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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豁口已经扒开,袁崇焕如同疯了一般冲出城去,一把拉住朱由检的马头,不由分说就往城里拽。
济尔哈朗见明军想撤,哪肯罢手,在后面紧紧追赶李崇瑶,心想正好趁此良机,冲入城去,抢下头功!
不过片刻,李崇瑶已经冲至豁口处。见朱由检还磨磨蹭蹭地不肯入城,她急得大叫道:“你还等什么?”
朱由检却突然诡异地一笑道:“我就等他!”说着扬手便是一枪!
随着这声枪响,正在后面紧追过来的济尔哈朗惨叫一声,翻身坠马!
第172章 方形手榴弹()
朱由检之所以敢出城,倒也不是完全头脑发热。至少他手里还有一样利器,那就是燧发手枪。
这货深知,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了古代,尤其是又穿成了个众矢之的,没点防身之术,那是一天也混不下去的。但是现在要从头练武功,扎个马步下个腰,那显然是纯属扯淡,远水不解近渴。
所以汤若望赠给他的这支燧发手枪,就成了他的护命法宝。这玩意虽然击发一次之后就得重新填装弹药,但第一枪还是比较有突然性的。所以朱由检平常一没事就苦练枪法,慢慢地也越来越有准头了。
此时见济尔哈朗追来,朱由检抬手就是一枪。
济尔哈朗与明军交锋不下数十次,自然知道火器的厉害。它虽然射程不及弓箭,且击发速度非常缓慢,但在近距离的杀伤力,可比弓箭大得多。即使是身穿三层护甲,在二三十步之内,照样可被弹丸击穿。
但他之前见过的都是鸟铳,也就是火绳枪。这种枪击发时需要先点燃火绳,然后端着枪对准敌人。这个端枪的姿势需要持续几秒钟,火绳才会燃至弹药仓,引燃击发药,射出弹丸。
因此济尔哈朗虽然纵马猛冲,但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尤其是注意城头的鸟铳手。一旦发现有鸟铳手端枪对准自己,他立即控马转向,就如同一条灵活的泥鳅。
如此一来,那些鸟铳手就无法瞄准了,一通乱枪射完,却没伤到济尔哈朗的一根毫毛。
可济尔哈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朱由检的手枪是没有火绳的,也就不需要举枪瞄准的前奏。这一枪突如其来,正中济尔哈朗的左锁骨。虽然他穿着厚厚的护甲,可这一枪还是钻了进去,将他的锁骨击得粉碎!
济尔哈朗痛得大叫一声,由于枪击的动能十分强大,他竟被从马上打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正白旗的女真骑兵一见旗主中枪坠马,顿时放声嚎哭起来,突然如同鬼神附身,发疯般地向豁口处涌来!
这就是女真骑兵远胜明军之处。明军若主将受伤或阵亡,必定立刻阵脚大乱,不战自溃;而女真人若见主将受伤,那可比自己的亲爹死了还心疼,也根本不顾自身的安危,定要将敌军杀光,为主将报仇不可。
关宁铁骑本来就因人少而处于劣势,女真骑兵这一集体发疯,就更抵挡不住了,也纷纷向豁口处败退而来。
而此时的朱由检,也终于被袁崇焕连拉带拽,扯回了城内。可此时城外万马奔腾,都向这个小小的豁口冲了过来,再想封堵也来不及了。
眼见女真人就要跟着关宁铁骑冲出城中,朱由检身后突然有人暴喝一声:“是男人的,随本将军冲出去!”
随着这一声呐喊,几百骑明军抢先从豁口杀出,阻挡了女真骑兵的去路。李崇瑶和她的关宁铁骑趁着这个机会,赶忙败入城中。
直到这时朱由检才看清,率军杀出去的明军将领,正是负责防守其他城门的祖大寿、何可纲、吴三桂等人。
原来努尔哈赤今天一直专攻北城,其他三面的守军十分清闲。祖大寿等人早就想转到北城支援,但没得到袁崇焕的将令,也不敢擅离职守。
直到宁远的城墙被铁裹车撞塌一段,后金军杀至城边,那震天撼地的喊杀上已经向祖大寿等人发出了明确的信息:城破在即!
