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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司令同志正在说的是一个严峻的现实，我们的火箭炮固然威力巨大，它的产量也一样有限。就目前兵工厂的速度，最大效率是一天四枚。从4月26日开始到现在，我们又生产了37枚。众所周知，我们的火箭炮类似我国的喀秋莎火箭炮。
转载喀秋莎火箭炮的卡车最多一次发射十六枚，我们用了十天生产出来的，也只能供应一辆标准的载具卡车发射两轮。作为兵工厂的厂长，我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工人们的精力也到了极限。”
杨明志回来后一直没有询问里固施科夫的火箭炮产量问题，他夜里开始筹备的火箭炮改进计划，也需要在今天下午的会议结束后亲自和他谈谈。
现在，十天以来的火箭炮产量出来了，37枚，考虑到兵工厂的实力，这个数字已经是非常好的答卷。而这个答卷，无疑又是对刚刚一众兴奋的家伙无情打脸。
杨明志给他使了个眼色，继续说：“我们的兵工厂厂长很诚实啊！对！我们十天就生产了37枚，大家也必须明白，火箭炮威力来源于它战斗部装填了哪种炸药。我们的TNT有限，苦味酸有限，而这些火箭炮又都是个大胃口。一旦这些高级炸药供应量不够，我们只有使用黑火药和化肥混合制作威力一般的炸药。
就算炸药和推进药供应稳定，金属供应是否稳定呢？我们不仅要造火箭炮，还要造其他口径炮弹和大量手榴弹，子弹复装也需要金属。
假设所有材料供应毫无问题，整个五月我们也没有遭遇敌人进攻，最终进入六月，我们的火箭炮保有量才刚刚突破二百发。仅仅二百发，我相信方面军司令对这点弹药也完全看不上眼吧！可是，这就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好武器。”
与会的大家，激进派是一部分，理性派是一部分，无条件认同杨明志的理论的则是绝大多数。
在这些人中，最支持他的自然是里固施科夫。
“司令同志说的非常在理，同志们，我们兵工厂产出的各类炮弹重量，如今还有两万多发，手榴弹也有两万多枚。或许大家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量，其实不然。一旦大规模战斗开始，这些炮弹会迅速消耗掉。
同志们请注意，这些炮弹是一月底的战役结束后生产的，一百天的时间我们生产了这么多，完全可以应付一般的作战，但敌人若是重兵围剿，这些弹药能抵挡一阵子。一旦弹药消耗殆尽而敌人继续进攻，我们就不能再保持极高的战斗力。”
杨明志接过他的话，继续说道：“同志们，这就是我们的现状！我们不怕打仗，就怕没玩没了的打！瞧瞧我们即将面临的，一个是上级将要下达的配合作战的命令，一个是关系到我们生存的马铃薯收获。
我们的诺夫戈梅利，我们的游击共和国，当前已经是五万多军民。我们战斗生活的根本，就在于兵工厂，就在于化肥厂，就在于地下生长的马铃薯。没有了这些，我们就会挨饿，士兵就缺乏子弹战斗。
我很抱歉在这里破坏了大家的胜利和游击共和国建立的喜悦，我们必须看清潜在的威胁是什么，我们的弱点究竟是什么！
现在，我很想知道，在坐的各位代表，是否想过我们自身的弱点究竟是什么？！”
第九百八十一章 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杨明志的话问到了点子上，也令战场会议不再像是什么报告会。
就目前游击共和国和诺夫戈梅利的自身弱点，武器生产或无法满足更大规模的作战是一个，全民的口粮高度依赖马铃薯的丰收又是一个。
杨明志从那个位面自己当兵时学到的经验顺理成章的摆在这里，即自我批评，自己找不足。
游击共和国存在的不足，仅靠当权者去找难以找的周全，而一些疏漏，其代价是致命的。
里固施科夫没有多想，就高举起手站了起来。
