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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还让魏无忌遇到了一处破败的馆舍,否则他们这群人很可能会饿着肚子去上洛。
好在,一路上除开周室的王军盘问之外,魏无忌并未遇到楚国的军队,否则他就该担心能不能活着去上洛了。
又是足足四天之后,在四月初六这天的下午,魏无忌带着的人才赶到了上洛城外。
从远处望着这座历史悠久的名城,魏无忌已经想不起当初自己第一次见他的心情如何,但此时透过远处的夕阳,他只看到了一片破败和落寞。
在上洛城外的小山丘上,魏无忌看见了城外以及城内高处的一片缟素之色,整个上洛都在为大周王朝默哀。
此时,魏无忌也从衣袖中抽出一条白绫,系在自己腰上后,便转身对身后众人道:“戴孝,入城!”
于是,使团人员无论文吏还是侍卫们,此时都将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白绫,然后系在腰间。
整个画风为之一变后,整个魏国使团徐徐往上洛东门赶去。
第626章 再次入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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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洛城门处,魏无忌一行没有受到过多盘问,然后便得以进入城内。
就这一道城墙之隔,城内外却是天差之别,在外面中零零散散看到的白幡,在城墙之内却是随处可见。
街道两旁的商铺和住宅区,包括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放眼望去一片缟素之色。
“这可就是,整个上洛都在为天子戴孝啊!”魏无忌满是感慨道。
这就是他少见多怪的缘故,列国单反有国君崩逝,那都是举国戴孝的节奏。周室因其衰微的缘故,才只让上洛一城如此。
“曲大人,咱们先是去王宫拜祭么?”魏无忌出言问道。
曲唯道摇了摇头,然后答道:“公子,我等应先去馆舍处下榻,明日晨时自会有人引我等入宫祭奠!”
魏无忌点了点头,这方面曲唯道很专业,他可以少操很多心。
很快他们便赶到了馆舍之处,因为担忧列国因馆舍位次引发矛盾,所以周室为大家安排了次序。
但魏无忌赶到后,便发现秦楚齐魏吴五大国是在最中间,位置最好的区域。
而唐宋郑梁巴蜀等二等国家,则相对要靠外面一些,而那些只有一线之地的三流小国,则是最外围一些简陋的小院子。
而且这次魏无忌还发现,当初的老对头陈国,却是没有出现在此处。
“陈国虽破败,可毕竟国祚还在,为何如此无礼,不朝上洛!”魏无忌颇有些不解道。
曲唯道便答道:“公子,陈国如今依附秦国,却已名存实亡……当初他们请求内附周室被拒,更是与天子结怨,不朝也属正常!”
魏无忌点了点头,如今的陈国确实已经很难算一个独立的国家了,在内附周室不成之后,他们便彻底倒向了秦国,就差成为秦国的陈郡了。
“大国争雄,小国便如水中浮萍,一个狼头便能使他万劫不复!”魏无忌感叹道。
曲唯道却继续道:“还不只是陈国,在自周王昭九年至今,三年间便有徐国蔡国灭亡……刚刚在馆舍外,想必公子未曾注意到这二国吧!”
魏无忌不由愣住,他何止是不曾注意到这两国,他更是不知道有这两个国家的存在。
这种三等小国,魏无忌那里有心思去注意。
“此二国是被何国所灭?”魏无忌问道。
曲唯道便答道:“徐国为秦国所灭,蔡国为巴国所灭!”
三年时间,便有这两个小邦国被灭掉,可想而知周室倾颓的百多年来,不知有多少诸侯社稷灭亡。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大国兼并小国,我大魏只需做那最后的胜利者便足够了!”魏无忌沉声道。
其实说这话时,魏无忌不由在想,现在夹在齐吴两国之间的许国,是否便是下一个消失的诸侯之一。
甚至再想得远一些,那被强行割让土地的二等强国鲁国,恐怕离灭亡也不会远了吧!
