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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昌的奏疏魏无忌是仔细看了的,于是他便答道“据郑昌所言,在四月十五拿下晋阳当日,秦国大军便赶到了洺河岸边,但却只能望洋兴叹了!”
洺河天险之下,秦国大军渡河是不现实的,除非他们愿意冒着魏国对他们半渡而击的危险。
秦国能派出大军本就冒了极大风险,在晋阳已经陷落的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冒着更大风险渡河与魏军作战呢!
想到这些,坐着的高承德便道“君上,如此一来……我军在唐国境内的战事便该告一段落了,就是不知这种对峙将会持续多久!”
拿下晋阳城后,秦国虽然没办法打过洺河以东,但魏军同样也不可能打过洺河以西去,两军便只能隔着洺河对峙。
不得不说老将就是有战略眼光,仅凭着这寥寥几句话便推出了秦魏之间大势,魏无忌都不得有些佩服。
只听魏无忌笑道“老将军一直喊着告老……如今看来,胸中韬略不减当年啊!”
得到国君夸赞,不管自己是否当得起,都是要谦逊几番的。
便听高承德道“臣苟活多年才有此见识,却不及君上早慧有大志,继位三年便已有灭国之功!”
魏无忌摆了摆手,不管这些人坐到何等高位,又立下了何等功勋……说到底仍旧是臣子,是臣子就要对君主顺服的,所以拍马屁不足为怪。
此时,魏无忌便笑道“诸位,方才寡人说唐伯首级被一道送至武安,你们可知道谁谁送过来的?”
这谁又能猜得到,西关大营那么多人,派谁来都是有可能的!
便听徐安宏道“臣等不知,还请君上示下!”
魏无忌没有明说,而是回头看了身侧的余忠一眼,后者自然心领神会。
便听余忠扯着嗓子喊道“宣……肖子……基,觐见!”
正如秦齐等为公国,魏国为侯国,唐陈宋鲁郑等为伯国,小国作为三流小国则是子爵国。
而肖国国君肖基则为肖子,所以在魏国这边他的称呼便成了肖子基,意思是肖国子爵肖基。
大殿外,等候已久的肖基腿都站得有些酸软,但听到内侍那声大喊后,他整个人以下就激灵起来。
肖基知道,真正决定自己生死的时候到了,一切就看殿内那位君主对自己的赏或者罚,罚就是死。
低着头迈着碎步进入大殿后,肖基都没看清楚殿内有几个人,便直接大礼参拜道“肖子基拜见魏侯!”
肖基是大礼参拜,那是直接对魏无忌下跪了的,虽然此时他心里很是屈辱,但脸上却显得很是自然。
当然,肖基脸上此时还带有惶恐不安,这不是装出来的,恐惧现在也充斥于他的内心。
君位上,魏无忌看了下方肖基良久,才沉声道“背弃大魏,你来就不怕寡人杀了你?”
暗道一声来了……肖基对这些问题早就想过御案,于是他便答道“罪臣不敢辩驳,只请君侯看在罪臣手刃唐伯的份上,善待我肖国公室!”
一听这话魏无忌便知道,这人虽口中说只要善待肖国公室即可,但实际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生死荣辱,对方肯定还觉得有机会的。
故魏无忌不为所动,便接着问道“先叛魏归秦,如今又叛秦归魏……难道你认为,寡人会放过你这反复无常之人?”
肖基此时心里不禁暗探一声,这魏国国君虽年轻,却是不好对付……完全不按照他的套路走下去。
所以在这第二个问题时,肖基他便不打算玩儿虚的了,谁知道魏无忌还会不会给他第三次机会。
便听肖基道“罪人自知罪莫大焉,情愿降国封号一恕其罪……还望君侯宽恕,肖国日后自当紧跟君侯身侧,征讨不臣!”
降国封号……肖国已经是子爵封号,再降可就成最低一级的男爵了,自百年前百年再无此爵者,而肖国便成了当世唯一的四等国家了!
不对……魏无忌突然想到,若是肖国自降为男爵,那么肖国本质上便名存实亡了!
