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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的人过来。他抬起头时,正好可以看到银行大楼上面竖着的巨大牌子,牌子上写着“忠信社”三个字,显然这三个字,就是方圆一公里内的所有不法交易的靠山。
不远处,马强的瞄准镜十字准星,一直对准从后面跟上来的那个人。从现在起,只要有人接近林秀轩,他就要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判断,判断这个人对组长是否构成威胁。虽然还谈不上龙潭虎穴,不过借机会练练应变能力也算不错,枪托顶在肩膀上的感觉实在太棒了,他骨子里怨透了之前跟着组长到处偷听的工作。
66狙击三()
盯梢的家伙一转弯,看到林秀轩已然靠墙站在哪儿了,有些吃惊,他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被发现了,索性哼着小曲儿从林的前面过去,装作没事一样。
“爷叔,何必急着走,有什么事情不如谈谈。”林低着头说道,他的礼帽压得很低,以至于来人看不见他的眼睛。
那个光头愣了一会儿,四周显然没有第三个人,这个压低帽檐的家伙确实就是在和自己说话。
“朋友,你搞错了吧,我只是住在前面,呵呵,住在前面,老婆叫我回家吃中饭去。”
“饭当然要吃,有生意要不要做?”
光头定了定神,盘算了一会儿,觉得不必装了。
“听口音,老弟是本地人,不过怎么看着眼生?我在道上久了,好像”那光头说话时,朝他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兄弟我初来贵地,正好想做成一票大买卖。”
“要红的还是白的,波斯那边的也有,土货也有,看你出价了。”
他说话的时候,419号提醒林秀轩有至少有4个人在赶过来。150米外的马强已经用大拇指将保险推开,手指放到了扳机前面。他眼看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伙窜到林秀轩身边。
“师傅怎么回事。”一个家伙装腔作势大声喊叫,一边喊,一边捋起袖子。
“蚂蚁,有人敢在忠信社门口找事儿?老子给他放放血。”
又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围拢过来。
林秀轩冷眼观瞧面前新到的这四个,这些人的眼神假装凶狠,但是又游移不定,这显示出他们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兄弟不要怕,这片的的兄弟,都叫我光头蚂蚁,”那光头见人多势众了,索性鞋肩铲背靠到墙上,“既然有生意,谈谈吧?兄弟如果不是搬老黑,那就是要喷子,最近这东西可咬手,不过”
“我也不想要喷子。”
“我说小老弟,难不成是要女人丝袜、法国香粉,小孩儿尿布?那你可得找外国洋行,到这里可是找错地方了。”
他这么一说,旁边几个叉腰的家伙一起哄笑起来,可以看到他们敞开的胸口处隐隐约约的龙形纹身。
“我这里有样东西,这位兄弟先过过眼,看看是不是生意。”
林秀轩从兜里掏出一张419上面打印出来的假中储券。
那个诨号叫做光头蚂蚁的家伙接过假钱,翻过来复过去看了几遍,大拇指在人像上搓了搓,然后手上弹了几下,细听纸张响声,从手法看,算是个内行,他没有如同挺进队二当家那样,举起来对着太阳看水印。
“老弟,这算什么生意?我倒是有些看不明白。”光头警惕起来,声音也压低了不少,嘴上说不明白,显然是看明白了。
“你看不明白,上面有人看的明白,我找忠信社三楼二当家。”林秀轩说着,向一侧大楼扬了扬头。
“好,你等着。”光头刚抬腿要走,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着四个跟班使了个颜色。他们就从三面围住林秀轩,不让他跑,也不说话。林秀轩并不搭理他们,自顾自又点上一根烟。
“黄鼠狼,光头跑进去了。”
林秀轩握空拳放到嘴边,假装咳嗽一声,声音传到潜艇上,以示事情在自己掌握中,他的麦克风就藏在衣服领子里,通讯还算便利。
马强那边的视野比无人机更加优越,可以看到那个光头几乎是一路小跑上了三楼大账房,然后敲门进了龚天健的里间办公室。他可以看到,两人嘀咕了一会儿。那瘦削老头,取出一只小巧的器物对着那张钱照了好一会儿,又戴上鉴定文物用的单眼放大镜看了半天,然后不住地点头。
419上做的这张钱,固然有一些破绽,但是扫描制版的本质,使得它在图案上,与汪伪中央储备银行发行的中储券毫无二致,包括一些特殊的暗记,这是一般雕版制作的伪钞,不太可能达到的境界,他们这会儿大概是傻眼了。
“组长,老头子在打电话,打了一会儿了。”
“咳咳嗯。”林再次咳嗽。四个盯着他的家伙心里奇怪,不知道眼看这个家伙怎么一个人站着,还能发出这么多奇怪的声音。
等了20分钟,那光头下了楼,匆匆转到林跟前。
“我们当家的问先生贵姓,身上有多少?”
