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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荀爽入土下葬,亲眼见到灵柩缓缓的入土,最终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土的时候,陈修不晓得这一刻心里面为何是空荡荡的,明明心中感到悲伤,但眼眶中却是干渴的,一点泪水都不曾有。
荀彧与荀衍以及才来不久的荀悦望着哭着死去活来的荀表与荀棐两兄弟,在见到眼眸含有悲色,神色呆滞,如同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的陈修,瞬间三人就明白过来,三人对视一眼,眼中神色流转,嘴角微微翘起泛起了一丝的涟漪。
荀表与荀棐两兄弟与荀爽的情况,他们心里清楚,但身为堂兄弟,他们倒不好说些什么,如今被陈修一朝骂醒,也算是不错。
荀爽下葬数日后,陈修来到庭院内,如同以往一般,打了一套太极,打的脸色通红,汗流浃背才停了下来,忽然闻到一股清香飘了过来,陈修微微一收拾,便闻着香味一路走着,没走几步,就见到荀彧静坐在哪里,泡着茶后,便坐了上去,随手拿起桌子上已经倒满的茶水,轻轻一呡,随之笑道:“文若兄长的茶艺大有长进,这壶茶怕是和休若大兄不相上下了。”
闻言,荀彧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陈修的眼神带着一丝的怒火,手指重重的敲着茶几,眼皮子轻轻往下一拉,脸色一沉,斥责道:“敬之你!你愚不可及!!让为兄失望了!”
就在荀彧气的浑身直哆嗦的时候,陈修突然龇牙一笑,荀彧见到陈修这幅样子,突然一愣,脑海中突然想起当初初次见到陈修时候的样子,随即摇头一笑,摆了摆手,不想在多说什么。
荀彧的拳拳关心,陈修自然明白,不过每一个人都有他要坚持的原则,他陈修也有他所要坚持的原则!
不过,陈修显然不愿意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随即视线落在荀彧身上,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眉毛一挑道:“兄长,袁本初如何?”
“在冀州,我所见到的袁绍是雄主,但他不是我所认识的袁绍!说实话,在某些时刻,此人行事间所流露出的魄力,差一点令我所折服。
就目前情况而言,纵观天下诸侯,此人的确堪称为雄主,听得进劝诫,明时事,知进退,堪称一位明主。”
荀彧话中意思,陈修自然能明白,但心中打探之意的他且能就此放过这样机会,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宽松的袖子遮住了陈修的脸,只露出了那一双如同星辰般清澈的眼眸:“既然如此,兄长为何不呆在冀州?”
闻言,荀彧眼角微微往上一挑,习惯性的右手食指敲击着茶几,随即玩味一笑:“袁本初乃是何人,恐怕敬之你应该更为了解,所以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你我二人,当属你最为了解袁本初。”
荀彧话音刚落,只见陈修头缓缓的抬起来,面容呆滞,眼神中充斥着诧异,不解的问道:“兄长这是何意?”
见状,荀彧摇头苦笑,也不愿继续和陈修打圈绕弯下去,直接开口道“也不晓得你这装疯卖傻的功夫是跟谁学的,袁本初此人看似多谋,但实则是多虑,多虑无断,乃是一个大忌,若是多虑无断,只需善纳谏言即可,现在的袁本初尚且能做到,但一旦此人得势,必定刚愎自用,不听谏言!”
“等到了那一步,袁本初必死无疑!”
陈修接过荀彧的话头,笃定的回答道。
荀彧点了点头,等到了那个时候,袁本初就离死不远,不仅仅是袁本初,任何的人一旦达到了权利的巅峰,如若变得目中无人,忠言善言都听不见去的话,就真的离死不远!
旋即,荀彧猛的一抬头,一双眼眸如同刀子,充斥着锐利,落在了陈修身上,语气颇有告诫之意:“现今的冀州可以说是人才济济,不论逢元图还是许子远都是上等之才,更何况如今加了田丰田元皓与沮授沮公与二人这样的不世之才!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占便宜,难!