“我认为，我们的化肥厂依旧不够隐蔽，一旦德军出动轰炸机，只需要一枚航空炸弹，就能摧毁我们全部的努力，重建化肥厂将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而最严重的损失，则是一旦化肥厂停产，供应农业的氨水就没有了，供应兵工厂的炸药原料总量也暴跌！”
“嗯！这是我们重要的弱点！”杨明志深深的点了头，又对坐在会议室右侧的几位书记员命令：“请书记员做好这关键的记录。”
里固施科夫抛砖引玉一般，迅速带动了气氛，使得原本就有些意见，不好意思孤零零站起来提出的人，有了大大方方站起来的理由。
诺夫戈梅利人民医院的拉斯柳京站了起来，他提出了药品和卫生用品的问题。即一场大雨造成大量的疾病，奈何药品实在短缺。
“同志们，疾病对于我们的威胁不亚于德军。一场大雨后，医院统计的病号超过五百人，而单纯的疾病患者高达四百人！我相信还有很多人是硬扛着没有来医院报道！
根据上级指示，药物必须优先供应军队，尤其是抗生素类药物，可是这类药物却是治疗感冒的最佳药物！
我们必须保证药品优先供应伤病的军人，至于感冒发烧的群众，我们也只能使用土办法。万幸的是，我们的军医贝茜卡找到了通过食物资料感冒的手段，经过一晚的实验，几乎所有病人的病情都得到好转。
贝茜卡同志的手段也非常简单，即大量进食萝卜。我从没想到过萝卜还是治疗感冒的药材，既然这非常有效，我建议，在坐的三位集体农庄村长，我恳求你们，能增大萝卜的种植面积！”
包括杨明志在内的在场所有人眼前一亮，合着杨桃留在铁匠村也不是简单的治病。
用萝卜治感冒这件事在中国人看来在正常不过，但老毛子看来是没有仔细研究过。想想看也没什么不对的，就吃菜而言，他们更喜欢洋白菜、胡萝卜这些，对于黄瓜更是喜欢的不可自拔，白萝卜在他们的菜谱，吃的却不多。
杨明志立刻扭头：“书记员，把院长的话也着实记上！”
比起里固施科夫，拉斯柳京提出了问题，还给予了部分解决方案，可是接下来发言的人，就只有提问题的份儿。
负责铁路建设的佩罗尼斯基听从他的人汇报，抱怨这里的土质实在不易修建铁路，一场雨后，部分路段轨道塌陷。
负责新定居点建设的鲶鱼村村长波博斯基，认为普里佩特河右岸的建设缺乏一条永久性桥梁。
霍姆尼奇兵站的负责人希望部队能增派人手，去废墟的土壤里筛选金属。
硫磺矿的监工代表，对于那些战俘劳工的工作效率愈发的不满意。
警察局长卡比斯基，居然提出加强村民的伙食配给，他认为正是低配给才使得有人饥不择食的去挖掘未成熟的马铃薯块茎。
……
鲶鱼村存在的问题接踵而至，萨林奇金和柳得巴廖夫认真的听着。他们确实要认真，大部分问题是关于市政建设的。身为诺夫戈梅利市长的柳得巴廖夫，深知自己的重要性，代表们提出了五花八门的问题，有些问题是他记录在案，却因为现实的种种阻力不能妥善解决。
杨明志听着他们意见，内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心思全放在如何生产武器，如何把战斗的战果最大化，民生方面全盘交给专业的柳得巴廖夫，思想政治方面交给萨林奇金，问题还是一大堆！
听到卡比斯基关于马铃薯的言论，杨明志不得不认真思考，他打断了话，猛然问道：“卡比斯基，你们抓到偷马铃薯的贼，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如果根据战时法令，这类份子当处以枪决。”
“什么？真的杀了？”杨明志瞪大双眼，他知道苏联人真敢这么干。
这时，柳得巴廖夫举起手站起来将这否认：“我们没有杀人！他们偷粮食是为了活命，我们对此非常同情。但犯罪就是犯罪，这类份子被抓住，一律判处劳动改造，他们都被发配去拓荒了！”
这种情况是他始料未及的，听了这话，杨明志不由拍拍胸脯。
杨明志没有经历过灾荒年代，穿越到战争中的苏联，这种苦日子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作为“统治阶层”的军官，杨明志和老婆的生活水平始终很高，当老百姓一天只能吃几个土豆果脯，自己却能吃上牛肉罐头，甚至是和同僚分享整只烤羊。