后面魏无忌和曲唯道便没有聊下去了,此时本就不是怀古伤今的时候,这里是周室上洛,这里危机重重。
若是今天夜里隔壁的楚国人和秦人来找麻烦,那他日子也是不好过的,魏无忌很清楚这一点。
但当夜色来临,魏无忌躺在床上内心逐渐宁静下来的时候,脑子里便逐渐浮现出一位丽人来。
那是姬挽月,这个在上洛让他最为牵挂的人。
原本魏无忌还打算今天夜里便去找人家的,但他还是清楚这时候是找不到姬挽月的,作为公主此时她肯定是在王宫里守灵的。
因此,魏无忌对明日的拜祭还产生了一丝期待,至少他可以见到姬挽月了。
可不妙的是,当这个期待感越来越深的时候,他也因内心的兴奋而失眠。
失眠的感觉,可算不上美好,这让魏无忌第二天起床的精神也难免有些萎靡。
吃过早饭之后,他们便在院子里等待着王宫使者的传召,等会还不止魏国要进宫,所有到达上洛的使者都要入宫拜祭,直到天子下葬结束。
这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十几天里,魏无忌每天都得进入王宫为天子守灵,没多少自由的时间。
直到太阳升起后,才有宦官进入馆舍之中,逐门逐户的小心敲打着门扉,提醒各国使者准备入宫。
这时,魏无忌才将白色孝服穿在身上,在曲唯道的陪同下往馆舍外走去,那里已经有王宫安排的马车等候。
入宫拜祭是不能带太多人的,对任何国家来说都是一样,所以陪着魏无忌的也只有曲唯道一人。
进入马车之后不久,魏无忌便能感觉到马车的移动,馆舍离王国不算太远,要不了多久也就能到。
此时,魏无忌便闭上眼睛假寐起来,昨晚上他可没睡饱,趁这个时候可以补补觉。
可没等多久,至少魏无忌的感觉是这样的,他便被曲唯道给叫醒,王宫已经到了。
当魏无忌下车之后,便发现王宫内的小广场上已经站了几十号人,天下诸侯的使者也都在这里了。
而他很快又看见了老熟人,楚国使者依旧是当初那位公子熊俊,而对方此时也正看着他。
熊俊此时看向魏无忌的眼神很冷,或者说是杀气十足,毕竟两国正在交战,可以说仇人见面。
“原来是公子俊,当初上洛一别,咱们可有三年未见了!”魏无忌走上前两步,好似真像老朋友一样和熊俊打招呼。
而这时,熊俊身侧那汉子却是上前一步,挡在魏无忌和熊俊之间,脸上警惕之色十足。
魏无忌顿时有些不明就里,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受待见?这楚国人的心眼也太小了。
他那里知道,人家防着他是有道理的,毕竟魏无忌这人的个人武力值偏高,要是暴起伤人怎么办。
就在魏无忌疑惑间,却听那拦在熊俊身前的汉子沉声道:“魏国公子,这是我大楚太子殿下!”
熊俊成了楚国太子……魏无忌不由愣住,那是他只能想想的位置,可眼前这人已经坐上去了。
此时,魏无忌也难免产生一种无力感,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可就这时,却见曲唯道也上前两步,指着魏无忌对面前的楚国人道:“放肆,这是我大魏武扬君,论位份不必你楚国太子要低!”
第627章 吾有明月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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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唯道站出来说这么句话,却更是让魏无忌没有想到的。
但正因为如此,才让魏无忌有些感动,也让他重新认识了一下曲唯道,这个外表看起来很是古板的人。
“魏无忌,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轻浮无礼,即便位列封君也是如此!”这时,熊俊终于开口道。
将熊俊神色平静,魏无忌便知道这位楚国公子,这两年也长进了不少。
于是魏无忌也收起笑意,然后道:“你与我这轻浮之人分辨,岂不同样轻浮!”
这话之后,熊俊反而笑了起来,然后道:“我不与你争口舌之快!”
说完这话熊俊便径直离开了,这在里和魏无忌争确实没什么意思,而且他现在也没心思与魏无忌争。
望着熊俊远去的背影,魏无忌不由感慨道:“看来,这位楚国太子,心里也藏着事儿啊!”
这个时候被派到上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太子该做的是,楚国对周室可没那么多忠心。
此时,曲唯道则小声道:“公子,这位太子熊俊,在楚国位置可不是那么稳当,他还有位颇得楚君喜爱的弟弟!”