大将更有颜良文丑等人,如今的袁本初可谓是兵强马壮,文武皆备,依我看来,幽州公孙伯圭、徐州陶恭祖皆不是冀州袁本初的对手!”
“不能让袁本初空出手来,不然届时想要掣肘他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陈修猛地敲击茶几,眼中闪过一抹狠意,随之起身,眼皮子微微拉下,脑子快速的运转起来,双拳紧紧的我在一起,然后双手负背在屋内来说走动,因为他晓得定要在此之前,找到能掣肘袁本初的方法!不然万事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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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陈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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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苦思冥想总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这些时日来,荀爽的死让陈修变得浑浑噩噩,脑瓜子也变得不灵醒,把不少的事情抛之脑后,一时间要他想起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陈修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荀彧摇了摇头,猜不透究竟陈修在苦思什么,轻巧这敲击,荀彧开口道:“敬之,如今袁本初派遣军队驻扎渤海,对青州可是虎视眈眈,然而曹孟德拿下般阳,占据昌国,想来对青州也有不小的野心。
但青州有率领数十万黄巾的管亥,与雄踞北海的孔文举,而徐州陶恭祖更是野心勃勃之辈,对于青州也是觊觎的很。
想要拿下青州,依现在泰山郡的实力,恐怕是难如登天,在泰山想要发展起来,首先兖州刺史刘岱就不可能泰山郡有发展的一日,除非曹孟德能如袁本初一样,突然神迹降临!”
“神迹。。。。神迹!原来如此,我倒是忘记了这个茬了,如此一来,有机会了!”
荀彧见状,顿时明白陈修刚才在想什么,不过想不明白到底有何机缘,能让曹操拥有掣肘袁本初的实力,随即他好奇的问道:“怎么?有主意了?”
闻言,陈修眼角微微一翘,笑的跟一只偷了鸡的黄鼠狼一样,呵呵一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荀彧轻呡一口,闻着清香的茶香,多日来的抑郁也随之一扫空。
就在这个时候荀彧突然脑海灵光一闪,似乎自己忘记了什么,微微一蹙眉,放下茶杯,紧锁眉头,最终猛的一拍手:“这些时日,倒是忙的忘记了一件事情。”
陈修一听,心中顿安不妙,视线落在荀彧的身上,果不其然便见荀彧从怀中掏出一张拜帖,荀彧把拜帖递到陈修的手上,接过荀彧手上的拜帖,看清楚拜帖上人的名字后,陈修眉头一皱,眼含冷光,本来带着笑容的脸,渐渐的沉了下来。随之冷哼一声道:“六年过去,许都陈家要和我纠缠的到底不成!”
对于许都陈家的人,自从六年前的那档子事后,陈修对于许都陈家就在也没有什么好感。
见状,荀彧摇头苦笑,他不曾想到陈修竟然对于许都陈家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无奈请帖已经拿了出来,他不得不告知陈修,更何况这封请帖的主人,不容的他荀彧小觑。
荀彧叹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一抽,无奈道:“倒是为兄不对了,只不过敬之,这陈元芳乃是当世名士,这拜帖乃是他亲手所写,若是你拒绝了,要天下士林如何看待你,当初党锢天下士人欠了陈仲弓人情。”
闻言,陈修眼皮子微微一抬,许都陈寔的确是一个绕不过的弯,天下士人欠了此人一个大人请,要是自己拒绝,恐怕就会有不少人对自己进行口诛笔伐。
不过陈修也明白,这封拜帖能到这个时候才显露在自己面前,其中荀彧已经出了极大的力,已经实属不易,况且陈纪乃是许都陈家家主,要是拒绝一世家之主见面,恐怕士林中,什么风言风语都有,这陈纪自己是不想见也得见了。
既然无法避免,倒不如以进为退,让这陈纪知难而退,随之陈修便书信一封,写在锦帛上,随即交给荀彧道:“兄长,这封信便有劳兄长了。”
接过陈修的信,荀彧摇头苦笑,虽然没看过这锦帛内写的究竟是些什么,但荀彧也能猜到一二。
荀彧视线落在陈修身上,面露回忆之色道:“仲豫大兄与叔父都曾言年轻一辈中,当属敬之你的心性最为豁达,但也当属你最为执着!”
