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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本意是想敲打敲打她们,见她们吓得面无血色,这才缓缓开口对贾蔷问道:“蔷弟弟怎么看?”贾蔷年岁尚小,见那些婢女那副可怜模样,便心软了,扯了扯贾蓉的衣袖,道:“蓉哥哥,不若饶了她们这回,若是下次再犯再一并处理。”贾蓉瞥了跪在地上的婢女一眼,道:“还不多谢你们主子。”
那些丫鬟听了贾蔷的话,心里一松,连连磕头道:“多谢少爷。”想来此次之后定然不敢再偷懒了,贾蓉仍有些不放心,便道:“左右你在家无事,不如过了年之后随我去家塾念书去。”贾蔷素日在府里也没有人陪着玩,一想若是随蓉哥哥去家塾念书也可解解闷,便忙不迭地答应了。
贾蓉笑了笑,又道:“事先可说好了,既是去念书可不许调皮,更不许念到一半说不读了。”贾蔷正是孩子性子哪里管那么多条件,只是连连点头。
贾蔷到家塾念书一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贾蓉命人去跟司塾的贾代儒说了一声,又封了束修礼物送去,贾代儒便也同意了。
贾蔷自是喜不自胜,入学那日天尚未亮,便早早地起了床催促那些丫鬟婆子备了上学的东西,贾蓉正在练字,听得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料想便是贾蔷来了,果然,帘栊掀起,一个裹成一团的粉团子进来了,见贾蓉正在练字,乖巧地坐在外间的椅子上。
贾蓉嘴角勾起,将笔放在一旁,对瑶姨说道:“瑶姨,待这张字干了好生放好。”瑶姨满口答应,贾蓉看向贾蔷,见他身上穿得严严实实的,笑道:“怎么这么早?”
贾蔷挠了挠后脑勺,咧嘴一笑,旁边的两个小厮一脸睡眼蒙眬,肩上背着几个包裹,满满当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出远门呢。
贾蓉带着贾蔷到家塾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学中里不见一人,贾蓉早已上了三年的学了,对这里门清路熟,见尚未有人来,便取出笔墨纸砚来,将那墨研好,专心地练字儿,贾蔷在一旁看着,只知道那字好看,却又说不出哪里好看,蹲在一旁看得脚都发麻了,正要站起来揉揉脚,却被身后的一个流着长长胡子的老头吓了一跳,这一出声,贾蓉也注意到了。
“老师,”贾蓉起身行礼,贾蔷也学着像模像样地行了礼,“嗯。”贾代儒摸着胡子点了下头,这贾蓉的字倒是进步颇多了,想来这几个月在家中定是勤学苦练,这样想着对贾蓉的脸色更是好多了。
过了一个时辰后,学中才开始上课,这时的学中倒不似贾宝玉上学那时那般混乱不堪,贾代儒管的甚严,但凡有小动作的都被罚了,贾蔷好动,这一日下来手心板都被打肿了,回到家中,撅着小嘴。
“怎么?可委屈你了?”贾蓉无奈地说道,“夫子打我。”贾蔷委屈地说道,双眼泛红,金豆豆掉个没完。
“嗯,夫子是无缘无故打你来着?”贾蓉故作正经地问道,贾蔷以为他是要为他“讨回公道”,便气呼呼地告状道:“我只不过动了几下,夫子就打我,还打的很大力。”说着将手伸到贾蓉面前。
贾蓉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是这样啊,原来夫子不是因为你上课时老是要转过头来才打你的,原是我看错了。”贾蔷的小脸羞得通红,道:“那他也不能打得那么用力。”
贾蓉心里好笑,道:“夫子是为了你好,若是对你不管不顾,他也省心,只是如此这般你怎可成才。”贾蔷被他这么一说,也熄了怒气,道:“那,那你以后跟夫子说别打那么用力,打这么小,这么小力就可以了。”他边说着还比着手势。
贾蓉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他的头,道:“旁人经此之后都是想着莫要再犯,你怎么想着让夫子打小力些?真是个傻孩子。”瑶姨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贾蔷面上挂不住,哼了一声,背过身去,道:“我日后不再跟蓉哥哥说话了。”
