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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宗一脸难堪,对承范言道:“卿等且行!朕自当促兵进援。”张承范辞别君王赴潼关增援。
却说镇守潼关之人名叫齐克让,只有一万兵马驻扎在此,而张承范带来的援兵不足三千,甚是危急。那黄巢六十万大军,如盘蛇缠山,马队延绵数百里之远,旌旗漫山遍野,一望无际。齐克让对张承范言:“我等在此已拖延数日,却不见再有援兵。如今贼众兵临城下,我等不可不战,本督亲率兵马与贼一战。”遂命张承范守城,自己率副将王师会、李茂、宋真等领一千兵马城下列阵。
黄巢帐下大将葛从周催马出阵,唐将宋真挥刀相迎,二人不过一个回合,宋真便被葛从周刺于马下。又有大将李茂持一对镔铁斧而来,葛从周挺枪便刺,又战两个回合,只见二马一挫蹬,葛从周枪交左手,右手拔剑削下李茂人头。唐军士卒本无战心,见连折两将,更是士气大落。又有唐将王师会催动跨下红鬃马,手挥象鼻古月刀直取葛从周。不过七八回合便被葛从周马上生擒,抓回营中。齐克让见三将三败,阵前大呼一声道:“蟊贼休狂,齐克让在此!”只见一条兽角点金枪直杀过来,葛从周挺枪应敌。二人大战四五个回合,齐克让并非葛从周对手,已是支撑不住。张承范恐齐克让再被葛从周刺于马下,便下令鸣金收兵。
当日天色将晚,义军攻城。只见云梯高架,箭弩齐发。张承范道:“齐都督,此地不可再留,万望三思!”齐克让见兵竭粮缺,已无战心,只好带领兵卒不及万人弃关而逃。黄巢大军攻克潼关,率众直逼长安。
潼关失守,京师震惊,满朝文武束手无策。尚书右丞王铎向天子奏道:“今长安危矣,陛下可封黄巢为节度使,以示招安;再诏各路勤王之师,来京保驾。”
僖宗言道:“爱卿所言极是,草旨封黄巢为天平节度使,旨到之日即赴官任。朕明日驾临南郊祭天,以求神灵。”
使者持圣旨往黄巢营帐,黄巢毁诏骂道:“巢受百姓之望,杀富济贫,杀官济民。朝庭昏庸,小人弄权,贤不能进言,官不能为廉。李唐大限已到,汝回告李俨,十日之内兵临长安城下!”言罢,命左右侍卫驱逐使者回京。
使者回至京师,僖宗闻言大惊。又报巢兵到八里桥安营,田令孜奏曰:“事已急矣,不如前往西祁州避兵。”帝问曰:“西祁州哪得宫殿安身?”令孜奏曰:“昔日明皇因安禄山渔阳兵变,上西祁州避兵,建立的宫殿尚存。”帝即传旨,收拾三宫六院,嫔妃彩女,上西祁州去。令孜奏曰:“军情紧急,只一君一后足矣,嫔妃彩女顾不得了!”当日田令孜同帝、后、近臣由五百神策军护送,离长安径上西祁州而去。后人有诗叹曰:
九重天子去蒙尘,
御柳无情依旧春。
今日不关妃妾事,
始知辜负马嵬人。
却说黄巢正坐帐中,哨马报僖宗离了长安,望西祁州去了。黄巢即令将士领兵追赶。葛从周曰:“且令人先洗宫院,登了大位,那时再去追赶未迟。”巢依言,令葛从周领兵去洗宫院。但见唐宫中:
黑漫漫征云笼凤阁,昏惨惨杀气绕龙楼。喊声滚滚,美嫔妃急登罗帏;战鼓咚咚,俏彩女忙投锦帐。千秋池下,撇了些破甲残旗;万岁山前,丢了些折弓损箭。绛绡楼下胭脂湿,白玉城边血浪翻。
这时长安城内百官才知田令孜挟持皇帝、皇后逃走,抛下群臣与嫔妃不顾!无奈之余,金吾将军张直方率群臣迎黄巢义军于灞上。黄巢大军西进,军师尚让公示曰:“黄王起兵,本为百姓,不似李唐不爱尔曹,尔曹但安居无恐!”黄巢内着细甲外披黄袍,由众将保驾昂然而入。
黄巢刚入长安,尚不敢贸然称帝。过了数日,劝进文牍联翩递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称大齐皇帝,改元金统。封妻曹氏为皇后,封子黄球为太子。封尚让为太尉、尚书令,葛从周为大都督,孟绝海为龙骧将军,邓天王为骁骑将军,其余众人未有封赏。由于来不及准备,于是画皂缯为衮衣,击战鼓代乐音(也是迫不及待),然后大杀唐氏宗室。宰相豆卢,崔沅等人,一同被杀,迎贼灞上的张直方也被诛杀。其它三品以上唐官,悉令罢职,四品以下守官如旧。至于僖宗留下的嫔妃彩女,黄巢全部笑纳。
