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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宜,你?”齐宛瑶惊讶地看着赵相宜,实在无法相信,这个曾经奶声奶气的小女娃如今已经长大了,居然已经可以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样长篇大论的话来了?
“这些都是哥哥教我说给你听的。”唯恐齐宛瑶疑惑,赵相宜末了吐了口气,把责任又全数推到了赵弘林的身上。
“原来如此。”齐宛瑶的脸倏然红了一大片,低低地呢喃了一句,再细想赵相宜刚才所言的那一大段话,一颗心瞬时跳得飞快。
不过俗话说得好,大白天的不能念人,赵相宜这才刚刚说到赵弘林,赵弘林就回来了
同行的还有赵信良,但见外头很吵很吵,有方氏的惊呼,也有赵信良大喘气的声音,赵相宜才刚微微放松了心情,又立马紧张了起来,径直跑出了门看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赵相宜看着赵信良死死地拽着赵弘林不放,方氏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因为从小到大,除了那次因为跟赵弘仁打架的缘故,赵信良再没对赵弘林动过手脚,更不曾大声骂过他一句。
赵信良都顾不上回答闺女的问题,只拽着赵弘林一路进了屋,并将他猛地推到里头:“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好哪也别想去,你以为你是在帮忙么你这是在添乱子”
“爹爹,哥哥他,犯什么错了吗?”赵相宜紧着跟上了赵信良,心里满是焦虑与担心,她极其不愿看到家里人不开心的场景。
齐宛瑶也很是紧张地看着大家,凭她的直觉看来,赵弘林之所以这样,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事
为此,齐宛瑶又深深地自责起来,如果地上有条缝的话,她真恨不得钻进去永远消失,这样就不会再扰乱他们的生活
赵信良一味地喘气,等他稍稍安定下来过后,他才是看着方氏和赵相宜平静道:“他想去找宛瑶的大伯娘算账。”
大家瞬间无言。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再齐齐地去看正颓丧地坐在椅子上的赵弘林,各自心里都有着别样的滋味。
齐宛瑶捂着嘴在无声地哭,哭着哭着忽然就给赵信良等人跪下了:“对不起对不起如果那天傍晚我要早知道是你们的话,我是死也不会求救的我就是个灾星,不该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对不起给你们添太多麻烦了”
“宛,宛瑶,叔叔不是这个意思……叔叔这样是因为气弘林不理智,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赵信良赶忙扶起了齐宛瑶,让方氏带她进屋里去歇会,好好劝劝,随后又头疼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
赵相宜没有进屋去安慰齐宛瑶,因为此时此刻,她更想安慰安慰赵弘林。
他是个特别敏感的孩子,她绝对相信,去找大伯娘算账的想法,从那天他牵着齐宛瑶离开如意绣庄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弘林,爹不想跟你闹红脸,爹这么做不是为了反对你,而是在挽救你,挽救宛瑶。”赵信良忽然很是稳重地看着儿子解释道,“刚才情况太急,我没法跟你解释什么,现在到家了,你听我好好地说。”
今早去了千禧楼后,赵信良一直心绪不宁的,早上出门前,赵弘林那一脸阴郁的表情着实让赵信良担忧。
为了确定儿子没事,赵信良便把活计等等都早早地安排妥当了,自身一人出发去赵弘林的学堂看看他。
没成想,他还未出门,学堂里的夫子却已是亲自找上门来,问他赵弘林是不是生病了才没去上学。
赵信良得息后惊讶得不得了,儿子不在家,也不在学堂,而且没有将这个消息告知任何一个人,他这是想干嘛
最后,赵信良连生意都顾不得了,赶忙急急地从东市上租了一辆快马车,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赵弘林是往西去了。
幸而赵弘林是步行,他是驾着马车的,所以经过一上午的时间,赵信良找到了儿子,并把他成功带回了家,尽管这个过程是有些艰辛的。
千方百计的询问过后,赵信良才是愕然地得知,赵弘林这是要去找齐宛瑶的大伯娘算账
赵相宜从赵信良言简意赅的解释下也是了解到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心里也焦虑,按理说哥哥现在应做的紧要事不该是这个,而是该好好地念书考取功名,他现在前途无量若真真被这些事给牵绊了,那么很有可能……
