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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相宜叹了口气,把字条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说给了赵弘林听。
言毕,赵弘林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了茶盏,抿唇道:“不可能,宛瑶不识字,更别提是写了。”
“不可以学么?”赵相宜反问,“别忘了前几年的时候,她一直在缠着你教她认字写字。”
“那你说,她为什么突然要学写字认字?在我看来,女红在她心里的地位远远要重于笔墨。”
“许是怕自己配不上你吧。”赵相宜言简意赅。
“她真傻。”赵弘林的手指又微微地松开了些,眼里尽是复杂的神色。
赵相宜不确定赵弘林知道这个后,究竟是个什么心情,只得继续试探道:“除却这个,还有一事。”
“哦?”赵弘林突然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倾听起来。
为了不让他的神经如此紧绷,赵相宜决定给他先打个预防针:“这件事,不是关于宛瑶姐姐的,是薇姐姐的事。”
“哦,那我想,我大概没必要听了。”赵弘林略松了一口气,转而恢复常色。
“不,你必须要听。”赵相宜坚持道。
见赵弘林侧过脸来看自己,赵相宜便努力劝道:“不要因为裴子君姨**缘故,就不待见薇姐姐。你妹妹我的眼光会差到那个程度么?如果薇姐姐真的那么不堪,像那个陈翁氏一样,我怎会跟她在一起处这么久,还这么开心自得?”
“那你说。”赵弘林实在是不想听过多关于陈薇的事,所以干脆利落,只想着听完这件,他要去找齐宛瑶好好谈谈。
得到了认可之后,赵相宜心里也暗暗地欣喜了一阵:“信的问题。薇姐姐说,自她回京城后,就一直有写信给你,陆陆续续地算下来,应该也有十几封了吧,可你却从没回过信给她,这让她很是难过。”
“我从没收到过什么信。”赵弘林的声音淡淡的,不懂赵相宜在说什么。
可赵相宜却以为是赵弘林在逃避什么,只得继续道:“哥哥,我们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薇姐姐是喜欢着你的么?”
末尾那一句话,悄声无息地闯入了赵弘林的心扉。
不知为何,他的心为此一跳,很不适应的感觉,可是他却没有排斥。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薇姐姐的信上写得坦坦荡荡,你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来她的心意?”赵相宜见赵弘林的脸色有异,不禁锲而不舍,“她昨晚醉酒,回府后抱着我大哭,她心里这么在意你,可你却从没好好地看过她一眼,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昨晚上可是一直喊着你的名字的。”
“跟我有关系么?”赵弘林将自己心头凌乱的思绪收拾完毕后,突然漫不经心道,“那是她自己的事,她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因为她的欢喜,我就必须非她不娶了么?”
“哥。”赵相宜无力地叫了赵弘林一声,“事实摆在眼前,宛瑶姐姐是真的变了,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薇姐姐人这么好,我不忍看她难过而已。你就不能好好地重新考虑一下,况且——”
“明明你自己也察觉到了,其实你早已不那么地在意宛瑶姐姐了吧?”
明明你自己也察觉到了,其实你早已不那么地在意宛瑶姐姐了吧……
这句话像是回音一般,在赵弘林的脑海里回放了数遍。
一语击中他的痛处。
因为,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真的不曾收到陈薇的信。”面对赵相宜的质问,赵弘林只这么淡淡地回了一句。
“怎会?”赵相宜也终是相信了赵弘林的话,并不可思议道,“十几封呢,怎么可能一封都没收到?薇姐姐还很肯定地告诉我,送信的是绝对不会送错位置的,那人在镇里待过,认识你的。”
“知道是谁么?”赵弘林突然抬眸,敏锐地问道。
“现在还住在镇里呢,西街的陈老三,就是那个木匠,我记得有一次,他还来咱们府上修过亭子的。薇姐姐说,她不放心让自己府上的人帮她寄那些信,早晚会被她娘亲发现的,所以几年前离开清河镇的时候,便暗地里去给了陈老三好处,要他为自己办事……嗳,哥哥你要去哪里?”赵相宜说着说着突然惊诧道。
因为她的话尚未说完,赵弘林却已经站起了身子往外跑去。
赵相宜也是站起了身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语道:“事情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出来的时候,见裴子君还待在铺子附近,赵相宜不禁走过去问了句:“你今天这么闲?”
