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槃凰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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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妘洛眼睛湿润:「年少听闻孝孙说起过伯姬,却未曾想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英气。」说罢,又问道:「孝孙情况如何?」

    「汉中王在小长安救援伯升族人之后,现驻扎在冠军城西五十里处。」遂将玉箭中所取的卷轴交予妘洛。

    妘洛看着卷轴,稍沉思,遂走向槃凰盘,大汉城池山河尽显其中,旁边案上有两只木盒,各装黑、白棋子,此棋较围棋大出数倍。

    妘洛在案上取一竹片,手书‘刘嘉’二字,然后拈起一枚黑棋,将竹片插在黑棋孔内,并放入盘内冠军城西边。

    侍从走向一排木柜,匾上书“天下卷宗”,随即到“槃凰宫卷”柜前,取出“刘嘉”竹卷放到沙盘旁边的案上。

    妘洛看着槃凰盘:「孝孙这步棋是险招,将自己放入绝境,舂陵兵乃刘縯、刘秀所领,此一路不必担心。」

    说罢,看向案上的竹卷,遂道:「下江兵,王常乃豪杰、金石之心,亦不必多虑,成丹好勇却易变,料王常可制其;新市兵首领王匡、王凤二人皆是草莽流寇本性,若处顺境则骄奢,却也算勇猛,若处逆境则其易动摇,所幸有嗜酒舍命的马武;平林兵,陈牧、廖湛二人无论胜负皆是摇摆不定者,且谋略平平,用兵随意,难料。」稍沉思。

    (本章完)

第3章 依兮疑义军仁义;延岑归汉王心服() 
见依兮心不在焉,妘洛笑道:「若君,是否有事?欲言不言这倒不像你?」

    依兮稍犹豫道:「荆州义军进入湖阳后杀降将,在随后攻取棘阳时,守将岑彭坚守不降,城破又投甄阜死战不降,再败仍不降,现已退入宛城。」

    妘洛沉思:「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易子相食,这支队伍乃饥民组成,仇恨生出杀戮,如此下去则所到之处守城者必以死相搏,绿林在占领城池后可有滥杀无辜?」

    依兮露出悲痛之情:「唐子乡遭绿林军屠戮,妇孺老弱无一生还。」

    遂又将刘縯一事长话短说,其率部赶到怒斩欺凌少女兵卒,并大斥绿林军不义,诸将领因此怨恨,险生分裂,刘秀言语缓和之,随后合围击破甄阜。

    妘洛道:「暴虐如此,仁义何在?樊崇虽不识字,赤眉军却以口言传“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创”做为军中约法。刘縯?刘秀?」遂陷入沉思。

    稍时,依兮继续言道:「我闻樊崇见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路旁,含泪下令“铲除暴虐,夺粮救民”,只留部分充作粮饷。汉中王为何助荆州绿林,而不助徐州赤眉?是否为报刘縯家父收养之恩?」

