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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狱不能内乱,一旦内乱,给蛮子以可趁之机,南狱危矣,莽原危矣!”
听到安东野的这番话,安世贤一头的冷汗,厅中众将也是点点头。
“如此这般,难道我等就不闻不问,就这么放他们过去?”
安东野摇摇头,又道:“诸位,我等与南宫制怒并没有什么仇怨,所以无需朝他下手,诸位想想,南宫制怒为何走的这么急,为什么连多待一日都不肯,那便是因为,时不我待,尘关现在粮草告竭,柳伐已经撑不下去了,若我所料不错,三五日内,尘关还尚能吃上饭,过上三五日,尘关不战自乱,要知道,我莽原距离尘关,也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南宫制怒日夜兼程,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不得不说,安东野心思缜密,极为可怕,可谓明察秋毫了。
“说!”
安世贤点点头,又挥了挥袖子,眼中一片沉思之色。
“不能和南宫制怒硬拼,只能在暗地里动一些手脚,现在正值冬季,天寒地冻,若是道路不通,诸君以为如何,嘿……”
安东野诡异的一笑,如同这冬夜一般,寒冷难听。
听到安东野的话,一人眼睛一亮,随即拍手道:“二爷说是毁了道路,高,二爷实在是高明啊!”
“哈哈,你且说说,高从何来?”
安世贤听到自己的兄弟与夫人不谋而合,心中一喜,随即又看着拍手的那人,开心的问道。
“大人,二爷这计,高明之处,一共有二,第一,道路不通,南宫制怒大军自然是难以通行,速度自然会慢下来,届时尘关无粮,岂不是不战不乱啊,哈哈,第二,则更见高明,尘关无粮草可用,自然是难以自保,即便是柳伐能自保,但是,蛮子大军一旦回转尘关复仇,他怎么办,哈哈,列位,道路不通,他能怎么办,他能回转吗,哈哈,他若是投降,又会有蛮子接受他的投降吗。柳伐已死,哈哈!”
他得意的自以为说出了的高明之处,随即又跪倒在地,看着安世贤,大声道:“恭喜大人,得报大仇!”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如梦初醒,随即也跟着跪倒齐声喊道:“恭喜大人,报丧子之仇!”
安世贤听到这话,马上也笑了起来,脸上如同盛开的菊花一般,满脸的褶子。
“还有一点,那便是,一旦尘关出了什么事,蛮子们也很难南下,届时我等又多了许多的打算,这阻路,也是阻挡蛮子啊!”
安东野摇摇头,有些落寞,那人虽是能说出一点,但是并没有说出他心底的想法。
“好,好,诸将听命,速速北上,破坏道路,莫要耽误时间,需在拂晓之前回归,莫让南宫制怒察觉出什么端倪出来!”
迟恐生变,安世贤也不再犹豫,一声令下,众将齐声应诺,随即出去安排去了。
安东野看到再无其他事,随即也道辞了,安世贤看着安东野渐渐的远去,心中却生出一些冷意来,自己二子已死,自己又不能人道,以后安家或许就要落在他身上了,今日他发出一言,众人都齐声应是,安世贤虽是嘴上不说,但是着实是感到有些坐立不安了。
旁厅之中,大椅之上,仅仅剩下他一人,夜风刮过,安世贤脸上忽明忽暗,古怪至极。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夜,你们便去为我效死吧!”
莽原城中个,一处不为人知的暗室之中,安世贤高高在上,底下却跪着一群人,他们身着黑衣,腰佩短刀,蒙着脸,只能看到一双双如刀的眼睛。
不多时,月光下一群漆黑人影动了,赫然正是朝着南宫制怒的大营,与此同时,另一批人马也在朝着北方急急而去,他们是为破坏道路而去,是为断了柳伐的后路。
“大营最后便是柳伐的家眷所在,那里的兵士不会很多,更多的应该是护院侍卫一类的人,没问题吧!”