“我在等你。”裴子君直截了当,倒是让赵相宜不好意思起来。
“有事?”她闷闷地憋出这么句话来。
裴子君点点头:“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说,我……”
“小姐小姐”裴子君正想开口,却听阿朱的声音莽莽撞撞地传来。
赵相宜心思一乱,立马打断了裴子君,看向了不远处赶来的阿朱:“出什么事了么?”
阿朱大喘着气,裴子君则万分怨念地看着阿朱。
“夫人让奴婢来找小姐回府,有急事呢”阿朱平稳了气息后,方笑得一脸灿烂。相比之下,裴子君脸上的表情则要苦逼许多。
以后有机会的话,裴子君想,他一定要设法离阿朱远一些,这个坏事又不知轻重的家伙,没看见她家主子正跟自己站在一块么?
“嗯?怎么了?”赵相宜不由紧张了起来。
“是好事嘞,小姐”阿朱说着凑近了赵相宜的耳朵旁,小声细语道,“夫人又挑中了几个人家,这厢要小姐回府好好看看呢,陈小姐也在帮小姐挑选呢。”
不知为何,提及相亲,赵相宜心头就没来由地一阵烦闷。
再看裴子君,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打断了他,便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什么急事,你刚才不是有话跟我说么,接着说吧。”
裴子君万般无语地看着赵相宜,又看看一脸好奇,睁着一双乌溜溜双眼的阿朱,顿时想撞墙的心都有。
“没了。”裴子君温柔地笑笑。
“哦。”赵相宜的心头突然漫过一丝失落感,尔后勉强笑笑,“那我回府了,我娘和薇姐姐还等着我呢。”
等赵相宜和阿朱走远了,阿朱这才吐着舌头打趣道:“别说裴少爷这人还真温柔有礼嘞。”
殊不知,裴子君想掐死阿朱的心都有啊。
这厢,赵弘林一路小跑来到了西街。
面前是一条幽深的巷子,他知道陈老三就住在里头,那里头有自己要的答案,可自己要不要进去呢?
之所以急急忙忙地跑来这里,其实并不是为了陈薇吧,他知道的,很清楚自己此番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只为求证自己内心的一个猜想,而且他深深地希望,待会见到的事实,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
如果真如自己所愿,那么今日他就打算去赵有根家向齐宛瑶提亲。
从前的种种,他愿意既往不咎。
脚步像是受到了蛊惑那般,一步步朝巷子里头走去,周身两边的平房一间间地掠过,最终停在了一处陈旧的小平房前。
他亲手叩门,不多时,里头就有了些微动静。门吱呀一声开了,那种声音令赵弘林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开门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龄男人,长相很是普通,穿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乍一眼见到耀眼的赵弘林,顿时面露惊讶的表情:“请问您找谁?”
“陈老三么?”赵弘林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中龄男人,语气淡淡的。
陈老三更为心惊,不知眼前这个贵公子怎会知道自己的底细,怔然之际,痴呆地点了点头:“我就是……请问,您找我有何事?”
“进去说话。”赵弘林放下这句话,便自行越过了陈老三进了那间平房。
里头的光线很暗,空气很是潮湿,隐隐还透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可赵弘林却行走自如,连眉头也未皱一下。
陈老三刚想尴尬地说一句,这里头太脏乱,可乍一看到赵弘林那应对自如的态度,突然间对赵弘林升腾起一股深深的敬佩来。
“坐。”赵弘林率先坐下,尔后对局促不安的陈老三发令道,好似这里不是陈老三的住所,他才是这里的主人那般。
陈老三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坐在了赵弘林的对面。他觉得,眼前这个俊逸的青年,虽看着斯文,可无形之中却很能带给别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陈老三有些窒息。
“我,我想问一下,您怎么会知道我叫什么……”陈老三搓着自己的一双手,极其艰涩地主动开口问了句。
赵弘林抬眸看陈老三,陈老三立即吓得低下了头去,双肩抖动得如同一只过街老鼠。
他的言行举止,让赵弘林眸间的希冀渐渐消散,答案已经很明显地摆在眼前了,不是么?
