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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最好的结局就是自此守着个小佛堂,这样一来她日后既无法干预府内的大小事务,又不至于将贾珍夫人的位置空出来,再来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来。
阿碧手里握的是什么证据,贾蓉无意知道,但若是坏了他的打算,贾蓉却是不肯的,心里想到这里,面上就自然而然地带出了笑容,道:“姨娘带着的是什么东西?”
见贾蓉不回答自己的话,反而问起了身后的匣子,阿碧心里难免嘀咕,这蓉大爷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是想帮尤氏,看着又不像这个样儿,若是想要顺水推舟将尤氏推下水,又何必过问自己身后的匣子。
阿碧的心中念头飞快地闪过,脸上已经堆出了个笑容,掩袖而笑,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儿,拿着去让老爷,夫人瞧瞧,逗个趣罢了,也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贾蓉眼神暗了暗,这逗趣怕是不成,顶多只能让贾珍更加生气罢了,笑道:“这事倒好,不过这会子爹爹和母亲怕是没有心情,姨娘还是听我一句劝,莫要掺合进去了。”说着,眼神带着警告地看着阿碧。
阿碧笑了笑,似乎不以为意,道:“多谢少爷好意,不过老爷,夫人没有心情,我更该去逗乐他们,难不成还躲着吗?知道的当我是识时务,不知道的却说我是不敬老爷,夫人。”
言下之意是无论如何都要去面见贾珍了。
贾蓉眼神冷了下来,锋利的眼神扫过阿碧的脸庞,冷声道:“听闻姨娘原来的庄子里的管事的婆娘性子挺泼辣的?”
阿碧顿了顿,蹙眉思索贾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管事的婆娘泼辣贾蓉知道倒也不出奇,毕竟之前贾珍出痘的时候,贾蓉陪着在庄子里,日常听了旁人的闲言碎语自然就可以知道了,但这突然间不明不白地说了这句话却是让阿碧感到有些琢磨不透。
“听说那管事要纳个小妾,日子都定好了,聘礼也送到了,那婆娘不过说了一句话就吓得那管事忙不迭地去把亲事退了,要我说,好在母亲仁厚大方,不然的话这府里爹爹可是有不少的姨娘通房。”贾蓉语带深意地看着阿碧,见她面色变了变,心知她已经知道自己的意思了。
“哎呀,我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姨娘要去就去吧,我还有事呢。”贾蓉笑道。
阿碧青着脸福了福身,待贾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后才压低了声音低声咒骂了一句,把后面两个丫鬟吓得不轻,互相交换了眼神。
“姨娘,这匣子还送不送过去?”芍药胆战心惊地问道,生怕惹怒了阿碧,阿碧看上去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主儿,可那是在贾珍面前,在这些小丫鬟面前,向来是非打即骂,把那些小丫鬟吓得平日里不敢轻易出声。
“送什么送,哪里来的拿回哪里去!这点事儿都不懂,这辈子也只能当个丫鬟了。”阿碧责骂道,两个丫鬟的脸涨得通红,偏偏又不敢回嘴,眼中都带有恼意。
阿碧本想着尤氏既然牵扯到俞管事的事里,自然是要趁机痛打落水狗,趁着尤氏院子里没人,偷偷地带着两个丫鬟进去搜罗了一圈儿,将一些自己觉得可疑的证物都搜罗到了小匣子里,打算借机在贾珍面前献媚,却不想听到了贾蓉的这番话,一时之间如同醍醐灌顶,脸上是又燥又急,愤愤地转身离去。
第79章()
贾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瑶姨一听到那脚步声就知道是贾蓉回来了,心里安定了一些,站起身到门口给贾蓉打起了帘子。
“怎么样了?”瑶姨借机低声问道,贾蓉微微点了下头,道:“差不多了。”
瑶姨松了口气,转过身对春儿道:“你去厨房那里拿些小点心来给大爷垫垫肚子,今日早晨一大早就起了床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