看着不远处的灯火,为首的黑衣人一边低声说着营寨中的情况,一边有些戏谑的问道。
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很多事能难住他们,至少,这一座小小的营寨,还不行。
只是他们不知道,就在营寨的这一头,有着更可怕的一群人,他们俯瞰日月,掌握命辰,天有时休,他们却一直在轮回着,日夜不休,他们就是十二时令,即便他们不完美,他们只有十一个。
一百五十章 寒夜()
“天气很晚了,大家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知道吗?”
十二时令实在是太过于尽职尽责,叶若昕也是不得不命令他们去休息,虽然看起来他们整日都是精神抖擞,但是叶若昕知道,这么冷的天气,整日都是那么一个状态,时间一久,就算是铁人也是受不了啊!
“是,主母!”
叶若昕平日里虽是对谁都是一副和睦的表情,但是她实在是个性子很倔,又极要面子的人,不然也就不会逃婚出叶家了。
十二时令看到叶若昕的脸色已是有些不好看了,他们毕竟只是仆人,对于叶若昕的话,也不敢不听。
每个时辰都有一个时令在自己的岗位上极为认真严肃的查探着周围的情况,其余的人也是睡得很浅,一旦发生什么事,他们也好相互照应。
“看到了吗,就是这里!”
为首的黑衣人带着麾下人马很快就到了大营的周围,毕竟是莽原城,他们最熟悉的地方,他们自然可以选择最简单的方式,最简单的路线,就算摸不到营中,但是外面,他们依旧可以观察里面的一举一动。
众人只是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他们只是默默的着命令,默默的去做,做好自己的事,已经足够了。
“我们人数不多,千万不能被这些守营的人发现了,知道吗,脚下都给我轻一点!”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营帐,突然觉得有些棘手,这段距离说长不长,但是想要轻轻松松的越过,也着实不算容易,毕竟这大营之中的人马不是摆设。
“你,过去看看,小心一点!”
他决定还是先让麾下的人去探一探,贸然冲过去,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一旁的黑衣人点点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慢慢朝着大营外围靠过去,众人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却没有一丝波动,往日大军在扎营的时候,夜里周围都是有巡哨的,只是今夜南宫制怒麾下的人马实在是有些松懈了,也是下午的时候南宫制怒没有去亲自去叮嘱,这几日一直在马上,他也是有些累,第二,也是他觉得,安世贤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夜里来破寨,最主要的是,他很自负,在这莽原,还没有与他一合之将。
因为是驻在城中,巡骑也是被撤了,但是大营之中还是戒备森严,就算是安世贤大军攻来,一时也是破不了营寨的。
那人很轻松就潜到了大营的外围,大营中,有巡守的侍卫不断的在走动,满脸的警惕,他看了半晌,随即又悄悄的退了出来。
“大人,外面没什么,里面布置严密,守营的兵士不断的走来走去,很是难以破入,但是那个位置周围似乎什么也没有,巡营的兵士并不经过那里!”
这人很快就返回到自己的位置,压低了声音,以一种仅自己和为首那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汇报了大营之中的情况,随即又指了指叶若昕休息的地方。
“嗯,当真如此?”
为首的那人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站在黑夜中,倒有些捉摸不定了,若是大营之中足够严谨,他倒是不会想这么多,但是如此这般,不能叫他不警惕啊!
“大人,这里毕竟是女眷所在地,巡营兵士不经过,也极为正常啊!”
方才说话的那人知道自己老大的性子,看到他又举棋不定了,随即压了压嗓子,慢慢说道。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似是怪他多嘴,他猛地低下头去,就要跪下,那黑衣人眉头一皱,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随即冷哼道:“不要发出响动,不明白吗?”
那人一震,随即又尴尬的站起来,不再言语。
“等到三更天,入营!”
这黑衣人沉思半晌,终于还是下定了命令,看着漆黑的大夜,眼中隐隐有一丝忧虑,不知怎么的,他总是感觉到,有些不对,有些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心中萦绕,久久不能散去。
大月升起,处处不眠。
“将军,现在沐少爷已经来尘关了,我们是不是该有些动作?”