黄巢的部下看到黄巢忙于登基,忙于封官,忙于找女人充实三宫六院,而自己迟迟得不到封赏,于是义军将士如同明火执仗的强盗一般在长安街头杀人越货,“各出大掠,杀人满街”。长安百姓在惊愕之中,血流成河。
本来对唐王朝不满的老百姓现在倒是希望政府军收复长安赶走黄巢大军,所以当政府军反攻时,长安城的老百姓都站在唐朝那边,有的老百姓甚至偷偷地帮助政府军,这一行为更加激怒了黄巢,黄巢便下令屠城。史称“巢怒,纵兵屠杀,流血成川”。一支军人屠杀平民百姓,肯定不会得到民众拥护,其败亡只是迟早的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7章 偷锅少年有志气()
话说黄巢攻陷长安,称帝杀人暂且不提。却说宋州砀山县午沟里有个书生名叫朱诚,人送外号“朱五经”,屡考科举不中,开了个私塾谋生。后娶王氏为妻,生有三子,长子朱昱,次子朱存,三子朱温。
传说朱温出生那天晚上,天显异象,“所居庐舍之上,赤气上腾”,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一片红光。邻居以为朱家失火了,纷纷提着水桶,端着脸盆,赶来救火。那知庐舍俨然,并没有甚么烟焰,只有呱呱的婴孩声,喧达户外。大家越加惊异,询问朱家近邻。但说朱家新生一个孩儿,此外毫无怪异。大家喧嚷道:“我等明明见有红光,为何到了此地,反无光焰。莫非此儿生后,将来要发大迹,所以有此异征哩!”
一世枭雄,降生僻地,闹得人家惊扰,已见气象不凡。三、五岁时候,恰也没甚奇慧,只喜欢弄棒使棍,惯与邻儿吵闹。次兄存与温相似,也是个淘气人物,父母屡次训责,终不肯改。只有长兄全昱,生性忠厚,待人有礼,颇有乃父家风。
朱诚尝语族里道:“我生平熟读五经,赖此糊口。所生三儿,惟全昱尚有些相似;存与温统是不肖,不知我家将来如何结局哩!”
既而三子逐渐长大,食口增多,朱五经所入馆金,不敷家用,免不得抑郁成疾,竟致谢世。身后四壁萧条,连丧葬费都无从凑集,还亏亲族邻里,各有馈赠,才得草草藁葬。但是一母三子,坐食孤帏,叫他如何存活?不得已投往萧县,佣食富人刘崇家。母为佣媪,三子为佣工。谁曾想三人中惟有老大朱昱勤于劳作,老实本分;而朱存、朱温俩兄弟则游手好闲,惹事生非。每次朱存、朱温在外面惹下是非,刘崇对他们非打即骂,但两人始终没有改过。
刘崇尝责朱温道:“朱阿三,你平时好说大话,无所不能,我看你一无所能!试想汝佣我家,何田是汝耕作,何园是汝灌溉?”
朱温接口道:“市井鄙夫,徒知耕稼,哪里知道男儿壮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刘崇听他自比鸿鹄,而自己乃是燕雀,禁不住怒气直冲,就便取了一杖,向朱温打来。朱温不慌不忙,双手把杖夺住,折作两段!刘崇更加生气,入内去觅大杖。适为崇母所见,惊问何因。刘崇说要打死朱阿三!崇母忙阻住道:“打不得,打不得,你不要轻视阿三。他将来了不得哩。”
看官!你道崇母何故看重朱温?原来朱温到刘家时,还不过十四五岁,夜间熟寐时,忽发响声。崇母惊起探视,见朱温睡榻上面,有赤蛇蟠住,鳞甲森森,光芒闪闪,吓得崇母毛发直竖,一声大呼,惊醒朱温,那赤蛇竟然不见了【事见《旧五代史》,并非捏造。】。嗣是崇母知温为异人,格外优待,当做自己儿孙一般。且尝诫家人道:“朱阿三不是凡儿,汝等休得侮弄!”
家人似信非信,或笑崇母老悖。刘崇尚知孝亲,因老母禁止责温,到也罢手,朱温复得安居刘家。但朱温始终无赖,至年已及冠,还是初性不改,时常闯祸。一日,朱温在外与人赌博输了钱,为还赌债,晚上跑到刘家柴房偷走了他家烧饭的铁锅,恰被管家发现告发。刘崇带五六个家丁连夜将朱温抓回,绳捆索绑押于柴房之内痛打!刘崇骂道:“朱三,我刘家待你一家不薄,衣食供给;而你不思本份,平日里惹事生非,欺凌乡邻,今日里偷锅又是为何?”
