞒我的东西可不少了,看我不在今天听个清楚明白。
不多时,小二呈了东西上来,赵弘林便吩咐他:“这里没事了,在我们离开之前,都不要再进这间雅阁。”
小二连声应道,随后为二位阖了门。
秋露雅阁内忽然就静了下来,再没了说话声。
二人在静静地享用着早点,各自的动作都文雅安逸,故而声响不大……可却急坏了赵相宜,她的一颗心因此而怦怦地乱跳着,总感觉下一刻他们俩就要发现自己似的,然后从门外破门而入,顺带指责自己偷听不道德。
“我待会还要回染翠斋呢,时间无多,你赶紧说吧。”是裴子君的声音,“不过你不说我也明白了,一定跟那姓李的有关。”
“那你还问我作甚?”赵弘林的声音偏低。
“我只是不明白,你完全可以让自己胜出的,为什么要便宜了那小子?”裴子君的声音微微大了起来,赵相宜听着听着便绞起了手指来,满心的不安。
“这不是在便宜他,而是在利用他便宜我自己。”赵弘林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品出了味道后,方抬眸看着裴子君,“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裴子君没出声,许是在等待着赵弘林接着说。
此时赵相宜的心里很乱,果然,他们果然有事瞒着自己,而且看样子,是已经瞒了许久了。
“几个月前,他来找过我,那时我们就达成了协议。”赵弘林轻描淡写道,“所以那时候我开始变得比平素更加努力,因为我要力保自己能考中前五,最好是第一。”
“不是你,而是他。”裴子君颇为惋惜道。
“都一样,只要是那张考卷就行,写谁的名字都无所谓,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赵弘林毫不在乎道。
“其实你完全可以继续考,为什么又要中途放弃,来经营这该死的药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是一个喜欢经商的人。”裴子君的语气慢慢变得有些硬气。
赵弘林却全不在乎地喝了一口茶,随后慢悠悠道:“喜欢与不喜欢有什么区别?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我愿意去做。”顿了顿,又讽笑道,“再等三年?我没办法让自己在这三年里平静安详地度过,我会疯掉的。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畜生逍遥法外,我做不到。而且……有一个李长峥,就会有张长峥徐长峥的存在,我能耗到什么时候?”
“他答应我,会帮我把江宁县的那间药铺搞好,文书和相关问题也一律帮我摆平,这有什么不好?而且在考前,我就看到了成果,那么考试时我再帮他一把,这很保险,万无一失,我并不吃亏。”赵弘林说完,随手捻了一颗点心含入口中,细细咀嚼。
裴子君那厢沉默了好一会,良久,方开口道:“其实,药铺的事我已经在尽力帮你做,你完全不必堵上自己的仕途之路。”
“你想得太天真了。”赵弘林摇头,“你以为,假如我今天没答应李长峥,我就能高中么?他们那帮人早就盯上了我,如果我没帮他,不仅没办法在今年高中,脱颖而出,还会给自己,给我家带来相当大的麻烦,时下社会,风气就是这般乱,毫无章法可言,有权有势就能说得上话。相反,我帮了他一把,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功名,而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展开第一波的攻击了。”
“我早说过,你的那些麻烦我可以拜托我的姨父帮你摆平,他在朝廷可是正三品的命官。”裴子君的眉头皱得很紧。
“陈大人的事,我早已侧面打听过了,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并非我言语夸张,朝堂之上本就变幻莫测,今**也许风光百倍,也许明日就会锒铛入狱,你就当我是自私好了,我不想因此跟陈大人牵扯上什么关系,以免届时连累我的家人。”赵弘林直截了当地说,“这也是我放弃仕途的原因之一,当官固然有权有势,但也只是风光一时,其中的斗争阴谋无数,我自己不要紧,假若我是孑然一身,我定毫不犹豫地放手一搏,可我还有那些放不下的亲人,假如我有个闪失,他们也会跟着受牵连。再者,如果我继续苦读三年参加科考,想必还是会被下一个李长峥盯上,届时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毫无意义。倒不如从现在开始经受镇上的这家药铺,他日联合起江宁县的那家,以及你的一些势力——”
“我相信,打垮那个畜生是指日可待。”最后这句,赵弘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