茶室内,只剩下陈修一人,独自喝着茶水,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神色。
“执着?我执着吗?是也不是。”
正如荀爽与荀悦二人所说的那样,陈修的确是生性豁达,但豁达也是分为对象,一旦对于某人某件事情,让陈修记住,他就会执着的很。
袁绍都尚且不及许都陈家!
当初回来送荀爽最后一程,也许在荀彧等人看来这是执着,但在陈修看来这仅仅只是人伦而已,是一个人的原则罢了。
荀爽在洛阳病逝!虽然是劳累过度最终病逝,但这其中要不是董卓乱政,至于荀爽劳累过度最终病逝?
但陈修恨董卓吗?陈修心中明白的很,自己不恨,但董卓一定要死,只因为他做下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故而董仲颖要死!
至于董卓,无论是在洛阳还是在长安,对于那些名士大儒,董卓可以说是做到仁至义尽的地步。
杀袁隗只是要让朝堂之上的人明白一件事情,就是朝堂之上只允许有一种声音,那就是他董卓的声音!
无人反抗,董卓当然对于这些名士大儒要好生的招待伺候,可惜董卓祸乱朝纲,更是一把火烧了都城洛阳,使得天下大乱,无论董卓对他们怎么好,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要除掉董卓!
荀爽便是要一心推翻董卓,但年事已高,奈何无力回天,等到大事功成的那一日最终心力交瘁而亡。
对于任何人,陈修也许都能一笑置之,当初对于张二宝,张曼城的那个私生子的时候,陈修尚且对此人只有怒,不曾有恨,甚至在见到张二宝被砍去脑袋的时候,甚至觉得此人可怜!
但对于许都陈家,陈修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怒与恨!这种恨陈修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不知为何,陈修此生就是不想再见到许都陈家的任何一人。
数日后,在许都的陈纪收到了陈修所写的信后,看着信上所写的内容,陈纪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冷笑一声:“哼!好一个陈敬之!”
随之,陈纪直接把这封信扔在火盆中,锦帛在火焰中熊熊的燃烧起来,照亮着陈纪略微阴沉的脸。
“父亲,这信上写了些什么。”
见陈纪把信竟然给烧了,而且看陈纪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但陈群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倒是直接把陈纪给气着:“逆子!要不是因为你昔年犯下的糊涂事,老夫今日至于这般低声下气,要不是你,老爷子他。。。。。”
一提到陈寔,陈纪指着陈群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但想到他临终前的吩咐,陈纪最终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我且去颍阴一趟,这几****就呆在家中!”
陈纪看了一眼陈群,便起身吩咐下人去准备车辆,立即动身前往颍阴。
老父生前交代的事情,陈纪无论如何都要去完成,就算是舍下了这张老脸也无所谓。
看着陈纪离去的身影,随之转头望向火盆中熊熊燃烧的大火,脸色渐渐的沉了下去,一双明亮的眼眸中,一丝阴毒萦绕着久久不曾散去。
“陈敬之!陈敬之!都是你。。。都是你。。。。”
陈纪的书房内,不断的回荡着这一声接着一声不甘的怒吼声。
第一百零七章 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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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颍阴等待数日,这一日,在茶室内与荀彧静坐喝茶的陈修,听到门外的声音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有些飘忽不定,极为不情愿的起身道:“人来了,兄长我先行一步。”
在荀彧满含笑容的注视下,陈修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等待陈纪的到来。
没过多久,房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带着节奏感的敲门声,陈修起身上前开门。
一开门面前站着一人,准备的来说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中年男子。
“元芳公,请!”
心中就算在怎么不愿意见陈家人,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陈修作势一请,陈纪身子微微一侧,走了进来,随后便坐了下来,视线落在陈修身上,这可以说是第一次见到陈修,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