“鄙姓林,排行老九,都叫我林九。这次来,带了50万。当然了,我没带在身边。”
“什么价?”
“一口价,五千美元。”
“先生,你这可是狮子大开口了。”他拍了拍光头,“不过么,我们老板说了,是生意就可以谈,下午一点,带上你的50万,在三楼荣记总经理室说正事。”
“行。”
光头蚂蚁说完转身离开,四个跟班也一起跟着离开了。
“黑龙,我走太平弄转酱菜弄堂的通道,帮我确认后面有没有盯梢。”
“明白。”
林秀轩估计对方的黑道路数,绝对会跟踪自己,于是在选择了最复杂的一条预设退路。果然无人机看到了对方分几路开始跟踪他,显然是想顺藤摸瓜找到他落脚点。
林加快步伐在狭窄肮脏的弄堂里穿行,闪过倒马桶的阿婆,钻过横凉在两侧窗户上的破旧衣服,转了一个弯,纵身跃上一道矮墙,在种满丝瓜的晒台上与矫健的野猫一起穿行,三两下就摆脱了所有的盯梢。然后他又绕了一段路,从黄浦江边上回到灯塔处和马强会和。
马强将刚才龚天建在办公室内的一举一动,做了描述。如林秀轩所预料的一样,巧手贺明打印出来的这堆伪币,应该把对方唬住了,林知道黄麻子一直在利用租界里的作坊,伪造中储券和其他低档次的流通纸币,当然做的比贺明的货色要低劣许多。下午的交易,对方多半会套取伪钞底板下落;他可以以此要挟,先让他们买下这笔伪钞,然后视情况应变,从他们刚才的跟踪行动来看,简直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搞清楚自己的底细了。
“组长,下午你去交易,会不会更危险?”
“那是一定的,他们想搞到底板,一定会施展一些恐吓手段,不过有你在,凉这些人渣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起身提着箱子就要下去。
“组长,不带把手枪?”
“不必,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搜我的身,那把自动手枪完全脱离时代,反而容易引起怀疑。有你和你的枪在,我就放心了。”
林秀轩微笑一下,走下楼去。
下午一点,光头蚂蚁带着几十个兄弟,守在大楼门口东张西望,等着林秀轩现身。
刚才跟丢了那个老板指定要查明底细的那个自称林九的小开,已经在楼上挨了一个大嘴巴,如果最后那个家伙不来了,搞不好老头子一发火,就要砍手指头,一想到这一层,他不免头上冒汗。
早就有手下远远看到早上那个西装革履小开,竟然提着一个箱子慢吞吞过来了,赶紧指点正抽闷烟的光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早上打草惊蛇,那个家伙多半不敢来了。但是怎么又来了,赶紧迎上去。
马强可以看到,三楼上的龚天建此刻正站在打开的窗口里,偷眼观瞧组长,林在一群流氓簇拥下钻进大楼后,马强接着看到龚天建从办公桌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拉了一下枪栓,又放回去了,从动作的生硬程度看,不是很会玩枪的主。
67狙击四()
林秀轩提着箱子从容直上三楼,走廊里已经坐了不下七八个保镖模样的人,简直就是鸿门宴。有一个膀大腰圆的拦住去路,示意要搜身,林将箱子慢慢放下,举起双手,让他搜,当然最后什么也没搜到。
他进入经理室后,重新回到马强的视野内,可以看到,龚天建将林迎进去,两人还我了握手,林假装看墙上的字画,走了一圈,走到窗口时,朝灯塔顶上笑了笑。
“组长,那姓龚的傻逼有一把上了膛枪,就在办公桌左边第二个抽屉里。”
“咳咳嗯。”林假装咳嗽以示回答。
“林先生身体不舒服?”龚天建假意殷勤地问道。
“在海上吹了几天冷风,有些感冒。”
“先生从海上来?是香港还是南洋?”
