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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是庄户人家的事儿,可不能让识字的去干,辱了斯文,文曲星老爷可是会不乐意的。
每日除了给隔三差五跑来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读读信写写字,李狗剩如今生活的主要任务就是吃。
半大小子,当真是没一会儿是不饿的,才吃了里长给的点心,李狗剩这又开始饿了,走在大街上浪浪荡荡的李狗剩这就瞅上了这家鸡笼里的鸡。
话说自己自从穿越来了这大明,可还没尝过肉味呢。
李狗剩委屈的摸了摸自己肚子,怪不得自己老是饿呢,原来是因为没吃肉,肚子里没油水!
李家家徒四壁,自然也养不起鸡鸭鹅猪啥的,每天啃着干菜饼子,自己又在长身体,你说能不饿?
撸开袖子掏进鸡笼,李狗剩这就开始抓鸡。
瞅着四下无人,得了手的李狗剩像是逮着鸡的黄鼠狼,嗖的一下这就跑到了河边,给鸡放了血,这就找了个破陶罐烧水,处理鸡毛。
用不起火折子这种高级货,不是还有火石的嘛,三两下点燃柴草,狗剩这就开始烧水。
跑人菜园子里揪几颗大葱塞鸡肚子,包裹好荷叶、泥巴,埋地里,就着却才烧水的火星,丢上柴草,火苗子再次蹭蹭的烧了起来。
叫花鸡这道菜最大的好处就是用料不多,却还香甜可口,一扒拉火堆,敲开泥巴,鸡肉的香味儿和荷叶的香味儿迎面扑来,让人垂涎欲滴,忍不住直流口水。
鸡肉的肉质最是细腻,荷叶的香味儿最是清新,两者凑到一起,简直了。
猴急的撕开荷叶,李狗剩这就开始大快朵颐,烫的嘴巴直哈气也是在所不惜。
“你这泼皮,自己跑来大快朵颐,却是忘了你的郝半仙爷爷!”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得,来了一抢食儿的!
回头一看,郝半仙挂着酒葫芦丢丢当当的这就走过来。
“咱老远的可就闻着这鸡肉的香气了,嗯,瞅着就知道是上品,味道一准儿不会差了。”
人郝半仙根本就不跟你客气,也不顾自己满手泥巴,撕开就吃,就着自己酒葫芦里那酒糟汤,吃的那就一个欢快,全然没拿自己当外人的嘛!
“听说你前些日子你在李老爷家见了那李大用?”
嘴巴都烫的通红了,郝半仙仍旧没闲着嘴,这就问道李狗剩。
李狗剩现在还哪里有功夫去掰扯这些,自己若不紧着点吃,怕是这家伙鸡腿都不会给留一个,这就随口掰扯,含糊不清道:“李大用?就你说的那秀才公?没啥印象啊!我见过吗?”
额
狗剩忽然心头一震,难不成那日交租之时给自己解围、要给自己蒙学的便是那李大用?怪不得老爹这几天都在紧着催自己去找他。
手里的鸡子吃干抹净,李狗剩这就丢丢当当的来了这邻村寻这李大用。
第七章 抢山头()
这李家沟和邻村小河刘家、小山李家共同毗邻无云山和山上流下来的金泉河,所以这三个村围绕这山水经常发生争斗,后来事情闹大了,官府也不得不管了,这就立下了抢山头的规矩。
由官府牵头,每年的六月十八,召集三个村的小孩子们一起来两场比试,胜的,就能占据那最富饶的那段山头、水源,输的反之。
这不,一大早老里长风风火火的跑来找李狗剩就是为了这事儿。
“狗剩啊,咱们村这抢山头输了**年了,这**年里,咱们村每年都只能占那最贫瘠的山水,老夫对你寄予厚望,今年能不能赢,就看你了。”
说到以往的抢山头老里长有些心痛,这就痛心疾首道。
冷不丁的听到抢山头的言语让李狗剩有些心惊,下意识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大帮人在那刀枪棍棒的画面,不过听说只是小孩子们之间的比试之后这才舒了口气:“里长爷爷,您放心,小子就算拼了命,今年也要把那最富饶的山水给抢过来!”
