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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年世友依旧没有绝望,反是带了捕快们前去张掌柜新开的铺子里查看,他知道位置。
只是,令他万分难预料到的是,那间铺子如今却并非是什么药铺,反而是一家小吃店
怎么会这样?没记错的话,前阵子这间铺子还在紧急装修呢
年世友头皮发麻地看着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噩梦一样……
张掌柜的明明告诉过自己,那两间铺子都是在他名下的,并非租来用的,而且他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在他的铺子出事之前,那时他没理由撒谎骗自己啊,若说是事后敷衍,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与支持,那还说得过去
思及此,年世友又不敢相信地去找小吃店老板证实了,经那老板叙述,道是前阵子有个人花重金租用了他这家店铺,要他的小吃店歇业几个月,尔后现在到了约定的期限,他便要回了小吃店,继续自己之前的生意,横竖几个月下来,他得到的酬劳比他一个月的收入还要高出许多,还落个轻松自在,也是值了。
年世友得闻这样的真相之后,简直如临晴天霹雳,身形一晃,一个站不稳便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来时,人正躺在医馆里。
据大夫解释,是捕快们把自己送来这里的,医药费用的是他身上的银钱。
年世友立马又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多希望此时此刻的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而已,梦醒了,什么都还在……
等过了几日,他的身体恢复了不少之后,他也终是理清了眼下的现状……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个张老板,很有可能是早已把自己当成了猎物了
先是主动找自己做生意,双方的关系一直维持得很稳妥,慢慢地博取自己的信任。尔后又藉口说要找鸿丰药铺合作,跟自己撤除关系,害得自己还千求万求的,年世友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的行为,就觉得可笑
之后,他见时机成熟了,便想跟自己玩个更大的,借机骗走了自己的那一大批药材,留了个偌大的烂摊子给自己
想开新铺子,老铺子遭天灾着火,这些想必都是假的吧?而自己居然查也未查地就信了他
曾经更是愚蠢地推掉了他送来的那二百两银票,自己当时真的是比猪还不如啊
如果一切真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年世友简直不敢去想象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双手紧紧地捏着那张如今已毫无意义的字据,心里恨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再次找上了当地的衙门,可县官的态度却瞬间变冷,直骂年世友这是在无理取闹因为他所告之人手底下根本就没有任何财产,那两间铺子也是另有主人,这样的字据是不成立的
年世友被逼得声泪俱下,把自己的遭遇字字说给了县官听,可县官坐这个位置久了,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什么样的惨况没见过?故而并未动容几分,只淡淡地问了年世友那人的容貌年龄等等信息。
等年世友满怀希望地全盘托出以后,县官便命师爷寻了画师过来画出了张掌柜的相貌,倒是很有几分相像。
“光凭你一面之词和一张无意义的字据,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不过本官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故而一定会按照这上面的样子去把此人抓回来,届时再与你一一对质,重查此案,你可有异议?”县官严肃地宣布道。
年世友听后更是不甘:“官老爷明察秋毫,我真的是被害的呀如果您不尽快找到这个王八羔子,我很可能要在一夜之间身败名裂了呀”
“这我可管不着,本官不过是个小小县官,每天要处理的案子多如牛毛,哪里管得了这么详细?我只能跟你保证,我会派人去寻,却不能确保真的能把此人寻回来,人海茫茫,哪有这么快?”县官冷冷的语气让年世友顿感无望。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只觉得人生一下子走到了绝路
“畜生”他忽然仰头大喊了一声,那可是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辛苦积攒下来的家业啊,居然在一夕之间毁于那个人手里,可叫他怎么不恨
失魂落魄地回到宜阳县之后,年世友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眼下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事已至此,他便慢慢地接受了自己被骗的事实
经过鸿丰药铺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这家药铺也突然关门搬迁了,心里游移之际,不禁大为高兴了起来
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就意味着自己多了一分生存的希望
药铺还是要继续开的,幸好店里还有些剩余的药材,至少还能撑起个门面,现在看来,自己只好先回家去拿出些多年来的积蓄扩充扩充店面了,等赚回了本金,一切又都会好起来的……
之后,再等江宁县那边的衙门抓住了那个畜生以后,自己要把对方现在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痛苦十倍百倍地还给他
回了家以后,面对姨娘们的献媚,年世友是提不起丝毫兴趣来,甚至于当他曾经最宠爱的四姨娘不停地对他撒娇yin*的时候,他竟生气动手打了她并且一怒之下找了牙子进府卖了四姨娘
年世友的异常惊动了府上所有人,原本莺歌燕舞,充满艳情的年府,此时突然就变得萧条冷清起来,所有人都变得战战兢兢的,仿佛不久就将要有大事发生一般。
次日,便有下人开始骚动起来,也不知是谁生出的谣言,竟说这个府是快要散了,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尽管年世友出面制止了,可却还是出现了下人逃跑的现象更甚的是,到了第三日的时候,府里的三姨娘竟也席卷了她房内所有值钱的细软连夜逃出了府
年世友看在眼里,寒心至极,这些人在自己鼎盛的时候,哪一个不是主动献上自己来的,这会子自己落魄了,这个家还没正式宣布解体呢,那些人倒好,竟自个慌乱地逃走了
为此,年世友想要试探一下其他人,便提出,想走的人大可在这个时候给他滚蛋,他不强留。没成想,此话一出,竟有不少下人纷纷站了出来,这样的结果惊呆了年世友
他素来又要面子,此时更是心烦,一怒之下便是允了那些人。
如此一来,偌大的年府,竟突然变得空落落起来,隐隐有了衰败的前兆。
几个姨娘见状,也是纷纷壮起了胆子来到了年世友跟前,提出了要离开的念想,不过她们能不能走,也还是得要年世友一句话,毕竟她们的卖身契还在年世友这里,如果强硬逃出府,便只能做三姨娘那样的逃奴,届时被抓回来了,下场可是会很凄凉的。
面对这些人的冷情,年世友身心疲惫,将姨娘几个给一一打发了。
原来这些曾经在自己跟前无尽欢好的人,一个个都是表里不一的,见你风光时便主动献媚,如今你落魄了,在她们眼里,你便什么也不是了……
还有谁愿意站在自己这边,哪怕什么也做不了,只是默默地陪着自己就好?那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可谓是最大的宽慰。
这个时候的年世友,突然想起了吕氏来。
这些年,算起来自己虽然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可在其他方面却也真的亏待了她不少……不过,她却依旧乖乖地呆在自己身边,没作他想,这点倒是让他很欣慰。
想着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没去看她了,而且出了这样的乱子,她竟也没有像其余姨娘那样过来请命,这点子倒是真的让年世友有点感动。
思及此,年世友便提起了心情,转而朝吕氏的院子里走去。
不知她此刻在干什么呢?