赵相宜不敢往下想。
“爹爹比你年长,经历得比你多,所以在这事上也考虑得比你多。你别看爹爹没读过书,没你聪明,但是处理起这些人情世故来,爹爹绝对有信心比你处理得更好。”赵信良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不要冲动,这件事压根就不能这么硬来。”
“你自己想想啊,你要去找她的大伯娘算账,这不就证实了出逃的宛瑶现今在我们家么?不然你怎么知道宛瑶的遭遇,为什么要去找她的大伯娘算账?就算你耍点小聪明,说自己没见过宛瑶,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她,届时也免不了嫌疑,会给宛瑶带来**烦的。”赵信良说着说着便坐到了赵弘林的身边,语气渐渐放缓,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们知道宛瑶的遭遇后也很气愤很焦急,可这事我们就不能冲动。若按照你那样去做,气是出了,可接下来,那个买了宛瑶的老爷可不是要派人急巴巴地寻来?现在清河镇谁不知道千禧楼,一找便寻得到,届时你要宛瑶怎么办?那些人手里可还有着宛瑶的卖身契的,我们暂时不能奈何他们的,你别忘了”
赵弘林听完后浑身一颤,怔怔地抬起头来,双眼泛红:“那我们该怎么办?”
“从长计议。”赵信良又叹了口气,“起码得等事情风平浪静以后再说,至于宛瑶的哥哥和娘亲那边,我已经悄悄托人去打探消息了,不多久就会有他们的消息的,也好让大家都安心些。”
“哥哥,我有话跟你说。”赵相宜忽然走进了屋子,又对赵信良道,“爹爹,这话我要单独跟哥哥说。”
第138章同一个仇人!
第138章同一个仇人!
赵信良闻言出了门,临走前仍旧不放心,只嘱托道:“相宜,看紧点,别让你哥再做傻事了。”说完又情不自禁地笑了,心道,闺女才七岁,自己怎么可以把这样重要的事嘱托给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做。
可能是闺女平素的行为表现得太老成了吧。
思及此,赵信良自内心生出一股浓烈的愧疚感来,若不是从前的日子不好过,闺女现在只怕还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子吧,就是因为家里的事太多,才导致她早早地成熟老成了。
赵相宜却没有想太多,只回了句:“爹爹放心,我跟哥哥说完哥哥就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赵信良微愕,不过没多说什么,只关好了门出去了。
屋里,赵弘林正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发怔,赵相宜叹了一口气,坐在他对面。
“哥哥,爹爹说得很有道理。”赵相宜犹豫着开口,“咱们现在不能冲动,帮助宛瑶姐姐恢复精神抚平伤口要紧。至于她那可恶的大伯娘,还有那个不知廉耻的什么狗屁老爷,且等以后再算账也不迟,等咱们有足够的能力扳倒他们,不怕他们的时候……”
“可我无法容忍”赵弘林恨得牙齿打颤。
赵相宜凝眉,试探着道:“哥哥,如果我说,宛瑶姐姐的身子现在还是清白的,你,心里会不会感觉好过一点?”从始至终,赵相宜都忽略了这点,沉浸在悲伤与焦急当中,忘记跟赵弘林解释一下了。
“你说什么?”赵弘林的确误以为齐宛瑶是被别人给生生糟蹋了,家里没人告诉他这个内情,所有人都一副惋惜疼惜的模样,不得不让他错以为齐宛瑶她……
见赵弘林突然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赵相宜就知道这样会有效果,所以松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再次细细地跟赵弘林解释了一遍……
果然,赵弘林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又缓缓吐出,情绪好像平和了一些。
只见他又冷冷道,像是在跟赵相宜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那个恬不知耻的商户是何人。”
“你要去问宛瑶姐姐?”赵相宜担忧道,那段回忆,应该是齐宛瑶最不想提及的吧。
赵弘林垂下眼睫:“尽管会很痛苦,但我必须要知道,这样才好早早地做准备。”
“什么准备,哥哥你难道?”赵相宜也是忽然自椅子上站起,心跳忽然迅速加快,有种不好的预感悄然地袭上心头,堵得她呼吸不过来。
“你别管那么多。”赵弘林不想小妹也跟着掺和起来,全家人当中,他最希望自己的小妹可以过得无忧无虑,谁都可以为了生计和琐事烦恼,但她不可以。
不多时,赵弘林恢复了原本的稳重,将语气慢慢变柔,温声对赵相宜道:“刚才是我不好,从没用过那样的口气跟你说话,你吓到了吧?”
