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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群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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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从此扫灭了。梁主友贞,览表未决,敬翔请乘衅规复河北,赵岩、张汉鼎、汉杰等,谓文礼首鼠两端,万不可恃,梁主乃按兵不发。文礼且一再驰书,多被晋军中途搜获。

    赵将都指挥使符习,曾率兵万人,从晋王驻德胜城,文礼阴怀猜忌,召令还镇,愿以他将代任。符习入谒晋王,涕泣请留。晋王与语道:“我与赵王同盟讨贼,谊同骨肉,不料一旦遇祸,竟为所戕,我心很是痛悼。汝若不忘故主,能为复仇,我愿助汝兵粮,往讨逆贼!”符习与部将三十余人,举身投地,且泣且语道:“大王诚记念故主,许令复仇,习等不敢上烦府兵,情愿领本部前往,搏取凶竖,报王氏累世隆恩,虽死亦无恨了!”

    晋王大喜,立命符习为成德留后,领本部兵先进,且遣大将阎宝、史建瑭为后应,自邢、镕北趋,直抵赵州。符习挥兵猛扑,两下相持至暮。城中守将李再丰,愿为内应,乘着夜阑月黑,投缒招引晋军,晋军缘缒而上,到了黎明,全军毕登城,擒住张文礼夫妻,及子处瑾、处球、处琪,及余党高蒙、李翥、齐俭等。赵人请命军前,愿得此数人,为故主泄恨。符习报明晋王,准如所请,赵人将数人醢为肉泥,顷刻食尽。且向故宫灰烬中,检出赵王王镕遗骸,以礼祭葬。授赵将符习为成德节度使,习泣辞道:“故使无后,习当斩衰送葬,俟礼毕听命。”

    既而葬毕,赵人请晋王兼领成德军。晋王许诺,另拟割相、卫二州,置义宁军,即命习为节度使。

    赵州既亡,定州王处直日夕担忧。处直有庶子名郁,素来无宠,亡奔晋阳,晋王克用,曾妻以爱女,累迁至新州防御使。此时处直遣人语郁,令他重赂契丹,乞师南下,牵制晋军。郁求为继嗣,方才听命,处直不得已许诺。怎奈定州军士,都不欲召入契丹,就中又有处直养子刘云郎,改名为都,向为处直所爱,有嗣立意。至是闻郁得为嗣,眼见得定州节钺,被他取去,心下甚是不安,适有小吏和昭,劝刘都先行发难,刘都遂率新军数百人,闯入府第,挟刃大噪道:“公误信孽子,私召外寇,大众无一赞成,昏谬如公,不能再理军事,请退居西宅,聊尽天年!”

    处直正要面驳,那知军士一哄而上,把他拥出府中,竟往西第,又逼勒处直妻妾,同至西第中,一并锢住。所有王氏子孙,及处直心腹将士,杀戮无遗。刘都遂遣使报晋王,晋王以处直被幽,免为晋患,即令刘都代握兵权。都得晋王书,诣西第见处直,处直投袂奋起,捶胸大呼道:“逆贼!我哪里亏待你了?”

    说至此,四顾无械,竟牵住刘都衣服,张口就咬他的鼻子。刘都慌忙躲闪,掣袖外走,王处直忧愤不已,没几天竟然气死了。从此赵、定二州,都归晋王。

第66章 李嗣昭中箭() 
却说后梁北面招讨使杨师厚病故,后梁皇帝朱友贞令相州刺史贺瑰接任北面行营招讨使,牛存节、谢彦章为副将率兵五万驻扎濮州北行台村。大将谢彦章,许州人氏,葛从周收其为义子,并将平生兵法授予谢彦章。

    梁晋两军列阵北行台,谢彦章排兵列阵颇有章法,晋王李存勖见此阵势问道:“孤闻朱友贞令贺瑰为帅,未想却能摆得如此阵势。”

    大都督周德威道:“千岁,贺瑰虽善谋略,却非带兵战将,人传梁将谢彦章最善阵法。我料谢彦章必在此也!”

    “哦!”李存勖问道:“孤倒知道有个铁枪王彦章,这谢彦章又是何许人也?”

    周德威言道:“谢彦章乃葛从周义子,得兵法传授,今为北面行营排阵使。”

    李存勖言道:“好个排阵使,传令进兵!”只闻战鼓擂响,晋军步兵在前,杀奔敌阵。

    贺瑰对谢彦章问道:“将军何以御敌?”