贾蓉道:“好,好,不说便不说。”结果不到一炷香时间,贾蔷自己按耐不住主动跟贾蓉搭话,贾蓉内心狂笑不止,但是想着若是再笑贾蔷又要羞恼了,才强忍住笑意。
第八章()
贾蔷小团子虽说开学第一天就被夫子打了手掌心,但答应了贾蓉的事还是做到了,翌日一早也乖乖地和贾蓉上学里去。
贾代儒虽说是个老儒,学问也高,但兴许是年岁渐高,上起课来也不那么用心了,上课之时带着满堂的学子来来回回念着,摇头晃脑的,不一时,贾蓉就只觉得快吐了,看贾代儒正合着眼睛念诵,便坐正了身子,手捧着册《论语》,细细看过去,不觉耳边的声音渐渐小了。
贾代儒摸着胡子站在贾蓉身后,面带不满,这课堂上不专心听讲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咳了一声,贾蓉仍旧看得入神,未曾发现他站在自己身后。
“蓉哥哥。”贾蔷压低了声音唤道,但在寂静无声的课堂上无异于白日惊雷,旁人或是窃笑不已,只待看贾蓉被夫子责罚一番,或是漠不关心,冷眼旁观。
贾蓉回过神,见贾蔷朝自己身后指了指,心道不好,忙站起身来,转身向贾代儒行礼道:“夫子,我错了。”
贾代儒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贾蓉,许久才出声道:“我这节课讲的你可会了?”贾蓉想了想,点点头道:“回夫子,《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我已经熟背了。”这话刚出,堂中便有人笑出声来,这贾蓉往日在学堂也是混日子的,忽然过了个年便说自己会背诵《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堂中诸人谁也不信。
“我说蓉侄儿,你可莫在我爷爷面前说谎,到时免得丢了你父亲的脸。”贾瑞毫不客气地说道,论辈分,他是贾蓉的叔叔,虽说他家不如宁国府富贵,但小孩子哪会在意这些个,自是毫不客气了。
“胡说,蓉哥哥早就背好了。”贾蔷一张小脸气的通红,站起来与贾瑞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胡说,我定要重重地罚你。”贾代儒眼中带着怀疑,这也怪不得他,实在是贾蓉之前给人留下的印象本就是不爱学习的,就好像班里的倒数第一名突然间说自己期末定能考第一一样,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自然,夫子可以考考我。”贾蓉从容地说道,这三本书乃是古人的启蒙之书,即便自己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要想背完也不难。
“那好,我随机说一句,你接着背下去。”贾代儒道,贾蓉道了声是。
“地所生,”贾代儒道,
“地所生,有草木。此植物,遍水陆。有虫鱼,有鸟兽。此动物,能飞走。稻粱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青赤黄,及白黑,此五色,目所识。……”贾蓉毫不犹疑地接了下去。
贾代儒的面色渐渐好转,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墨悲丝染,”这是《千字文》里的一句,贾代儒期待地看向贾蓉,贾蓉也不负他的期待,顺利地接了下去背诵道:“墨悲丝染,诗赞羔羊。景行维贤,克念作圣。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传声,虚堂习听。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尺璧非宝,寸阴是竞。……”
堂上诸人无不瞠目结舌,这贾蓉过了一个年罢了,怎么这么厉害?难不成死了个娘亲效果有这么好?