这下魏无忌便明了,熊俊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了,也难怪这位太子此时心情不畅,想要一个人静静了。
好在,他们这些使臣在广场上也没等多久,便有礼官从王宫深处走来,引领着诸国使臣进入宫内。
随着使臣队伍的行进,魏无忌徐徐进入王宫深处,这些大方曾经他都来过。
只不过当初的王宫还是笙歌曼舞,而此时却是一片惨白,凄冷之意蔓延。
很快,他们便被引到了一处大殿之外,随后便有礼官在大殿台基之上念起了各国使者的名号。
第一个被叫到的便是楚国,毕竟是大国太子出使,周室自然不敢怠慢。
然后被叫到的则是秦国使臣,魏无忌看去才发现,这位秦国使者却是长着一张沧桑的脸,显然又是军中派来的武将,这也算是秦国出使的传统了。
颇有些出乎众人预料的却是,第三个被叫到的却不是昨日的齐国使臣,而是第一次入宫的魏国人。
实际上,当魏无忌听到礼官念出武扬君的名号时,他本人也很是意外。
虽然魏国是首席强国,但和周室之间的关系可算不上和睦,按理说也该是先叫齐国才是。
其实,周室的算盘也很是简单,就是使了个小小的离间计而已,现在的魏国和齐国处于短暂的蜜月期,对周室来讲可算不上好消息。
但魏无忌现在可没工夫想这些,他已经在内侍的引领之下,缓缓迈步走上高处大殿,最终跨过门槛进入了大殿之内。
驻足大殿门内,天子的灵柩便安放在大殿正中,旁边而大殿两侧皆是跪坐于地,是不是发出阵阵哭啼声的大周王族。
就在魏无忌观察着殿内情形的时候,站在姬昭灵柩前的太子姬宵,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位名传天下的武扬君。
实际上,此时的姬宵已经被称为天子,只不过还未正式经历登基大典而已。
“外臣入拜!”此时,礼官声音响起,将愣住原地的魏无忌点醒。
魏无忌往前走到软垫处,然后徐徐跪拜下去,对着天子的灵柩拜了三拜。
当初姬昭活着的时候,魏无忌还用甲胄在身不便行礼的理由搪塞他,没给他跪礼参拜。现在姬昭死了,反而还享受到了魏无忌的跪拜,这不得不说有些可悲。
其实魏无忌心里也是不想跪的,但现在的他也不是当初那样天不怕地不怕了。如今寄人篱下,还是老实一点儿为好,当初他能活下来那是运气好。
三拜之后,魏无忌便利索的站起身来,然后在内侍的引领下来到大殿左侧,那里已经有了他的位置。
当重新跪坐在地上,魏无忌左右打量之后,便发现自己右侧是秦国人,再右边便是楚太子熊俊了。
想着今日要在这里待上一天,魏无忌便有些头疼,这完全就是来坐牢的啊!
但好在,此时他也不是全无事情,跪坐在软垫上的他目光不断在对面王族中搜寻着。
昨天夜里他可对某人记挂了一夜,此时自然要赶紧搜寻到。
可惜的是,魏无忌几番扫视之下,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
这让魏无忌不由担心起来,姬挽月到何处去了。虽然她是周室公主,可并不得父兄关爱。
难道挽月她在自己父亲的葬礼上,也要遭受刁难?
想到这里,魏无忌顿时火起,心里更是将周室王族里的某些人恨个半死。
而魏无忌变得不好看的脸色,也被他旁边的秦国使臣察觉到,便转过头来看向了魏无忌。
“怎么,魏国公子莫非是坐着不舒服?”此时,秦国使者有些挑衅意味道。
“天子驾崩,海内无不悲恸,难道秦使坐在这里很舒服?”魏无忌反讥道。
两人之间的对话声音虽然不大,可却是被不远处的姬宵给听到了的,这让对话的两人便有些尴尬。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秦使也将自己要回怼的话给咽了回去,毕竟还是要给王室留那么一丢丢面子的。
大殿外还在不停的进人,都是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