春儿乖巧地应了一声,朝门外走去,不一时就提着一个食篮回来了,面上带着轻快的笑容,道:“管事的罗妈妈不在,另一个妈妈听说是大爷要的,把千层糕和萝卜糕,豆沙糕,绿豆糕,海棠酥还有桂花糕都给了我一碟,还说不够再过去拿。”
那食篮还没打开就闻到令人食指欲动的香味,春儿将一碟碟糕点都摆了出来,取了一双银筷子递给贾蓉。
贾蓉早已养成了在固定的时间用膳,这会儿也没有食欲,但不好拂了众人的好意,略微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大爷,这糕点不合您的胃口的话,我再去要些别的吧。”春儿看着满桌略动了几口的糕点有些担忧地说道。
贾蓉摆摆手,道:“不必了,等下用午膳就是了,你们今日早晨想来也吃得不好,不如坐下一起吃吧。”说着,站起身就要离位。
春儿和曦儿互看了一眼,曦儿笑道:“正好我正嘴馋这桌上的桂花糕呢,这会子又不是桂花的季节,要想吃到桂花糕可不容易,大爷这桂花糕一点儿也没动,恰好便宜了我。”说着,做出朝桂花糕扑去的姿势。
瑶姨笑了笑,指着曦儿道:“你这妮子可真是嘴馋,既然大爷这么说了,干脆你把外面的几个小丫鬟也叫进来吧,大家一起围着吃也暖和些。”
春儿拍了拍手,道:“这倒好,人多也热闹,我这就去叫她们进来。”说着便拔腿朝外跑去。
贾蓉笑着看着这温馨热闹的场面,道:“既然如此,我且去里间温书,免得你们不自在。”
瑶姨打趣道:“正是这理,我还想怎么提醒你呢,你倒自己识趣。”曦儿笑得弯了腰,贾蓉心知她们数人所为是为了让自己高兴起来,微微笑道:“难不成我不自己说要离开,你还要赶我走不成?”
瑶姨故做深思了沉吟了半晌,末了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可难说。”
贾蓉不禁莞尔,道:“我还是自己先走,免得等会儿被人赶,丢了颜面。”
听着外面低低的笑声和话语声,贾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翻开手中的《贞观政要》。
屋内烧着地龙,案上的一株梅花开得正艳,许是今日早晨就摘了下来供在梅瓶里,美而不妖的梅花散发着清浅的幽香,然而在这屋内没有人欣赏这临寒独自开的早梅。
尤氏惨白着脸坐在椅子上,那小四胆小不经事,方才被焦大带进来,见到贾珍面带怒容已经是惧了三分,再被俞管事一诈,更是如同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派他送些银两到表哥家里的事都供了出来。
贾珍阴毒的眼神狠狠地剜了尤氏一眼,尤氏的身子一抖,呐呐地垂下了头,事已至此,再也无法辩解了。
“尤氏,你还有什么话说?”贾珍的语气冰冷得比那三九寒冬还要冷,尤氏感到自己仿佛不是置身于这铺着地龙的屋子而是置身在那破烂的茅草屋里,嘴唇发白,低声道:“妾身无话可说。”
贾珍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盏杯子被震得七倒八歪,尤氏的心也跟着一跳,“你无话可说!哈哈,你倒是真有本事,居然还贴补你那表哥,可别说那也是你的月例银子。”
贾珍显然气过头了,面上通红,一双眼睛布满血丝,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宁国府在权贵中哪里还有立足之地,蓉哥儿更是别想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想到这里,贾珍忍住怒气,朝焦大使了个眼神。
焦大会意,将小四和俞禄一并捆了,叫了几个小厮把二人送到柴房里看管起来,那小四吓得面色都青了,不清楚自己已经将夫人所做的事都供出来为什么还会被抓起来,拼命地叫喊着,几个小厮怕他招来了人,连忙拿了块破布把他的嘴堵住。
贾珍沉默着,却比他说任何话还更恐怖,一个沉默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要是说上几句骂上几句,尤氏心里可能还觉得没那么恐怖,但是一个男人在知道自己绿帽子的时候居然沉默了,这无疑是一件令人心惊胆战的事情。
“老,老爷。”尤氏颤抖着声音喊道,贾珍扫了她一眼,似乎要看清她的面容,哑着声音道:“你要说什么?”
尤氏张了张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起身在地上跪下,眼泪扑簌簌地落下,贾珍看了却全无一点儿怜惜之情,冷言道:“你自己做出的丑事,你还有脸哭!”
