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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过,罪过,忙着参拜仙姑,竟然未见到领袖伉俪”
褚亭长赶紧过来,与委员长握手,然后再与夫人握手。
“亭长你胖了!”
“是啊?委员长操劳国事,明显瘦了。”
对话在无聊的寒暄中展开,但是委员长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褚亭长何止胖了,似乎还高了不少。
蒋介石并未预料今天见客,所以只穿了平常皮鞋,褚亭长有备而来,特意换了内增高。他原本比老蒋高了七八公分,如今几乎高了一头。这确实让老蒋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感。
“亭长,既然来了,你来看看这基督背负的十字架?”夫人插进话来,“这是罗马时代圣物,已经几千年了。”
“哦!”褚亭长佯装瞠目结舌,抬头仰望耶稣。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是吧,耶稣背负苦难,只为了拯救不肖的人类,良心尚未泯灭之人,到了这里诚心忏悔,都能得到灵魂的救赎。”
夫人循循善诱,希望褚亭长能领会一些委员长不得已的苦心。
“原本只听说,耶稣是老子西出函谷关化胡,点化的一路神仙。今日得见,果然悲悯仁慈,法相庄严。”
“”
“夫人,我刚才在这耶路撒冷老城游走,却见这山间,隐藏着九宫八卦的恢弘布局,就感觉传说有据后来又见此处寺庙林立,或在圆顶竖起新月为阴爻,或以十字装饰尖顶为阳爻,无处不是阴阳合璧之妙啊。”
蒋氏夫妇,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就这么看着褚亭长走到圣象下四处寻找。
“亭长,你这又是”
“既然是缘分,少不得敬奉,”褚亭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意思意思,只是不知道功德箱在何处。”
“亭长,不要胡闹!”老蒋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呼道。边上王世杰不由自主,向后倒退几步。
“这是何等神圣的地方?竟敢亵渎。”
礼拜堂随即安静下来,老蒋的雷霆之怒似乎震慑住了所有人,但是肯定不包括褚亭长。
褚亭长站立在耶稣前,双手合十。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褚亭长绝无害人之心,谈何亵渎?”
他低声说道。
王世杰一听不妙,赶紧把四周站立的保镖赶出去,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绝对不能有闲杂人等听到。
老蒋站在原地,一时无语,只能从边上取过一边拐杖,狠狠杵了一下地面。
“亭长,不要这样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夫人见闲人都出去了,赶紧过来打圆场。
“要不是我临行前算了一卦,还真就被戴笠给绑票了”
“我不知此事,你不要对我讲。”
老蒋背对着褚亭长,开始抵赖。一时间照耀耶稣的那束阳光消失,礼拜堂内暗淡阴森下来,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委员长,既然与你无关,你可敢当着慈航道尊伽蓝正神耶稣圣象起誓?”
895茅塞顿开()
“这”老蒋转过脸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场面僵持下来。在场的四个人全都在慈航道尊悲悯慈祥的目光俯瞰下,无语。
“不听调遣,私自募兵,将国家军队,当做私人武装,你将中央置于何地?”老蒋咆哮道。
“不要转移话题”
“自设宪兵,越境走私、与英美私相授受,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继续转进”
“好你个褚亭长,仗着山高皇帝远,手上有兵权,你要当了英美儿皇帝,你就是民族败类。”
“我只问你一句,戴笠要绑我的票,你知不知情?”
“我刚才说了,我不知道,你不要跟我讲这件事。”
“敢不敢起誓?”
“哼!”