魏无忌突然明白了肖基的意思,这是打算放弃权力,以男爵之名保全自己的富贵了啊!
这一点魏无忌确实猜得没错,在看了陈国唐国许国这些国家的覆灭后,肖基便起了退出诸侯征战游戏的心思。
保留肖国名义上的存在,保留男爵的诸侯之名……比起那些灭掉的国祚肖基觉得很划得来,这样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祖宗了。
大国争雄之际,他们这些小国注定是要覆灭的,肖基此时反而看穿了这一切,所以在说出这些后他并未有多少不舍。
倒是此时,魏无忌想得更多,肖基所言以魏国之名降肖国之封爵,这意味着让他行使天子之权啊!
要知道,只有上洛的周天子,才有权力对列国之爵进行升擢和罢黜!
这道理丞相郭梁栋则也很快想到,便听他道“君上,既然肖子认罪之言恳切……且其手刃唐伯有大功,臣请君上饶他性命,准其所请!”
郭梁栋之后,作为人精的廷尉和御史大夫也都想到了那一层,于是很快他二人也站出来附议。
随即徐安宏两人也出言附议,一干重臣倒是难得达成一致意见。
见此情形,肖基紧张之情不由放松大半!
于是他微微抬起头来,小心看向君位上那位年轻国君,一切就看对方最后的决断了!
良久之后,魏无忌才沉声道“此议关乎重大,寡人还需多加思量……三日后再行定夺吧!”
随后,魏无忌便宣布了这次召见的结束,这让肖基刚刚放松下来的心一下又悬了起来,前路似乎还是那么迷茫。
。
第747章 高家有老将()
对肖基的请求魏无忌没有直接表态,然后这次议事便结束了。
下朝之后,原本初次进攻的高承德则被徐安宏叫到了一边,两个老头儿便在宫内悠闲散起步来。
高承德和徐安宏都已将近六十,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高寿了,毕竟魏昭侯也不过五十便死了。
但即便年龄相近,这两人之间的差异也是极大的……身有重病再加暗伤复发,高承德看起来要更显苍老。
为了照顾高承德,徐安宏也适度放慢了步伐,两人就这么肩并肩的走着。
作为将军,这两人自然是很专业的,所以即便在“下班”途中他们也在讨论军务。
只听徐安宏道“老高,秦国现与我军对峙洺河两岸,你就那么笃定他们不会过河?”
高承德一听这话,想都没想便道“你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了?秦国人现在打过来有什么好处?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出兵时机,现在过来就是送死来的!”
这几年魏军内部改革高承德看在眼里,所以话里对魏军战斗力有着强烈信心。
徐安宏却实有些装糊涂,因为他只是想打开话题罢了,因为两人之前几十年交集不是那么多,总感觉有些“生分”。
以前两人之所以交集不多,那是因为要避嫌,现如今新君继位……自然也没了以前那么多忌讳。
“老高……这么多年,我二人好像没这样散过步吧!”徐安宏满是感慨道。
高承德不由一愣,他是真没想到徐安宏一下会把话题扯这么远,但他还是道“以往军务繁忙,我二人深受君侯重托,分赴东南两处掌军事……自然难得相见!”
徐安宏笑了笑,便道“是啊……转眼已历成侯昭侯两朝,如今都是成侯之孙坐朝了!”
人一般在年轻的时候才会崇拜人,而在徐安宏两人年轻时便是魏成侯当政之际,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他二人心中对魏成侯自然崇拜异常。
“是啊……成侯都逝去多少年了,便是昭侯……也已逝去四年了!”高承德也跟着感慨道。
徐安宏则接过话道“可咱们二人还活着……戎马大半生,不容易啊!”
一时间两人尽皆无言,看他们神情中的缅怀之色,很有可能是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中了。
“唉……老了老了,总是喜欢想以前的事情!”高承德摇了摇头道。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此时徐安宏便又道“肖子基自降为子爵,让君上行天子之权……也不知是好是坏!”
对此高承德却有不一样的看法,便听他道“老徐你是担忧我大魏成众矢之的?成侯昭侯时期,我大魏不就已是如此!”