    谢彦章道:“我有部将审澄、温裕,点一千骑兵便可得胜。”贺瑰应允,谢彦章命审澄、温裕率骑兵出战。

    审澄、温裕率骑兵奔袭杀来,把晋军步兵冲得溃散而败。李存勖问道:“何人可战?”史建瑭道:“末将愿率鸦兵出战。”史建瑭催马率所部沙陀骑兵出阵,审澄、温裕二将率兵相迎。一鼓冲杀,令审澄、温裕二将甚是吃力。谢彦章亲率一支兵马喊杀而出,将史建瑭与沙陀骑兵困于阵中,士气反压晋军。此时,贺瑰却令鸣金收兵。

    谢彦章回到大营,问贺瑰道:“今日两军交战,沙陀兵危在旦夕,都督因何收兵退却。”

    贺瑰道:“彼强我弱,如此缠斗必损兵过多,故而鸣金收兵。”贺瑰又道:“吾观濮阳之东,有一胡柳坡,此地冈阜隆起,其中坦然,营栅之地也。本帅欲在胡柳坡盘扎营寨,坚壁据守。”

    谢彦章怒骂道:“腐儒之策安能破敌?”言罢甩袖而去,牛存节在一旁问道:“都督,是否让谢将军明日再战晋兵?”

    贺瑰道:“谢彦章贪图一时小胜,恐日后坏我大事。”众人各自回帐。

    次日天明,贺瑰得探马来报:“启禀都督,李存勖昨夜拔营,天明之时扎营胡柳坡。”

    贺瑰道:“我昨日曾对谢彦章说胡柳坡乃要地,今日李存勖便扎营胡柳坡,定是谢彦章暗通晋王。”即令众将中军议事。

    中军大帐之中,众人到齐。贺瑰言道:“来人呐,将反贼谢彦章拿下!”左右侍卫一把按住谢彦章用绳捆绑,众将大惊。谢彦章问道:“大都督何故绑我?”

    贺瑰言道:“汝暗通李存勖,泄露军机,岂不该绑?”

    “何以为证?”谢彦章问道。

    贺瑰答道:“昨日收兵我曾对将军言胡柳坡冈阜隆起,其中坦然,营栅之地,而晋军一夜之间移营胡柳坡,不是汝泄露军机,哪有如此巧合?快将此细作推出去斩首!”

    谢彦章部将审澄、温裕赶忙劝道:“大都督刀下留人。”

    贺瑰道:“将审澄、温裕一并拿下!左膀右臂亦应诛之,谁敢再劝,与之同罪。”左右众人皆不敢再言。少顷,谢彦章、审澄、温裕三人人头献上,贺瑰道:“将三人首级悬于辕门之外,若有通敌者,本督绝不轻饶。”贺瑰拂袖而走。

    牛存节跟出营帐,追问贺瑰:“大都督为何大战在即斩杀大将,恐不利军心。”

    贺瑰叹道:“此战我等败局已定。”

    “何以见得?”牛存节问道。

    贺瑰道:“胡柳坡乃通往开封要道,一旦占据此地,我等在此屯兵已是徒劳无益。咱们是年三十的凉菜,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晋兵畏惧谢彦章布阵,李存勖若知谢彦章被斩,必会冒然出战,此乃我等出兵之机。牛将军可整备兵马伺机而出。”

    原来贺瑰杀将并非怀疑谢彦章通敌,而是故意引蛇出洞。计虽好而心太毒!

    谢彦章等人被斩,首级悬于辕门,北晋军探马探得报之李存勖。李存勖对众人言道:“今闻贺瑰斩杀大将三员,如此将帅朱梁其能不灭,孤往欲出兵开封,一统中原。”

    周德威言道:“若攻开封,梁兵必以死战;千岁应借胡柳坡之地,以逸待劳,出兵袭扰,使梁兵疲于奔命,数月之内定可入主开封”

    李存勖言道:“孤率军数战梁兵于黄河,今当决战,尔等怎能瞻前顾后?”遂令李存璋押粮先行,周德威为左,李嗣源为右,明早出兵。

    话说次日天明,晋军南下,贺瑰得探马来报,与牛存节点齐兵马阻截晋兵。贺瑰对存节言道:“探马报晋王灵李存璋押粮先行,若能烧其军粮,方可胜敌。”

    牛存节问道:“如何烧粮。”

    贺瑰言道:“我率三千人马引晋王向西追击,将军趁机袭其辎重,由东面相应,必胜也。”二人议定此计,便分兵而行。

    李存勖正率兵前行,忽有士卒来报,贺瑰率兵由西面杀来。李存勖即率兵来战,贺瑰见李存勖率兵来此,对左右将士喊道:“晋王来此,快快退也!”

    周德威对晋王言道:“千岁不可追击,此乃撤退,并非溃退。”

    李存勖道:“孤有大军十万,贺瑰不过万余众,追之何妨?”即令三军追击,斩贺瑰者重赏。

    此时,牛存节正在胡柳坡东南林中,探马来报李存勖率兵追击贺瑰。牛存节令道:“破敌全在今日,尔等随我劫粮。”牛存节率兵直奔晋军前锋,李存璋押粮猛见梁兵,对左右言道:“梁兵劫粮,速报晋王!”