朱温答道:“今日赌钱输光,借一口旧锅卖钱还债,日后发迹还你十口新锅。”
“呸!”刘崇大骂:“好个黄口小儿,我要你十口新锅干吗?打!”
几个家丁皮鞭相待,朱温忍痛大呼:“大丈夫当立功名于四方,老爷放我远去,日后我与你同坐一字并肩王!”
刘崇气得两眼发直,怒言:“如此疯癫,饿他三日,看他奈何。”遂将朱温禁于柴房之中。
刘崇恨朱温四处撒野,但崇母对其颇为疼爱,老夫人见朱温高大魁梧,聪明机敏,常怀大志,心中多生怜悯。每逢刘崇责打,老夫人必然拦护,常言:“此子非比寻常,气宇轩昂,不堪平庸,日后定能有些出息。”刘崇自然不信,但朱温铭记于心,暗誓他日功成名就,定报老夫人垂爱之恩。
话说朱温之母王氏得知朱温又闯祸后,便到刘老夫人处求情,刘老夫人闻之即带王夫人去找刘崇,时值刘崇打完朱温正将其锁于柴房。刘夫人问道:“今日责打朱温又是为何?”
刘崇怒道:“此子今日之过非同以往,欲偷家中铁锅变卖以还赌债。”
刘老夫人曰:“若只为此事,就且先放过他,何故因一口旧锅动怒。”
刘崇言:“母亲不知,如此招惹祸端,何时有完?”
崇母因戒朱温道:“汝年已长成,不该这般撒顽,如或不愿耕作,试问汝将何为?”
朱温道:“平生所喜,只是骑射。不若与我弓箭,到崇山峻岭旁,猎些野味与主人充庖,却是不致辱命。”
崇母道:“这也使得,但不要去射平民!”
朱温拱手道:“这个自然,当谨遵慈教!”
崇母乃去寻取旧时弓箭,给了朱温。温母亦再三叮咛,切勿惹祸。
温总算听命,每日往逐野兽,就使善走如鹿,也能徒步追取,手到擒来。刘家庖厨,逐日充牣,刘崇喜他有能。温兄朱存也觉技痒,愿随朱温同去打猎,也向刘崇讨了一张弓,几枝箭,与温同去逐鹿。朝出暮归,无一空手时候,两人不以为劳,反觉得逍遥自在。
一日逐至宋州郊外,艳阳天气,春光明媚,正是赏心悦目的佳景。朱温正遥望景色,忽见有兵役数百人,拥着香车二乘,向前行去,他不觉触动痴情,亟往追赶。朱存亦随与俱行,曲折间绕入山麓,从绿树浓荫中,露出红墙一角,再转几弯,始见一大禅林。那两乘香车,已经停住,由婢媪扶出二人。一个是半老妇人,举止大方,却有宦家气象;一个是青年闺秀,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生得仪容秀雅,亭亭玉立,眉宇间更露出一种英气,不似小家儿女扭扭捏捏,腼腼腆腆。朱温料是母女入寺拈香,待他们联步进殿,也放胆随了进去。至母女拜过如来,参过罗汉,由主客僧导入客堂,温三脚两步,走至该女面前,仔细端详,确是绝世美人,迥殊凡艳。勉强按定了神,让她过去。该女随母步入客室,稍为休息,便唤兵役伺候,稳步出寺,连袂上车,飞也似的去了。朱温随至寺外,复入寺问明主客僧,才知所见母女,年大的是宋州刺史张蕤妻,年轻的便是张蕤女儿。温惊寤道:“张蕤么?他原是砀山富室,与我等正是同乡,他现在还做宋州刺史吗?”
主客僧答道:“听说也将要卸任了。”
朱温乃偕兄出寺,路中语朱存道:“二哥!你可闻阿父在日,谈过汉光武故事么?”
存问何事,朱温答道:“汉光武未做皇帝时,尝自叹道:为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后来果如所愿。今日所见张氏女,恐当日的阴丽华,也不过似此罢了。你说我等配做汉光武否?”朱存笑道:“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真是不自量力!”
朱温奋然道:“时势造英雄,想刘秀当日,有何官爵,有何财产?后来平地升天,做了皇帝,娶得阴丽华为皇后。他能做皇帝娶美女,我为什么不能呢?”
朱存笑语道:“你可谓痴极了!想你我寄人篱下,能图个温饱已算幸事,还想什么娇妻美妾!就是照你的妄想,也须要有些依靠,平白无故能成大事么?”
朱温也不与他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