“所谓有所为有所不为,那可是行天子之权……一旦如此,我大魏便和诸国不一样了,万事总得有个开头!”高承德沉声道。
他的意思便是,行天子之权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有了第一次便可以有第二次,直到变得让人能够接受为止。
徐安宏便道“所以,你觉得君上会同意肖子基所请?”
高承德点了点头!
于是徐安宏便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当即同意此事,却要拖上几日?”
高承德则道“可能,君上一时间还未权衡清楚,亦或者是为了吓唬吓唬肖子基,让肖子基多担惊受怕几天,日后他才更不敢再生反叛之心!”
高承德说了两种可能,但明显他是倾向于后一种情况的,而这确实额是一个充分的理由。
国君想敲打肖子基,这一点倒是徐安宏没想到的,由此他也不得不心底感慨,身边这老家伙也是老奸巨猾啊!
“君上所思所虑周全,我这老朽是望之莫及喽!”徐安宏颇有些自嘲道。
这虽是自嘲之语,但也却有几分真心在其中,徐安宏是真觉得自己老了,特别是在跟高承德一起的时候。
高承德则道“你心中就无怨言?似你这般身体康健,心里怕还是想执掌大军吧!”
徐安宏顿时愣住,听高承德话里的意思,对方若非身体不允许的话,怕也想着继续领兵。
好一会儿徐安宏才道“要说怨……刚开始那几天也有一些,但如今适应了这新身份和职分后,倒也没那些想法了!”
随即,徐安宏又感慨道“君上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们这些老朽之人,也是该将位置让出来,让那些人年轻人去拼杀了!”
说一千道一万,最关键的是他们老了!
高承德此时也道“是啊……君上心胸宽广,我大魏有如此英主,扫平乾坤也并非没有可能!”
这话就有些奉承意味在其中了,周王室天下都乱了一百多年,想要扫平宇内该是何等的困难。
两个老头儿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慢慢往宫门处走去!
等到高承德回到家中时,时间都已经是中午,他的儿子高常诚则已经等候自己老爹多时了。
将自己父亲迎入书房后,高常诚便开口问道“父亲,您可算是回来了……君上急着召你入宫,没什么事吧?”
高常诚话里充满了担忧的味道,倒是让高常诚明白自己儿子所虑为何!
于是高承德便道“唐国前线大捷,君上召为父入宫便是为的商讨此事!”
高常诚又道“就没有其他事了?”
高承德不由瞪眼道“还能有什么事?”
高常诚则苦笑道“父亲,儿子这不也是担心您,担心咱们高家!”
在高常诚看来,自己父亲卸任岭北大营主将,自己高家在朝堂上便没了话语权。
而国君对世族一贯的打压政策,则更是让高常诚没有安全感,生怕罢免自己父亲之后,紧接着便会对高家动手。
要知道,当初的三大柱国将军中,高家和伍家都属世族……伍氏一族死得那么惨,难保国君不对高家下手。
连深得国君倚重的徐安宏都被解除了军职,高常诚不认为国君会舍不得一个高家。
似乎是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担忧,便见高承德摇了摇头道“收起你那些心思,高家即便没了为父,也不会有事!”
高承德比自己儿子看得清楚,国君杀人是为了立威,世族如今已被调教得很是听话,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再杀鸡儆猴了,他高家又怎会因此而殁!
更何况,国君还退出了因功赐地的召令,这明显是要干大事的节奏,又怎么可能这时候在国家内部搞事。
随即,高承德指着自己儿子道“倒是你们,若是你们这些子孙不肖,哪怕我高家根基再是身后,也会被你们败个精光!”
高常诚不由底下头,这话他还真只能听着,而此时他则想起自己的儿子。
祸不单行,便听高承德问道“高阳那混账在那里?这几天回来也没见个人影!”
听到这话高常诚便有些支支吾吾,在高承德严厉眼神逼视下,他才道“阳儿早在两月前,便被征辟为队率,前往襄平大营了!”
高承德不由愣住,自己那个孙子居然参军了?那还是那个纨绔子弟么?
去襄平大