此时他们也顾不得什么将令了,皆率领部下骑兵驰援北城。也幸亏他们来得及时,才避免了豁口马上失守。
但他们这几百人冲至城外,立即被成千上万的后金军淹没了。而且这些明军无论是从战斗力还是装备上,都比李崇瑶的关宁铁骑差得太远。如果关宁铁骑可以一敌二,那么这些明军三个绑到一块,也打不过一个白甲兵。
不过片刻功夫,几百明军便已伤亡过半,祖大寿等人也各自带伤,被女真人逐渐迫退到城下,后背几乎都贴到了城墙上,眼看就要被后金军歼灭。
而那个城墙的豁口处,佟养真的步军已经蜂拥而至,马上就要杀入城中!
此时,朱由检和袁崇焕已经重新登上城头。看着城外的惨烈厮杀,李崇瑶急得眼圈发红,急急地道:“祖大寿他们是为了救我,才杀出城去的!不行,我还得冲出去救他们!”
朱由检忙将她拦住,嘶哑着嗓子喊道:“你不能去!去了也是送死!”
“我偏要去!”李崇瑶也冲着朱由检尖叫起来。
朱由检此时眼珠子也红了,大声咆哮道:“我是王爷,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那祖大寿他们就全让你害死了!”李崇瑶突然呜咽起来,冲到垛口处就要往城下跳!
朱由检忙将她一把拉住,冲着她狂吼道:“你急什么!我有办法打退鞑子!袁崇焕,快把所有的火药箱集中起来!”
袁崇焕此时早已方寸大乱,喃喃地道:“敌人都冲到城墙边上了,红夷大炮又打不到,这些火药还有什么用?”
“你笨啊!”朱由检揪住袁崇焕的脖领子,几乎是冲着他的耳朵大喊道:“把这些火药箱插上导火索,点着了直接扔下去!”
“啊?啊!啊哈!啊哈哈哈哈!”袁崇焕稍微一怔,突然仰天狂笑起来!
朱由检见袁崇焕狂笑不止,真的急了眼,劈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连自己的手都觉得隐隐作痛。
袁崇焕吃了这一记耳光,倒突然清醒过来,立即命令城头的所有士卒,也不用再开弓放箭,或是用鸟铳射击了,全都去搬火药箱!
这些装于木箱之内的黑火药,原本只是用于击发红夷大炮内的炮弹,而非单独使用。由于每发射一次炮弹,就需要往炮膛内装一次药,为了襙作方便,这些木箱都做得不大,内装几斤火药,使用时将整箱的火药往炮膛里一倒即可,也省得计算药量。
袁崇焕亲手抄起一个火药箱,将导火索塞了进去,立即点燃导火索,用尽全身力气,将火药箱远远地抛向城下。他虽然是文进士出身,力气倒真不小,这一抛竟抛出去十几米远。
此时城下的明军皆已被赶至城墙边,箱子坠落之处,全是挤得水泄不通的后金步骑军。这些人见一个小木箱子从天而降,虽不知是何物,也不愿意让它砸到自己的脑袋上,纷纷向两边闪避。
可就在这一刹那,导火索上的火苗终于爬进了箱子。那满箱黑火药遇到明火,立即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在空中将木箱炸得粉碎!
黑火药是龙朔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之一,俗称“一硫二硝三木炭”,其实它的主要化学成分就是硝酸钾、硫和碳。当遇到明火时,硝酸钾分解放出氧气,使木炭和硫磺剧烈燃烧,在瞬间产生大量的氮气、二氧化碳等气体,以及大量的热。
这些反应产生的气体,体积可在瞬间膨胀万倍,那爆炸的威力岂同小可。一声巨响过后,木箱固然烟消云散,可它周围的数十名后金军,也被气浪掀倒一大片。尤其是那些紧挨着爆炸点的白甲兵,无不被震得七窍流血,肝肠尽断!就是再厚的铁甲,也扛不住爆炸的冲击!
袁崇焕一击得手,兴奋地大吼一声道:“给我扔!”
城头的明军有样学样,立即将无数个火药箱引燃导火索,向城下扔去。不但敌军想不到,就连明军自己也想不到,火药箱竟还能有这种用法。
如此一来,下面的后金军可就倒了霉了。这东西不像弓箭和鸟铳,就是射得再准,顶多也就只能射死一人。甚至也不像炮弹,那实心的大铁疙瘩虽然碰着即死,但只能打一条线,只要稍微错开一点,也顶多是被吓一跳。
可这些从天而降的小木箱子,却是一炸一大片,根本避无可避!一时之间,爆炸声此起彼伏,比过年放炮还要热闹,后金军被炸得人仰马翻,到处是被炸飞的断臂残肢!