“嗯。”老里长欣慰一笑,摸了摸李狗剩的脑袋,这就带着狗剩来到了那抢山头的地点。
每村出十个儿童,都是狗剩大小的,十一二岁,这会儿已经到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早就急不可耐了。
官府每年都会派个官儿下来主持这抢山头,今年牵头的是县里的主簿黄大人,一旁还有一青袍男子,李狗剩认了认,这青袍男子正是李大用。
“乡亲们,咱们这李家沟、小河刘家”
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的官样文章,高高坐在台上的那个黄主簿和李大用还虚与委蛇的谦让了半天,比试这才正式开始。
第一场是比灌溉。
庄户人家嘛,给地浇水永远是头等大事,山坡上平整出三块见方差不多大小的地,众孩子们要提着水桶从山上的深水潭里取水来灌溉这地,谁先把地浇透了算谁赢。
抢山头每年都是村里的头等大事,谁赢了谁就能占据山水最为丰美的地方,这村子一年这就算是吃喝不愁了,所以一众孩童们也是干劲十足,热火朝天,提着水桶这就发了疯一样的跑上山,再健步如飞,提着水桶疯一样的跑下来,颇有那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气势。
“等等,二牛家的,满仓家的,先别急着上山,你们两个去找几根中空的竹管子过来,越多越好。”
李家沟这一队十人自然是李狗剩的队长,那俩村的孩童们如今都撸着袖子大干特干了,可狗剩子这会儿竟然下了这么道命令。
刚跑到没几步的俩孩子冷不丁听着李狗剩吩咐猛地来了个急刹车,差点一跟头栽在那儿:“啥?找竹管子?狗剩,你看别个都快跑到潭水边了,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俩熊孩子一听狗剩如此说道着急忙慌道。
狗剩瞅了瞅地势,那潭水是在山上的,要浇的地方又少说有大半亩,这要是浇透了不知得拎多少桶水!真要学这群熊孩子拎着水桶上下跑,自己这一身懒筋今天非要交代在这儿不可。
再说了,自己是大学生,后世学的就是工程,从高处往低处引水,多简单的一事儿啊,还用得着自己亲力亲为?
“你这俩熊孩子,只管去找就是了。”狗剩恨铁不成钢道,说话的语气倒是宛如一个大人:“你,还有你,你,你们仨快马加鞭,赶快去给我找几张油纸、弄点树胶、明胶来。”
狗剩说话的语气活脱脱的是大人在指挥小孩子嘛,一众小娃娃想要反驳,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就颠颠儿的去了。
狗剩心里默默盘算:有了竹管、胶水,再就缺几个瓢了呗?
“你,快从家里拿几个瓢过来,十万火急,快啊,你这个熊孩子”
老远瞅着这一幕的李父感觉自己要疯了!今儿听说儿子被喊来参加抢山头,这家伙那叫一个乐呵,要知道以往村里能被选来干这活计的都是村里的聪明娃娃,况且抢山头是关系村里生存的大事,所以这才跑来凑凑热闹,可没成想比试开始了,自己儿子竟然站在那儿动都没动一下!
不光自己没动,还指使着其他的小孩子在那儿瞎跑瞎癫的!
儿子啊,这不是捉迷藏!是抢山头!你不往那深水潭去,搁那儿站着干嘛?
李父火急火燎,心中大骂,狗剩这娃一准儿又是懒病犯了,这就不由跳脚大骂:“潭子是在山上啊!在山上啊!”
一旁的黄主簿瞅了李父一眼,老里长这就拉住李父,让他切莫出声,观战的不可以提示,否则会被撤销比试资格。
只是拉住李父的老里长同样一头雾水,狗剩这娃不是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这还指挥小孩子们玩起捉迷藏了?
李家沟的一众汉子这都要疯了!这是抢水啊!以前抢水的时候那一个个都得健步如飞,阳…具拍的大腿都一阵生疼,可见那叫一个急切,狗剩这娃有文化是有文化,可咋能在这个档儿掉链子呢?
输了,李家沟又只能使唤那最穷的山水了!
李家沟的老少爷们们被李狗剩冷不丁的搞得这一出弄得丈二和尚,最后瞅着小孩子们被狗剩指使的拿来一段段的竹管和油纸、瓢啥的,这都不由开始火冒三丈了,那水潭边沿有些高,潭水深的要命,明显竹管是引不过去的,真当自己是过家家了?
真他娘的书生百无一用!
一个庄户人家愤愤骂道。
邻村前来观战的汉子们瞅着李家沟的孩童们这都过去快一刻了,竟然还在那捣鼓竹管子,这也不由咧开了嘴,看来今年,李家沟这是自暴自弃喽。
“瞅瞅你们李家沟的孩子,还在那儿玩起来了!”