如若不是曾经做了亏心事,他怎会表现得这般期期艾艾,畏首畏尾的。
“陈小姐让你办的事,你可都有办好?”饶是已证实了心中猜想,可他还是想亲耳听陈老三承认。
陈老三闻言,猛地抬头看赵弘林,身子抖动得更为厉害了,嘴唇微微颤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要我提醒你么?”赵弘林的声音在一点一点地变冷,“陈小姐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拜托你送的信,都去了哪里?”
“我,我都如实送去了……”陈老三咬紧了牙关,可那微微发抖的身子却早已出卖了他。
“送去了?只怕收信的另有其人吧。”赵弘林说话的时候,缓缓地从荷包里取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元宝,放于桌前,“我今天来,只为知道事情的真相与详细,不会为难与你。”
“你若识相,这些就是你的。”赵弘林说着,把那锭银子推至陈老三跟前。
陈老三定定地看着那银子,额头早已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你没的选择,因为你撒谎,或以不告诉我的话,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说真话。不过届时,你可就得不到这些好处了,并且会因为你之前的愚蠢而付出应有的代价。”赵弘林的声音冷如冰窖。
陈老三看也不敢看赵弘林,只紧紧地埋着自己的头,双手死死地交缠在一起,尽量地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感。
“我,我说。”陈老三被逼无奈,最后点点头,偷偷地瞄了赵弘林一眼。他绝对相信,面前这个看着比自己小许多的青年,有的是办法让自己后悔。
所以,他选择和盘托出。
“五年前,陈小姐亲自找到了我,当时我也很讶异,她这样尊贵的人,怎会认识我……”陈老三开始一五一十地叙述着曾经的记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我曾去赵府修过亭子,她见过我,后来更是派人探听了我的底细。”
“她给了我不少银子,要我帮她办一件事。”陈老三说到这儿,突然怯怯地看了赵弘林一眼,“她要我一个月后去京城一趟,帮她拿书信过来,送去赵府,亲手交给赵府的大少爷。我想着,只是送信这么简单,就能得这么多好处,便爽快地答应了……一个月后,我去了京城,陈小姐果然派她的贴身丫鬟给了我一封信,我拿着信离开了京城,临了那个丫鬟还知会了我下回来京城的日子,从那时起,我每回去京城,都是那个丫鬟跟我碰面,并告诉我下次见面的日子,我总是默默地记在心里不敢忘。”
“然后你把信给了谁?”赵弘林的牙齿突然咬得生硬,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来的。
陈老三吓得身形微晃,脸色惨白:“我,我本来是要送去给赵大少爷的”
“所以,最终你还是没送到他手里。”赵弘林双手隐在袖中,缓缓成拳。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要故意那样做的,那样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陈老三连忙解释,言语中还带着几分胆怯,“送第一封信过去的时候,赵大少爷人不在府上,我因答应了陈小姐一定会把信亲手送到他手上,故而便坐在赵府门口等。”
“那时,来了个相貌不错的小姑娘,好心问我所谓何事。我认识她,她就是赵捕头的养女,而且我知道她跟赵大少爷的关系挺亲近的,便把这事告诉了她,她听后,要我把信给她,并承诺会帮我转交的。”
赵弘林听得青筋微跳,他不想来什么,偏偏来什么。
此时此刻,他有点恨自己为何生得这般敏感,陈老三所言的事实,便是自己一早猜测到的那个。
果然是齐宛瑶在这之中使了绊子。
“那之后的信呢?”赵弘林的嘴唇在微微发抖,是被气的。
“就因为我把信给了她,这事让我后悔了五年……”陈老三叹了口气,有点懊悔不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