    「孝孙决然不会以恩怨谋国。」

    妘洛与依兮循声看去,只见一童颜鹤发的长者缓步入内,面容慈祥,内隐大智。

    依兮跑去相扶:「爷爷」

    长者道:「公子在此,若君怎能如此娇气?」

    妘洛温柔一笑:「都不是外人。」走上前道:「前辈安好!」然后看着依兮,难得见依兮娇滴滴的孩童样子。说着话,三人同时走向槃凰盘。

    却说,荆州绿林四支义军联合击杀甄阜、梁丘赐并收降其部,兵众增至十二万,又夺取蓝乡辎重,可谓兵众马多、粮草充足。

    绿林之众马不停蹄,乘大胜之威挥师北上,直指宛城。

    且说,纳言将军严尤与王莽曾共读长安敦学坊,征战无数,胜多败少,自比乐毅、白起,颇受器重,是时正奉旨在荆州北部募兵。

    荆州败报接连传入常安,王莽震惊,下旨严尤、陈茂会同甄阜、梁丘赐南北夹击盘踞于荆州中部的绿林贼兵。

    严尤途中闻报甄、梁皆战死,遂对陈茂道:「甄阜弃辎重,断渡桥,连营两水间,乃用兵大忌,其部覆灭,南北合击之策再无可能。反之,贼兵壮大,士气高涨,荆州之战恐不利。」

    恐宛城因兵力不足,而难以久守,严尤遂急令全军疾驰宛城。

    当严尤率军行至淯阳时,刘縯已占领此城,见有莽军来到,不明情况,遂坚守不战。

    这时王常自南向北进军,与严尤后军遭遇,刘縯在城头看的清楚,抓住时机出城冲杀。

    严尤见首尾受敌,不敢恋战,极速脱离战场北撤,欲退守颍川以待机。

    是时,刘嘉已扎营在冠军县城外,距城十里,却并不攻城,而是分成四队,其中来歙领一队驻守中军,并砍伐树木。

    贾复、李宝、陈俊三将各领所部轮流扰敌,却不近城池,而是在一箭之外建起营寨。时而擂鼓吹号,时而盾牌兵掩护弓弩兵乱箭齐发一通。

    城中守军出则弓弩击之,近则铁甲战之,退则仍擂鼓吹号并不追击。

    三队在中军与冠军县城之间轮番往返,轮流休整,日夜扰敌,而敌则无法休整,又不敢决战,已然精疲力尽。

    却说汉中王中军帐,刘嘉与来歙对面而坐。

    来歙疑问:「冠军县乃一小城,延岑性又暴,故而不得民心,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将军何不令大军攻城?」

    刘嘉言道:「冠军城虽小,延岑却久守于此,城墙修筑甚是坚固。其治民严酷,对将士却赏罚严明。此人善战,弃城定会坚壁清野,强攻此城不难。但是,此战我欲将冠军城做为我军后方根基,粮草、辎重来源。」

    来歙已明其意,遂道:「将军是欲迫其降,保城池完好,以敌城为我城,以敌兵为我兵,以敌粮为我粮。」

    刘嘉尚有忧虑,遂道:「不战而使其降甚是难,尽可能减少拼杀罢了。即使战亦当速战速决,城池攻防必殃及百姓,城破乃民之大祸,无论师出何名,百姓皆对破城而入者心存敌意。」

    来歙稍沉思道:「只是延岑此人日后难说。」

    刘嘉笑道:「若胜莽军,其必不敢生二心;若败于莽军,即使其不反,我等亦无退路。」说罢,起身走向沙盘,来歙亦来到跟前,只见冠军城中一枚棋子上书“延岑”。

    刘嘉看了一眼案上“延岑”竹卷,遂道:「延叔牙,善战,凶狠,刚毅且有韧性,其势弱必屈,势强必反。治民用酷,百姓畏惧而不敢言;治军用霸,将士争功而不计后果。」

    来歙看向沙盘:「拉锯战不止折磨敌军,我军也在折磨中。」

    刘嘉豪气一笑:「做为将领岂能急躁,终归要磨,此战正是一机会。」

    城中,延岑见士气低落,军心涣散,恐部下私自开城降敌,遂亲自守城。

    延岑又召集诸将并言道:「刘嘉此人,我料其是不敢攻城,故而扰乱我军,传令诸将士只管照常守城,敌军不近前,我军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敌军粮草耗尽必会自退,届时再出城追杀必然大胜。」

    延岑军令传遍城中,并告示城中百姓开市耕种不得荒废,无论将士百姓扰乱军心者皆斩。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时而鼓号响起,时而销声匿迹,时而乱箭飞来。