因为下人们的散去,此时吕氏的院门前也是冷冷清清的,年世友没作多想,只信步走了进去,快到门前的时候,还喊了吕氏的闺名。
不过里头空无一人,只有回荡在空气里的回音在作响。
年世友心里一突,乍然升腾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他怔怔地站在门外,又重复地喊了一句,意识到不对劲之后,便立马冲进去查看究竟
室内空无一人,年世友一开始还可以安慰自己说吕氏这是去园子里散步了,可当他看见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摆放得纹丝不动的家具时,年世友的一颗心就真的沉了下去……
因为室内不仅陈列整齐,干净,更是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剩
吕氏那些昂贵的衣服,首饰,吕氏多年来存的一些梯己,再有屋里的一些昂贵的摆设,甚至于是自己平素送给她的一些小礼物,统统都没了
一样都不在
这意味着什么?
年世友再次深感气血逆流的状况……三姨娘出逃的历史,再一次地在吕氏这边重演
他颓丧地跌坐在地上,埋着头静静地,一动不动……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他心里细细地想着,上一个月还好好的,何以突然之间,一切都变得惨不忍睹?
像是约定好了的一样,所有糟糕的祸事都全数涌了上来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早已被人设计好了的?
等他真正地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而且突然间,年世友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吕氏原就知道自己存放积蓄的位置,此厢她离府出逃了,那么那些积蓄……
思及此,年世友是再也呆不下去了,提着一颗心又飞快地往自己的住房处跑去
路上撞见了府里的下人,年世友赶忙抓住了她的双肩喘着气问道:“看见夫人了么看见夫人了没有”
那丫鬟子被年世友双眼通红的样子给吓坏了,只唯唯诺诺道:“夫人早两天说是身体不适,想回娘家看看……”声音几近哭腔。
年世友听后,身子一软,险些没再次昏过去。
等他踉跄着回到自己的住处时,翻开掩藏积蓄的老位置一看,那里哪还有什么匣子……连个影子都没有
“贱人”年世友血气猛地上涌,奋力一喊,更觉脑袋里嗡嗡作响,意识混沌不清,身子好像轻飘飘的会飞一样,把握不住方向
尔后,他只觉得自己的脑门轰隆一声巨响,之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完了,一切真的都玩完了。
这是他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等丫鬟婆子们发现了他之后,送去医馆时,大夫却无能为力地摇摇头宣布:“他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大喜大悲,心里难以承受,这是中风之症,要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只怕是难,想必弄得不好的话,终生都要瘫痪在床了。”
今年的夏天格外地炎热,可年府这边,却严寒如冬霜。
这厢,吕氏携着年世友的积蓄以及自己多年存下来的梯己一心来到了清河镇投奔赵弘林。
可见面之后,赵弘林除了要了她三百两银子之外,却再无其他可言。
“弘林……我,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可不可以看在我诚心改过的份上,原谅我曾经的过错,重新接纳我?”吕氏期期艾艾,眼里也隐有希冀。
可赵弘林却连看都不愿看她,只淡淡道:“我要你拿卖身契给我,要你帮我一起弄垮年世友,包括携款私逃,在府里散播谣言这些事,可都是你自愿答应我的,我没逼你。而且事前我就提醒过你,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看法,我并不会因为这些缘故,就真的原谅你。”
吕氏倍感煎熬,只含着泪委屈道:“弘林,娘现在可是哪里也去不了了,如果连你都不肯收留我,我可依靠谁去啊?”
“哼,你这话说得古怪。”赵弘林丝毫不以为意,“你身上揣着的那些钱,可是足够你挥霍一辈子的了,少在我跟前装可怜。”
“弘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这些一个子都不落的给你。”吕氏说着就有了给钱的动作。
可赵弘林却看也不看,直接拒绝道:“我只想要回曾经给年世友的那三百两定金罢了,其余的钱,都不是属于我的,我不想要那脏钱。”
“弘林……”吕氏楚楚可怜地央求着,可赵弘林却留她一个人在那苦苦守着。
“从今天起,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清河镇范围之内,拿着你的脏钱滚得远远的,不管你到了哪里都好,总归别再来打搅我们的生活。”赵弘林末了嘱咐道,“你对于我而言,真的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话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其实,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少年,在离开的那一刹那,因为吕氏的哭声而微微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正是因为这一细微的动作,导致他更加憎恨自己的内心,也更加厌恶吕氏。
因为无论他多么地努力,他都难以改变自己是她亲儿子的这个事实
那仅存的一点血脉相连的悸动,使得他更想快点逃离这个女人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