酒宴慢慢散去,宅中只剩下柳伐与辛和了,又是巡夜的时候了,柳伐和辛和纵马前行,遛食巡营两不误。
只是辛和看到沐轻尘远来尘关,忆起当年,沐轻尘对他实在不错,看到现在沐轻尘落寞的样子,他实在也是有些于心不忍,遂多嘴问道。
“呵呵……”
柳伐看到辛和这样,只是笑笑,也不多说什么,他也有他的打算,南狱虽大,但是终究不是久留之地,气候不如上原,还有很多,这里虽有家人,但是并不是他的家!
“辛和啊,你随我南下,也有半年多了吧!”
看着远处漆黑的城墙,柳伐微微一笑,随即转过头来,看着辛和,意味深长的道。
辛和一愣,随即下意识的点点头,低头一数,随即低声道:“足足有两百一十七天了!”
“呵呵,是啊,大半天了,你我南下之时,还是炎热的夏季,南狱并没有这样的衰落!”
看着周围毫无生机的民宅,城中稀疏的灯火,柳伐眼中有些落寞。
“南狱虽平,但是整个西南尚在异族铁蹄之下,我汉人百姓,更是惨遭蹂躏,我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说着,柳伐眼中突然散出如电的光芒,他一甩马鞭,低喝一声:“驾!”
“咯噔,咯噔……”
马蹄如龙,气势如虹,柳伐突然有一种热血涌上心头,突然,他一把牵住马,战马嘶鸣,扬起前蹄,雄赳赳,气昂昂!
柳伐突然想起了曾经遇到的那人,刀尖所指,风云所想,为自己觉得值得事,去拼搏。
看着柳伐高大的背影,辛和脸上多了一分欣喜,他要追逐的,便是这等人物。
“驾……”
马鞭轻扬,跟着柳伐的步伐,辛和一步也不曾落下。
“就是现在,听我令,走!”
很快便到了三更天,伸手不见五指,大营之中,巡视的守卫虽然不断,但是频次,已是渐渐的少了,看到这些巡守的人并没有太多的精神,为首的这黑衣人总算是心里一松,随即也不敢大意,悄悄地朝着大营之中潜过去。
大营之中,除了少数的地方还是灯火通明,其余的地方,早就是一片黑暗,他们是一裙黑暗之中的生物,自然是有着一双双夜眼。
“哗……”
一队巡营士兵缓缓经过,钢甲相互摩擦,听起来格外的响亮,又让人感到寒冷。
“嘘!”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一肃,随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看已是潜入了大营,现在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众人屏住呼吸,只是伏在地上,默默听着这群兵士在自己身旁缓缓经过,没有发出一丝异动,奇怪的是,这些兵士仿佛也是看不到这些人一般,任由他们潜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动作。
看到这些兵士经过,为首的那人微微擦了擦汗,随即眼睛一眯,朝着叶若昕所在的区域看了一眼,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只是黑压压的一片。
“走,就是那里!”
强按着心中的激动,这人眯了眯眼睛,如同一只兔子一般,敏锐的朝着叶若昕一步步逼近。
后面紧跟着的,是一群刽子手。
“呼……”
北风寒冷,打在认得脸上,如同刀割一般,此时此刻,这人又挥挥手,示意众人停下来,毕竟是要掳走一个人,不发出声响,实在是很难,若是直接杀了该有多好!
但是,他不能,因为安世贤吩咐了,一定要捉活的回来,这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毕竟带一个死人回来要比带一个活人难度要大很多,叶若昕是不会乖乖跟他走的。
他抬了抬手,感受了一下风来的方向,思索半晌,终于还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来,摸出这小包后,他挥了挥手,众人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各自都掩住口鼻,似是对这小包里的东西颇为忌惮。
看到众人都准备好了,他也掩住了自己的口鼻,随即又看了看周围,摸出一个火折子来。
“呼!”
轻轻一吹,一口浊气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与此同时,火折子点亮了夜晚,一朵颤抖的火花摇曳着,忽明忽暗,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就在这里,一朵毫不起眼的火花将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