若是贾蓉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大概也是哭笑不得,“大善,”贾代儒看向贾蓉的眼神很是温和,这可是块开了窍的璞玉,若是精心雕琢一番,想来日后定能成大器,这样想着不免起了好好教导贾蓉的想法,贾代儒之前并不在家塾中教书,他座下有5个弟子,都是考取了功名的,若不是因着儿子和媳妇去世,孙子无人照顾,为了将来孙子的前程才答应在这家塾中任教。谁料这家塾中的子弟都是些被惯坏了的子弟,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稍微管教的严厉些便哭闹着不学了,几次三番下来贾代儒也熄了认真教书的想法。
“多谢夫子。”贾蓉行礼谢道,“你说《百家姓》你也会背了,可能从头背诵一遍?”贾代儒语气温和地问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收贾蓉为徒了,让贾蓉背《百家姓》也只不过是让堂上其他人看看罢了,其中未免没有他想要让学中子弟向贾蓉学习的想法。
“能,”贾蓉答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第五言福,百家姓终。”一气呵成,满堂寂静。
贾蓉面色如常,贾蔷的脸却是兴奋地通红,恨不得站起身来指着贾蓉道:“那就是我哥。”
“嗯,不错。”贾代儒满意地摸着胡子,示意贾蓉坐下,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莫要骄傲。”
放了学,贾蔷就如同得意的小公鸡似的,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贾蓉的前头,贾瑞却是忽然走了过来,臭着脸对贾蓉说道:“蓉侄儿,我爷爷叫你明天到我们府上来一趟。”这贾蓉有什么好的,爷爷竟然对他另眼相看,定是被贾蓉蒙骗了,想着看着贾蓉的眼神充满鄙夷,贾蓉无意理会贾瑞多变的眼神,道了声知道了便带贾蔷走了。
贾代儒心里怎么想的贾蓉也知道,这些日子他对贾代儒的性格有所分析,贾代儒这个性格属于典型的封建知识分子,虽说迂腐守旧,但是也爱才惜才。他今日的表现无疑是刚好戳中了贾代儒的弱点。
回到宁国府,贾蔷这娃子见了瑶姨立刻就像倒豆子一般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夫子对蓉哥哥可满意了。”
瑶姨顿时笑得满面春风,道:“咱们二位少爷将来定是有前途的。”贾蔷点了点头,一副小大人模样,似乎很赞同地样子。
第九章()
贾蓉想了想还是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贾珍,贾珍只说了一句“知道了”,神色如常,贾蓉的眼中有阴霾闪过,真是可笑,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么,贾珍这种反应难道不是在自己意料之内吗?
翌日本该是休沐之日,贾蓉想着早到了贾代儒可能还未起身,晚到了又不礼貌,估摸着差不多时间了才带着几个家仆到贾代儒的府上去。
贾蓉刚到贾代儒府上,报上自己的名字,门口候着的仆人连忙引他到贾代儒的书房,“老师。”贾蓉轻敲了一声门。
“进来吧。”贾代儒手捧着一卷《论语》,看那书上的痕迹,想来是平日里经常翻阅的一本书,贾蓉不好四处观看,垂手站在桌前。
“你昨日看《论语》看到何处了?”贾代儒翻过一页漫不经心地问道,贾蓉敛眉思索了一会儿,昨日已经出够风头了,没有必要再张洋,便道:“学生读至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讱。”曰:“其言也讱,斯谓之仁已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这一句。”
贾代儒摸了一把胡子,将《论语》放在桌子上,问道:“你可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贾蓉沉吟了一会,道:“他的意思是说‘司马牛问怎样做才是仁。孔子说:“仁人说话是慎重的。”司马牛说:“说话慎重,这就叫做仁了吗?”孔子说:“做起来很困难,说起来能不慎重吗?”贾蓉讲的不过是字面上的意思罢了,贾代儒显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责备,而是缓缓地跟他细细解释。
贾蓉的眼中闪动着兴奋,认真地倾听,贾代儒不愧是老儒,对《论语》钻研颇深,三言两语便将其中道理分析清楚。
直至斜晖入窗,书房内视线昏暗,贾蓉才发觉已过了这么久了,贾代儒站起身来道:“现下这么晚了,我也不留你用饭了,你明日再来。”
贾蓉回到府中,晚膳时心里仍惦记着贾代儒今日所讲的内容,接过丫鬟递过来漱口的茶便要喝下去,瑶姨在旁边布菜见此情状连忙道:“蓉哥儿,这是漱口的茶。”
贾蓉面色如常,淡定地漱了口,再接过喝的茶来,如此这番废寝忘食,过了一年,学问已是大有长进,忽一日回家时,见瑶姨的脸色似乎与往日不同,便随口问道:“瑶姨,可是今日府内出了什么事?”
“荣国府今日来了两个媒人。”瑶姨欲言又止,神色间似有不忿,贾蓉侧着头想了想,贾琏今年十五岁了,论理也是该成家了,他既是荣国府长房长子,将来必定是承继贾赦的爵位,如此好的家世,即便再多媒人上门也是正常。
“琏二叔也到年纪该成家了。”贾蓉淡淡地说道,手捧着一册账簿,徐氏的陪嫁中有京郊的三个庄子,这几年来也无天灾*,收成却是一年不比一年了,想来是那些下人们欺负主子年幼从中克扣了不少。贾蓉有意杀鸡儆猴,今日特地将往年的账簿都翻出来。
“可是,他们不只是要替琏二爷说媒,还要替老爷说媒。”瑶姨咬着嘴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