    有副将答道:“晋王向西追击贺瑰。”

    “中计矣!”李存璋仓促率兵交战,牛存节率骑兵冲杀辎重,一时间晋军人倒车翻,梁兵纵火烧车,李存璋枪挑四员敌将,但押粮兵马惊溃散乱,辎重被烧,李存璋只得败退而逃。

    贺瑰率兵退至胡柳坡西面高坡之上拒守,居高临下以弓弩相抵。李存勖的士卒急报:“启禀千岁,大事不好,粮草被烧!”

    “啊!”李存勖惊道:“速速撤兵。”

    “报!”又有探马来报:“启禀千岁,牛存节率两万人马由东南杀来!”周德威在一旁言道:“末将前去抵挡,千岁快快撤走。”周德威遂与儿子周光辅向东杀去。贺瑰在山坡上观战,命众将士上马冲下山坡,劫住李存勖退路。李存勖与周德威被困中间,梁军两侧夹击。

    晋军将士只恐军粮皆烧,已是军心涣散,被杀的溃不成军。周德威父子拼死交锋,孤军奋战,杀得梁兵血如泉涌,苦叫哀鸣。但梁兵由山上冲下将周德威父子困于其中,一梁卒挥刀砍断周德威马腿,周德威倒地未等起身,几十个士卒执戟来刺,周德威惨死戟下,周光辅去救周德威,牛存节从身后一枪戳中光辅后心窝,周光辅口吐鲜血,坠马而亡。正是:

    慨叹英雄志未成,

    身陷敌阵化尘灰。

    遗恨沙场三晋泣,

    马革裹尸幽燕悲。

    人过胡柳休叹古,

    雁飞濮阳难北归。

    风云若记父子兵,

    晋帅常忆周德威。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67章 李存勖称帝() 
却说晋王李存勖打败王彦章之后,南下灭梁已是大势所趋,李嗣源、冯道、郭崇韬、李存审、安休休、安金全、孟知祥、元行钦、高行周等联章请晋王称帝。李存勖也难抵帝位之诱,命人打制龙冠、龙袍,决意择吉日登级。

    此事报至晋阳,监军张承业以为不可,从晋阳远道而来求见晋王。张承业此时已年老多病,来至魏州已僵卧病榻,李存勖亲来探望。张承业言道:“大王父子与梁贼血战三十年,是要为国家报仇,恢复唐室社稷。如今梁贼未灭,大王便要称帝,恐怕会令天下人失望。大王何不先诛除梁贼,为先帝报仇,迎立唐室后人为帝。您再扫平吴蜀,一统天下,到时又有何人能与大王争夺帝位。您谦让的时间越久,将来江山就越稳固,此其一也。若要称帝,朝廷需册命大礼,宗法乐章,新立宗庙,今尚无礼乐典制,此其二也。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尚不敢称帝,而如今群雄并立,称帝难令诸侯归附反失人心,此其三也。只此三条,千岁万不可称帝。中原朱梁、两川王建、南汉刘岩冒称帝胄,已失道义,千岁当以道义讨伐;荆王高季兴、吴王杨溥、越王钱镠、闽王王审之、楚王马殷五候分据江南,千岁可用仁义抚之;那时面南而称孤,霸业可成矣。”

    李存勖言道:“孤王也是受不住众人推举,才与承业商定此事。承业重疾染身,还需细细调理,待孤王平定朱梁之日,定复李唐江山。”李存勖遂命人将张承业送回晋阳养病。张承业自知难以劝阻,大哭道:“诸侯们浴血奋战,本为恢复唐朝,现在大王却自取帝位,欺骗老奴啊。”他返回晋阳,从此一病不起。

    李存勖虽然在军事上颇有才能,但在政治上却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他在继晋王位初期,因为面临着生死存亡的问题,尚能克制自己,采取一些改革措施,虽然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应急之策,但毕竟还是有所作为的,当渡过危机后,他性格中的劣根性便表现出来了。

    李存勖喜欢赌钱,也爱好歌舞戏曲,经常需要大量的钱财用于支付赌账和赏赐伶人。在建国称帝之前,他把主要精力用于军事作战,河东军府政事则委于张承业掌管。张承业是一个廉洁奉公、克尽职守的人,在他的惨淡经营下,晋王治内百业复兴,社会稳定,蓄积了大量的钱谷,供应战争的需要。李存勖娱乐方面的开支也需要通过张承业获得,而张承业却认为财赋应用于政事和军事,不应花在这些方面,所以常常拒绝支付。李存勖总觉不方便,于是便想了一个办法,另行设立了个“酒钱库”作为自己私用,并要其子李继岌为张承业跳舞,赚取钱帛。不料张承业仍然分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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