宋美龄在一边看着事态向不可收拾的方向滑落。两人的车轱辘话,又绕到赌咒发誓这个死结上,她虽知道此事和蒋必然有关,但是自己倒是没有参与。她想,不如自己来发个誓,哄哄褚亭长,来破这个局。
“都少说两句吧,在这样神圣的地方。”美玲打断了二人的争论。
“亭长你也真是,委员长执拗不肯发誓,你却要咄咄相逼,不过,既然亭长执意还是我来起誓吧?”说着她伸出左手来指向上方,“我以圣灵起誓,我从未见委员长未参与到这桩阴谋里,如所言不实,必遭神的惩罚。”
她话里面留着机巧,只是保证,她没有看到老蒋策划,这些花活儿,褚亭长当然听的出来,不过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瞎闹一气,还是要点到为止,毕竟还有事关国运的大事要协商。
“既然夫人起誓,我自不会再追究。”
褚亭长走向外面圣母,在圣母像下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起来。宋美龄用眼神示意王世杰赶紧过去。她觉察出事情好像有转机了,得让王世杰再拉一把,弥合一下分歧。
褚亭长一个人伫立神像前,小声念叨着:
“凌霄圣境随心感应送子仙姝在上今日夫人起誓,恭请老娘娘请做个见证,若是夫人瞒心昧己,信口开河,必教她不得子嗣,孤独终老。”
他离的远,念叨的轻,蒋氏夫妇自然没听见,只有赶到边上的王世杰听到耳朵里,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委员长曾说,褚亭长为人险恶,脏心烂肺,今日一见,果然大差不差。
“褚将军,褚将军?”他在边上呼唤,褚亭长这才转向他。
“夫人都做了担保,咱们还是以大局”
“褚某不才,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竟然空口诬陷了领袖,还逼迫夫人起誓实在罪该万死。”
事情出现了神奇的转折,褚亭长突然给了委员长台阶下。不过转的确实太硬,难免还是有些尴尬。老蒋干咳了两声,示意宋美龄再从中周旋一下。
“既然亭长也认了错了,达令,我看,还是国事为重”
“亭长大才,屡立奇功,如今大敌当前,自当爱惜人才,我不会与他计较。”老蒋勉强说道。
却见那五色琉璃圆窗后面,阳光再次普照下来,祥和安宁的气氛重新笼罩礼拜堂。
“亭长,我只听说你是民国四年生人?”
“正是”
“可曾婚配?”夫人进一步道。
“哎敌寇不除,何以为家?还不曾考虑”
“不如这样,我有一个侄女”
“达令”蒋介石强行打断了宋美龄的话,他觉得,夫人在这个奸贼面前,退让的有些多了,竟然要与他攀姻亲。“我与亭长,还有军国大事要谈,这些儿女事情,以后再议吧。”
史迪威在外面踱着步子,刚才听到里面吵吵闹闹,四名保镖也退了出来,显然发生了严重的状况,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他料想褚亭长应该和老蒋摊牌了。最终必然不欢而散。这对整个中缅印战区而言,显然是巨大的隐患。尤其褚亭的供应线,还未建立起来,目前的运输需要通过实兑和仰光的港口上岸,通过铁路运送到泰国,这些地方都在老蒋的部将手中。他担心褚亭长把事情搞僵,会有些早。罗斯福总统交代过:褚亭长军,目前是最宝贵的力量,必须不惜一切保证其壮大和独立,将来还有重要的作用。
但是又过了一会儿,里面安静下来。
此刻礼拜堂内。褚亭长与委员长正坐而论道。褚亭长希望抓紧时间,把形势分析清楚,希望老蒋能看到,自己的褚家军才是他的强大后盾,他完全不必在美英面前,缩手缩脚如同童养媳一般。
“委员长,英国如今何等的虚弱你也看到了,巴勒斯坦阿曼印度、缅甸,苏伊士运河,无一不是危急暗藏。此刻在东南亚振臂一呼,必然应者如云”
“褚某夜观星象,大英三百年国运,已然到头,此一战,虽可惨胜日本,但是从此江河日下,最终必然退缩会英伦三岛而已”
“幼稚。各地土著造反,还能动摇英国国本?”
“领袖执意要退让,势必保住缅北,还有缅甸西岸之皎漂港。我中华将来势必需要印度洋出海口。目前这些地方目前可都在我军掌控之下。”
“丘吉尔绝非妥协之主。那英国再江河日下,国力也强过我中华十倍,”老蒋背过脸去。
他心里想的,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他预料战后肯定还有内战,怎么可能和英国人撕破脸,争夺缅甸?再者,印度洋有没有出海口,似乎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委员长,不日我军还有捷报,英美自当对我国刮目相看。”
“你是说,你的部队还会有大胜?”老蒋冷冷说道,他潜意识里,已经将“你的”,“我的”分的很清楚了。
“英国人最怕山下奉文,畏他为马来之虎,只要拿这张虎皮,当见面礼。到时候,丘吉尔自然会知道进退的。”
“你有把握?”