    九日后,城上守军皆疲惫不堪,且已麻木。闻得鼓号,只要没有喊杀声,也不去理会,入夜后皆躲在城墙内休息。每日只留六人,两人一组,轮番监视对面动静。

    围城已十日,这一天但见乌云密布,深夜,刘嘉遣小队人马将攻城战车送至阵前,云梯、冲车在阵前排成一字型。

    在制定攻取冠军城方略之时,刘嘉令来歙砍伐树木督造攻城车并饰成怪兽模样,而为攻城主将所造的楼车上只见陈俊手握令旗准备就绪。

    城楼上一片寂静,守军皆蜷缩城墙内入睡,乌云遮月,城外鼓声号角时响时停,也习以为常。

    三更,云梯,楼车缓缓向前推进,步兵在后,值夜守军看到有庞然大物迎面而来,越来越近,鬼怪一般,随即大喊。

    熟睡中的守军还未反应过来,攻城车一字展开紧靠城墙,放下木板宛若与城墙之间搭起一座木桥,闪电般进入城墙上。

    后续步兵快速爬上攻城车,源源不断,如天兵降临,城楼上的守军将士皆降。

    城门被打开,铁骑极速入城,延岑尚在帐中安睡,忽闻帐外嘈杂声,随即拿起三尖两刃刀出帐,惊道:「敌兵天降,我军何在?」

    延岑不犹豫,上马执刀,欲杀出血路,贾复策马赶到,手持盘龙宝戟与其交手,两人战至五十回合不分胜负,稍作休息。

    贾复来到延岑对面言道:「叔牙,如今天下乱象已现,冠军县一小城,难以长守,何不与我归汉中王,谋大事?」

    延岑思索良久:「若是汉中王,我愿归降。」

    贾复大喜:「我已令人在将军府衙外守护,尽可放心。可与我同去见汉中王,不知意下如何?」

    延岑遂应到,两人皆不带随从,二骑奔城门而去。

    大雨来袭,十里之外中军帐,刘嘉身披斗篷在帐外等候,来歙亦在身边。只见远处快马如飞,稍时便到帐外,贾复、延岑下马来到刘嘉跟前。

    延岑稍一犹豫:「汉中王快入帐中。」

    刘嘉与延岑并肩,来歙、贾复等紧随,进入帐中,刘嘉脱下斗篷,身上已湿透,诸将也是一身水。

    但见帐中摆着几件衣服,刘嘉让诸将屏风后换上,见延岑犹豫,遂亲自送上并言道:「大雨浇灌,好不痛快,战袍淋湿,将军尽可开怀。」延岑抱拳谢过,接过衣服入屏风后。

    各自换好衣服,侍从端上姜汤。刘嘉只字未提夺取城池、延岑被俘之事,雨停后拔营起寨进入城内。

    天色渐亮,云渐散去,一缕阳光从云里射出,百姓出门,只见兵马与平常不同,号令严明,又见城头旗帜换成了“汉”,举城欢呼。

    (本章完)

第4章 拥刘玄建元更始;二英雄一陇一蜀() 
话说微弱之时大志者亦苟且偷生,壮大之时无欲者亦心生非分。

    荆州绿林联军先是沘水破甄阜、梁丘赐,后在淯阳大败严尤、陈茂。兵众骤增至十万有余,粮草充足,一扫小长安大败之颓废。

    这不,绿林各路兵马将领共聚淯阳城中议事。

    李通意气风发:「如今甲兵已过十万,却无统一号令,百姓观望,贤士裹足,若以天子号召,则百姓依附,贤士来归。众将领之意是拥立刘氏,光复汉室。」

    王常不解其意遂直言:「豪杰多归心刘縯。」

    王凤、陈牧皆放纵部下兵卒,以此笼络军心。

    而刘縯军纪严明,所到之处秋毫无犯。

    王、陈二人闻王常所言心里一惊,急忙反对,并美其名曰刘縯乃帅才,不宜居宫中,众人茫然,不知此话何意也。

    且说李通与刘秀共起兵,后合兵被刘縯一并节制,甚是愤愤不平。王凤、陈牧遂入李通帐中与其密谋。

    李通出策:「刘縯勇盖项羽,志比高祖,见识亦在诸将领之上,若其再笼尽人心,我等将无处立足,应当拥立一位天子而挟制其,方可图之。」

    王凤、陈牧皆道:「然也。」遂于军中密查汉室后裔。

    不几日,军中皆言天子驾临军中,李通之弟李轶与刘縯、刘秀素有交情,待刘秀外出,遂前去试探刘縯。

    刘縯惊诧:「如此则将引来王莽大军,我军尚不足与其决战。」并坚决反对。

    李轶见状遂连忙摆手:「谣言而已,不可尽信」遂借故退出。

    一日,刘縯正在巡视粮仓,只见王凤遣人而来请其速回,言有紧急要事商榷。

    刘縯策马来到帐前,大步入内,只见诸将士皆在,坐于左右两旁,唯独不见胞弟文叔与爱将刘稷。

    只见一破衣少年高居帅位,刘縯甚是奇怪,荆州各路兵马虽已合兵,却各自领兵并无统帅。

    刘縯多看了帅位一眼,此人很是面生,少年立刻低头,面带羞愧。

    刘縯心生疑问:这小子生性懦弱,但坐姿轻浮也绝非善辈。

    王凤急上前施礼:「将军请上座」说罢,遂领刘縯至仅次于仅次帅位的座位。

    王凤向来将自己排在众人之前,此时却殷勤谦恭,太过反常。

    刘縯推让,言道王凤当入座此席。

    陈牧道:「将军乃汉室宗室,当坐此座。」说罢走过来扶刘縯坐下。

    李通道:「逆臣王莽篡汉,天下贤士皆依附其,非其圣明,乃因天子蒙难,有志之士多以为汉室亡,此乃蛊惑人心之谋逆言论,不可信也。」

    王凤拱手:「此地高士夜观天象大汉将复兴,天子降军中。帅位上乃景帝玄孙、长沙定王之后刘玄,与伯升高祖父同为舂陵节侯,可谓亲情深厚。我等当顺乎天意,顺应民望,尽心辅佐之。」

    刘縯见事已至此,只言:「诸位将军欲立刘氏宗室,其德甚厚。然樊崇于青、徐二州有兵众三十万,若知我军拥立刘氏,其必然也立之,称帝者将接踵而起。首先称帝者将成众矢之的,王莽若趁势来攻,我军危矣,倘若战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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