尤氏哭的愈发厉害,不住地用帕子擦着眼泪,道:“老爷,妾身,妾身从未和表哥有过不伦之事。”
贾珍何尝不知道尤氏并未与那表哥有过出轨之事,若是尤氏真的和那表哥有什么牵扯,贾珍断然容不得她,即便是被满京城的人笑话也定要把她休弃。但好在尤氏只是拿银子去贴补那人罢了。
贾珍深吸了口气,道:“你既然犯了七出之条,论理我便是休了你,世人也是无话可说,但……。”他语尤未尽,似乎有所犹豫。
尤氏听到他言语中的一丝生机,连忙停住了泪,叩头如捣蒜般,额上猩红的鲜血流得满面都是,贾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念着你身为哥儿的母亲,若是此事天下人皆知了,哥儿哪里还有面子?我们府上的面子也丢光了,也罢,日后你青灯古佛,好好在家里念经,交际应酬之事一概不需要你操心,若是踏出你的院子一步,到时候也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贾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若不是为了贾蓉的名声,贾珍恨不得三尺白绫,一杯鸩酒让尤氏下到黄泉,自打小到大,除了在过世了的徐氏那里吃了个大亏之外,贾珍何尝忍过这样的委屈。
尤氏自知这便是自己最好的结局,虽心有不甘,但也磕头连声道谢。
贾珍让几个心腹婆子把尤氏看在了院子里,又亲自将那些涉事的管事,小厮,丫鬟都处理了,手段干脆利落,一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
尤氏的处置传到贾蓉耳里不到一刻钟,贾蓉面色如常,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依旧是该练字的时候练字,该做文章的时候做文章。
贾母翌日却带着刑氏和一大帮丫鬟婆子到了宁国府,贾珍深深地皱了下眉,这贾母明知道府里出了大事,怎么还凑进来添麻烦!但因着贾母是长辈,即便心里嘀咕,面上还是得恭敬地将贾母接入府内。
第80章()
贾珍心里再不满,面上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将贾母和刑氏迎了进来。
“珍哥儿,我怎么没看见你媳妇?”贾母笑语盈盈地看着贾珍,面容慈祥和蔼,任何人见了都不得赞上一句‘这老太太看上去就是个心慈的。’。
贾珍脸上露出笑容,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道:“她前几日夜里着了凉,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您,所以不出来,还托我向您和婶子问安。”
贾母了然地点了下头,担忧地说道:“哎呀,她这病可要不要紧?要不拿了我的对牌去请太医来?”
贾珍笑道:“哪里就那么娇气了?早就让相识的卢大夫看了,说是不要紧,吃上几副药就好了,我也是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
贾母心知那尤氏十有□□是被拘起来了,却仍就着话题道:“那个卢大夫怎么没听说过?别是野医才好。”
贾珍心里暗道这贾母估计早就猜到了尤氏涉足贪墨府里银钱的事,却偏偏一直在这个话题打绕,估计还是打着从宁国府借银子的心思,心里由生不悦,淡淡地说道:“我瞧着卢大夫的医术医德都是极好,不比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们差,况且我那天花就是卢大夫治好的。”
贾母听出他言语中的不耐烦,仍是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只是,现有一事,我老太太厚着脸皮想请珍哥儿帮个忙。”
贾珍佯作恭敬地道:“老太太这话可就折煞了我们这些晚辈,老太太身为长辈,无论要什么,说一声就是了。”
贾母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贾珍居然敢意指她仗着长辈的身份要挟晚辈,这要是传了出去她还有颜面去见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吗!
“哎呀,珍哥儿这话可就说岔了,虽说我们两府自先祖那代起就分了府,但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老太太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想着和你开口,向你借一笔银子。”刑氏自打王氏被拘在院子之后,日常的应酬之事多由她代替贾母去接待那些达官贵人,虽说还是一般小气,但这谈吐好歹是练出来了。
贾珍诧异地看了刑氏一眼,讥讽道:“想不到士别三日,婶子倒是学会说话了。”
刑氏的脸燥的通红,羞恼地揉着手中的帕子,怒道:“珍哥儿你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劝和,你倒是冲着我来了。”
贾珍端起桌上的白釉僧帽形茶壶啜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这要借银子也不是不行,只是……”
贾母心急如焚,偏偏贾珍说到这里又像是口渴了一般,端起茶壶慢慢地喝着茶,仿佛那茶水是甘露一般,分明是在吊她胃口。
“珍哥儿,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