尤其是城墙豁口处的后金步军,本来就十分密集,几个火药箱下去,几声巨响过后,竟在地上炸出一个黑色的大坑!那浓烈的硝烟腾空而起,也带着后金士卒身上的各种零件在空中乱舞,一只鼻子甚至飞上了城头,砸到了朱由检的腮帮子上!
朱由检见状大喜,没想到自己灵机一动,将火药箱当作简易手榴弹使用,居然大获成功!
他兴致勃勃地抄起一个火药箱,刚想亲手扔一个过过瘾,李崇瑶一个箭步跳过来将箱子抢走,娇叱一声道:“就你这么点力气,扔又扔不远,炸到自己人怎么办!”
朱由检老脸一红,讪讪地笑道:“大小姐,你看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一点真本领也没有,只会动这些歪脑筋!”李崇瑶兀自不肯服软,却终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而城下的后金军突遭“方形手榴弹”的猛烈打击,终于彻底陷入混乱。
济尔哈朗已被手下救起。他见片刻之间,自己的正白旗战士就如同割韭菜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去,知道大势已去,只得强忍着巨痛和泪水吼道:“撤!快撤回营去!”
第173章 争执不下()
宁远城西层峦叠嶂的群山,被西垂的落日染得一片通红,如同大自然挥毫泼墨,那壮丽的景色令人怦然心动。
但宁远城下,却是另外一番修罗地狱般的景象!
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死尸,到处是残肢断臂,到处是被火药熏黑的大片血迹!
明金两军厮杀了一整天,双方均是伤亡惨重。
后金军方面,由于仓惶撤退,所有的楯车和铁裹车来不及往回运,皆弃于宁远城前,被守军全部焚毁。而连续参与三次攻城的汉军八旗,伤亡已经超过五千,几乎损失了一个旗的兵力。
可这些努尔哈赤并不在意。真正让他心疼的是,济尔哈朗的正白旗骑兵也伤亡了将近千人,其中光是阵亡的白甲兵就达到七八十人!自从他从赫图阿拉起兵以来,纵横辽东数十年,大小战斗数百场,还从来没遭受过如此重大的损失!
至于济尔哈朗重伤,瓦克达被红夷大炮轰死,就更让努尔哈赤火冒三丈,懊恼不已。他真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过早地派上八旗精兵。如果听皇太极和多尔衮之言,坚持只以汉军旗去攻城,慢慢消耗明军的兵力,也不会招致如此的惨败!
而明军这边,城墙被撞塌一处,其余多处也严重损毁,摇摇欲坠。红夷大炮炸坏了一门,只剩下十一门,更加捉襟见肘。城头的守军被乱箭射死二百余人,而冲出城外的骑兵阵亡的更多,达到六百余人,其中有一半是李崇瑶的关宁铁骑。
可不管怎么说,宁远毕竟是守住了。在苦战一天、经历了后金军三波攻击之后,宁远的城墙依然巍峨屹立,城头的红夷大炮,依然将黑洞洞的炮口遥指着敌营!
守城的官军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鞑子被打退了!信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可是朱由检却没心情享受欢呼,他只觉脑袋一晕,差点没瘫倒在地。李崇瑶忙扶住他道:“王爷,你怎么了?”
袁崇焕忙道:“殿下身先士卒,守了一天的城,实在是太疲劳了。臣马上安排酒宴,为殿下压惊!”
过了一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此时鼓楼已成为临时中军大帐,袁崇焕便在此盛排筵席,犒赏全军将士。除了值夜的将领继续坚守在城头,像祖大寿、朱梅、李崇瑶等人皆参加了宴会,就连那朝天使臣韩瑗也被邀请出席,见证大明军队的高昂士气。
军人就是军人。虽然经历了一天的血腥恶战,伤亡了不少朝夕相处的同伴,但胜利的喜悦总是比失去战友的悲痛更加强烈。袁崇焕、祖大寿等人皆兴高采烈,频频举杯向朱由检祝酒。
可朱由检却心事沉重,食不甘味。
袁崇焕诧异地问道:“殿下,今日大败鞑子,建虏胆寒。您却为何愁眉不展呢?”
朱由检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道:“我说袁大人,你咋就那么想得开呢?我看包围宁远的敌军至少在十万以上,今天虽然让咱们打死不少,可并未损伤元气。照这么拼,咱们可拼不过啊!”
朱梅也插言道:“殿下所言极是。建虏的前两次进攻,皆为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