“当然,南亚多山,唯独越南南方有大片平原,正是我军用兵之地,占据此地,不但切断日军退路,还可控制稻米区。我军再乘势北上,即可收复两广、湖南、广西、福建。”
“你是说,你的部队,会打回国内?”蒋介石心中一动,若褚亭长军回国内,倒是两全其美。一是可以利用这支铁军收复国土,二来,也容易掺进沙子。
“正是。只要夺取法国人进广西的铁路,指日可杀回国内。届时,美国必倚重我国军力,用于登陆日本本土,无论提出什么条件,罗斯福都会答应。”
“是这样”
老蒋起身踱步,在脑子里推演局势,思忖如何倒向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褚亭长这个方案对他来说,太美好,美好的不像真的;当然他深谙政治学,知道其中确实存在合理性。
一旦褚军迅速收复东南沿海,自己在罗斯福心目中的地位,必然超越丘吉尔。如果需牺牲英国利益,来交换中国兵力登陆日本列岛
也许罗斯福会不,简直是一定的。
当然最诱人的还是褚亭长军的走向。如此推演,登陆日本本土的军队,势必只能是褚亭长的军队,而褚亭长很可能在华裔数量很大的越南割据,却不大可能在日本割据称王。
“委员长,日德眼看战败,美英破局在即啊,此刻英国已然明日黄花,不趁机夺取地盘,可就让那些土人占先机了。”
“你想要我向丘吉尔要大英帝国的地盘?”
“不,其实应该是向罗斯福要那些地方。”褚亭长一语道破要害。
“我不太同意你刚才提到的,英美很快会破局的说法,毕竟苏联也变得很强大,英美还是会走在一起。”
“美苏争霸势必在陆上,英美暗斗在海上,只需看清这一层,我们自可以游刃有余,左右逢源。”
“苏联?”
896三号锦囊()
“亭长,你的想法真的行得通?我是说,美国人那里”
“卑职向史迪威交过底,他完全赞同我的计划,现在只需一鼓作气,占领越南南方,百万日军主力,就会被截断在南洋和澳洲。而这些部队大部分都是从华南、华中抽调出去,我军可乘势北上,预料在中原地带,一举击溃冈村宁次。”
褚亭长的一番豪言壮语,让委员长一闪念间,有了些许动心,尽管褚亭长与史迪威私相授受,自行其是,是犯他大忌讳的,不过暂时可以不管。
他知道史迪威有直达天听的本事,几乎就是罗斯福的密探,所以如果他同意这个计划,表示罗斯福也大概率会同意这个计划。并且褚亭长如果在中原与日军交手,距离中共在黄河以北的,控制着千万人口的控制区,可就不远了。到时候或局面就会进入自己熟悉的,借力打力的领域,可以想出无数种办法让他们之间摩擦起来。但是他不确定褚亭长是不是包藏着什么祸心。以他的政治阅历,当然知道,没有一件好事是没有代价的,如果完全看不到,意味着可能是一个陷阱。
“亭长啊,你我这次相见,想来也是神的意志,用来弥合我们的分歧。”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尊不愿见人间涂炭,自然会寻找人间的使徒,而这位师徒,就是委员长您。”
“我听说,罗斯福总统与你,会在会议前,提前见上一面?”老蒋豁出去了,把戴笠刺探来的终极情报全盘托出。原本这是他促成他决心绑架褚亭长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他实在不能容忍罗斯福挖自己墙角,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他和褚亭长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微妙到,可以拆了门板说亮话了。
“想必是戴笠搞来的情报。”
“这么说,是确有其事了?”
“确实。不过,罗斯福总统只是想询问,澳洲和欧洲的局势。”
“他竟然要问你欧洲的局势?”老蒋一时难免激愤。显然,褚亭长获得的礼遇还真的超过自己,因为没人想问他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