小河刘家里长的一言惹得众人开怀大笑,老里长和李父他们听到此言却是涨红个脸,尤其是李父,更是气的直跺脚,这熊孩子,看来不教训是不行了。
“快快,竹管用油纸和胶粘起来,粘好了,不能透气”
山下这边观战的瞅着自己要么嗤笑要么恨恨不平,不过李狗剩却是全然不顾,很认真的指挥一众孩童们“玩”了起来,很快,竹管就被油纸筒粘成了倒“u”形,一端杵在山上的深潭,一端便丢在那山坡的地头上。
“竹管下头堵着,用瓢往竹筒里倒水,快。”
李狗剩指挥一众小孩子在玩的热火朝天,过家家的一塌糊涂。
瞅瞅小河刘家和小山李家,那群孩子们一个个赤膊上阵,水桶一桶又一桶的往那田里提溜,一亩见方的地这都浇了大半亩了,眼瞅着可就要浇完浇透了!
端坐在那里一直在摇扇子的李大用这会儿也跳脚大骂了,那狗剩认字,身子骨弱些倒也可以理解,可在抢山头的档儿你竟然带头在那儿玩了起来!书里那圣人可就是这么教化你的?
现如今再瞅李狗剩,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熊孩子,认字认傻了,没救了!
一向对狗剩颇为看好的秀才公这也恨恨不平的寻思道。
那俩村的地都已经浇了一大半,李家沟的地这会儿却还滴水未见!
看来今年,咱李家沟又要输了,想着最好的山水又要拱手让给别人,李家沟的汉子们这都失望至极,狗剩这娃子!
可就在这时,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只见李狗剩一挥手,几条大竹管忽然哗哗的流出水来,那声音,哗然豁然,那水柱,手臂粗细,无穷无尽。
水汩汩的从竹管里流出来,似乎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哗啦哗啦的简直都要流到山下,只一会儿,这山坡上的一亩见方的地这就要浇透了。
这是咋回事儿?
黄主簿上了年岁,自然见多识广,这会儿浑浊的老眼忽然一亮:“李家沟的孩子们这是引来了过山龙不成?”
第八章 高下立判()
黄主簿说着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这边人堆里,手掌在眼前搭起帐篷,这就远远的往这边眺望。
李大用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这也起身跑到了黄主簿身边:“老主簿,你说的过山龙是啥?”
瞅着山坡上管子里的清流汩汩的流下,无穷无尽,黄主簿真是又惊又喜,根本顾不得说话,平息了半天心神这才慢慢的稳定下来,激动的一塌糊涂。
想想黄主簿在县里可是出了名的八方不动,如今竟然激动成这个样子!李大用心里一惊,也对李狗剩这七弯八绕的管子不由来了兴趣:狗剩这娃子到底是干了啥?
“宋代曾公亮曾著武经总要一书,这书里便有这过山龙的法门,这过山龙不需人力,不需水车,只要通过水,水流就能一直不停的流下去,有引流、灌溉奇效!”
黄主簿仍旧很激动,说话的声音仍旧有些颤颤巍巍:“这过山龙的法门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如今李家沟的孩子们竟然把这过山龙引来了这无云山上!”
“这过山龙当真如此了得?”
李大用抬眼望了山上,只见孩子们引过流之后根本就不再需要灌水,李狗剩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管子里的水这就霍霍的流出来,无穷无尽,稀里哗啦。
黄主簿的一言老里长听不明白,颇有些不明觉厉的感觉,感叹的瞅了一眼李狗剩:这娃儿今儿这是又搞出了什么新鲜物事,竟能惹得一向以严谨著称的老主簿夸赞?
小河刘家和小山李家的孩童们这会儿仍旧在热火朝天,衣服早就湿透了,累得浑身像是散了架,可是活计这才做了一半有余,再瞅瞅李家沟的地里这边,一亩见方的地已然浇完、浇透!地息里还存了满满的水,都要从地窝里漾出来了!
“好好好,李家沟的孩子了不得,了不得,孩子,这过山龙的法门老夫尚且摆弄不清,没成想你这娃子如今却搬来了这无云山上!当今是后生可畏,了不得,了不得!”
黄主簿摸着李狗剩的脑袋:“你这娃娃真是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