固然根据条例和法律是可以享受这些，扪心自问，自己在啃羊腿时想没想啃土豆的村民？
杨明志想起了在纺织作坊拼命干活的两个女工，她们把自己当做纺织机，只为了得到双倍的口粮奖励。原因无他，她们要养活自己，要得养活自己的孩子。
“唉！粮食，永远是支撑一个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
与会代表陆陆续续提出了二十多个问题，其中有大问题，也有些鸡毛蒜皮。
例如沃曼斯基这位黑土村的村长，作为一位老骑兵，他干脆指出，自己的骑兵部队缺乏骑枪使得部队缺乏威严，严重虚弱了骑兵的战斗力。
杨明志本想反驳“骑兵很快就退出历史，你要骑枪干啥”，结果萨林奇金就像是条件反射般站起来，大声说道：“骑兵一定要有骑枪，每支骑枪上还要挂上一面小红旗，我完全支持！”
既然书记都同意了，杨明志也只好把挂在嘴边的话又憋回去。
最终，问题是提出一大堆，及时解决的寥寥几个。这场会一口气开到太阳完全落山，直到与会代表一个个饿的低血糖，才宣告暂停，明日继续。
第九百八十二章 技术人员座谈（）
5月6日的会议结束了，按照惯例，与会的代表又去食堂就餐。迎接大家的是丰盛的晚餐，有酒有肉。
因为卡比斯基提到了人们因为饥饿去挖土豆的事，杨明志瞬间没了去喝酒的心思。他以工作还很忙唯由，谢绝了耶夫洛夫和福明，又以命令的口吻带走了里固施科夫和伊万诺夫。
三人并排走在铺设了煤渣的渣土路，向着兵工厂前进。
夜晚，兵工厂的关键车间机器轰鸣依旧，杨明志赫然意识到，似乎这些蒸汽车床几个月来就没有停息过。工人不是两班倒就是三班倒，不休息的也就是这些车床，好在它们非常坚固质量上乘，才没有“累死”。
他估摸着这些车床只要不被德军轰炸，再战个几十年毫无问题。
由杨明志领头，另二人跟随其后。
他们见得长官一直死死夹住公文包，内心里满是好奇，又是惴惴不安，莫非是火箭炮的产量问题，他要大动肝火？
三人来到里固施科夫的办公室，因为还没有吃饭，大家的精气神都很糟糕。
杨明志随便搬来一把椅子坐下，示意站着的里固施科夫回到他的办工桌正座，又将文件包递了上去。
“诶？长官，这文件包？”里固施科夫有些诧异，处于尊敬，他不敢擅自解开包上的纽扣。
“别担心，你尽可打开看看！还有你，伊万诺夫同志，也请你和他一同看看，这是我作业的研究草图！”
……
这些图纸是仅用一支钢笔画的，杨明志具备不用直尺画图的能力，在里固施科夫这种专业人士看来，还是觉得图纸是够粗糙的。
图上存在着大量的象形文字的注解，他知道这是汉字，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图上也存在一些俄语单词，和大量国际通用的符号。
仅靠这些信息已经完全足够，里固施科夫一开始有些困惑，看着看着，脸上流露出笑意，最后干脆是兴奋得把肚子饿这件事抛之脑后。
杨明志自信满满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你们到底明白了什么？”这里，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伊万诺夫，他是化学专家，对机械类方面知之甚少。
里固施科夫知道他骄傲的时机来了，毫不犹豫说道：“我的化学教授，这是司令同志针对火箭炮的重大改进啊！瞧瞧这图纸，他让火箭炮长了翅膀，外表上活像一架小型飞机呢！”
“是嘛！可是，这有什么用？能到能让威力更大？”
“当然不能，但是能让它飞的更远！”
如此一说，伊万诺夫马上想起杨明志在会议上的高谈阔论。什么火箭炮射程达到三十公里，给予他的最初感觉就是长官是口号式的乐观畅想。就伊万诺夫能理解的逻辑，要想火箭飞得远，要么加长弹体装填更多的推进药，要么就使用燃烧更猛的推进药。
他万万没想到，长官是要把火箭炮改造为“飞机”！
这种改造确实不失为一种新路径，但问题随之即来，制造“飞机”，莫非他的流体动力学知识也是教授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