赵相宜摇摇头,走到赵弘林的跟前:“哥哥如果真的为我们着想,就暂且放下一切杂念好好念书温习吧,马上就是秋试了。”
赵弘林眼里有东西一闪而过,他点点头,随后跟赵相宜出了屋,往齐宛瑶所在的屋里走去。
齐宛瑶还是很不安,尽管她尽量地显得自己没问题,可却依旧让大家深深地担心着,其实此时此刻,齐宛瑶很想悄悄地离开这里,她心里虽极其不舍这一家子,但她实在不愿看到他们为自己忙碌担忧的模样。
是她搅乱了他们这本该宁静幸福的生活。
“宛瑶。”赵弘林直呼其闺名,停顿了一会,终又是咬咬牙问出了口,“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我想知道,那个暗中掳了你去的人是谁?”
“我先去做午饭。”方氏别过脸去擦了擦眼泪,随后摸摸赵相宜的头,“奶奶做了你爱吃的焖芋头,待会就端来给你解馋。”
“嗳,奶奶辛苦了。”赵相宜乖巧地宽慰了一句,方氏出了门。
此时,赵信良正在自己房里发呆,千禧楼的生意一时间也顾不上。
齐宛瑶双手搭在裙摆上,紧紧地揪着,原本好看的裙摆此时已被弄出了褶皱来。她不敢去直视赵弘林,只埋着头皱着眉不语。
赵相宜见状坐到了她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无声地安慰着。
三人就这样僵硬尴尬地处在一起,自赵弘林问出了那个问题过后,室内一直处于安静的气氛当中,静得让人心里生怕。
“离这里很近,在于阳县做药材生意的。”齐宛瑶闭着一双眸,终是出声,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可能是不自主地就想到了那个骇人的夜晚……
“药材生意?”赵弘林勾唇冷笑,微翘的嘴角让赵相宜看得有些微微发寒,可此时此刻她不敢惊动赵弘林,但见赵弘林又自语道,“竟会这么巧,那更省事了。”
齐宛瑶不明白赵弘林在说什么,只接着提供信息道:“我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但我知道他姓年,大家都称他年老爷的……”
“年?”
“你说姓年?”
兄妹二人惊得不能自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听到齐宛瑶的这一句之后,几乎是异口同声了一句
“怎么了?”齐宛瑶不明白他们俩为何会这般激动。
赵弘林平静过后,声音依旧微微发颤,有些恐惧自己接下来即将问出口的问题,但不得不问:“那你有没有印象……或者是……”他用左手强按住自己的右手,希望借此可以抚平自己颤动的身体,“年世友。”
他忽然暗暗地喊了声“该死”,随后接着问道:“这个名字你有印象么?”
赵相宜搭在齐宛瑶肩上的手也是兀地一僵,缓缓地移开,然后悄悄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掩饰惊讶。
“怎,怎么了?”齐宛瑶忽然怔怔地站起身来,“可是我说错什么了?”
“是不是年世友。”赵弘林的语气里根本没有带疑问语调,他这是在肯定一个事实,明明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却还是要齐宛瑶亲口承认才肯死心。
做药材生意的,姓年,还是在于阳县这么近的地方……
赵相宜耳朵里嗡嗡躁躁个不停,一直在反复地响着这几句话,最后只听齐宛瑶的一声肯定,心里紧扯着的那根弦忽然就断了……
有些疼,更多的还是浓烈的恨意。
门外,方氏悲伤地喊了一句,手里的焖芋头忽然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厚重的瓷盆忽然就摔成了好几块
“信良,出事了,你快过来”方氏的声音紧接着遍布全家,赵相宜听后极其苦闷地抱住了自己的头,下唇被自己咬得紧紧的,嫣红一片。
赵弘林也是摇摇晃晃地用手扶住了桌子,才没能让自己跌倒。
暗中劫掳齐宛瑶做其妾室的无耻之徒居然会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