“南洋。”
“果然是华侨公子气派,鄙姓龚,是这里的经理,请坐请坐。”他将林让到沙发旁,“还楞着干嘛?快去沏茶。”老鬼打发一个保镖去沏茶,此刻经理室内,除了林和龚天建,就只还剩下1名保镖垂手而立,过了一会儿泡茶的大个子端着茶壶茶杯回来,又变成了2个保镖。
“龚先生,我想咱们还是开门见山,我这次来,就带了这些,一口价5000美金。”
龚天建点上一根雪茄,优哉游哉抽了几口,然后才开口说话:
“我给你5万美金,你把底板卖给我,怎么样?”
办公室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马强看到一个保镖慢慢转到了门边上,挡住了出去的路。
林秀轩嗑了一口茶,然后吹了吹,又喝了一口,显得气定神闲;这堆钱是打印出来的,他哪儿来的底板。
“我刚才开的价,先生意下如何?倒是给个话。”龚天建夹着雪茄,急切追问道。
“龚先生,兄弟也不是做一锤子买卖的,吃饭的家伙怎么能撒手?”
“这样,我出十万,这一锤子买卖不算亏吧?你这50万我也一并算钱给你,就按你说的5000美元,一共是”他拉过桌子上的算盘,噼噼啪啪打了几下,“一共是十万零五千美元,怎么样,没算错吧?”
林秀轩心里想,这他妈都能算错,你和猪有什么分别?
“龚先生,强买强卖,断人财路这种事,可是不合江湖规矩的呀。”
“断人财路?”龚天建脸色一变,猛地将算盘推开,之前的虚伪殷勤的神色一扫全无了,“既然出来混,想必林先生也知忠信社后面,就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黄老板,西藏路大世界怎么归的荣记,你真的不知道?所以我给先生指一条明路,千万不要糊涂。”
龚天建语带威胁,分明已经摊牌。
“我要是不走龚先生指的这条明道呢?”林放下杯子说道。
“林先生,你可要知道,这黄浦江上,哪天不漂几具氽江浮尸?”
经理室内沉没了整整一分钟,没有人说话;龚天建抽着烟,林秀轩品着茶,大家都在使劲装。
“这样吧,先把我里这些收了,底板的事情,容我考虑几天,再给龚先生答复,如何?”林秀轩站起来,做让步状。
“林先生,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龚端坐原地冷笑几声,他察觉到了对方的心虚了,显然在自己的地头,不可能让这个小白脸玩出什么花样来。
“看来我们的交易做不成了?”林回过头来笑道。
“如果今天这笔生意做不成,恐怕你也不出了这间屋子,至少活着出不去。”
林站起身,慢慢踱到门边,一条大汉抱着手挡在那里,露出腰间的黑色枪柄,他朝大汉含笑点点头,只能朝旁边挪了挪,假装看架子上一只巨大的花瓶。
“林先生想好了吗?”龚天建嘬了一口烟催促道。
“哎呀,这只花瓶不错,”林装模作样看起上面的图案来,“嗯清康熙青花将军罐?存世不多确实不多,算是珍品。”
龚天建有些不耐烦,起身走到边上。
“先生还懂古玩?确实是青花将军罐,这是民国二十六年,蒋总裁送给黄先生的贺寿之礼。后来风水先生说,董家渡这间银行的财路不正,必带血光,非得重器压制,黄先生才把这只将军罐搬了过来。当然,就算有它镇着,这些年这里也没少死人。”
“奥,原来是这样?”林秀轩明知故问道,他曾经看过当年军管会查抄黄家的清单,确实有一对青花罐,后来一直保存在上海市历史博物馆里。
“委员长不地道啊,送了黄先生一个坏的。”
“什么,怎么会是坏的?”龚天建不知是暗号,傻乎乎伸头去看。
“你看,这里有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